“阿父说得是,即便惩治张温,也得调查清楚。
那朕就派左丰为使,前去探视一番。”
听了皇帝的决定,皇甫嵩暗自摇头。
自己劝谏过张司空,要小心谨慎。
可他现在这不还是走上自己的老路了吗?
左丰为使,很快便抵达张温大寨。
“主公,不好了!
朝廷派左丰为使,来调查您贻误军机之事了!
这明显是针对您,来者不善啊!”
“区区左丰,能奈我何?
难道以为老夫是董卓,皇甫嵩之流吗?”
“如今左丰已至营中,他毕竟代表天子…
主公是否要邀他入帐一叙?”
“他既为天子使臣,我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
你带他来见我吧。”
“唯。”
不多时,张素带着左丰来到张温帐前。
左丰刚要入帐,便被帐前的亲卫给拦住了。
“大胆!
尔等知道咱家是什么人吗?
咱家乃圣上使臣,你敢拦咱家?
脑袋不要了?”
亲卫统领冷冷地盯着左丰,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大帅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大帐。
违令者,杀无赦!”
亲卫统领说着将佩刀拔出一半,周围的亲卫全都将刀拔出一半。
雪亮的腰刀杀机四溢,差点没把左丰吓尿了。
左丰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威势狐假虎威,对方亮了刀之后,他比谁都怂。
“反…反了!
你们真是反了!
好大的胆子啊!”
“张素!
张温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他让你带我来此吗?”
“左公莫急,我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张素乃张温心腹谋臣,入帐自然毫无阻碍。
他入帐之后,看见张温正在握着一卷兵书研读。
“主公!
你为何要阻止左丰入帐啊?
他在帐外已经急了。”
“左丰在外面的叫嚷之声,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这么做,就是要让他知晓尊卑。
左丰算什么东西,张让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也配来调查老夫?”
“让他在外面清醒清醒再进帐。
这样他才知晓,在军中谁说了算。”
“主公,左丰毕竟是天使,您不该怠慢啊…”
“莫再多言,按我说的做。”
“大帅正在苦思破敌良策,不便见客。
还请左公稍待。”
“哼!”
左丰能混成张让身边的红人,简直就是人中之精。
他哪里不知,张温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张温态度如此强硬,左丰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心中对张温的恨意却越来越深。
“张温,你看不起咱家是吧。
这事咱家记下了!
你以后千万莫要落到咱家手上,否则咱家定要与你清算今日之辱!”
过了一个时辰,张温才放左丰进门。
“黄门令左丰,拜见张司空。”
“嗯…不必多礼。
坐吧。”
张温虽让左丰入座,态度却很傲慢。
“老夫正忙着击破贼寇,为陛下除去叛逆。
你来此何事啊?”
‘老匹夫,明知故问!
左丰心中暗骂了一句,嘴上却谦恭道:
“小人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探查前线战事。
陛下对讨逆之事,一直都很关注。”
“战事?
战事很顺利,我已派人将战报送往京师。
陛下没有看到吗?”
刘邦都能派人送战报回京,张温自然也会这么做。
可他战报所写的内容,与刘邦完全不同。
张温只写了破敌得胜,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这样是刘宏派左丰来调查的原因。
张温和刘睿,至少有一个人在说谎。
与张温的战报相比,刘睿战报写得有理有据,刘宏更倾向于相信刘睿。
“张司空的战报,陛下看到了。
只是陛下有一事不明,想请张司空解惑。”
“张司空派刘睿破敌,为何只给他两万兵马?
而剩余四万大军,却在此按兵不动。
叛贼可是有十多万人啊,张司空让刘睿将军用两万官军,抵挡十余万叛军。
岂不是太难为刘睿将军了?”
“原来陛下是疑惑此事。”
“老夫给刘睿的兵马,可不是寻常士卒。
这其中有六千精锐骑兵,足以牵制叛军。
老夫麾下主力,也并非按兵不动,而是要伺机破敌。
毕竟叛军人数众多,破贼机会难得。
老夫是要找准时机,一举击溃叛军!
时机还没到,所以老夫暂未出兵。”
“陛下既然以老夫为帅,老夫自然要对将士们负责,对陛下负责。
陛下乃圣明之君,自然知晓战机的重要。
能有此疑惑,恐怕是朝中有奸佞之臣,在向陛下进献谗言吧?
左黄门,老夫说得可对?”
“张司空说笑了。”
“满朝文武,尽是陛下忠臣。
哪会有那种祸乱军心的奸佞之徒?
既然张司空早有破敌之策,那我便如实禀报陛下。
希望张司空能够早日凯旋。”
“陛下信任老夫,将三军将士交给老夫,老夫当然要破贼得胜。
左黄门既是天使,想要调查什么事,老夫定会全力配合。
若无其他的事情,便请回京吧!”
左丰心中大怒,心道好个张温,仗着司空的身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然要将自己这个天使赶走!
左丰虽怒,可他也知晓,自己拿张温并没有什么办法。
张温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凭自己三言两语,想要扳倒他很难。
即使自己查清张温避战不出,归朝后也会有人给他开脱。
人家张温自己不都说了吗,在寻找破敌良机。
只要最后能够得胜,他不论做什么,都是有功无过。
‘难道自己这次就要无功而返了吗?
不行,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左丰是彻头彻尾的小人,他这样的小人,可是很记仇的。
张温既然得罪了自己,此事就断然无法善了。
再说了,自己就这么回去,义父张让一定会很失望。
连事情都办不好,自己在义父心中还有利用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