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蛮没想到玉侬如此干脆，愣了愣，也没再说话。
她其实只是想吓吓她的。
可真的能做到的话，又觉得秀云应该享受到这些。
赵蛮也旁敲侧击地问过秀云，她要是有机会把人换成了呈文，会怎么想。
秀云说，“也行，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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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呈文耳朵里。
玉侬刚说完，他就忍不住咧开嘴傻乐，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傻子。
看着自己儿子这样，玉侬也忍不住跟着乐。
“妈，谢谢你。”
呈文真诚地跟她说。
玉侬拍了拍他的肩头，“还有很多事儿等着你做呢。”
“不管前途有多少事儿，我都有了动力，我会做好这些的，你相信我。”
玉侬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退婚的事情他们出面，总归不合理，只能由李栓正来操心这回事儿了。
玉侬给他准备了赔礼道歉的礼物。好让他去找人家诚心诚意地退了婚。后面他们两个的婚事才有得好商量。
好在那家人并没有为难李栓正，把所有的礼物都收了，还问他要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才肯放行。
李栓正回到家里风风火火的吧，事情给赵蛮一交代。这事儿也就算到此结束了。他也没告诉其他人，悄咪咪地把事情办成了。正想着要告诉李秀云，路上见了呈文被他阻止着，不要告诉李秀云。
“我是这么打算的。”
随即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栓正，李栓正听完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不怕到时候她怪罪你吗？”
呈文点点头。
李栓正就乐了。“你这孩子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事情？”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肯定会让秀云生气，可我真…”
玉侬和呈文开始了到处借钱的生活。
母子俩费尽心思才借来了一些钱，只够盖房子，动物那些的要求根本达不到。
“妈，现在可是大队啊，个人不能有这些东西！”
玉侬这才想起来，这事儿自己答应得草率了，根本没细想。
她站起来，“我去一趟隔壁。”
说着就去找赵蛮。
赵蛮也沉默了许久，当时那家人答应了这些…看样子也是敷衍了，
她真是太心急了。
长长叹了口气。
“算了，那就换成工分和粮食吧！”
玉侬点头答应，“我今年所有的工分都给秀云！”
赵蛮才满意地点了头。
呈文像是憋足了一股劲儿。
除了上工挣工分，其余所有空闲时间都扑在了准备新房上。
泥脱土坯，他和村里几人一起天不亮就起身，月上中天才停下来。
熬了些时日才让房子有了个雏形。
村里几个要好的后生，被他的劲头感染，也自发地过来帮忙。
有人帮着从河里拉水泡土，有人帮着搬运半干的土坯，有人负责垒墙。
热热闹闹的。
就连李栓正，也时常趁着赵蛮睡下，偷偷溜过来搭把手。
他话不多，只是默默地接过呈文手里的重活。
房子一天一个样。从地基到齐腰，再到一人高，最后封顶。当粗糙但结实的木头房梁架上去，铺上苦草和泥巴混合的屋顶时，呈文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秀云虽然因为母亲病情稳定，心情稍缓，不再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但依旧时常在村里走动。
为了避开她的视线，呈文和那几个帮忙的年轻后生，简直像在进行一场地下工作。
有一次，秀云不知怎的，信步朝着宅基地的方向走来。
呈文正弯腰和泥，一抬头，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到了不远处。
他感觉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几乎是本能的，一把拉过旁边装满杂草的破筐扣在自己头上，蜷缩在未完工的墙根下，大气不敢出。
直到秀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被同伴们从筐底救了出来，满头草屑，一脸狼狈，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他自己也摸着后脑勺，咧开嘴傻乐起来。
房子落成后秀云再来，呈文也知道大概是瞒不住，索性没再躲。
可当秀云直愣愣问出口，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躲，敷衍两句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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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云听到这里，扭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疑惑和探究，“这房子是你自己盖的？”
呈文乖巧地点头，不敢回身，喉咙发紧，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主意了。”
李秀云继续拷问。
呈文败下阵来。
“对不起，你可以别生气吗。”
“凭什么！我确实可以接受嫁给你，但不该是这样的形式！你这样一点也没尊重过我，一点也没把我当人看！”
“我没有！我真的，我承认自己不光明磊落，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可我真的，只是想跟你结婚。”
呈文慌忙间解释，手忙脚乱。
李秀云从炕上跳下去就要往外跑。
“秀云！”
李秀云才不理会他，闷头往前冲。
“你个王八蛋，凭什么做我的主，我妈做我的主就算了，你也来凑什么热闹！”
呈文跑到她面前，想要拦，手却不敢真的用劲。
干脆双膝跪地，直挺挺地落在秀云面前的土坯地上，扬起些许尘土。
“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求你别走，好吗？”
李秀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熟悉的人熟悉的脸，却做着不熟悉的事。
呈文跪着向前挪了一步。
秀云躲着退一步。
一前一后。
一进一退。
直到秀云退无可退，小腿肚子撞在炕沿，坐到炕上。
呈文依旧跪着往前挪动。
一点点地凑近。
最后两人只剩丁点距离。
“姐姐。”
他说。
声音轻柔，语调款款，尾音向下，最后轻轻地结束。
他一只手慢慢地轻握秀云的小腿肚子揉，一下又一下的，温热触感覆上来，李秀云觉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呈文将脑袋缓缓放在秀云膝上。
“我什么都不好，做这桩事也是使了坏心眼，只要你肯留下来，要杀要剐，要打要骂，我都依你。”
随后他闭上眼，灼热的呼吸透过织物缝隙打进来。
随后，一阵闷闷的成年男声传来。
“别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