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钻心的疼醒了。疼的地方不是腰，是小腹。我闭着眼睛，咬着牙，伸手摸了摸身下，一片温热的黏腻。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是生理期来了。
这种疼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每次来生理期，我都疼得直不起腰。可那时候我一个人住，疼了就躺着，饿了就点外卖，没人会催我干活。现在不一样了，我嫁进了这个家，就算疼得要死，也得爬起来伺候婆婆和张伟。
我蜷在床上，身子缩成一团，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掉。小腹那里像是有一把刀在搅，一阵一阵的疼，疼得我直抽冷气。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我怕吵醒婆婆，怕她又骂我懒。
不知道疼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僵了。我想翻个身，刚一动弹，一阵更厉害的疼就窜了上来，疼得我差点喊出声。我死死地抓着床单，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门被推开了。婆婆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遥控器，眉头皱得紧紧的。她看见我躺在床上，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都几点了还躺着？”婆婆的声音尖溜溜的，“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来做早饭。张伟今天要去谈业务，不能迟到。”
我咬着牙，忍着疼，小声说：“妈，我生理期来了，疼得厉害，想再躺一会儿。”
婆婆翻了个白眼，根本不信我的话。“生理期怎么了？哪个女人不来生理期？”婆婆撇着嘴，“我年轻的时候，来生理期还下地干活呢。你就是娇气，找借口偷懒。赶紧给我起来，别耽误张伟上班。”
我看着婆婆那张刻薄的脸，心里一阵发酸。我疼得都快打滚了，她却一点都不体谅我。她只想着张伟，只想着让我干活。
我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跟婆婆争辩没用。她认定了我是偷懒，我说再多，她也不会信。
我咬着牙，慢慢撑着床沿坐起来。刚坐起来，小腹就一阵剧痛，疼得我眼前发黑。我扶着墙，缓了好半天，才勉强站稳。
我一步一步地挪到卫生间，换了卫生巾。又用热水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下还有浓浓的黑眼圈，看着憔悴得不行。
我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挪进厨房。厨房的冰箱里空空荡荡的，就剩几个鸡蛋和一袋挂面。我想煮点红糖姜茶喝，翻了半天，连红糖的影子都没看见。
婆婆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靠在厨房门口，抱着胳膊说：“别找了，家里没红糖了。我不爱吃那玩意儿，甜腻腻的，买了也是浪费钱。”
我没说话，默默地拿出鸡蛋和挂面。我往锅里接了水，打开燃气灶。等水烧开的时候，我靠在墙上，捂着小腹，疼得直晃悠。
水开了，我把面条下进去。手一抖，面条撒了一地。我蹲下去捡，刚一弯腰，小腹的疼就更厉害了，疼得我差点摔在地上。我扶着柜子，慢慢站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不容易把面条煮好，我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我盛了两碗面，一碗端给婆婆，一碗端给卧室里的张伟。
张伟还躺在床上玩手机，看见我端着面进来，皱着眉说：“怎么又是面条？天天吃这个，都吃腻了。”
我没理他，把面放在床头柜上。我实在没力气跟他争辩了。我现在只想回床上躺着，只想让肚子不疼。
我刚转身想走，张伟就喊住了我。“把我的西装熨一下，”张伟头也不抬地说，“我待会儿要穿。”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能拒绝。我要是拒绝了，张伟又会说我不体贴，说我不支持他的工作。
我挪到阳台，拿出张伟的西装。熨衣服的时候，我得一直弯腰。小腹的疼一阵接着一阵，疼得我直咧嘴。我咬着牙，一点一点地熨，额头上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滴在西装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好不容易熨完西装，我又得去收拾客厅。婆婆吃完了面，碗往茶几上一推，就躺在沙发上追剧了。瓜子壳吐了一地，茶几上还沾着油渍。
我拿起扫帚，慢慢扫着地。每扫一下，都要忍着钻心的疼。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散架了，小腹那里的疼越来越厉害，疼得我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扫完地，我又得拖地。我拿着拖把，一点一点地拖，动作慢得像蜗牛。婆婆嫌我慢，在旁边不停地催：“你能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半天都拖不完一个客厅。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咬着嘴唇，没说话。眼泪终于忍不住了，顺着脸颊往下掉。掉在地上，很快就被拖把拖干净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像我的委屈，落在这个家里，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好不容易把家务做完，已经是中午了。我累得连饭都不想吃，只想回床上躺着。我刚走到卧室门口，婆婆又喊住了我。
“中午我想吃红烧肉，”婆婆头也不抬地说，“你去买点肉回来做。记住，要选五花肉，肥一点的，香。”
我捂着小腹，疼得直抽冷气。“妈，我实在太疼了，能不能中午简单吃点？”我小声哀求道。
“不行！”婆婆立刻就翻脸了，“我想吃红烧肉，你就得给我做。你疼什么疼？我看你就是不想干活。赶紧去买肉，别在这儿跟我装可怜。”
我看着婆婆，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我疼得都快死了，她却还要逼我做红烧肉。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刚想发火，又想起了张伟。我怕张伟回来，又说我不懂事，说我惹婆婆生气。我只能忍。
我拿起钱包，一步一步地挪下楼。走到小区门口，我打了一辆车，去了菜市场。
菜市场里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我捂着小腹，疼得脸色发白。我走到卖肉的摊位前，买了一块五花肉。又买了点葱姜蒜，就匆匆忙忙地回了家。
回到家，我一头扎进厨房。我把肉洗干净，切成小块，放进锅里焯水。焯水的时候，我得一直站着，小腹的疼一阵接着一阵，疼得我直晃悠。我扶着灶台，咬着牙，硬撑着。
焯完水，我把肉捞出来，放进锅里炖。炖肉需要时间，我靠在墙上，缓了好半天。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小腹的疼越来越厉害，疼得我浑身发抖。
好不容易把红烧肉炖好，我盛了一碗端给婆婆。婆婆尝了一口，皱着眉说：“太淡了，没味道。你是不是没放盐？”
我忍着气，说：“放了盐，炖得时间长，味道都渗进去了。”
婆婆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她一边吃着红烧肉，一边看着电视，吃得津津有味。
我自己盛了半碗饭，配着红烧肉吃了几口。饭刚咽下去，小腹就一阵剧痛，疼得我差点吐出来。我放下碗筷，再也吃不下去了。
张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喝得醉醺醺的，一进门就喊：“饿死我了，有没有吃的？”
婆婆赶紧站起来，笑着说：“有有有，红烧肉还热着呢。我去给你盛。”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心里一片冰凉。他们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一个笑得满脸褶子，根本没人注意到我疼得脸色发白。
吃完晚饭，张伟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婆婆又开始追剧，嗑着瓜子，瓜子壳吐了一地。
我收拾完碗筷，洗完碗，已经快十点了。我累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只想回床上躺着。
就在这个时候，婆婆突然喊我。“晚晚，”婆婆头也不抬地说，“我追剧追饿了，你去给我煮碗汤圆当夜宵。要黑芝麻馅的，甜一点的。”
我捂着小腹，疼得直抽冷气。“妈，我实在太疼了，动不了了。”我哀求道，“你自己煮点吧，或者点个外卖。”
婆婆一下子就火了，从沙发上坐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懒婆娘！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对！”婆婆的声音又尖又响，“煮碗汤圆怎么了？又不是让你干重活。你疼什么疼？我看你就是装的！赶紧给我去煮，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看着婆婆那张狰狞的脸，心里的火气再也忍不住了。我疼得都快打滚了，她却还要逼我煮夜宵。我也是人，我也会疼，我不是她的佣人！
我死死地盯着婆婆，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去。”
婆婆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反抗。她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敢不去？”婆婆的声音都在发抖，“你这个不孝的媳妇，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婆婆说着，就朝我扑了过来。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小腹一阵剧痛，疼得我眼前发黑。我扶着墙，看着扑过来的婆婆，眼泪掉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伟站了起来。他皱着眉，看着我和婆婆，不耐烦地说：“吵什么吵？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婆婆立刻哭了起来，指着我说：“张伟你看看你媳妇！她欺负我！我让她煮碗汤圆，她都不肯！她还说我故意刁难她！”
张伟转过头，看着我，眉头皱得更紧了。“晚晚，你怎么回事？”张伟的语气里满是指责，“妈年纪大了，想吃碗汤圆怎么了？你就不能迁就她一点？不就是煮碗汤圆吗？又累不死你。”
我看着张伟，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我疼得都快死了，他不心疼我就算了，还帮着婆婆指责我。他永远都是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永远都是让我体谅他妈。
我看着张伟，又看着婆婆，突然觉得很可笑。我嫁给了这个男人，住进了这个家，以为能过上好日子。结果呢？我活得像个免费的保姆，活得像个受气包。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捂着小腹，疼得直打滚。我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哭着说：“我疼！我真的很疼！你们为什么都不体谅我？我也是人，我不是你们的佣人！”
婆婆和张伟看着我，都愣住了。他们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哭得这么厉害。
我哭了很久，哭得嗓子都哑了。小腹的疼一点都没减轻，反而越来越厉害。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撑不住了。
张伟大概是有点慌了，他走过来，想扶我。“你别哭了，”张伟的声音有点软，“不煮汤圆了，不煮了。你赶紧回床上躺着吧。”
我甩开他的手，我不想让他碰我。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伺候你们了。你们爱吃什么吃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都别来烦我。”
说完，我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挪回卧室。我关上门，把他们的声音关在门外。
我躺在床上，蜷成一团，疼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打湿了枕巾。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会过了。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家，一定要为自己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