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暴雨未歇,但山林却诡异寂静下来,就连雨珠敲打落叶之声都弱了几分,一股无形威压蔓延。
端阳郡主亲自赶来,为的就是提醒玉衍虎赶紧离开。
结果没想到死妖女胆大包天,非但没有闻讯而逃,甚至悄无声息落在前方树间,细嫩嗓音悠悠传来:“怎么是你们这群废物,九州魁首不亲自来见本尊?”
赵闻峰不知陆迟的恩怨情仇,闻言摸出腰间长刀:“妖女,你纵容门下作恶多端,正道侠士人人得而诛之,不用九州魁首亲至,一样能让你伏诛。”
玉衍虎心高气傲,最厌恶这种狂妄语气,但此时却沉默一瞬:“唐允谦做出这种事情,确实是死有馀辜,本少主自己会清理门户,不劳你们动手。你们替我转告陆迟,就说太阴仙宗正在招贤纳士,欢迎他的添加。”
“?
清理门户?
赵闻峰不信这鬼话,但对后半句显然意见更大,脸色都有些发黑:“妖女休要妖言惑众,陆道长乃正道标杆,绝不会跟你们这种邪魔外道为伍;列阵,拿下妖女!”
“啧。”
玉衍虎身影笼罩在漆黑迷雾中,看不清具体身高长相,但是气场堪比山岳,在林间轻盈穿梭:“我确实是妖女,但妖女都知道拉拢人得给些甜头,太阴仙宗宁肯付出少主,朝廷舍得献出公主么?”
端阳郡主原本摸不准妖女意思,此时才意识到妖女在为陆迟谋福利。
只是这福利越听越别扭。
若大干肯舍出姑母拉拢陆迟,那陆迟不就成了她的姑父?
关键就算她肯忍辱负重答应,冰清玉洁的姑母也绝不会就范,死妖女生在魔门,真以为天下人都跟她一样浪。
避免死妖女继续大放厥词,端阳郡主玉面微寒;刚想出言将话题引回“清理门户”,却听远处传来巨大声响:“轰隆隆——
—”
继而就见远处山峰升起一朵黑云,数头妖魔当场灰飞烟灭。
赵闻峰显然始料未及:“这妖女什么意思,竟然真的清理门户————”
端阳郡主发现妖女想趁机洗白,出于竞技精神也不好诋毁,闻言双手环胸,一本正经分析道:“魔道也并非都是妖道,据说当初金蟾就是门徒自作主张,并非她的本意,或许她也不是无恶不作。”
“殿下明鉴,也许是妖女狡猾。”
赵闻峰不信妖女能改过自新,或者说不信玉无咎那种丧心病狂的绝世老歹竹能养出一株好笋。
但还不等他想明白,就见妖女施法送来一朵黑色花苞:“此乃焰灵花,虽然还未绽放,但依旧价值连城,作为本少主送给陆迟的见面礼;顺便替我转告大干朝廷,拉拢陆迟这等贤才,区区一个郡主可不够,不如姑侄共嫁一人,也算一桩佳话,否则等陆迟添加太阴仙宗后,朝廷可不要后悔。”
“!
赵闻峰抬手接住焰灵花,脸色铁青:“妖女大胆,岂敢折辱长公主————”
“这叫折辱?不过是看大干长公主年过半百却依旧孤枕,帮她找个伴儿罢了;真没意思,不陪你们玩了。”
玉衍虎现身就是想表明人设,顺便帮陆迟谋些福利。
虽然她就算表明人设也没人会信,但至少是个好的开始,她不想让陆迟将来因为自己而声誉受损。
至于姑侄福利————
如果真有这个机会,她觉得陆迟玩的起,大干朝廷也该出点血。
“簌簌————”
林间魔气尽散,玉衍虎的身影宛若灵蝶消失无踪。
赵闻峰眉头紧皱:“妖女果真狡猾,吾等要不要追击?”
端阳郡主面不改色接话:“追不上的。况且妖女行径确实跟其他魔道不同,这也给了我们新的思路。”
“殿下的意思是?”
“比起跟魔门喊打喊杀,或许可以试着从内部瓦解他们的力量。”
赵闻峰沉默不语,觉得端阳郡主态度有些暖昧,但无论如何,今天发生的事情肯定要写成卷宗上报。
至于上头怎么想,那不是他区区益州司长能控制的。
只是对于妖女提的“福利”,赵闻峰有些不敢下笔,用镇国长公主当福利送给陆迟,这谁敢想。
但连魔门都想用少主施展美人计,朝廷意思一下似乎也合情合理————
浮云观内。
时间已经来到后半夜,陆迟通过血契联系妖鬼,确定善后事宜结束后,便百无聊赖的喂虎虎吃肉干。
直到身后房门推开,一阵香风袭面而来,打乱庭院静谧。
“收拾好了?”
陆迟起身回看,就见赤璃姑娘身着水绿长裙走出。
因为身形相对高挑,裙摆还稍微有些短,衣襟被撑的鼓鼓囊囊,象是即将爆炸的气球,压迫感很强。
跟平时那种慵懒随性的妖姬模样不一样,有种禁欲美感。
阿兰若纵然气质妩媚多情,但身着战袍法器站在男人跟前,仍旧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特别是腿间凉飕飕的。
也不知道开洞做什么用,就算想干坏事也没必要这样————
此时双手叠在腰间,步履盈盈走到檐下,伸手接住冰凉雨滴:“承蒙公子相救,奴家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公子有什么想要的么?”
陆迟有些摸不准这话意思,迈步走到跟前询问:“哦?我救姑娘没想过回报,但如果姑娘非要给,那我只能接着————”
阿兰若觉得这话有点意思,狐狸眼中水波流转,手指自陆迟胸膛柔柔滑向腰带,意味深长道:“那公子不妨大胆一些,说不准奴家什么都愿意给。”
陆迟不信这种鬼话,但觉得这坏姐姐皮的有点过分,于是抬手顺势抓住不安分的手腕,上下打量两眼:“也行,正好你身上穿着法器,连衣裳都不用脱,挺省事————”
“嘻嘻。”
阿兰若只是随口调戏年轻俊后辈,看对方居然当真,反而不敢接招,慵懒轻笑着转移话题:“奴家的意思是,愿意给公子一个珍贵消息作为报酬,公子可不要想歪哦,小宠物还在这里看着呢。”
”
”
陆迟低头就看到发财眼巴巴的蹲在脚边,象是在看马戏一般,大眼睛里充满好奇,不由有些沉默。
阿兰若双手环胸,眺望漆黑雨夜,平素颠倒众生的妖姬模样变得有些沉静,御姐音十分悠远:“近日南疆风云际会,都在查找龙魂秘境,此事不算珍贵消息;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龙魂秘境跟你我有关。”
“恩?”
陆迟原本思绪有些乱飘,闻言顿时精神斗擞:“此话怎讲?”
阿兰若抬起洁白手腕,亮出纤柔缠绕的相思缠,笑吟吟道:“还记得在古尸林看到的日记么?计蒙龙女记载,当初是用龙族血脉血祭龙魂珠,才联系到天外龙族。”
“但后来龙魂珠遁进虚无,世人皆以为它烟消云散,实则它仍旧在九州,只是形成了秘境而已。”
“此物跟擎苍与计蒙龙女渊源颇深,而纯阳古剑跟相思缠是两人生前法器,龙魂秘境就是你我的机缘。”
说到此处,阿兰若看着平平无奇的红线,呢喃道:“红绡碎,旧梦悴,春风不度相思味————公子呀,也许你跟奴家,还真有一段命中注定的缘分呢。”
”
陆迟来南疆就为了查找神碑秘密,没想到机缘来的这么突然,但仔细捋了捋这则消息后觉得不太对劲:“所以,就算今晚没救你,你为了进秘境,也得想方设法找到我————”
“恩哼。”
“你还嗯哼?这就是姑娘说的报答我恩情?还真是一举两得————”
”
阿兰若自从获得相思缠后,就知道跟陆迟之间有了斩不断的纠葛,就算陆迟没来南疆,她也会设法联系。
此时稍作沉默,叹息道:“公子好聪明,一下就看穿奴家的小心思,但公子就不怕妾身恼羞成怒、杀人夺剑、独吞秘境宝物?”
“暂且不说你能否找到秘境,就算真的能找到,你也拔不开纯阳剑,赤璃姑娘不会做这种蠢事。”
“你就这么相信奴家?”
“我是相信自己,你抢不走我的剑。”
阿兰若有些语塞,觉得陆迟看似很风流,实则怼姑娘挺厉害,半晌才道:“如果奴家猜测没错,想进秘境,相思缠跟纯阳剑缺一不可;那公子要不要跟奴家合作?进去后各凭本事。”
陆迟来南疆的主线任务就是渡厄古碑,肯定不会拒绝:“合作可以,但怎么个合作法?”
“”
“你继续你的行程即可,如果有需要,我会随时联系你。”
“你不跟我同行?”
“哦?”
阿兰若眨了眨眼:“公子舍不得奴家?奴家也舍不得公子,可惜我得罪了兽猿族,它们定会追杀。”
“
”
陆迟伸手攥取神念跟赤璃交换,若有所思道:“兽猿杀你究竟是因为你得罪他们,还是因为相思缠?”
阿兰若柔雅坐在栏杆旁边,幽幽叹道:“它们目前不知道相思缠在我手中,杀我是因为私怨,但纯阳剑在你手中天下皆知,而你今夜也杀了死猴子,它们定会寻仇,所以相思缠跟纯阳剑不能放在一起,必须分开行动。”
陆迟思索道:“唐允谦连认祖归宗的资格都没有,它们不会在乎,除非是想”
“没错。”
阿兰若笑眯眯道:“有个合适的理由抢夺九州魁首的剑,天下谁不想这么做?南疆可不象中土那般安宁。”
陆迟将事情大概捋清楚,回应道:“我准备去南疆王都,如果你有任何线索,及时联系。”
阿兰若其实不太想联系,因为每次碰到陆迟都被占便宜,今天更是几乎被看光,再联系还不滚到床上去————
但正事当前,她也无暇顾及这些小节:“恩哼,南疆王都是风云际会之地,若是龙魂秘境真的出世,王都消息肯定最灵。”
“那赤璃姑娘准备去哪?”
“当然是继续调查死猴子,你负责在王都打探消息就行————当然,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保护好你的剑。”
“”
“这是自然。”
“那江湖再会,珍重。”
阿兰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并未在浮云观久留,好象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的江湖旅人,无法牵绊她的脚步。
陆迟目送她远去,心底有忧有喜。
忧的是他还没进去南疆,暗中就已经潜藏危险;喜的是,刚到边陲就摸到有关渡厄古碑的机缘————
大凶中有大吉吧!
翌日清晨。
春雨润物细无声,打湿绵延不绝的山岭,远远望去山岗间一片翠绿,一派雪后万物复苏的盎然景象。
——
合欢剑化作一丈三寸大小,悄无声息划过雨幕,飞进南疆边陲。
陆迟端坐剑身,回望逐渐化作光点的山间道观,心情有些怅然,索性摸出来焰灵花苞打量:“奶虎为何没跟着过来?”
昨夜翠云山事宜结束后,赵闻峰便亲自来到浮云观,将焰灵花苞给他,还顺势传达了些乱七八糟的话。
比如奶虎想拉拢他进太阴仙宗、让大干朝廷嫁公主————
陆迟明白奶虎意思,无非是在帮他谋利,顺便在大干官方面前树立人设,免得日后他为难。
端阳郡主也以为死妖女会趁机去浮云观看望情郎,结果没想到妖女非但没去,还压根没联系:“多半太阴仙宗那边盯的紧,她毕竟是少主身份特殊————”
绿珠在旁边贴心捏肩捶背,见氛围稍显伤怀便柔声询问:“姑爷离开家乡很久,难得归家怎么不多留两天?”
“以后有的是机会。”
陆迟摩挲着焰灵花苞,又想起龙魂秘境的事情:“赤璃临走前跟我说了龙魂秘境,如果此事为真,道盟不可能不知道,我联系观微前辈问问情况。”
端阳郡主对此事也很震惊,很难想象情哥哥的福缘如此逆天:“问问前辈也好,赤璃姑娘来头挺神秘的,她说的话也不能全信,漂亮女人最会骗人————”
此话本意是提醒情郎防备狐狸精,原因是昨晚她处理完翠云山的事情,居然收到了姑母的万里传音。
言称南疆狐族狡诈多端,多是为达自的不择手段之辈,让陆迟注意防备南疆狐族的美人计————
结果没想到贴身丫鬟越来越没有眼力见,还接了句:“那郡主艳冠京华,如果想撒谎,道长哪里分辨的出来哦~”
“?
”
端阳郡主桃花眸一凝,抬手就朝着丫鬟大屁股上打了一下:“你胆子越来越大,看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等晚上让陆迟好好教训你————”
“恩?
“死丫头。”
”
陆迟看到打打闹闹的两个姑娘,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当即拿出海天水镜联系魅魔姐姐,看看消息真假。
南疆王都,某座繁华庄园中。
王都距离边陲万里之遥,但对一品修士而言不过弹指瞬间,长公主跟观微天未亮便赶到此地。
观微圣女入乡随俗,已经换上南疆服饰,身着靛蓝窄袖短衣,露出纤细柳腰,下身石榴红长裙点缀银饰,裙摆层层叠叠,行走时如暗火流动。
——
但因为胸太大腿太长,整个人看着没有南疆蛊女的娇俏灵动,反而有种南疆老祖莅临的气势。
此时昂首挺胸站在阁楼打量,圣洁金眸很是满意:“没想到朝廷探子还挺厉害,居然在王都整这么大庄园,还没被南疆妖族发现————”
长公主不喜欢南疆露腰打扮,依旧身着雪色长裙,此时站在旁边,看似面无波澜,心底却有些杂念。
昨晚她虽然以切磋之名,将观微带到了南疆王都,但心底却暗藏担忧。
根据朝廷探子汇报,南疆帝姬一直在深宫修行。
虽然表面放荡不羁、温柔多情,实则心坚如铁,五百年连一桩绯闻都没有,跟陆迟的传闻还是魔门造谣。
简单来说,阿兰若只是看着骚,实则冰清玉洁,道心比她都坚定。
而她只是看着冰清玉洁,实际背地里————
如今阿兰若亲近陆迟,她很难不怀疑对方包藏祸心,关键还没办法直言相问,毕竟她此时应该也在汴京闭关。
观微圣女看到宁宁沉默,大概猜出了她的心思:“想陆迟呢?”
长公主倏然回神,眼神微凶:“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胡言乱语?”
观微圣女眨了眨眼,优雅坐在石凳上:“你跟我嘴硬没关系,但你就打算一直偷偷摸摸?等到肚子被搞大藏不住了,再拉着侄女婿手,让侄女喊他姑父?”
“!
长公主心头一震,觉得观微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但转念想想这事还真有可能————
虽然修士受孕艰难,也可炼化精元阻止受孕。
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确实不可能一辈子跟侄女婿偷偷摸摸,可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侄女坦白。
除非有人跟着一起丢脸,共担风险————
思至此,长公主扫至观微好生养的肥美大屁股:“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抽空也减减肥,小心将我的石凳坐塌,得赔钱。”
“?
”
观微圣女看了眼自己堪称完美的大身段,眼神狐疑:“你是不是嫉妒我?你如果嫉妒,可以多让陆迟摸摸呀,说不准还能老树发芽,焕发第二春————”
“你!”
长公主眉头紧皱,掌心当场凝成冰棱,朝着观微砸去。
观微身影缥缈,转瞬便飘到长公主身后,刚想抬手对招,结果挂在胸前的海天水镜忽然轻振:“嗡嗡~”
观微圣女将水镜从深沟之中拽出,看到真气显化后微微挑眉:“哟呵,是陆迟~”
“?
”
长公主瞬间收功,尤如被侄女捉奸一般心惊胆战,转眼间就飘至楼下!
“你男人的来电你怕什么?”
观微圣女觉得宁宁反应真大,但也没工夫嘲讽,连忙施法接通来电,摆出一副霸道老祖模样:“陆迟,找姐姐有事?”
”
陆迟水镜刚接通,就被大胸襟怼脸,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呃————这衣裳挺漂亮的。”
“恩哼?”
观微圣女发觉小孩子盯着胸脯看,还特地昂首挺胸晃了晃银饰:“漂亮吧?你喜欢的话回头送你一柜,换着穿。”
“?这倒是不用,我一个老爷们要裙子干啥。”
陆迟知道魅魔真干得出来这事,连忙转移话题:“今天找姐姐是有事想请教,姐姐可知道龙魂秘境?”
,观微圣女还以为小孩子是想她了,闻言有些小失望:“恩哼~你是怎么知道此事?”
陆迟长话短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还特地强调了古尸林:“若非姐姐送我去古尸林历练,我还不知道尸王生前密辛————嗯,更不会认识赤璃姑娘,也不会得知龙魂秘境。”
观微圣女早就知道尸王跟计蒙龙女之事,对此并不意外,但此事事关重大,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想了想道:“那狐狸精没骗你,南疆确实有龙魂秘境,我就是为此而来;但是否跟纯阳剑有关,此事尚不可定论。”
“这样,等你来到王都后,去婆娑林找一位巫女前辈,她法号————法号玉蛊仙,她了解对龙魂珠。”
陆迟就知道天衍宗消息灵通,当即拱手道谢:“多谢姐姐告知,既然姐姐也在南疆,等我赶到之后一定拜访。”
“那倒不用,你先去拜访玉蛊仙就行。
观微圣女本想趁机发动霸道撩男大法,但考虑到端阳郡主在跟前,长辈姿态还是很足,嘱咐一番便挂断来电。
继而就听背后传来冰冷御姐音:“婆娑林哪有什么玉蛊仙?你骗他作甚?”
观微圣女就知道宁宁在偷听,慢条斯理摸出纱巾覆面:“谁说没有玉蛊仙?许你当禾宁,不许本圣女叫玉蛊仙?”
“?
长公主眉头紧皱:“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做爱做的事情,这你也要管?真把自己当陆家管家婆了,还是先想想魔门跟妖国的事情吧。”
“
—”
长公主知道观微想撩陆迟,但她明白观微性子叛逆,她如果鼓励,对方反而故意拿乔,为此只是冷冷丢下一句:“本宫懒得管你,你别玩过头就好,那毕竟是个孩子。”
言罢就转身离开,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
等回到房间之后,长公主才露出抹笑意,继而从储物戒中摸出一本功法,只见蓝皮书页用烫金大字写着六个大字—
天魂夺舍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