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霄丹阙规模宏伟,通体白色玄石打造,殿外温泉氤氲仙鹤飞舞,殿内陈设奢华大气,宛若仙宫楼台。
陆迟头次来到皇城,望着坐落在雪中的绵延建筑,心头有些惊艳,蓦然涌出一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豪情壮志。
端阳郡主私下放纵不羁,但在公众场合却端庄典雅;此时身着水绿宫装,国色天香的脸颊略施粉黛,浑身上下都透着皇亲贵胄的矜贵优雅。
此宫阙只有长公主居住,环境清幽淡雅,连丫鬟都没几个。
等走进正殿,便看到贵气逼人的干宫牡丹端坐上首。
月白宫裙华丽无双,浓密乌发堆云砌墨,用一顶凤凰展翅的金冠装饰,将帝国长公主的气度展露无疑。
只是因为身段过于优越,容易让人忽视寒月般的清冷气质。
端阳郡主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气态,在姑母面前乖巧如养在深闺的优雅淑女,规规矩矩欠身行礼:“端阳历练归来,特地带着陆迟一起来给姑母问安。”
陆迟莫名觉得丈母娘有些亲切,情不自禁想到冷艳的大冰坨子,暗道真是昏头,连忙摒弃杂念,拱手行礼:“陆迟见过公主殿下。”
正殿寂静无声,唯有袅袅檀香随着寒风四散飘荡。
长公主一言不发,冷艳凤眸似是隐藏万千情绪,此时望着这对金童玉女,愧疚、心虚、后悔等情绪在心底交织。
还好她当初是乔装改扮,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侄女;总不能跟侄女同台竞技、切磋技艺。
长公主心有杂念,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淡淡问道:“此行西域,陆迟的战绩硕硕,可想要什么奖励?”
嗯?
陆迟此行只是陪媳妇拜会长辈,本以为寒喧两句就能脱身,没想到长辈非但没有寒喧,反而直接要给奖励。
但他跟丈母娘的接触不多,想想并未贸然张嘴,而是趁机刷印象分,摆出大公无私的正直姿态:“多谢殿下厚爱;但斩妖除魔乃是吾辈修士的职责,况且历练亦是为了自身修行,不求任何奖励。”
长公主抬抬眼皮,不知道是不是想到某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冷艳脸颊有些不悦,风轻云淡道:“既然如此,那算了。”
“?
陆迟猝不及防,张了张嘴硬是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他倒不是非要丈母娘的奖励,而是觉得此情此景不太符合丈母娘的人设。
丈母娘表面冷如冰山,实则是外冷内热,否则当初不会专门去陆府提醒他西海古碑的事情。
可现在丈母娘的反应,无论如何都跟人设搭不上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故意戏弄小年轻、以此发泄内心某种怨气。
陆迟若非刚从西域回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丈母娘了,眼下只能沉默不语,等待下文。
就连端阳郡主都有些讶异,显然没想到姑母还有如此“调皮”的一面,娇嗔道:“姑母就知道欺负人,陆迟跟您谦虚一下,您可不能真不给;怎么说都是您的侄女婿呀,您可不能当小气鬼。”
明玉姑姑觉得此时氛围不错,象是年轻后辈拜见家中老泰山,怎么看都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便笑眯眯开口:“郡主此行历经风雨,但性子倒是还跟从前一样活泼,整座皇城恐怕只有您敢如此跟殿下说话。”
端阳郡主撇撇嘴:“是姑母故意逗我们玩,怎么能怪我骄纵呢?”
明玉姑姑见主子不语,便贴心帮忙解围:“殿下待您何曾小气过?说有奖励自然有,早就让奴婢准备好了。”
端阳郡主欠身一礼,神态娇俏仿佛幼女跟母亲撒娇。
但这幅形态落在长公主眼底,却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再看看笑盈盈的冷峻女婿,心口更是发堵。
年轻修士立下功劳,又是自己的侄女婿,前来拜见理应得到奖赏。
她并非舍不得东西,也不是学年轻小姑娘闹脾气,纯粹是觉得此子太会伪装,简直有两幅面孔。
在她面前进退有度、礼貌谦逊,俨然一副功成不居的温良姿态。
但在禾宁面前却是无恶不作、堪称放荡不羁的恶霸。
况且她将自己都搭进去了,这奖赏还不够大吗?
长公主高耸胸襟微微鼓起,觉得事情已成定局,再多思多想有碍道心,不如坦然面对,便淡声吩咐道:“陆公子一路辛苦,你且带他去偏殿休息,可用温泉精淬炼体魄,顺便尝尝南疆新贡的九花玉露,本宫跟端阳说些体己话。”
陆迟闻言微微笑道:“也好,那我先去偏殿等侯郡主。”
“陆道长,请。”
明玉姑姑目光柔和,对陆迟这位九州魁首相当看好,私心也期望郡主能稳坐正宫位置,将此贤才拉到朝廷阵营。
端阳郡主觉得氛围不错,不象想象中的剑拔弩张,离家出走的忐忑荡然无存。
等情郎离开之后,就提着裙摆走上楼梯,想坐到姑母旁边撒娇,却见方才还风轻云淡的姑母声音陡然变冷:“端阳,你可知错?”
“恩?”
端阳郡主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姑母居然突然变脸:“姑母,端阳哪里错了————”
长公主既然决定顺其自然,势必不能象以前那般骄纵侄女,想想侄女的所作所为,出言训斥道:“你身为郡主,一举一动都代表皇族颜面;却不知自尊自爱,竟然擅自离家跟男人厮混,皇族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
”
端阳郡主就知道躲不过这劫,事到临头反而有些坦然:“姑母言重了,端阳跟陆迟本有婚约在身,一起去历练有何不可,就算被人看到又如何,谁还能说个不字嘛————”
“天下有婚约的女子数不胜数,但有几位婚前跟未婚夫婿苟且?修士固然百无禁忌,可你毕竟出身皇家,说话做事都要顾及皇族脸面,怎能学这种行径。”
“姑母怎知其他女子婚前没有过————”
端阳郡主说到此处,意识到差点说漏嘴,话锋极限一转:“端阳跟陆迟清清白白,只是互相扶持历练罢了,哪有什么苟且!”
说着还亮出早就准备好的守宫砂,贵气脸颊十分严肃:“姑母此言真是让人寒心,端阳自幼在您身边长大,难道您还信不过我“6
“”
你还倒打一耙?
长公主黛眉微蹙,显然没想到侄女能嘴硬到这种程度,但不可否认,守宫砂确实逼真,足以以假乱真。
于是便悄悄运功,用真气在自己骼膊也凝出一抹红砂。
但侄女之事是禾宁亲眼所见,并非魏善宁所见,为此只能点到为止:“你的身份贵重,一举一动都被世人盯着,不管你做没做,在外人眼底都是做了;但你们终究两情相悦,本宫也不是棒打鸳鸯,只是提醒你以后行事注意分寸。”
“端阳明白。”
端阳郡主低头行礼,心底却有些无奈。
其实皇家的龈龊事不比江湖少,只是碍于颜面隐藏的好;但她明白姑母的好意,为此不愿反驳。
毕竟谁都不想在青史上留下“浪荡淫乱”的名头。
长公主本就愧疚,也不想一直斥责侄女,但想想自己在西域的经历,还是话锋一转:“本宫听说你在净琉璃宫跟人家争风吃醋,惹出来不少笑柄?”
嗯?
端阳郡主怀疑姑母暗中监视她,桃花眸充满探究:“姑母不是在闭关吗?”
“本宫是闭关,但并非与世隔绝,此事已经传到汴京,想不知道都难。”
“但那件事情并非端阳的错呀。”
端阳郡主本身就委屈,闻言神色哀怨:“姑母有所不知,此行西域陆迟被一名女人缠上,那女人年岁能做陆迟奶奶,说绝经都不为过,但却勾搭小年轻————”
长公主知道侄女喜欢大放厥词,平日最多斥责两句,但身为绝经老女人本尊,此刻心情可想而知:“闭嘴,这能是堂堂郡主该说的话?”
端阳郡主并非妒妇,纯粹跟禾宁天生不太对付,闻言也觉得此话有些难听,当即低头认错:“!
“端阳知错,端阳也并非没有心胸,对此女进门也没有意见,只是不喜欢她的做事风格,这才有些不睦————”
长公主十分理解侄女,但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事件,还是语重心长道:“按照陆迟的行事作风,以后身边女人肯定不少;况且男子三妻四妾并不是错,你身为郡主应该要有胸襟,做事更要三思而后行。”
端阳郡主闷声道:“道理我都明白,但姑母是我的姑母,为何总为外人说话,明明是我受了委屈,姑母还如此严厉————”
长公主愈发心虚,但终究朝堂沉浮多年,很快便做出回应:“好啦,本宫只是怕你行差踏错、被人当成笑柄罢了,何曾帮着外人说话?
今夜是除夕,宫中会举办家宴,你跟陆迟留下一起吧。”
端阳郡主其实想跟情郎回家过除夕,顺便再连接数馋馋妖女,但她离家出走刚归来,此时也不好拒绝。
只能点了点头,将这些不太愉快的话题略过去,跟姑母聊起家常。
结果尚且没说两句,就见姑母脸色微变,继而站起身来:“本宫还有要事在身,你先留在宫中休息,我去去就回。
“?”
端阳郡主被训斥半晌,本想趁机跟姑母推心置腹,学一些正宫大妇的手段,结果还没开口就已经结束。
眼下只能站起身来,准备找陆大侠聊聊,总觉得在西域被人监视了————
烈元池。
璇霄丹阙作为皇城最华美的宫阙,除去美轮美奂的造型外设,宫殿内常年有温泉流淌,白雾氤氲尤如仙山。
其中烈元池便是宫殿温泉之一,因为里面放着用火山之精淬炼的温泉精华,对修士炼体大有裨益。
泉池占地面积很大,池面氤氲缥缈白雾,虽是室内温泉,但是通过花窗可看到远处寒梅怒放。
此时外面大雪纷扬,温泉池水却未受半分影响。
而如此美丽景色,能有幸体会的男子至今只有陆迟一人。
陆迟打发走随侍丫鬟,靠在池边品尝九花玉露;此乃南疆灵族采摘仙葩灵露酿造而成,蕴藏深厚灵气。
而泉水温暖舒适,除去温泉精外还有灵粹宝药。
淬体效果虽然没有金莲佛露霸道,但却是细水长流,若是每日坚持,天长地久积累下来也相当可观。
火山精不算罕见,但想跟地脉温泉融合,形成这种源源不断的模式,却极为考验修为,普通修士难以奢望。
陆迟将九花玉露一饮而尽,默默运功淬炼体魄。
但就在此时,宫殿幔帐后却突然传来轻微声响:“簌簌~”
声音十分轻微,仿佛落雪簌簌飘落。
陆迟睁开眼睛,以为是花痴小宫女偷看,便曲指弹出一滴水珠:“咻~”
水珠看似轻柔无力,在半空却分散成无数水丝,尤如天女散花袭至远处帘幔,试图将小宫女惊走。
结果在水珠掀起帘幔刹那,陆迟却看到了一张冷艳至极的冰山面孔。
来人身着灰白长裙,三千青丝用竹簪随意挽起,腰间佩戴长剑,仿佛行走江湖的潇酒女剑仙。
但因为气质冷如北境寒川,硬生生将那股潇洒之意冲散,只剩下清冷无双的锐利气场跟骇人压迫感。
陆迟在看到来人瞬间,就被这股压迫感十足的老祖气场震了震,继而面露喜色,抬手打招呼:“宁儿,你怎么在这?”
禾宁迈步走来,桃红双眸毫无杂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九霄仙子:“我家先祖跟长公主有旧,曾经受过恩惠,本道既然进京,自然要来拜会一番,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陆迟看着许久不见的冰媳妇,心情自然喜不自胜,起身就想拉手:“我怎么没听过这事————”
“我跟魏姑娘说过,她难道没跟你提?”
“没有;这毕竟是你的私事,昭昭肯定不会提————”
陆迟凑到跟前,抬手就想给个拥抱:“我也是刚刚来到京城,还以为你不会过来,有没有想我?”
说着就抱住腰肢想亲两口,表达一下相思之情。
结果刚刚凑近,便被大冰坨子抬手拦住,那双桃红双眸中,还有种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意味:“这是在长公主的住处,不是乱来的地方,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陆迟许久不见大冰坨子,肯定有些小别胜新婚,见大冰坨子俏脸含霜,手掌就顺着腰肢下移揉了揉:“我在这里沐浴,宫里的人不会过来,要不跟我一起泡泡?这池子挺不错——
”
此话虽然说出口,但陆迟觉得大冰坨子不会答应,毕竟这不符合冰山人设,就算真的做了什么,也得是他“死缠烂打”,冰坨子“无可奈何”被迫答应。
结果没想到大冰坨子非但没有高冷拒绝,甚至一口答应:“也好。”
“?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陆迟还有点小意外,显然没想到冰媳妇如此宠他!
但转念想想,禾大仙子就算气质再高冷,但身体总是诚实的,洞房第二天就相隔两地,肯定也惦记。
思至此,陆迟又退至池中,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来。”
禾仙子面颊毫无波澜,但动作却很利索,抬手就扯开腰带,灰白长裙滑落在地,露出亮堂的大身段————
不知是不是有备而来,甚至还穿着他最喜欢的法器。
“哗啦啦————”
继而就是迈步下水,不情不愿的坐在陆迟身旁,表情虽然有些受辱仙子的意思,但压迫感依旧很足。
陆迟看了两眼,抬手就想抱在怀里充当金牌技师,结果刚刚靠近又被拦住。
禾宁眼底是遮掩不住的食髓知味,但是语气却很冷:“一起洗澡可以,但是你不能乱来;这毕竟是长公主的家,况且魏姑娘也在————你如果不答应,那我现在就走。”
陆迟觉得这才是冰坨子的调调,便顺着人设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乱来,就是帮你松松筋骨罢了;而且按摩也是需要手法的,哪象你想的这么龌龊。”
禾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面前俊美无双的容颜,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惊艳,此子堪称俊似谪仙,雅盖王侯。
但如此美男在侧,禾宁却有些走神,神色还隐约露出些桀骜不驯的小霸道。
但这股霸道很快就烟消云散,又化作不动如山的大冰坨子,不过对于陆迟的动作却没有阻止。
甚至还转过身去,优雅趴在浴池的边缘,桃红双眸有些迷醉:“活儿————咳,技法如此熟练,没少帮姑娘洗吧?”
陆迟手掌顺着腰线向前移动,面不改色的回应:“怎么可能,这还是头一次,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禾宁感受着背后的大掌,肩膀有些轻颤,嘴上却不冷不热的回应:“还凑合。”
“恩?
”
陆迟看到客官不太满意,自然更加卖力,毫不客气的抚上月亮。
禾宁喉咙滚出一声闷哼,冰冷嗓音里多了几分娇媚,有种魂飞天外的感觉,很想就此一错再错。
但想想这似乎不符合人设,便迅速将贼手拍开:“你做什么?”
陆迟觉得媳妇有些可爱,明明乐在其中,偏偏又要做出受辱仙子的姿态,于是就陪着演戏做恶霸:“帮你洗洗罢了,你先放松些,又不是没那什么过————”
“那次只是意外。”
陆迟见冰坨子入戏太深,抬手就是一下,扶正肩膀严肃道:“事情已经发生,肯定无法更改,况且你也亲口表白过,还想反悔不成?况且就算你想反悔也没啥用,这事我不答应————”
说着直接低头吻住红唇。
双唇相贴,宫阙霎时寂静。
禾宁双眸倏然瞪大,体感堪比雷霆加身,很想一掌拍开为所欲为的陆迟,但想想刚刚陆迟所说的话,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结果不等她将思绪捋清楚,就发现此子愈发放肆。
不仅想撕碎法器,还如同开启了定位一般开始觅食。
禾宁浑身发颤,眼眸有些回味,但精神上终究有些绷不住,直接按住陆迟的罪恶手掌,冷着脸道:“你平时洗澡用嘴洗?这可是长公主的家,再放肆信不信我拍你————”
陆迟纯粹是顺着仙子人设说话,闻言也没继续探索:“这里确实不太方便,那晚上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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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宁脸颊滚烫,分不清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刺激,但嘴巴却很诚实:“要。”
陆迟就知道冰坨子是这个剧本流程,当即心满意足的充当搓澡师傅:“那我好好帮你洗洗,先搓搓正面————”
“本道法体无垢,还能有灰不成?”
“有没有灰不重要,重要的是仪式感。”
“仪式感?”
禾宁眨了眨眼,觉得这话有点意思,刚想出言询问,却察觉一股凉意骤然袭至,继而整个烈元池都凝成冰川!
“?
陆迟正抱着冰媳妇腻歪,冷不丁被人冻在池中,汗毛都竖了起来,本能就想拎剑揍人,结果就看到一抹月白宫裙跃入眼帘。
紧接着便是充满威严的清呵:“你们在做什么?”
是丈母娘的声音!
陆迟没想到丈母娘会突然杀至,心头还有些疑惑,毕竟他跟禾仙子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丈母娘肯定知晓。
退一步来说,就算丈母娘不知道,按照她的实力也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怎么可能贸然闯进来。
除非哪里出了问题————
但此情此景显然没工夫多想,陆迟下意识就想起身穿衣服,结果却被冰坨子摁住肩膀。
继而就见冰坨子缓缓起身,慢条斯理披上外袍,镇定自若开口:“殿下,我正在帮夫君疗伤。”
言罢又看向陆迟,冷艳脸颊毫无波澜:“按照辈分,殿下算是你的姑母,你在我面前没大没小便罢,殿下面前怎能无礼,还不喊声姑母。”
呃————
陆迟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此时情况不对,但想想丈母娘的身份,估计是在为大昭昭打抱不平,为此连忙穿上外袍,拱手道:“还没成亲,喊姑母不太合适————嗯,殿下有事?”
“?
本宫当然有事!
长公主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漆黑双瞳都变成冰霜之色,恨不得一掌将池中女人拍飞。
该死的观微!
自己想就自己上,冒充本宫是什么意思,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