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榴花照眼,暑汽缠枝。
骄阳似火洒落窗,庭院花木朝露盈盈,风中弥漫着淡淡莲香;雕花房门紧闭,隐约传来轻微水声。
陆迟穿戴整齐,站在花鸟屏风外面,贴心问候:
“要不要我伺候殿下沐浴?”
端阳郡主浑身脏污,国色天香的脸颊都未能幸免,哪敢让陆迟帮忙:
“不用,你又不是绿珠。”
陆迟温声道:“昨夜殿下辛苦,帮殿下洗洗是应该的。”
?
端阳郡主是真有些怂,嗓音都有些沙哑,强装镇定道:
“你这么客气做甚?幻月山脉打两场,身上伤都没好利索,回来就这么折腾,现在还不知道歇歇?”
“那好,殿下有需要就喊我。
陆迟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倒了盏茶,眼神朝着屏风扫。
屏风裱以湘妃竹骨,素绢为底丝作锦,薄似春冰透如蝉翼;依稀可见人影鬓丝垂落,正抬手清洗雪月。
如水墨剪影,别有一番风味。
端阳郡主隔着屏风,都能感觉到情哥哥眼神灸热,生怕他按着再来,便道:
“你去隔壁帮我拿套衣裳,昨夜出来太急,什么都没带;总不能穿着你的衣裳回去,那不是此地无银吗?”
陆迟有些遗撼:“行,那你慢慢洗,我翻墙去拿。”
踏踏踏关门声响起,继而脚步声逐渐远去。
端阳郡主耳朵微微耸动,又探出脑袋查看,确定陆迟真的离开,才稍稍松了口气,低头看向红润雪月。
冰清玉洁的山岗,布满狼狐痕迹。
如同饱经雨露的俏嫩牡丹,虽然稍显菱靡,但又相当水润。
“说好只夹缝求生,结果连腿也不放过,看着清风雾月俊俏郎君,结果玩起花样,手法熟练的吓人端阳郡主脸颊红润,细细回忆昨晚光景,眼神羞涩水媚,轻声念叨:
“不过也算君子,终究没有真的做甚,这份定力当真不俗。”
“话说回来,也就本郡主本钱雄厚:若是换成妙真,就算想玩也没这本钱,噗哈哈~”
端阳郡主忍俊不禁,眼神有些得意,还特地挺起傲人胸襟:
”
水面泛起涟漪,山隐于水而半露,梅点于峰而傲然。
端阳郡主靠在浴桶,继续嘀咕:
“但这家伙壮的跟头牛似的,若是继续炼体———娘耶,简直不敢想。”
看来最近洗澡都不能让绿珠伺候,否则一眼就能发现端倪;届时以为本郡主偷腥,本郡主不要面子的哦··
端阳郡主胡思乱想间,将污浊清洗干净,后知后觉看向窗外明光,嘀咕道:
“去隔壁拿件衣裳这么慢?总不能是没有尽兴,转身又去糟塌陪嫁丫鬟去了吧—””
隔壁王府。
端阳郡主居住在琼华阁,因为好静恶喧,院内闲杂丫鬟不多,只有绿珠跟几位近身侍女伺候。
而除去绿珠这位贴身侍婢,其他侍女不得出入绣楼。
陆迟轻车熟路摸到媳妇院落,刚准备“偷香窃玉”,就瞧见赵大管家站在院中,正在教育几位小侍女。
再看二楼闺房,绿珠正轻敲房门坏!
陆迟眼皮一跳,意识到事情不妙,刚准备原路返回,就见大管家眯起绿豆小眼,转头看了过来赵大管家作为雍王贴身老奴,文能管理府中琐事,武能帮着雍王殴打祝熹大儒,是货真价实文武双全。
陆迟只是取件衣裳,自然没有全副武装,甫一落地便被大管家察觉:
“恩?谁人在外鬼鬼崇祟!”
陆迟一个跟跎,有种被老岳父派人捉奸的感觉,差点从树上栽下来;好在心理素质过硬,当即跳到地面,做出清晨拜访姿态:
“是我。”
?
大管家闻言先是一,继而小眼神一转,拎着羽扇跑到院外,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意味深长道:
“原来是陆道长,老奴这厢有礼了,陆道长这是—”
说着,朝着身后高墙看了眼:“恩—这是翻墙过来的?”
陆迟面不改色道:“赵管家不必多礼,陆某找郡主有些急事,这才翻墙过来,属于事急从权。”
赵管家作为雍王心腹大将,跟随沉浮数十年,哪能不懂年轻气盛四字,当即凑到近前,压低声音道:
“王爷特地将隔壁院墙建在琼华阁,就是方便道长跟郡主来往,道长不必解释,老奴什么都明白————”
?
你这老头懂得还挺多!
陆迟干咳两声,眼神扫向院中:“大管家这是在作甚?”
赵管家见陆迟避而不谈,露出一副“老奴什么都懂”的表情,笑眯眯道:
“长公主殿下驾临王府,要跟王爷郡主一起用膳,老奴前来喊郡主见驾;郡主想必修炼辛苦,
绿珠还没敲醒吗?呵呵———”
糟!
陆迟心底一沉,盘算着得回去通知媳妇,不过面上依旧镇定:
“修炼需静心,关闭耳识也是常有的事,绿珠你用点力。”
?
奴婢还不够用力?
屋里分明没有人呀!
绿珠作为郡主贴身奴婢,自幼一起长大,对自家主子心思了如指掌;方才就猜到事情因果,但碍于都主名声,肯定不能乱说。
眼下看到陆迟出现,心底更加笃定,顺势开口:
“恩?郡主醒了?让大管家先回去?好—大管家,郡主需要梳妆打扮,您先请回,郡主稍后就到。”
大管家王八眼来回一瞟,仍旧一副“老奴都懂”
“既然如此,那老奴先去回话;绿珠好好伺候郡主,莫让长公主殿下久等。”
“这是自然。”
大管家面含笑意,朝着陆迟微微颌首,继而摇着羽扇离开;走四方大步,摇头晃脑,不象王府大管家,倒象诸葛卧龙出茅芦。
待大管家走远,绿珠端起大丫鬟的架势,板着脸道:
“你们几个在外院忙活,郡主殿下跟陆道长有要事相商,无事不得靠近。”
“奴婢领命。”
小丫鬟们四散开来,转眼院子里就剩陆迟一人。
绿珠纵身翻过栏杆,直接飞掠在地,震的胸脯都颤了颤,拉着陆迟就朝着绣楼走,嘴里还念叨着:
“我的爷,郡主去哪里了?长公主殿下忽然造访,郡主该去见驾了;就算再累也得爬起来,这事可不能偷懒——”
陆迟本想掩盖一下,但看绿珠这个架势,就知道已经猜了出来,解释没啥意义,便含蓄开口:
“昨夜我跟郡主坐而论道,不知不觉便到天明;期间小有突破,但真气不太稳定,需要宝物镇压,特地让我来取。”
绿珠将陆迟拉到闺房外头,眼神儿狐疑:
“道长可要奴婢帮忙?”
“那倒不用—”
“奴婢懂了。”
绿珠心领神会,抬手推开房门,还贴心提醒道:“道长需要什么就拿,妆匣在东南,衣柜在西北~”
?!
这是真上道!
陆迟稍显尴尬,但也没表露出来,直接走进房间;就听“嘎吱”珠已经贴心关上房门:
“奴婢在外面守着,道长从速。”
””
陆迟知道长公主驾临,也没耽搁时间,循着方向来到红木衣柜前;甫一拉开柜门,就被里面光景震了震。
衣柜两侧分别悬挂裙装外袍,中间则是花花绿绿的肚兜。
端阳郡主酷爱绿色,不管宫装还是常服,基本都是水绿;但肚兜的款式花样,却风格各异,相当花哨。
陆迟迎面就看到七八种款式孔雀开屏、锦鲤戏莲、鸳鸯戏水、远山空雾—甚至还有细带挂脖、半透轻纱、镂空轻薄款—·
陆迟大概扫了两眼,觉得这也符合郡主媳妇的性格。
表面仪态万千高贵郡主,内里柔媚多汁骚话精顶级反差。
陆迟挑选一个黑色轻纱镂空款式,又随便拿起一套水绿裙塞进储物袋中,然后面不改色走出房门。
绿珠正在房外候着,见状询问:
“?道长这么快就找到了?还是没找到,需要奴婢帮忙?”
“那倒不用,告辞告辞—”
陆迟觉得王府丫鬟不太正经,头皮都有点发麻,当即跃身飞起,如同离弦利剑,匆忙翻墙归去。
绿珠则是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扫了眼,神色恍然:
“原来陆道长喜欢这种款式的。”
窗外赤日炎炎,屋内水雾氮氢。
端阳郡主泡在桶中,见情哥哥姗姗来迟,娇嗔道:
“取个衣裳这么久?本郡主还以为你被妖女劫走了。”
陆迟用脚关上房门,径直走进屋中,朝着屏风过来:
“没碰到妖女,倒是碰到了你家大管家;若不是绿珠机灵,八成还得拉扯一会。”
屏风后传来水声。
端阳郡主坐直身体,桃花眸圆瞪:
“赵管家?他去琼华阁作甚?莫非是父王找我有事?你没露馅儿吧?”
陆迟想想自己的反应,堪称天衣无缝,但老管家身经百战,自已猜出来也不好说,便如实开口:
“我随机应变,相当镇定;但赵管家也是人精,是否看出端倪也不好说;倒不是王爷找你,而是长公主来了。”
屏风后再次传来水花声,这次还挺汹涌!
陆迟生怕郡主媳妇出事,一个剑步就走了进去:
“恩?没事吧没事吧?”
浴桶靠近花窗,天光明亮。
郡主媳妇国色天香的脸颊红晕未褪,乌黑长发湿漉漉披散,尤如一株被雨露滋润的娇嫩牡丹花。
此时坐在桶中,水势蔓至胸口,隐约可见轮廓,随着涟漪轻轻荡漾;而浴水稍显浑浊,有种说不出的靡乱“呢——
陆迟尽量目不斜视,温柔关怀道:“方才怎么回事?”
端阳郡主自幼尊敬姑母,满脑子都是姑母驾临的事情,冷不丁见陆迟闯进来,还有点猝不及防,但也顾不得害羞,抬手就道:
“快、快给我衣裳!”
陆迟欣赏着芙蓉出水,但因为正事在前,也就没有欺负媳妇,而是贴心帮忙穿戴:
“别着急,我帮你穿。”
端阳郡主被丫鬟服侍惯了,还是头次被男人服侍,虽然稍显羞涩,但郡主的仪态还在;可看到镂空小衣时,就有些绷不住了:
“你拿这套作甚?”
陆迟神色无辜:“顺手拿的,有什么问题?若是你不穿,你买来作甚?
端阳郡主肯定会穿,但被陆迟帮忙,就有种“穿上闺房装备干坏事”的感觉,不由面红耳赤:
“你脱衣服还行,穿衣服真不擅长,本郡主自己来!”
陆迟确实不擅长女子服饰,就斜倚花窗,欣赏美人穿衣,边安抚道:
“长公主殿下是你的亲姑母,你如此紧张作甚?
月端阳郡主叹息道:“你是不知道,姑母性格很冷;我小时还能皮一皮,长大后是真的有点发忧。”
说着披上外袍,整理腰带,还抬起衣袖闻了闻:
“恩?我身上没有奇怪味道吧?”
陆迟低头凑近,只闻到衣襟清香:
“没啥味道,赶紧去吧;再说长公主清心寡欲多年,就算鼻子很灵,八成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味儿。”
“也对哦。”
端阳郡主盘起头发,急匆匆朝着外面走,但想到昨晚弱气模样,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垫脚搂住陆迟脖子,颇为霸道的了一口,就象郡主宠幸江湖少侠似的:
“追查烈影宗的事,你得带着我一起,不许单独行动。”
”
陆迟见郡主媳妇还挺霸道,对着圆臀就拍了过去:
“知道了。”
涟漪轻颤,衣裙荡漾。
端阳都主瞪了情哥哥一眼,提着裙摆翻墙离开。
京城本就酷暑难耐,经过一夜惊雷暴雨,温度更是骤升;鸟雀停在树荫躲夏,蝉鸣都稍显萎靡。
陆迟翻墙将发财接来,朝着西市走去。
经过郡主媳妇提醒,陆迟有了新的打算,与其留着九转玄阴神丹,倒不如去万宝楼以物换物。
万宝楼作为修者交易场所,实力不可小;不仅纵横商海,宗门修行也很强劲,在道盟排行第六。
陆迟身在益州时,便听过万宝楼传奇。
据说万宝楼发家于千年之前当时魔门鼎盛,跟道盟争锋数年,局势动荡不安;黑白两道皆如履薄冰,市场经济很不景气。
其中散修大受影响。
散修没有宗门依靠,全靠自身拼杀;偶尔获得天材地宝,也只能靠野路子出手;不仅危险,品质也没有保障。
万宝楼抓住机会,组建修者交易平台,做起黑白两道的生意;经过数百年发展,逐渐成了拢断一方的平台。
期间不乏势力虎视,皆想分一杯羹;但万宝楼毅然投奔道盟,据说道盟战争经费,都是万宝楼一力承担。
有了道盟背书,万宝楼稳如泰山。
如今四海九州的修者交易,大都通过万宝楼进行。
当然,万宝楼能如此鼎盛,除去道盟缘故,自身手腕也不可小;首先流程简单,其次会严格保密买卖双方身份,并且保证货物的质量。
虽然手续费高昂,但对修者而言,这些反而是小节。
安全才是大事。
万宝楼发展至今,在四海九州皆有分店;京城分店位于西市,门庭低调内敛,在豪华城池并不入眼,但无人敢小其实力。
陆迟头次来万宝楼,扛着发财甫一进去,便有美貌侍女迎来:
“欢迎贵客莅临万宝楼,贵客有何需要,皆可告诉奴家;若是寻不到称心物件,也可尝尝茶点,稍作休整。”
话毕,便引着陆迟落座。
桌上白玉盘摆着四块绿色糕点,质地玲胧剔透,形如花瓣;隐约透出内里莹润馅料,似有霞光流转。
发财昨夜看到陆迟抱着郡主回家,却将自己丢在隔壁,气的一夜都没睡,路上也没给好脸色。
眼下看到灵食糕点,怨气顿时烟消云散,眼晴都亮了起来:
“嗷?”
陆迟按住发财脑袋,微笑道:
“我有一样灵药,想在万宝楼以物置物,劳驾姑娘喊掌柜过来。”
“公子稍等。”
侍女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陆迟低声训斥贪吃山君:
“在郡主府没吃够?食量越来越大,个头却不长,这谁能养得起你—”
“嗷鸣—”
发财趴在肩上,眼巴巴看着糕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名一以后虎虎在大奶姐姐家吃饭,保证不让道士花钱!
陆迟这才将糕点递给发财,顺便打量着四周;万宝楼呈拱形走势,大殿商品琳琅满目;不乏修者出入,生意十分兴隆。
不消片刻。
掌柜便从内殿出来,年过五十,气度从容不迫,拱手笑道:
“老夫钱有礼,见过陆道长。”
陆迟起身拱手,心底有些意外:“钱掌柜认识我?”
“原来如此,掌柜客气了。”
钱有礼寒喧间,就将陆迟请进内殿茶厅,笑呵呵切入正题:
“听说陆道长有东西想要置换?可让老朽瞧瞧?”
万宝楼累经千年积攒,信誉服务皆有保障,陆迟并不担心对方凯,直接将丹药玉盒拿出:
“我这有颗一品丹药,钱掌柜掌掌眼?”
钱有礼打开玉盒,双目微微眯起:
“——南疆王族的九品玄阴神丹,此物价值连城,市面鲜有流通;陆道长想换什么物件,法器亦或灵植丹药?”
陆迟不缺法器,肯定要换灵药:
“灵植或者丹药皆可,要求品质属阳或者属冰。”
钱有礼稍作思索:“陆道长可着急?”
“不急,钱掌柜可慢慢物色。”
钱有礼将玉盒盖上,斟酌道:
“天下灵植虽多,但一品难求,能配上此丹的更是罕见;若道长不着急,老夫联系四海分店物色,免得姑负神丹。”
陆迟微微颌首:
“如此多谢掌柜,还有没有其他流程?今日一并走了。”
钱有礼笑呵呵道:“万宝楼手续简洁明了,待事成之后,根据宝物的市场价格,抽成六分。”
陆迟知道抽成行情,闻言不觉意外,抬手将丹盒收起:
“那就劳驾掌柜费心,若有消息,可让小厮去陆府告知,告辞。”
“陆道长客气,都是应该做的。”
钱有礼起身相送,待来到正厅,又让侍女拿来一盒糕点,笑着道:
“我见道长灵宠极爱这荷花糕,便让人打包了一份,本不是什么名贵东西,还望陆道长笑讷。”
“钱掌柜客气”
西市街巷。
京城西市铺肆如林,珠玑罗列奇珍盈架;往来多为朱紫贵客,是京城繁华地带。
红娘子身着绛紫裙装,打扮成妇人模样,低调行过长街,准备登门拜访陆迟,同时心底暗暗思索——
已经日上三竿,想必陆迟已经起身;就算他龙精虎猛,端阳郡主身娇肉贵,八成扛不住太久。
“恩?”
红娘子琢磨半响,觉得问题不大;刚准备施术奔行,却见前方商铺门前,站着一道熟悉身影—
身着黑袍,身姿挺拔,腰间悬挂佩剑,肩上扛着白虎“陆迟?”
红娘子有些意外,没想到陆迟已经出门,甚至还神采奕奕、满面红光,显然昨夜没有累着—
年轻人真是龙精虎猛。
红娘子本想上前搭话,但考虑自己身份不宜见光;万一陆迟拔剑砍她,在闹市之中不好收场。
斟酌再三,红娘子只能跟在后面,等侯合适机会。
万一话不投机,还能从容退去。
“这是要给郡主裁衣裳?倒是知道疼人,就是打少主时候有点狠——”
红娘子暗暗感慨,像陆迟这般人才,确实应该好好笼络;就算不能蛇鼠一窝,也不能轻易得罪。
端阳郡主年纪虽轻,做事着实有魄力,这才多久,就将陆迟拉拢到了被窝。
反观自家少主,只知道砍人
想靠仙宗自己洗白,路漫漫其修远兮。
“喉——
红娘子轻叹一声,见陆迟走出裁缝铺子,急忙转身跟上。
结果刚刚转过街巷,就见巷中空空如也,俨然不见陆迟身影——
红娘子眉头微皱,当机立断后退数丈,继而空气微震,就听破空声传来一“讽讽~”
紧跟着天空寒芒一闪,等红娘子反应过来时,剑鞘已抵在后心。
“且慢!”
红娘子善于隐匿,跟踪少有失手,眼下有些意外,冷静开口:
“陆道长且慢,妾身没有恶意,此行是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