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遐旦裦兲与那几乎日日都会来到家中的金瓮羽衣,在他自己那一方小小的房间里,度过了一段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激情时光。在这段时光里,他们尽情沉浸在彼此的世界中,享受着属于他们两人的甜蜜与快乐。
然而,在这一番激情之后,遐旦裦兲的脑海中又萌生出了新的想法。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不能仅仅因为贪恋这床第之间的欢愉,就完全将自己曾经怀揣的孩子王梦想抛诸脑后。
如今,浪韵已经死去多日,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能够去收割那些原本跟随着浪韵的小伙伴们。毕竟,失去了首领的他们,此刻正处于一种群龙无首的状态,很容易就能够被纳入自己的麾下。
另一方面,裦兲觉得自己和金瓮羽衣的激情战场不能仅仅局限在自己那小小的房间之内。虽然到了夜里,他心里还是会害怕浪韵的鬼魂,因而不敢前往外面那些空旷的地方,但适当换换地方,增添一些新鲜刺激的感觉,还是完全可行的。
当遐旦裦兲再次正式出现在一群孩子的面前时,了解他的孩子都不敢怠慢,得到消息的便赶紧出来听从他调遣了。
看着数以百计的孩子,尽管自己对比他们身材矮小许多,甚至比其中许多年龄小不少的伙伴个子都要小,但此刻的遐旦裦兲却俨然有一种能够凌空俯视众生的感觉。
自从有了与金瓮羽衣之间的男女之情后,他愈发觉得,这些昔日里他就认为智商远不如自己的小屁孩们,现在更是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了。
他在心里暗自思量,自己如今所经历的、所体验的,是这些小屁孩们完全无法想象的。再看看他们,还在玩着那幼稚的泥巴呢,一个个单纯得就象一杯杯清澈无味的水。
一想到这里,遐旦裦兲的心里就忍不住涌起一股高高在上的鄙视之情。
孩子们看到他出现后,纷纷围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老大,这段时间你怎么都不理我们了呀?你这一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事情呢?”
矮个子丑八怪的遐旦裦兲听到孩子们的询问,便双手倒背在身后,骄傲地仰起了下巴,脸上洋溢着一种已经历经人事的过来人的自豪感。他故意用他那小小的眼睛半遮半掩地瞟了一眼身边的金瓮羽衣,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道:“今后,大家不仅要听从我的命令,同时也要听从金瓮羽衣的命令。要是她有什么事情叫到你们,你们一定要毫不尤豫地去执行。”
一群孩子听了他的话,都用似懂非懂的眼神看着金瓮羽衣,心里十分不明白,遐旦裦兲为什么要如此特意地强调这一点。
因为,原本金瓮羽衣在孩子群中就颇具威信,早期比他遐旦裦兲威信还要高,许多孩子原本最先还是跟金瓮羽衣一起玩的,后来见金瓮羽衣与他遐旦裦兲要好,才跟着一起玩,没想到从此就被他精神控制了。
一方面,金瓮羽衣是这个地方最大官员——北湖社区主任金瓮遥的女儿,有着这样的身份背景,自然在孩子们中间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另一方面,她金瓮羽衣自身聪明灵俐,能说会道,平时和大家交流起来也十分融洽,所以大家一直都很听她的话。
然而,经遐旦裦兲这一强调,仿佛给人一种错觉,好象金瓮羽衣在孩子群中的影响和地位,全是由他遐旦裦兲特意赐予的一样,仿佛没有他遐旦裦兲,就没有金瓮羽衣的一切似的。事实上,金瓮羽衣自从被遐旦裦兲控制住后,她就逐渐失去了原本的独立价值,那些以前几乎只与她一起玩耍的孩子,现在好象都变成了遐旦裦兲的小伙伴,并且好象天生的从来就是遐旦裦兲的小伙伴一样,就好象能继续跟她金瓮羽衣玩,全是看在他遐旦裦兲的面子上一样。
但问题就在于,遐旦裦兲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又一次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不仅那群孩子们糊里糊涂地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就连金瓮羽衣本人,也对遐旦裦兲增添了更多的好感。她觉得遐旦裦兲心里十分看重自己,愿意在孩子群中抬高自己的地位,这让她的心里感到十分温暖。觉得遐旦裦兲很爱她,很重视她。
圆胖短脖且眼睛细长、比裦兲高出半个头的满负走上前来,询问遐旦裦兲道:“老大,这次出来和大家一起玩之后,你不会又突然消失不见了吧?”
遐旦裦兲听到满负的这句问话,脸不红心不跳地转头与羞红了脸蛋的金瓮羽衣相视一笑,然后胸有成竹地对满负说道:“不会。”
脚长手长脖子更长、眼睛圆大、比裦兲整整高出一头的超忆也接着说道:“老大,浪韵死后,咱们北湖区那成百上千的孩子如今群龙无首啊。你不应该天天一个人待着,得出来主持一下局面呀。”
遐旦裦兲又一次和金瓮羽衣相视一笑,然后面向超忆和其他孩子们说道:“虽然在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说到这里,他又故意看了金瓮羽衣一眼,似乎是在对大家暗示着什么,故意要让他们明白一些什么,停顿了一下后,他才又接着继续说道:“但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大家都保持了对我的忠诚,没有一个人背叛我,这一点非常好!”
这时,一个年龄小很多的儿童也开口说道:“老大,没人敢背叛你的,大家都怕你,哪怕是你不在的时候……大家都怕你回来的时候骂他们的。”
遐旦裦兲听到这句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在心里得意地笑了笑,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就生生地把一群小孩子单纯的玩耍,弄成了宫斗剧般复杂恐怖的局面。折腾来折腾去,他莫明其妙地就成了大家的老大,就成了大家要忠诚等待并不能背叛的人。
身子瘦长的超忆接着补充道:“浪韵死后,那些孩子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一起玩。以前许多天天跟浪韵玩耍的孩子,现在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新的领头人,所以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时机。而且,已经有几个孩子想要成为新的头领…了…”
遐旦裦兲一听这话,着急的情绪立刻涌上心头,因为这段时间的男欢女爱完全让他忘记了这事,再加浪韵是他害死的,他最初情绪上还一时无法做到完全平静。
此时,得到这个消息,一直就渴望将跟着浪韵玩的所有孩子全收归己的遐旦裦兲,马上对大家说道:“这个你们必须马上阻止。”
大家茫然无措:“我们怎么阻止啊?”
而且,这时圆胖的满负也在一旁补充道:“你自己这么久都不出来,就象突然消失了。说实话,你要是再继续不露面,北湖区都要出现好几个新的孩子王了。”
瘦长的超忆也跟着补充道:“是啊,再这样下去,眼看就要错过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了。”
遐旦裦兲已经在心里有几分后悔了,听了大家的话,他背着手,象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军事家一样在原地踱了踱步,然后突然停住脚步,表情严肃地对大家说道:“我现在要求你们,从明天开始……不,就从今天开始,你们全部都去邀请别的孩子添加我的团队。我明天开始检查,看看谁带来的孩子数量最多,到时候我会根据大家的表现论功行赏!”
少年儿童们听了遐旦裦兲的话,都懵懵懂懂地望着他,其中一个孩子问道:“怎么论功行赏啊?”
遐旦裦兲解释道:“带来十个新成员的,可以当组长;带来二十个新成员的,可以当班长……”
又有孩子问道:“当这个组长、班长是什么意思呀,和在学校里一样吗?”
遐旦裦兲耐心地回答道:“一样,也不一样。带来的人员越多,到时候我就让他指挥的人越多。你在学校的班级上,还不一定能够当上班干部呢,但是在咱们这儿可以。只要你能多带人来,最后可能比一个班长指挥的人数还要多呢。”莫明其妙,这团队就成了他个人的。
可大家听了他的解释,一个个都还兴高采烈起来,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但这时,又有一个孩子认真地问道:“可要是别人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玩呢?”
遐旦裦兲听到这个问题,心里马上不快了,他狠狠地瞪了那个孩子一眼,吓得那个孩子连连后退。
可遐旦裦兲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认真地想了想,觉得那个小孩的提醒也有一点价值,于是便对着大家郑重其事地说道:“要是咱们发现有谁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玩,并且不愿意听从我遐旦裦兲的指挥的话,那我们就得把这些人的名字都认认真真地记下来。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们就好好地去收拾他们,让他们知道不听从我安排的后果。”
仍旧有孩子满脸疑惑、不解,皱着眉头问道:“但是他们的人很多呀,是我们的好多倍呀,我们的人这么少,就凭咱们怎么能去收拾他们呢?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
一听这话,遐旦裦兲又怒了,他带着一种明显很反感的神色看了提问的孩子一眼,提高了声音说道:“什么叫他们人多?你们要知道浪韵现在都已经死了,没了主心骨了,他们现在都是各自为政,各玩各的,就象一堆散开的沙子一样,完全没有凝聚力。即便人数再多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只要是不听话的,我们一个一个地去对付,采用各个击破的办法就完全可以解决问题了。”
几天之后,遐旦裦兲他们这个所谓的团队人数增加了将近百人。这让遐旦裦兲的气焰越发嚣张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他天天带着孩子喊着口号在市区和湖边走来走去,以壮声势:“拜蟠??,做英雄,做大侠……拜蟠??,做英雄,做大侠……”他趾高气扬背着双手走种的样子,俨然成了英雄和大侠的像征与代名词。
这天,一个少年跑过来向遐旦裦兲汇报道:“老大,火历我都约了他好几次了,每次都好言好语相邀,可他就是不想与我们一起玩,不管我怎么劝说,他的态度都很坚决。”
遐旦裦兲听到这话,开口问道:“云秋,这是为什么呀?他究竟是怎么说的,有没有说不肯和我们一起玩耍的原因?”
云秋回复道:“他说他就是想自己在家里玩。他的语气还挺平静的,表示就喜欢自己在家待着,说是响应国家和政府号召,躺平抗旱。”
遐旦裦兲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满是不屑地说道:“我知道了。他还挺有个性,你等着瞧,看我怎么治他。”
于是,接下来遐旦裦兲就开始偷偷跟踪那个叫火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