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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蟠??湖的湖区北岸,北湖渔村那一处僻静之地,遐旦裦兲的父亲遐旦佑箉和母亲桃姿婹婹正在紧张商议着自家这个儿子的事情。
眼下,他们儿子遐旦裦兲与北湖社区主任金瓮遥的女儿金瓮羽衣偷吃了禁果,两人好上了。这事儿对于他们来说,是需要慎重考量和商量对策的。
就在他们正准备深入探讨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他们看见自家的二儿子遐旦思宇和女儿遐旦蔷薇正从外面玩耍归来。
见到两个孩子回来,遐旦佑箉和桃姿婹婹心里一紧,慌忙走上前去将他们拦住,生怕这两个孩子回到家中打搅了他们哥哥的好事,便把他们叫停了下来。
遐旦裦兲的弟弟遐旦思宇,目前正处于小学中期阶段。他长得很高,已然超过了大他许多岁的哥哥半个头。他的模样十分英俊,仿佛是将父母长相的优点都综合在了一起。如果他站在长相极其丑陋的哥哥身旁,两人丝毫就不象是兄弟俩,因为差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而遐旦裦兲的妹妹遐旦蔷薇,她如同她的母亲一样,长相十分漂亮。虽然她目前还未到上学的年纪,但已然尽显一副美人坯子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美感,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孩子长大后必定是个大美人。
桃姿婹婹身姿婀挪,脸上带着几分急切,连声轻柔地呼喊着:“思宇,蔷薇……思宇,蔷薇……”那声音在微风中轻轻飘散,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与关切。
遐旦思宇和遐旦蔷薇这对兄妹俩,在听到妈妈那一声声呼唤之后,原本还在四处张望玩耍的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只见妈妈正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轻轻招着手。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肩并肩,一起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父母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兄妹俩走到父母跟前,脸上带着好奇的神情,异口同声地问道:“爸爸妈妈,你们怎么在这儿呀?这可真是太巧啦!”
桃姿婹婹微微弯下腰来,一只手轻轻撩了撩被湖风调皮地吹到脸上的发丝,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缓缓说道:“你们别忙着回去。”
遐旦思宇和遐旦蔷薇兄妹俩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地睁大了充满奇怪神色的眼睛,满脸疑惑地追问道:“为什么呀?我们原本还打算回去做其他事情呢。”
桃姿婹婹听了孩子们的话,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原本保护得还算白淅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就象天边的晚霞一般。
她有些慌乱地解释道:“不为什么,就在这儿陪爸妈玩一会儿。一家人难得有这样的一起玩耍的时光,多待一会儿不好吗?”
兄妹俩还是一脸不解,再次追问:“陪爸妈玩什么呀?我们都不知道玩什么才好。”
这一问,让桃姿婹婹更加窘迫了,她的脸变得更红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遐旦裦兲的父亲遐旦佑箉缓缓地半蹲下身来,一脸认真地对着面前的两个孩子说道:“以后啊,你们可千万不要到你哥哥的房间里面去玩耍。”
一直以来都被遐旦裦兲欺负,心里十分害怕这个哥哥的兄妹俩,不约而同地齐声说道:“我们本来就不会去他的房间里面玩耍呀。我们都是自己找小伙伴一起开开心心地玩儿的呢。”
遐旦佑箉见状,又进一步耐心地解释道:“不仅不要到你哥哥房间里面玩,就连你哥哥房间的附近也不要去玩耍,尤其是当金瓮羽衣姐姐来咱们家的时候。”
还没有到上学年纪、嘴巴比较快的遐旦蔷薇立刻说道:“就在一两个时辰之前呢,金瓮羽衣姐姐就到我们家来了。哥哥当时特别凶地叫我们滚蛋,我和二哥没办法,就只好出来了。”
桃姿婹婹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窘迫得变成了紫红色,她有些尴尬地对着两个孩子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以后等金瓮羽衣姐姐再来咱们家的时候,要是哥哥叫你们出来,你们就乖乖地出来,可不要去打扰他们,知道了吗?”
兄妹俩满脸不解地说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打扰他们呀!”
桃姿婹婹羞愧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对两个孩子提出了新的要求:“以后金瓮羽衣姐姐来我们家,你们都要对她再好一点。”
兄妹俩很干脆地回答道:“我们一直就对她挺好的呀。”
桃姿婹婹伸出双手搂住两个孩子,语重心长地说:“要比以前更好,要把她当成亲姐姐一样去对待。”
兄妹俩略略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知道了。”
遐旦佑箉看着两个孩子,温和地说道:“你们俩真的很乖,哥哥叫你们出来,你们就出来,这做得是对的,可不要去惹他生气。”
兄妹俩委屈地说道:“我们哪敢去惹他生气呀,他老是打我们,还经常骂我们。”
桃姿婹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事的,他打你们也不是真的打,打得又不会疼……”
兄妹俩一听,立刻大声叫道:“是真的打,打得可疼了!”
桃姿婹婹又羞愧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以后要是看见他要打你们,你们赶紧就躲开,然后自己到外面去玩。”
兄妹俩依然不解地说道:“哥哥老是欺负我们,可是爸爸妈妈还这么帮着他。”
桃姿婹婹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遐旦佑箉见状,赶忙又对两个孩子解释道:“你哥哥出生的时候,咱们家里的条件不太好,所以啊,他吃了不少的苦……”
遐旦思宇不同意父亲的说法,说道:“我知道,哥哥出生的时候,家里的情况比现在好多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生旱灾,所有人家都不缺吃的……”
遐旦蔷薇的小嘴巴也跟着二哥嚷嚷道:“现在哥哥也没有吃苦呀,家里好吃的东西,他一个人就吃掉了一多半……”
听到这些话,遐旦裦兲的父母都觉得十分尴尬。
正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对年纪其实还算很年轻的夫妻,他们的目光恰好看到了遐旦裦兲和金瓮羽衣正从家的那个方向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们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想必之前的那场大战已经结束了,看样子儿子是要送准儿媳回家去了。
这时候,遐旦思宇和遐旦蔷薇这对小兄妹俩满脸好奇地问道:“哥哥和羽衣姐姐在干什么呀?为什么非要把我们赶出来呀?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桃姿婹婹听到这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可不要问这样的话哦。以后不管看到哥哥和羽衣姐姐在做什么,都绝对不能告诉外人,记住了吗?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小兄妹俩一脸疑惑地把大眼睛睁得溜圆,就象两个可爱的小玩偶一样,机械地轻轻点了点头,根本没弄明白其中的缘由听从了父母的要求。
遐旦佑箉带着自己的妻子,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大儿子和金瓮羽衣迎了上去。还在远远的地方,他们就已经笑容满面地大声叫了起来:“羽衣宝贝,你来家里啦?今天过得怎么样呀?”
遐旦裦兲和金瓮羽衣一下子就看到了遐旦裦兲的父母和弟妹正站在一处朝自己走来,两人都感到有些奇怪。
遐旦裦兲表现得很镇定从容,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扰乱他的心神。
而金瓮羽衣则显得有些慌张,听到问话,她的脸瞬间红得就象熟透了的苹果一样,尴尬地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模样十分可爱。
桃姿婹婹亲昵地说道:“羽衣宝贝,别急着回家呀,阿姨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都是你爱吃的美味佳肴哦。”
金瓮羽衣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有些羞涩地望着遐旦裦兲的父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亲昵与感激。
桃姿婹婹赶忙赶上去,心疼地一把抱住金瓮羽衣,温柔地说道:“阿姨一会儿就能把好吃的做好,你呀,一会儿就能美美地吃上啦。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很多营养,可不能饿着自己哦。”
随后赶到的遐旦佑箉也满脸笑容地说道:“走,咱们一起回去,家里热热闹闹的多好呀。”
金瓮羽衣听到这些温暖的话语,幸福甜蜜地笑了起来,开心地说道:“叔叔阿姨真好!我感觉就象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遐旦佑箉和桃姿婹婹立即道:“宝贝,这就是你自己的家呀!”
金瓮羽衣嗯了一声,幸福羞涩地低下了头。
然后,这对年轻的夫妻就带着大儿子和准儿媳往家的方向走去。他们此刻满心欢喜,一时之间丝毫没有顾及身后远处的小儿子和女儿,完全沉浸在迎接准儿媳的喜悦之中。
远远地看着父母、哥哥和金瓮羽衣离去的背影,小兄妹俩遐旦思宇和遐旦蔷薇的心里很是不满。但他们又不敢把这种不满表现出来,只能慢慢地跟在后面往家走,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还未上学的漂亮小妞遐旦蔷薇嘟着小嘴,不满地说道:“明明爸爸妈妈对哥哥那么好,那么偏心,可哥哥偏偏还说爸爸妈妈对我们好,对我们偏心,这根本就是乱说嘛。”
小帅哥遐旦思宇也皱着眉头,附和道:“是啊,哥哥把原本该属于我们俩的关爱和关注都抢占了,可他还总骂我们抢占了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回到家中,遐旦裦兲的父母满脸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极为热忱地招呼金瓮羽衣坐下,他们的眼神里满是真诚与爱怜。
刚一坐下,遐旦裦兲的父母马上就端出了平日里舍不得吃的果盘,那果盘里的糕点色泽艳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桃姿婹婹更是表现得十分贴心,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梳子,轻柔且仔细地给金瓮羽衣梳了梳头,动作极为温柔,仿佛生怕弄疼了她。梳理完头后又重新给她扎上头发,然后又赶忙用热毛巾轻轻地给她擦了擦胖胖的脸和胖胖的手,那温热的触感让金瓮羽衣心里暖烘烘的。
待妈妈走到一边后,遐旦裦兲一脸得意的神情,调皮地对金瓮羽衣眨了一下眼睛,挥了一下拳头,那眼神里满是爱意与俏皮。
金瓮羽衣见状,也风情万种地对他抛了一个媚眼。
从小就最会抛媚眼、有着外号小鼩鼱的金瓮羽衣,今天这个媚眼抛得格外标准,她的眼眸微微上挑,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甜蜜。因为此时的她感到太幸福太甜蜜了。
原本她与遐旦裦兲偷偷欢会的时候还担心怕被大人责罚,结果不但“没有被发现”,还受到了这么热情的招待,这种意外的惊喜让她心里乐开了花。她的心情变得格外舒畅,也变得大度起来,她伸手拿了糖果糕点给遐旦裦兲的弟弟妹妹吃。
遐旦裦兲却习惯性地伸手制止,金瓮羽衣轻轻打了他的手一下,然后俏皮地对他挤了一眼。
遐旦裦兲看到金瓮羽衣这可爱的模样,也不再制止她给弟妹好吃的东西,自己抓了一大把糖果糕点,得意洋洋地吃了起来,那模样就象这个家里的王,就象这个家里的小祖宗。
遐旦裦兲父母就象过盛大节日一样,立刻忙碌起来。
他们在厨房里进进出出,一会儿洗菜,一会儿切菜,忙得不亦乐乎。
这对年轻夫妻还不时彼此交换一个复杂的眼色,那眼色里包含着多种情绪。
他们都觉得自己儿子与金瓮羽衣的好事很有可能会成了,所以暗自高兴,但同时又不免担心金瓮羽衣的父亲金瓮遥主任知道这件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毕竟两个孩子年龄还太小,在这个年纪就谈感情似乎有些过早。而且两家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一个是管着数万人的北湖区主任,身份地位尊贵;一个只是半路出家的普通渔民,生活平凡普通。
尤其让他们不好意思的是,自己儿子长得那么丑陋,个子还没金瓮羽衣高,而且坏名声在外,金瓮遥夫妇是很难同意这门亲事的呀。虽然谈婚论嫁对两个年纪过小的孩子来说为时尚早,但事已至此,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也由不得他金瓮遥大主任了。
遐旦裦兲父母心里盘算着,还要为两个孩子添一把火,让他们爱得更加猛烈,最后成为既定事实,这样就能迫使金瓮遥大主任就范了。
晚餐的准备还是耗费了一些时间的,由于要做的菜品比较丰富,每一道菜都需要精心准备,所以必然要多花点时间。
桃姿婹婹一边与丈夫在厨房里做菜,还一边不时地走出厨房,关切地问金瓮羽衣饿了吗,温柔地让她再忍一会。她还会剥了糖果纸,亲手喂进金瓮羽衣的嘴唇厚厚的嘴巴里,有一次还顺势在她宽脸蛋上亲了一口。
桃姿婹婹对金瓮羽衣那亲密的举动,看得遐旦思宇和遐旦蔷薇小兄妹俩心里真是既羡慕又嫉妒,但他们也不敢有恨意,只能乖乖地看着。
这一餐金瓮羽衣吃得特别开心,她确实饿坏了。虽然在吃饭前已经吃了不少糖果糕点,但毕竟之前与遐旦裦兲进行了长达一两个时辰的消耗战,身体确实消耗了不少体能,急需营养补充。所以那些美味的菜肴一入口,她就觉得格外满足。
而且,遐旦佑箉和桃姿婹婹还不断地用眼神和言语暗示遐旦思宇和遐旦蔷薇小兄妹俩对金瓮羽衣热情一些,再热情一些。所以,在这个晚餐上,一家人显得其乐融融,大家有说有笑,金瓮羽衣沉醉其间,仿佛这就象一个订婚晚宴一样,充满了温馨与甜蜜的氛围。
晚饭后,桃姿婹婹满脸带着温柔的笑意,又带着金瓮羽衣来到洗漱间,细致地帮着她洗漱好,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之后,她又转身去敦促大儿子遐旦裦兲洗漱,可遐旦裦兲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搭理母亲。桃姿婹婹见状,轻轻在儿子屁股上打了一下,那动作里带着些许无奈与嗔怪。
接着,桃姿婹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茶桌旁,精心地泡上一壶茶水。她小心地将茶水倒入茶杯,然后端着茶杯,满脸笑意地给金瓮羽衣送了过去,那模样,真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最好的准婆婆形象。
金瓮羽衣还没有呷上几口茶,桃姿婹婹便带着几分关切与试探的语气说道:“如果感到有些累的话,不妨到房间休息一会,这样能让自己放松放松。”
金瓮羽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遐旦裦兲就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房间,随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桃姿婹婹和丈夫遐旦佑箉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那眼神里饱含着对儿子的期许和对未来的憧憬。
遐旦思宇和遐旦蔷薇小兄妹俩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望着哥哥房间的门,似乎想要探究里面的秘密。
桃姿婹婹给他们看到这一幕,连忙从糖果罐里抓了一把糖果,一边递过去,一边连声催促:“去,去,去你们自己房间待着,在那里可以好好玩,别在这里瞎看啦。”
小兄妹俩拿着糖果,蹦蹦跳跳地就这样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桃姿婹婹稍稍收拾了一下房间,把物品摆放整齐,将地面清扫干净,便匆匆去洗漱了。
洗漱完毕后,她和丈夫遐旦佑箉来到了自己的夫妻卧室。关上门,这对还很年轻的夫妻紧紧地抱在一起,脸上洋溢着非常开心的笑容,仿佛他们的心愿即将达成。
桃姿婹婹带着一丝担忧对丈夫说道:“希望这件事不要再有变故了,我们都盼着能顺顺利利地。”
遐旦佑箉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就看儿子的造化与福气了,一切就交给上天安排吧。”
桃姿婹婹坚定地说:“他会有的,他生来就不凡,上天一定会眷顾他的。”
而在遐旦裦兲的房间里,一对刚刚吃饱喝足的少男少女紧紧地抱在一起,肌肤亲密地相贴着,仿佛彼此就是对方的全世界。
就在几天前那个静谧夜晚,远处的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层层银波。他们二人趁着这朦胧夜色,正在湖边那形态各异、犬牙交错的礁石中的沙滩上尽情享受鱼水之欢,彼此沉浸在热烈而汹涌的激情里,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云端,飘飘欲仙。
可就在他们激情正酣之时,突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旁,那突兀的出现就象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把他们吓得身体一颤,心跳陡然加速。他们以为被人发现了,逮了现场。可来人只静静地站在他们旁边,没有出声。
当他们好不容易定了定神,仔细看清来人到底是谁的时候,这对少男少女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原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此前被遐旦裦兲所害投湖自尽的浪韵的亡魂,他那苍白的面容、哀怨的眼神,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从湖底而来。
当时的情景,着实把这对少男少女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想都没想,光着身子抓起衣裤拔腿就跑。
害死浪韵的遐旦裦兲在浪韵的亡魂出现之时,完全不顾身旁金瓮羽衣被吓得哇哇大叫的凄惨模样。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双脚象是不受控制一般,自顾自地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拼命往前冲去,留下金瓮羽衣一个人在后面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几次摔倒双爬起,爬起又摔倒,狼狈不堪。
遐旦裦兲那逃命的速度快得仿佛要冲破眼前的黑暗,他只想自己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直到他感觉浪韵的亡魂似乎没有追上来,也许找金瓮羽衣去了,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这时,他才回过头去,见金瓮羽衣正哭泣着摇摇晃晃地走来,并没有鬼魂抓住她,于是,他这才缓缓倒转方向,朝着金瓮羽衣走去。
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在这个时候,如果没有金瓮羽衣在身边,他一个人也会因为内心的恐惧而腿软得根本走不了路。
本来金瓮羽衣对遐旦裦兲自顾自逃跑的行为非常生气和伤心,觉得他在危险之时将自己抛弃在恐怖的地方行为太过卑劣。可此时当她看到遐旦裦兲又倒回来接自己时,心里顿时又涌起了一股感动。
不过,她还是伤心地埋怨道:“裦兲,你好过分啊!浪韵的鬼魂来了,你就把我丢在那儿不管了,只顾着自己逃跑,你太自私了!”
还剩下几步了,遐旦裦兲不再走,而是伸出双臂迎接金瓮羽衣。
金瓮羽衣一边走完剩下的几步,一边仍在生气地说道:“你之前还说永远对我好,还说我比什么都重要,可现在呢,关键时刻你却只顾自己!”说罢,她停在遐旦裦兲面前,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遐旦裦兲知道自己刚才在恐惧面前干的这件事确实丢脸,完全不是一个男人干得出来的,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了一丝愧疚。可事情已经到此,怎么办呢。要是知道浪韵的鬼魂不追他们,他也就不会扔下金瓮羽衣不管了,可现在怎么对金瓮羽衣解释呢?
在这着急之中,遐旦裦兲突然急中生智地说道:“羽衣,我对你的好,你怎么就感受不到啊?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有原因的啊!”
金瓮羽衣当时生气得直跺脚,她满脸愤怒地说道:“你扔下我不管,只顾自己逃跑,还说是对我好!你太坏了!浪韵本来也是你害死的,现在你还做出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对我好!”
遐旦裦兲愣了一下,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结结巴巴却又象个英雄一般地说道:“正因为我知道浪韵的鬼魂是冲我来的,他不会找你的麻烦,你不会有事的。我跑开,就是为了引开他的鬼魂,不让它吓着你。我宁肯自己承受这惊吓,也要保护好你啊,你懂吗?你知道这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吗?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啊!可你……可你……可你居然这样想我,这样说我,羽衣,你太让我伤心了!”
听遐旦裦兲这么一说,金瓮羽衣霎时愣住了,她的脑海中开始不断回想遐旦裦兲的话。难道自己真的误会遐旦裦兲了?他为了保护自己,把鬼魂引开,这确实是对自己好啊!因为浪韵是他害死的,只会冲着他去,所以他要鬼魂带得离自己远远的。
想到这儿,万分感动的金瓮羽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遐旦裦兲怀里,又惊又喜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中既有之前的惊吓,也有此刻的感动。
这个时候,遐旦裦兲紧紧地抱着金瓮羽衣全身赤裸地发抖身体,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尽情地安抚着她,脸上露出了一种坚定和温柔的神情,显得自己又象一个大英雄了,仿佛能够为她遮风挡雨,抵御世间所有的危险。
这对少男少女万万没有想到,那天晚上蟠??神蛟一直都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反倒是浪韵的鬼魂在这个夜里出现了。
为了远离这个鬼魂,他们牵着手一路狂奔,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感觉双腿都快要迈不动了,遐旦裦兲和金瓮羽衣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此时的他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都光着身子,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终于离街市近了,他们才定下心来,开始穿衣服。
金瓮羽衣突然说:“我的内裤掉了。”
遐旦裦兲根本不敢回去找呀,何况也太累了,他只好说:“掉了就掉了,又没有人能认出是你的。”
金瓮羽衣垂下头,声音低低地道:“我爸爸妈妈认得出来。”
遐旦裦兲安慰道:“他们怎么可能刚好到这里看到?即使他们到了这里,内裤那么轻,风也早把它吹跑了,吹得无影无踪了。”
金瓮羽衣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可被吓得失了魂般的遐旦裦兲,这时稍稍定下心来,又满心都是对金瓮羽衣的怨恨了,他扯着嗓子对金瓮羽衣说道:“今晚这个可怕的情况,都是你造成的。”
金瓮羽衣大吃一惊,大眼睛在月夜里张得更大了:“你咋回事啊?怎么突然倒说起我来了!”
遐旦裦兲胸口呼着大气道:“本来我们在广场假山里那样好好的,多安全,多惬意,你今晚突然非要提出换个地方。结果我听了你的话换了地方来到这里,却发生了这样恐怖的事情!”
金瓮羽衣听了,委屈得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她小声辩解道:“我虽然提议换个地方,可我也没说要到湖边那么远的地方啊,谁能料到会发生那种事呢。而且那个地方距离浪韵投湖自杀的地方那么远……”
“唉,”遐旦裦兲依旧心有馀悸,他满脸惊恐地说道:“受到惊吓是一回事,可我要是从此阳痿不举了,以后可怎么办?你怎么负这个责任?”
听到这话,金瓮羽衣完全愣住了,她缓缓低下头,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坚定,她轻声表态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一直爱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遐旦裦兲追问一句:“我失去做爱功能了,你能忍受吗?”
金瓮羽衣当即坚定地道:“为了爱,什么都能忍受!”
听到金瓮羽衣这句深情的话语,遐旦裦兲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毕竟,在受到如此严重的惊吓之后,他的内心极度脆弱,此刻的他,更需要金瓮羽衣在身边给自己安慰。他回想起前一个晚上,自己潜伏在望蛟民宿时,听到玉渊舞鹤对冬语暖风说的话:“浪韵的鬼魂要是真的出来,肯定也是去找他遐旦裦兲索命。”一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浑身瑟瑟发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浪韵那冰冷幽深的怨恨。这个时候,他更加紧紧地依偎在金瓮羽衣身边,因为他知道,只有金瓮羽衣在他身边,才能给他爱,给他温暖,给他壮胆,让他那颗惊恐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当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遐旦裦兲突然欣喜若狂地说:“我……我……我没有失去功能……我没有失去功能……不信你摸……”
金瓮羽衣也高兴万分,声音哽咽地道:“太好了!太好了!”
可无论如何,经过那一夜之后,遐旦裦兲和金瓮羽衣再不敢在外面鱼水之欢了,连蟠??广场边的假山里他们也不敢去了,他们都害怕浪韵的鬼魂随时找上他们。
可他们刚刚打开情欲的闸门,欲望的洪流一发而不可收,根本停不下来,所以只好把战场转移到了室内。
原本他们异常害怕被父母发现,可没想到裦兲父母今天态度如此之好,这令他们深感意外和欣慰。
此时,金瓮羽衣突然红着脸,轻声问道:“裦兲,你爸爸妈妈是不是已经知道咱俩的事了?我有点担心呢。”
遐旦裦兲满不在乎地说:“知道了又怎样?你看他们对我们这么好,这不摆明了就是支持我们吗?以后我们再不用躲到外面去了,再也不用被浪韵的鬼魂惊吓了,随时在家里就可以好好相爱,多方便呀,多好呀,也再不担心被人看到被人发现了。”
金瓮羽衣脸一红,轻轻打了遐旦裦兲一下,娇嗔道:“就你,分分秒秒都惦记着那事,一点都不正经!”
遐旦裦兲抱紧金瓮羽衣,狠狠地亲了一口,笑着说:“你不也一样吗?现在要是有两天不做,你都受不了了,别不承认啦。我真的要是被吓得不行了,你哪里受得了!”
金瓮羽衣撒娇道:“打死你,打死你,你真坏!明明是你这样,非要说是我,你就会冤枉人!”
遐旦裦兲连忙哄道:“都一样!都一样好了吧!万幸老天保佑,我战斗力还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金瓮羽衣嗯了一声,把头伏到遐旦裦兲怀里。
遐旦裦兲抚摸着金瓮羽衣的头发:“我妈妈今天都给你梳头扎头了!”
金瓮羽衣幸福甜蜜地道:“阿姨真好!”
遐旦裦兲亲了金瓮羽衣一口:“我爸爸妈妈就是希望我们好好相爱。这比什么都重要。”
金瓮羽衣深情地点了点头,在遐旦裦兲丑陋的脸上吻了一下。
遐旦裦兲如醉如痴地道:“你的舌头真长真软,真香真甜!”
金瓮羽衣神情恍惚地道:“你的也是!”
遐旦裦兲抱紧金瓮羽衣:“我们稍事休息,一会再战!”
金瓮羽衣一对大眼睛冲遐旦裦兲深情地眨了两下。
在遐旦裦兲父母的卧房中,年轻的遐旦佑箉和桃姿婹婹也深情地相拥着。
桃姿婹婹含情脉脉地道:“箉啊,佑箉,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爱我了!”
遐旦佑箉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没有多久吧?毕竟现在不能跟一二十前比,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点差异的。只要感觉同样在,美好就一点不会减少!”
桃姿婹婹点头认同,垂下的长发拂到丈夫脸上。
遐旦佑箉手指穿过妻的秀发,说道:“你今天给羽衣梳头了,你对她真好!”
桃姿婹婹欣慰地笑道:“你也一样啊,对自己儿媳,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