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医院住了一周的时间才出院。
送他回家的时候,林栖春和姜云霞也在。
她们母女两个做主,给两位老人请了位保姆,这样他们不在,奶奶能轻松一些。
爷爷奶奶也没拒绝。
林序秋觉得这样最好,她也能安心回京北了。
回京北的前一晚。
林栖春在小区楼下单独和林序秋见了一面。
“序秋,你真决定要离婚吗?”
“恩。”她手里牵着平平,没什么情绪的淡声回应。
“不再考虑一下吗?我知道咱们家里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劝你不是为了周望津的钱,而是作为一个姐姐的身份劝你。”
“我本来就是替你嫁给他的,这个婚离不离都不是属于我的。当初还以为嫁给了他能换回一点爸妈的父爱母爱,没想到都是无穷无尽的利用和虚假的关心,其实一开始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话,我就不应该同意嫁给他的。”
林序秋一直觉得自己不需要父母的爱了。
所以当时和周望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只是当成一件任务来完成。
只是没想到周望津之后会同意这门婚事。
当时她没有反抗。
林序秋潜意识里以为是自己反抗不了。
现在想想,那时不过是自己在蒙蔽自己的内心。
她真想反抗的话,怎么会没有办法。
其实不过是心里还在卑劣的奢求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父爱母爱。
真结了婚后,现实一次次的击碎了她的自我保护躯壳。
嫁给周望津确实能换来父爱母爱,只不过换来的是表面功夫罢了。
林栖春心脏被刺痛了一下,她抓上林序秋的手:“序秋,你别这样说,我——”
“姐,我现在挺乱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就只想静一静。”
林序秋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不想再和她聊下去了。
说完这些话,便牵着平平走远了。
林栖春看着她的背影,她现在也不知道当初故意逃走到底是对林序秋好还是不好了。
如果知道她心里一直扎着这么一根刺的话,她还不如自己嫁给周望津。
-
林序秋落地京北刚好是中午。
她没急着回月湾景,而是先去了一趟杂志社办理了离职。
赵可伊见她第一眼就皱紧了眉:“这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一大圈?你爷爷身体没事了吧?”
林序秋签着那一摞厚厚的离职手续,“没事,已经出院了。我就是这几天跟着跑上跑下的,所以才瘦了。”
“离职之后什么打算?”她识趣的没再多问。
“我说了你不许怪我。”林序秋笑容神秘,还带着点不好意思。
赵可伊一副如实招来的模样:“什么啊,去我们对家杂志社了?”
“不是,是去了何言祺在的电视台。”
“哼,我就知道他会挖你过去。”赵可伊并不意外,“电视台也好,不过可能会比咱们杂志社忙一些,你能行吗?”
林序秋冲她挑挑眉:“行不行的总得先试试吧,不行我再回来找你。”
“我才不要你,把我抛弃了!”
“过几天请你吃饭,别生我的气啦。”
“切!”赵可伊冷笑着偏过头,“我可记住了,你欠着我一顿饭呢!”
林序秋故作虔诚的保证:“忘不了。”
她填完离职手续后,送去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李主任还想再劝说一下她再考虑考虑。
她态度明确,没有回旋的馀地。
看她如此,李主任只好签下了离职手续。
林序秋拿到了离职证明后,又问李主任:“丁梨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她愿意离职吗?”
“愿意离职,你们两个一前一后,她昨天办的离职,也让我替她跟你转达个抱歉。”
虽然林序秋离职了,可毕竟她是周望津的太太,李主任该有的和善态度还是要有的。
“谢谢主任,工作我都交接好了,祝杂志社一切顺利,也祝您万事顺遂,身体健康。”
她将离职证明叠好放进包里,迈出了杂志社的大门。
走的潇洒也决绝,不带一丝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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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序秋去到乔玥的律所,拿到了那份离婚协议。
这份协议无非就是表明周望津的资产她什么都不要。
嫁给他的这段时间她享受到的资源已经够多了。
她也不敢奢想他的资产。
乔玥送她到电梯口,“做好决定了?”
“恩。”
“安安,你有权追求自己所有想要的,包括你的生活和婚姻,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吧。我和爷爷奶奶都是你的后盾。”
林序秋想哭。
这几天,她面对爷爷奶奶不敢多流一滴眼泪,生怕他们会担心。
可面对乔玥时,她真的忍不住眼框里打转的泪珠了:“谢谢你,玥玥。”
乔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泪,“你别哭,一哭我也想哭了。”
林序秋呼出口气,鼻腔也顺畅了些,“我先回去,处理完之后的事情我们再聊。”
-
回到月湾景的时候,周望津还没回来。
林序秋便先上楼找出了自己的那枚婚戒,还有周望津送她的一些首饰。
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找到。
两人的结婚证。
林序秋按照记忆,在卧室的抽屉里找了一番,并没找到。
她怀疑是自己记错放哪儿了,又加大搜索范围。
将整个卧室都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最后只好又去了周望津的书房查找。
答案一样。
哪里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林序秋累的气喘吁吁地坐在了书房中的沙发上,努力回想着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被她漏掉了。
难不成在楼下?
她正要起身去楼下查找的时候,有人经过敞开着门的书房时停下了脚步,视线望进来。
林序秋察觉到门口有人,也看了过去。
周望津正站在门边。
“在书房干什么?”他先问。
林序秋心虚地垂下头,声线不高:“你有看到咱们的结婚证吗?”
“没看到,找结婚证干什么?”周望津沉着脸,语气幽幽地发问。
“我想跟你谈一件事。”
她说话声有些发抖,呼吸不稳。
巨大的紧张感让她胃部痉孪,隐隐有些想吐。
周望津良久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林序秋就这么顶着他压迫的目光站着不动,也没勇气去迎上他的视线。
两分钟过去后,他才开了口:“什么事?”
林序秋从他身侧擦身出了书房。
回到卧室,她将那份装在文档袋里的离婚协议拿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