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道:“那是因为你坚持不让我拿东西。”
郭大路道:“我身强体壮,就应该多拿一点。”
“好吧,你把王兄的被褥放在地上,他自己收拾。我们去挑房间。”
王动都穷得要死了,居然还没砍后园的果树和竹子。
可能是因为太麻烦了吧。
莫云就住在离后园最近的房间。
等郭大路将他的东西放好,莫云道:“我们明天去买点花种吧,看起来有些荒芜了。”
郭大路欣然同意,他好象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
“好,现在我们去收拾你的房间和战场。”
郭大路道:“什么战场?”
“厨房啊。你不是说当厨子的三天多用了二十多斤油,摔坏了三十多个碗,四十多个碟子吗?我们这次买的全是铁碗,随便你摔。”
郭大路真是手巧,他种的花,全部都成活了,并且长得枝繁叶茂。
莫云种的只长起来五分之一。
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我步骤都和你一样,为什么就是活不了?”
郭大路得意道:“因为我种的每一株都用了感情。”
其实郭大路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他做什么都好象一学就会。
不过莫云很快就给他出了个不会的难题。
“什么?”郭大路大惊失色,“你要我去街上卖花?”
“不是你,”莫云纠正道,“是我们一起。”
“可是,可是。卖花不是小姑娘做的事吗?”
莫云语重心长道:“小郭啊,你这可不行,你这是性别歧视知道吗?况且你要是能将小姑娘做的事都做好,不是更显得你有本事吗?”
“你叫王老大陪你吧。”郭大路还是尤豫。
“你要是能叫他从床上起来,我就和他一起去。”
“好吧。”
郭大路放弃挣扎,清晨和莫云拎着花篮去叫卖。
他一脸生无可恋,缩在莫云身后。
莫云道:“精神点。你不是嗓门很大吗?喊出来啊。你不喊别人怎么知道我们是在卖花?”
郭大路没好气道:“你怎么不喊?”
“好,我喊了你要跟着。”
“一言为定!”郭大路斩钉截铁道。
“咳咳。”
莫云清了清喉咙,大声喊道:“卖花了!郭大少心血浇灌出的花,芙蓉似玉盘,菖蒲如霞染,海棠红胜春!”
“好了,到你了。”莫云回头看着扭捏的郭大路,“你可以不喊郭大少那一句。”
郭大路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为情了,也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喊着喊着,他越来越投入,竟用戏腔编排起词句,惹得一片叫好。
还不到巳时,两个花篮就已经卖空,莫云夸道:“你简直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郭大路挺胸抬头,活象个斗胜的公鸡。
回到山庄,此时却热闹得很。
除了王动,还有一个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秀气得象小姑娘的人,和四个躺在地上的蚂蚁。
那是四个侏儒,之所以说是蚂蚁,只因他们实在是太小。
最小的一个,估计比兔子重不了多少。
王动见他们回来,松口气道:“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已经要累死了。”
说完第一句,他已用被子蒙住耳朵;说完第二句,他似是已经睡着了。
之所以要蒙住耳朵,是因为蚂蚁里面有个红艳艳的女人。
她长得虽小,眼泪可不少,哭声也不小,而且一直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郭大路摸不着头脑。
那个秀气的人道:“我欠了他们的钱,躲到这里。他们追得却也不慢,然后,就这样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似乎很苦恼。
郭大路道:“你欠了多少钱?他们又是什么人?”
那人道:“不多,也就六七千两。他们四个是有名的强盗。”
“哦,原来你是黑吃黑。”郭大路瞟了莫云一眼,“现在不用还钱了,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叹气做什么?。”
“唉,”那人又叹口气,“要是我被他们捉住倒简单了,现在该拿他们怎么办呢?”
郭大路道:“你不想杀了他们吗?”
他掰着手指头:“这样又不用还债,又能发财,还可以出名,岂非好处多多。”
莫云不惯着他,抄起剑鞘在郭大路背上拍了一记。
郭大路笑嘻嘻道:“位置不错,就是力道小了些。”
那人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怎么有不想还债就杀了债主的道理?”
郭大路道:“你倒是心肠不错,我叫郭大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七。”
郭大路觉得又交到一个朋友。
一直没说话的莫云开口:“他们是强盗,做过哪些恶事?”
红色的女人立刻不哭了,道:“我们只抢不义之财,并且偶尔还济贫哩。”
燕七道:“确实没听说过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那好,小郭,你去放了他们,然后做饭。我给你烧火,今天有客人,得多做几道。”
莫云只说了两句话,就给这件事下了定论。
于是郭大路立刻照做。
于是燕七等着开饭。
也许是郭大路做的菜太好吃,也许是这里的气氛燕七很喜欢,他也留了下来。
燕七来了,莫云就将卖花的差事交给他和郭大路,自己整天在园里侍弄花草。
他动作很慢,神情很专注。
可是他越认真,花死得就越快。
搞得郭大路和燕七都没有可卖的了。
于是他们来看莫云折腾。
两人立于廊下,看着莫云动作,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郭大路道:“你觉不觉得莫大哥很奇怪?”
燕七道:“哪里奇怪?”
郭大路道:“他修剪花枝的时候,简直就象是在对阵敌人,隔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杀气。但他偏偏又是尽力想将花种活、种好,你说奇怪不奇怪?”
燕七叹道:“现在我才知道你眼力竟然不错。”
郭大路道:“我眼光本来就不错,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
“不错。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莫大哥在推衍一式可怕的剑法。”
“这么说,莫大哥原本武功很高了?”
燕七沉声道:“准确来说,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可怕的人。”
郭大路喃喃道:“那要多厉害的人才能让他武功尽失?怪不得他不愿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