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提议:“不如将大欢喜女菩萨等的排名顺位前移?”
郭嵩阳反驳:“才定好的名次,岂能朝令夕改?依我看,暂时虚位待贤最好。”
阿飞添加讨论:“不好。兵器谱前五非同小可,必然会引起激烈争斗,和我们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郭嵩阳想了想:“那就依李探花之意?”
阿飞道:“既然本就打算制定一个乱谱,不如随意编几个名字上去。就说是世外高人,反正无人查证。”
“妙啊!”莫云称赞。
众人皆以为然,于是将此事定下。
郭嵩阳忽然问道:“你那一剑何名?”
莫云道:“此剑自杀戮中发起,演化剑道历程,复又回归本源。便以‘元劫’命名,如何?”
郭嵩阳赞道:“好!既有起源之意,又含劫运轮转,实在是妙!你这一剑,可不就是天下用剑之人的‘劫’吗?!”
莫云道:“我却只愿见到它的美好,不愿用此剑杀人。”
郭嵩阳拍拍莫云肩膀:“回去切磋一番。”
“那郭兄可要让我。”莫云笑道。
莫云又给众人讲解这一剑的原理:“我本是想创出一式‘创生之剑’,奈何境界不够,只能用剑道之生代替。然而剑主杀戮,此剑已经偏离我的初衷,所以迟迟不能圆满。”
“此剑最精华的部分不是最后的必杀,而是剑道之花的绽放与凋零,若非心存美好,懂得欣赏之人,万万用不出此剑。”
“如此一来,此剑杀气就被驯化一遭,可以收发自如了。这也是吕凤先能活着的原因。”
郭嵩阳和阿飞都似受到启发,陷入沉思。
李寻欢和莫云便不再打扰。
……
金钱帮的事务如今都是上官飞在打理。
他的父亲已经实实在在对他托付重任了。
但上官飞高兴不起来。
他无法像荆无命一样,契合上官金虹的步伐节奏。
到了后来,他甚至都见不到上官金虹的面。
上官金虹在做什么?
……
晨夕拉拉莫云的手:“老师,我能学会这一剑吗?”
“当然可以,这一剑不算很难,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一定能学会。”
“不过要学这一剑的前提,是心中必须有足够支撑它的美好。否则即便强行用出,也是剑在驭人,而非以人驭剑,只会落得身死的下场。”
晨夕仰头看向莫云:“老师,我有。”
莫云道:“你才多大年纪,怎么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好?等你见过一切,心中还能留存的,才是值得你坚守一生的东西。”
“老师,我不懂哎。”
“没事,”莫云温和地说,“你把它记在心里,以后忽然有一天就懂了。”
“老师……”晨夕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莫云一愣,斟酌着词句:“一段时间后,我要去一个地方。我会回来的。等你嫁衣神功练到大成,不管决心走哪一条路,都先不要动,等我回来为你护法。”
“老师要去传功给别人吗?”晨夕一如既往的敏锐。
“对,但我不知道她需不需要。”
“老师问一下不就好了吗?”
莫云自嘲道:“其实我知道她不会同意的。只是我觉得对不起她,想要以此稍补愧疚。也许这样能让我好受一点。我的想法是不是很自私?”
“我不知道。我还是觉得老师应该问一下。”
“这样么?”
“恩嗯,老师保护好自己。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几人回到府院。
莫云向晨夕,郭嵩阳和阿飞演示元劫,仔细讲解其间的原理。
郭嵩阳和莫云早有沟通,很快就上手。
阿飞却迟迟无法领悟。
莫云不由暗忖:“要是林仙儿没死,说不定阿飞能学会。”
只是这样虚假的感情必不长久。
林仙儿给阿飞服用了两年的迷药,若非阿飞全心都是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出?
即便阿飞自知越来越迟钝,他也从没想过是林仙儿的问题。
爱情真能使一个人盲目至此吗?
元劫确实没有郭嵩阳说的那么无敌,这一剑出手有些慢了。
这也是莫云一直以来的问题,他应付不了李寻欢和荆无命这种出手快到极致的对手。
唯有芳华是例外,因为刹那的绚烂后是注定的凋零,既然如此,又有谁能伤到本就要逝去的花瓣呢?
说到底还是功力浅薄。
莫云继续日夜苦修嫁衣神功。
上官金虹的消失让他感到一丝压力。
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二,如今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的枭雄,在暗地里谋划些什么?
上官金虹回到了山林。
他要在最艰苦的环境中磨砺自己的武功。
兴云庄一役后,他忽然想通了。
金钱帮能有今日的发展,全因他是天下第二的上官金虹!
绝顶高手的对决,他如今的手下完全起不到作用。
他也没有再培育第二个荆无命的时间了。
他亲自去请出的莫先生,一定会将整个江湖搅得天翻地复。
那就来吧!
他靠武力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能靠武力夺取想要的一切!
……
吕凤先仍在沉醉。
初时他真以为自己接住了那一剑,若不是有李寻欢几人环伺,他是准备杀了莫云的。
不过这样的结果他也很满意了。
强敌包围下,击败一人从容而去,他们还要感念自己的仁慈。
直到他晚上梦到自己被那一剑洞穿咽喉。
不管复盘多少次,他都想不通是如何接下那样的剑法。
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
我吕凤先的胜利,是他施舍来的吗?
我自以为洒脱,实际上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丑角。
惊人的发现几乎让吕凤先崩溃。
本以为“自出洞后无敌手”,结果现在连兵器谱第五都保不住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就让我泡死在酒坛中吧。
突然有人一把抓住吕凤先的头发,将他提起来。
吕凤先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碰我?我告诉你……”
骂声骤然停下。
醉眼朦胧中,吕凤先看到一双摄人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就象藏着双妖魔的手,能抓住任何人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