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美丽被阿强和沈翊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往病房外拖,刚走到走廊就挣脱开,一屁股瘫坐在光滑的瓷砖上。
真丝睡衣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刚才的嚣张气焰被冰冷的手铐彻底浇灭,只剩下失魂落魄的呜咽。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病房门口时,杨美丽像是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身体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了阿强和沈翊的钳制,整个人扑倒在病房门口的光洁地板上。
她也不起来,就势在地上打滚,哭声陡然拔高,变得凄厉而绝望,双手被铐在身前,却拼命伸向秦江的方向:
“秦江!秦江!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你不能把我送进去。
“是,我错了,我贪污,我受贿,我都认!可你不能不认咱们的孩子啊!”
她”这一嗓子,声嘶力竭,穿透力极强,瞬间传遍了整条安静的医院走廊。
“孩子?”
“秦江”脚步一顿,眉头死死拧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阿强”和沈翊”也愣住了,一时没上前去拉她。”
杨美丽见吸引了注意力,哭得更起劲了,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精心打扮的妆容早已花得一塌糊涂。
“当初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没打掉,我舍不得啊!那是你的骨肉,我一个人偷偷生下来了,养到现在他现在已经六岁多了,上小学一年级了!
他”那么聪明,那么像你!他经常问我,‘妈妈,我爸爸呢?我爸爸叫什么?
’我就跟他说,你爸爸叫秦江,是个大英雄,他在忙很重要的事情”
杨美丽”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秦江的反应,见他脸色铁青,更是添油加醋:“秦江!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为我着想,你也要为咱们的孩子想想啊!
孩子”身上流的是你秦家的血,你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有一个坐牢的妈妈,还有一个亲手把妈妈送进监狱的爸爸。你好狠的心啊!非要逼死我们母子俩吗?!”
这番“声情并茂”的表演,果然起到了效果。”
走廊两旁病房的门接二连三地打开,不少病人和家属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低声议论起来。
“嚯,这么劲爆?警察局长有私生子。”
“听着这女人是犯了事,想用孩子求情呢。”
“啧啧,看这哭的,不像假的啊”
几个不明真相的中年病友开始指指点点:
“那个男同志,他就是秦江吧?一个大男人,跟女人一般见识干嘛?她都认错了,后悔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杖说道。
“就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能改就行!
何况”人家还给你生了孩子,做人不能太没良心,我看这女人挺可怜的。”一个端着饭盒的大妈附和道。
“听着像是感情纠纷?这警察同志处理私事也不能带到工作里来吧?”
另”一个病房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审视。
听到这些议论,杨美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哭得更加“凄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江”气得胸口起伏,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压着怒火,声音冰冷如铁:“杨嗅妮?
你编谎话也要有个限度!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更不可能有孩子。”
“怎么没关系。就是你。”秦江!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你不是男人,”杨美丽歇斯底里地尖叫。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穿着朴素、面色黝黑的中年妇女挤了出来。
她”指着杨美丽,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大声说道:“大家伙儿可别听她在这儿胡咧咧。她是个啥人,俺们东林镇东林杨家村的人谁不知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那妇女叉着腰,对着杨美丽啐了一口:“我当是谁在这儿哭丧呢!原来是你杨嗅妮。
哦,现在改名叫杨美丽了,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俺告诉你,你化成灰俺都认得你!你就是俺们村有名的大破鞋!”
“你胡说,你谁啊你,血口喷人。”杨美丽脸色骤变,尖声反驳。
“俺血口喷人?”
妇女冷笑一声,声音洪亮,对着走廊两边的病友和家属们说道:“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俺是东林镇杨家村的!
这个杨美丽,原名杨嗅妮,从小就不正经!上中学的时候就跟俺们村那时候的老校长搞破鞋,搞大了肚子,最后偷偷去流了产。
“后来,靠着巴结乡里的领导往上爬,嫌自己名字土,找相好的给改名叫杨美丽了!”
她”越说越激动:“她那个党员怎么来的?
是俺们村前支书帮她买的!她当上妇女主任后,更是无法无天。跟村长通奸,跟会计相好!村长给她儿子买车买房。
她”挪用俺们老百姓的医保钱、养老金、各种补贴款!连上面发下来的花生种她都敢偷着卖了!那都是俺们的救命钱啊!”
妇女”眼圈泛红,指着杨美丽的手都在发抖:“最可恨的是,俺公爹的残疾补助款、养老金本,都被这个黑心肝的扣下了。
俺”男人去她家要,她不给,还反咬一口,说俺男人摸她屁股,报警把俺男人抓走了!
“天爷啊!”
还有没有王法了,幸亏俺娘家兄弟是学法律的,最后找了证据,走了法律程序才把本子要了回来?
“杨美丽!”俺们村谁不恨你,你今天在这儿装可怜,诬陷好人,俺就要拆穿你。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个杨镇长是个什么货色!”
这番连珠炮似的揭露,信息量巨大,震得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刚才还同情杨美丽的那几个病友,脸上顿时露出嫌恶和愤怒的表情。
“我的天!原来是个惯犯!”“这么黑心?连残疾人的钱都贪?”
“刚才差点被她骗了!”
“真不要脸!”
阿强、沈翊、李蕊几人立刻抓住机会,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嘲讽:
沈翊”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鄙夷:“杨女士,听见没?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这黑历史都够写一本《村官堕落史》了!还在这儿演苦情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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