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喝多了的艾米莉亚应下减免房租以后,陆阳带着茱莉亚性冲冲的去了二楼,将一楼的大房间让给了小公主。
此刻,她正把自己陷进那柔软的大床垫里,手里还抓着一瓶从客厅毛来的赤霞珠。
暗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映照着她有些迷离的双眼。
“自由……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
她打了个酒嗝,有些傻气地对着空气举杯。
没有古板的管家,没有父亲严肃的说教,更没有那个让人看一眼就浑身发冷的奶奶。
酒精上头,加之初次“离家出走”的亢奋,明明已经凌晨两点,她却丝毫没有睡意。
“再喝一杯……庆祝我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
艾米莉亚咕哝着,刚把酒杯凑到嘴边。
“咚!”头顶的天花板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
紧接着,是一阵极有节奏的震颤。
“吱呀——吱呀——”
这栋房子毕竟有些年头了,木质结构的楼板虽然结实,但隔音的效果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艾米莉亚握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她虽然是个被家族严管的“乖乖女”,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天呐……”
小公主的脸颊瞬间红得象是熟透的西红柿,耳根都在发烫。
但上面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隐约间,还能听到浅浅的低吟。
“不是吧……让不让人睡觉了?”
艾米莉亚想要捂住耳朵,可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越是想忽略,反而越发明显。
毕竟,魅魔的声音本身就带有感染的魔力,哪是那么容易屏蔽的?
甚至能脑补出楼上那狂风暴雨般的画面。
那个看起来高高瘦瘦的东方男人……体力居然这么夸张?
“不行不行!艾米莉亚,你是克罗克家族的淑女!非礼勿听!”
她慌乱地放下酒杯,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死死地蒙住头。
这一夜,对于向往自由的小公主来说,实在是太过漫长且……燥热了。
翌日清晨。
开放式厨房里传来了煎培根的滋滋声和咖啡的香气。
陆阳系着围裙,正对着砧板上的几个橙子“发功”。
一把水果刀在空中上下翻飞,随着刀光闪铄,橙子皮如丝带般剥落。
“早啊,我的大厨。”
茱莉亚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穿着一件宽松的男式白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
脖颈和锁骨上,还残留着几处红痕。
作为一只魅魔,昨晚的“进补”让她此刻看起来容光焕发,皮肤好得象是剥了壳的鸡蛋。
紧接着,一楼卧室的门被推开了,艾米莉亚象个游魂一样飘了出来。
头发乱蓬蓬的,眼底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眼神幽怨得象是在古堡里被关了三百年的怨灵。
“哟,小公主?”茱莉亚端着咖啡,有些惊讶:“怎么这副样子?认床没睡着?”
艾米莉亚没说话。
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在陆阳和茱莉亚身上来回扫视。
茱莉亚恍然大悟,立马露出了一抹坏笑,伸出手指挑起女孩的下巴:
“这就受不了啦?小可爱,看你这么可怜,要不……今晚你也上来?我的床很大,睡三个人不成问题!”
“噗嗤——咔擦!”
正在专心“御刀”的陆阳手一抖。
水果刀瞬间失去了控制,将那个橙子连同下面的砧板一起切成了两半。
他老脸一红,回头瞪了茱莉亚一眼:“大早上的,别乱开车!”
艾米莉亚整个人瞬间红透了,连连后退,象风扇一样摆手:
“不不不!我不行!那太……太那个了!”
偷偷瞄了一眼在收拾东西的陆阳,虽然穿着围裙,却难掩那股英气。
平心而论,这家伙长得确实很帅。
该死,艾米莉亚,你在想什么!
女孩赶紧摇晃脑袋,把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甩出去。
吃完早餐,陆阳开车载着两位画风截然不同的美女驶向学校。
今天上午是全院大一新生的通识必修课——《美国艺术史》。
上百人的阶梯大教室里,人头攒动。
陆阳带着两人,熟练地摸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那是属于学渣的黄金宝地。
“我先补个觉,有事叫我。”又是抓鬼猴又是对付魅魔,昨晚太累了。
他把帽衫的帽子往头上一扣,双手抱胸,准备进入“龟息”状态。
然而,屁股还没坐热,前排的一个身影转了过来。
“陆阳……”声音里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幽怨。
陆阳无奈地拉下帽子,看到前排坐着的姑娘,又是一阵头疼。
她今天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眼睛有些浮肿,显然昨晚也没睡好。
“嗨,克洛伊。”他有些心虚地打了个招呼,“阿山……没事了吧?”
“他没事了,只是身体还有点虚,请了假在宿舍休息。”
克洛伊那双杏眼盯着陆阳,咬着嘴唇:
“倒是你,昨晚为什么跑得那么急?连个招呼都不打?”
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男生瞬间投来了嫉妒的目光。
这哥们儿谁啊?周围一圈坐着三个妹子,还都是大美女?
传说中的时间管理大师吗?
“抱歉。”陆阳悄声应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发现了导致你们昏迷的源头,必须马上去处理,否则会有更多人受害。”
克洛伊愣了一下,眼神中的幽怨稍微散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究的欲望。
“源头……?”
她想起昨天那个穿着道袍的杨大师,还有那个一直转个不停的罗盘。
“陆阳,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陆阳刚想组织语言怎么糊弄过去,一只玉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顺势把他往旁边一拉。
茱莉亚插了进来:“小妹妹,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较幸福哦。”
身上那股压迫感让克洛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帮陆阳整理了一下衣帽:“这个男人的秘密打听多了,小心晚上做噩梦。”
话到了这份上,克洛伊只能悻悻地转过身去。
正课开始,台上的教授是个地道的老白男,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哈德逊河画派的光影运用。
声音催眠效果极佳。
“这课也太无聊了!”艾米莉亚一脸的不耐烦:
“我是来学做beat,学混音的!为什么要听这种老古董在这里讲风景画?”
“浪费这时间,还不如去教堂唱诗班听那些修女唱圣歌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阳原本微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唱诗班?”
“艾米莉亚,圣道明堂那种级别的大教堂,你能想办法让我们混到唱诗班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