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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朱元璋:回答朕!朕今日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1 / 1)

”你身为当朝驸马,再去做此事,恐怕影响不好。”

朱元璋并未答应女婿的请求,这件事他准备叫检校们暗中去做。

皇帝向来说一不二,这个时候,已经定下的事绝难再改,但胡翊还想再争取一下。

“岳丈,小婿再请岳丈考虑此事。”

胡翊话音刚落,朱元璋扭过头来再度看向他,脸色已有不悦。

胡翊在此时,依旧坚持着,并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谋害我家人者,必死!”

“此仇,小婿定要亲自去报!若不能,则不足以为人子也!”

朱元璋一双虎目将这个女婿打量着,他恍惚间又想起了高见贤之死,想起胡翊当时直接暴走,不顾一切也要击杀此人之事。

家人便是胡翊的逆鳞,这一点他当然再清楚不过。

而这一句“若不能,则不足以为人子也!”,又令朱元璋为之动容,心中感受到震动。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胡翊这种真性情的时刻,反倒又是朱元璋所欣赏的。

再一想到他最近为了郭灵的事,如此疲惫辛劳,这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善后,帮着安抚功臣?

由此,朱元璋最终点头同意下来。

“好吧,你既要前去,那就去吧。”

“谢岳丈成全!”

朱元璋没有再说什么,只叫太子将胡翊送回去再休息几日。

待这二人走后,他的目光看向了李贞。

这时候,华盖殿里就他们两个人,朱元璋问自己这位姐夫道:“你觉得这小子,是聪明还是蠢?”

李贞笑了笑,却不说话。

朱元璋无奈的道:“李善长离京便死,此事本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他非要求着自己动手。”

朱元璋便道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咱是在给胡翊铺路啊,这老畜毕竟是淮西功臣之首,他死之日碰巧驸马外出,这件悬案难免要怀疑到女婿头上去,他就又要树敌了。”

“如此一来,他今后入了中书,在朝堂上还能有好吗?”

李贞端起白瓷茶碗,抿了口茶,这才面带起笑容说道:“重八啊,你忘啦?”

“咱忘啥了?”

李贞笑着提醒他道:“是谁一开始就告诉胡翊,要叫他做孤臣的?”

被姐夫这一番提醒,朱元璋恍然大悟,又想起了当初对于胡翊的期望。

确实啊!

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对于这个女婿的期望都变了!

一开始,是希望他作为太子的属官,先加以历练,留着未来辅佐太子所用。

到后来,胡翊逐渐变成了自己这个皇帝的手下,开始与朝堂上的淮西、浙东两派抗衡。

再到如今,科举一事重创了浙东文臣,连士林领袖宋濂都收归皇帝自己手中女婿还用一系列妙手,将科举取士的大权,拿回并彻底掌握在了皇帝手中。

整个操作,简直大大超出自己的预料。

之后,又将李善长斗垮,瓦解淮西派系的力量。

便在这几次交锋之中,胡翊已然站稳脚跟,并且自己这个皇帝对他的期许,也在不停的膨胀。

如今,已经在为女婿将来做丞相铺路。

这一切,看似是自己忘了初心。

可再一想,又何尝不是胡翊成长的速度太快,能力飙升所致呢?

朱元璋此时便笑着道:“姐夫说咱叫他做孤臣,那是以前;现在情势又不同,将来他若是执掌中书,真做了孤臣,又如何能办的好事呢?”

李贞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说来说去,还是你对翊儿的期望涨了,想叫他承担的更多些。”

朱元璋并未否认这一点。

但李贞的下一句话,却令朱元璋一时间又是思绪万千起来。

“重八啊,身为男儿郎,何时都不能缺了血性,胡翊既有血性在身,我想咱们不必多虑才是。”

“对。”

此时的朱元璋,恍惚间也回过味来了,不由是自叹一声道:“姐夫说起了血性,咱这皇帝当了三年,血性却在流失。

想起曹孟德那句诗,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咱的壮心却已在悄无声息中流失了。

李贞却不这样看,他反而说起道:“曹孟德一生未能得天下,怎能与你相比?”

“唉,这些年我也都看在眼里,治国守成可比马上征战难的多了;所谓朝事消磨英雄血”,你若象以前那般的性烈,又岂能将钱事革新、鱼鳞图册这些事一一推行到大明境内?

说来说去,位置不同,形势也是不同了。”

对于李贞的这番话,朱元璋不禁从心里觉得赞同,姐夫始终都如此了解他的不易,也算是他少有的知心之人了。

既然赐死李善长这种事,胡翊要去掺和,那就去吧。

朱元璋还是招来了检校在前开路,打算去见李善长最后一面。

跟这位今生交集众多的“大明之萧何”,君臣之间,总要画上一个句号,哪怕这个句号不一定圆满。

正阳门外的沉家大宅,这里便是通往李善长府邸密道的出口。

当初,崔海他们在此撞见刘黑子,因而发现的这条密道。

如今,沉家大宅尽都在亲卫们的控制下,朱元璋一道旨意,下令疏通。

而后,换上一身便服,从密道之中进去————

他打算开开眼。

看看李善长的审讯密室,还有酒池肉林。

大明的第一任丞相,就在自己这个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搞了这么多奢靡、又无耻之事。

朱元璋也很好奇,这李善长到底能奢靡到何等程度?

又能无耻到何等行径?

穿过二百多米的地下密道,几处石门便矗立在眼前。

毛骧过来轻声奏报道:“陛下,李府地下共有四间密室,李善长为之取名为天、地、人、仙四阁,如今李善长就在地阁密室之中。”

朱元璋并未先前往地阁密室。

他先将其他三间密室,一一都进行了参观。

仙阁便是酒池肉林,那偌大的一个地下空间之中,全部铺设地毯,金银酒器、象牙玉床————仙阁中间那满满一池子的酒水,外加之几十名以美色娱人的女子。

朱元璋只一进了这其中,那些女子们立即便莺莺燕燕,眼含春情,望着自己扑来————

可以想象,平日里那些与李善长勾结的官吏们,便在此处寻欢作乐,效古来桀纣之道,放纵声色。

看到这些女子朝自己涌来,朱元璋的脸上显出一片厌恶之色来:“全部抓了,严审!”

随即,他便又来到天阁之中。

天阁中盛放,乃是古往今来的名人字画,玉器、古玩,整整一间密室,堆的满满当当。

那人阁是严刑审讯、背地里将人剥皮、凌迟所用之地,用于行私刑。

在这其中,刮骨刀、剔骨刀、剔肉刀、剥皮刀、凌迟用的鱼鳞刀、大砍刀————林林总总,各种刑具和刀具加起来,足有上百种。

看到此地时,对朱元璋造成的冲击力,远比方才那美艳的酒池肉林更要大得多!

宰相在家中设置私刑囚牢,这囚牢里面工具之完备,甚至堪比刑部的大狱。

再看那剥皮桩上的陈年血迹,想必有不少人都曾丧生在此。

这又是草菅了多少人命呢?

一看到这些,朱元璋不禁为之前对于李善长的宽赦而后悔。

这样的畜牲,早就该杀!

自己当初怎么就未动手呢?

从刑房出来,最后才是地阁。

密室石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朱元璋和几名检校迈步进入其中。

地阁的摆设真的很简单,除了四个墙角处的烛台以外,就剩下四面空荡荡的墙壁,以及中间一块三尺高的白玉台。

这里是李善长经常静思之处,只不过,现在玉台的位置上改放了一口棺材,李善长此刻正躺在棺中。

听到动静,棺内传来李善长平静无比的声音:“双喜,你进来何事啊?”

朱元璋厌恶地撇着嘴角,背负着双手走过来,站在棺前目光冷冷地盯着里面的李善长。

李善长许久不见回应,这才睁开了眼睛。

结果,正好便对上朱元璋那双瞪得圆滚滚的双目,吓得陡然间一个激灵,赶忙从棺中翻身而出,跪下见礼。

“陛下,罪臣参见陛下。”

朱元璋就站在那里,眼中满是不屑,冷冷地问道:“你很喜欢躺在棺材里吗?”

李善长吓得陡然一机灵,赶忙跪伏在地,尝试着解释起来道:“老臣在为当初做下的事谶悔,躺在棺中,无非是思过悔改,同时为即将身入九泉之底,先做一番体验罢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体验的如何?”

“老臣躺入棺内待死,才知人间这些贪嗔痴恨,皆为无名之火,终究要随风而去。

唯一可惜的,乃是自当年投奔陛下之后,这主仆间一十九年的情分。”

李善长说到此处时,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罪臣本不该行此等昏妄事,招致此祸,实乃咎由自取。

苦思苦想一番,只觉得如今所做之事,实在是不该!大不该啊!

若罪臣当初能仿效当年,与陛下做一对明君贤臣,必能在青史上留名;如今落得如此光景,污了圣上您的名声,老臣一死而已,难的是君贤相不贤,却坏了这段本可能流传千古的佳话,老臣深感惭愧。”

说到此处时,李善长匍匐在地,竟是热泪滚滚,躬敬又后悔地道:“老臣不求陛下饶命,此乃是罪有应得,只求陛下只杀老臣一人,不要株连李家无辜。

最后,万望陛下能够原谅老臣这一番糊涂,如此,到了九泉之底,老臣也能稍稍心安些。”

朱元璋听着这些话,心中只觉得可笑。

句句不求情,却句句都在提醒当年的那些情分。

这李善长到底还是工于心计,擅长算计的很呐!

既然大家都演戏,朱元璋自然也要把这戏演的更加好看一些。

“朕岂能不知你当年的功劳?”

“朕又岂会不念你当年的情分?”

听到这话,李善长显得激动极了。

朱元璋给了他希望,但就在下一瞬,又是突然开口问他道:“到底是君臣一场,朕不会杀你,但你再仔细想想,你可还有什么别的事瞒着朕吗?”

别的事?

李善长心道一声,瞒着你的事,那多了去了。

但打死都不能说啊!

“陛下,臣再无隐瞒了。”

“李善长,你当真没有事情再瞒着朕了吗?”

见陛下又问了一遍,李善长的心中又开始惊疑不定起来。

陛下这是要诈自己吗?还是他又掌握了什么其他证据?

“陛下,臣已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其他的事臣不知啊。”

朱元璋点了点头,声音比刚才更加阴冷了几分。

“你真的不知?”

“臣————确实再不知道了。”

便在此时,朱元璋将那张《金陵布防图》、与李善长的通敌书信卷在一起。

然后,突然猛砸在他头顶。

暴怒的朱元璋,在这一刻猛地冲他吼道:“那马晟这个人你知不知?”

“至正二十三年,你偷取《金陵布防图》私通北元一事你知不知?”

“回答朕!”

“此事败露之后,你又连络元人、出卖军情,引他们袭杀马晟,此事你又知不知?给朕说!”

“这————”

听闻此话,李善长猛的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陛下,臣知罪。”

“臣当年之作为,猪狗不如,非人所能做出!”

“臣做出此事后日夜后悔,这些年来常常为此痛哭流涕啊,陛下!”

此时的李善长再也不象刚才那般工于心计,只是一昧的跪在地上磕头不止,泪流满面,不住求饶道:“还请陛下念在老臣多年苦劳的份上,如刚才所言,放臣一条活命吧。”

“陛下!!!”

朱元璋气的在原地转着圈的颤斗。

“好,好好,你做人竟能如此无耻,做出此等事来,还求朕饶你一条狗命,哼哼,朕今日才知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陛下!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一次吧!”

李善长跪地,哭的泣不成声。

朱元璋真想现在就改主意,直接将李善长挫骨扬灰。

但他又已答应了女婿,由胡翊亲自前往赐死这条老狗,以报大仇。

念及此处,朱元璋只得是咬着牙,恨恨地道:“饶啊,怎能不饶?”

他站在原地,背对烛光而立,面容隐在阴影里,唯有双眼如两点寒星,森冷刺骨。

此刻的朱元璋,尤如一头蛰伏的猛兽,腮边肌肉隐隐抽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却硬是未发一言。

李善长悄悄抬起馀光偷瞄,烛火忽地一跳,照亮了朱元璋的半边脸。

那半边脸上额角青筋暴突,眼角微微抽搐,嘴角却诡异地扬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令人毛骨悚然。

李善长当即一颤,吓得匍匐在地,发抖不止。

过去了良久,朱元璋这才用更加冰冷的声音开了口:“咱本该将公主下嫁你子,即便出了这档子事,也还想留你在京。”

“哼,咱对你饱含希望,你却以谎言对我,既如此,你便回淮西老家,终生圈禁去吧。”

说罢,他将大袖一拂,转身便欲离去。

“臣,谢陛下天恩!”

听到是终身圈禁,好歹捡回一条老命,李善长心中明显一松。

但于此同时,他心中却又在飞快地算计着,当即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道:“臣还有一个不情之情!

当年臣排除异己时,谋害多名同僚,如今思之不免潜然泪下。

这是当年做下的诸般错事,臣在七份奏折之中,已将当年谋害他们种种过程都已书写清楚,还望陛下为他们平反。

老臣府上还有一些陛下所赐钱财,请陛下一并拿去安抚他们的后人,赎老臣当年所犯之罪。”

说到此处时,李善长故意是泣不成声,一副悔过悔悟的姿态,跪求道:“陛下,这是老臣最后的赎罪之举,万望您能答应啊!”

便在此时,李善长已将七份奏折俱都捧起,跪行递到了朱元璋面前。

他一副真心谶悔的模样,开口说道:“当年采石矶守备裴寿安、松江知府顾琦、吴王府主薄黄敏、都转运盐使司正史陆硅————包括浙东章溢等七人,皆死于臣之排挤,臣如今悔不当初,万望圣上开恩。”

对于李善长能从石室之中,拿出这七份奏章出来,朱元璋颇有些惊讶。

实际上,这是李善长原本准备拖胡惟庸下水的最后手段。

若是朱元璋一心要杀他,这七本奏章递交上去,皇帝也不可坐视不理。

自己是主犯,胡惟庸便是从犯,无论胡家叔侄在朝堂上再如何厉害,至少胡惟庸是要受罪责的。

这本是他最后报复所留,既然陛下刚才承诺了不会杀自己,又问起之前还隐瞒了什么罪责?

那不如便将这些后手交出来,最后拼一把也要将胡惟庸拉下水!

朱元璋接过李善长呈上的奏折,说是奏折,其中简直就是七份详细到不能再详细的供词。

其中每个人被他排挤除掉的具体过程,都在其中,涉嫌的每一个名字都枚举在其上。

尤其是他与都转运盐使司正史陆硅间的矛盾,最后陆硅之死,正是引来马氏之父马晟的不满,才当场告了李善长一状。

结果,马晟最后殒命,同样死于李善长的报复。

朱元璋默默翻看着这些奏折,发现这其中,每一份奏折之上都有胡惟庸的名字在内。

或是为李善长办事,或是伪造公文、助李善长做伪证————

尤其在章溢这件事情上,更是胡惟庸亲自买通的厨子,下药将其毒死。

一个主犯,一个从犯。

看到此处,朱元璋已经是怒不可遏!

而那李善长,垂下头跪在地上,感受着陛下越来越加快的喘息声,他知道朱元璋对于胡惟庸的愤怒,已在这一刻被点燃了。

“将这些折子收起来。”

老朱径直出离了密室,没有再看李善长哪怕一眼。

但即便如此,李善长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待朱元璋走后,这安静的密室之中,李善长一人孤坐在棺内,望着这狭小密闭的空间,明明他是眼中含泪,一副放声大悲过的模样。

可偏偏在这脸上,却又充满了得意与庆幸,其中不乏还有一丝自满。

“胡惟庸啊,胡惟庸。”

“老夫虽已远离京畿之地,落得一个终身圈禁,却总也要拉你下水,不能只有老夫独自一人受过。”

密室之中,传来李善长放声大笑的声音。

而朱元璋拿着七份奏折回宫,又仔仔细细地看过几遍后,着检校们开始私查这七件案子————

对于李善长的处置,并未拖延。

便在朱元璋回宫当日,旨意便已经颁下,洪公公亲自捧旨而来,立于李善长面前。

清了清嗓子,老太监尖厉的声音在府中响起:“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朕膺天命,统御万方,赏功罚罪,法度昭彰。

查前中书左丞相李善长,受国厚恩,位列勋首,乃敢暗通北元,私递《金陵布防图》,潜行卖国之举;更构陷忠良,残害裴寿安、顾琦等七臣,私设刑狱,虐杀无辜。罪证确凿,九死难赎!本应族诛以正典刑,肃清朝纲。

然念尔:

一从朕于濠梁,栉风沐雨凡一十九载,开国有功;

二掌中书庶务,初年辅弼尚有勤勉之劳。

所谓“大明第一功臣”之誉,虽今蒙尘,旧绩犹存。朕以天心为心,特施旷典:

准改族诛为终身圈禁,发还淮西故籍,囚于高墙之内,非诏不得出。

所有家财田产,尽数抄没入官,以偿孽债。

限旨到之时,即刻离京!倘有稽延暗谋,或沿途妄生事端,格杀勿论!

尔其闭门思惩,了此残生。

钦哉。”

听罢了旨意,李善长愣在原地,久久无言答对。

“李善长,接旨吧。”

洪公公吆喝了一嗓子,阴阳怪气的道:“呦,怎么着?这会儿还做你的丞相美梦呢?

陛下有旨,立即离京,是你自己走呢?还是咱家派人直接将你驱赶出去呢?”

李善长不为所动,反倒指着这道旨意,问洪公公道:“这旨意中的措辞,可是胡惟庸所写?”

“呦,李相这鼻子是属狗的,倒也灵俐的紧,这道旨意还真是陛下所托,胡右相亲笔所拟。”

李善长闻听此言,冷笑了三声道:“好啊,老夫的好门生、好姻亲,不曾想这最后抄我李家的文书,还是这个仇敌所写,真是叫老夫好恨!”

洪公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立即还嘴道:“您还记得这仇敌二字呢?当初若非你诬告驸马爷与胡相,焉有今日?

今儿个,怎么着了?

你害人不成,反受其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道是别人害你?

哼,倒也不枉你这老畜日日被人骂,到底不是个东西!连咱家都看不过你暗害驸马爷的种种举动!”

洪公公毫不掩饰自己的阴狠,见李善长还不想离府,翘起兰花指吩咐一声道:“来人呐,将这老畜与咱家拖上马车,送去淮西,亲军校尉们,开始查抄府邸!”

李善长便被几名差人们强行拖出府邸,给塞进一辆马车里面。

李善长获罪,身为兄弟的李存义,自然免不了被查。

权倾一时的丞相,到头来被几名官差押解,身边竟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当马车走到聚宝门附近时,胡翊骑在赤鬃黑狮子身上,正待往惠民医局方向而去。

李善长听着街面上的声音,一声声的全是那些小民问候胡翊的言语,听得他是烦躁不已。

便在此时,他掀开了车帘,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胡翊,不免是咬牙切齿起来道:“贤侄,不是冤家不聚头,今日可真是巧的很啊!”

胡翊也没想到,当街骑马还能撞见这么个晦气的玩意儿,不由是开口问起道:“李相这是到哪里去?”

“回老家淮西。”

“哦,陛下特许李相回老家祭祖了?这倒是好事一件。”

胡翊心中明知道李善长被扫地出京,就是故意装作不知,不停的在恶心他。

这李善长被他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免是咬牙切齿道:“回乡祭祖可担不起,陛下叫老夫回乡自省,今后便见不到驸马了,你我今生只怕无缘再见。”

李善长心中虽是这样说,但还在做着将来被自己那些党羽们迎接回来,重登权力巅峰的美梦。

但他那句“今生只怕无缘再见”,胡翊却是不同意的,反而笑着道:“李相倒也不必谦辞,说什么你我今生只怕无缘再见,这日后见面的机会啊,说不定还有呢。

毕竟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清呢,是吧李相?”

胡翊故意是神秘兮兮的冲着李善长一笑道:“也许,咱们很快就又能见面了,也说不定呢。”

李善长盯着胡翊这个不怀好意的坏笑,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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