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大明国医:从九族危机到洪武独相 > 第260章 名为圈禁,实为赐死,胡翊:这个仇我亲手报!

第260章 名为圈禁,实为赐死,胡翊:这个仇我亲手报!(1 / 1)

天快亮时,胡翊一身湿透,强行抱着朱静端从厢房出来。

不能叫她再熬夜了,早就该休息。

但今夜如此紧张,因为郭灵的性命安危,谁又能睡得着?

胡翊只得在郭家找了间客房,将朱静端哄睡。待他重新回来见郭英和马氏时,不知不觉间,便已打起了喷嚏。

马氏进屋中看女儿去了,少时,屋内传来郭灵那虚弱的声音,并向着门外一声一声地呼唤起了郭英。

“爹爹,你还在门外吗?”

“女儿真的好想你!”

“爹爹,快跟灵儿说说话,娘,我又听到爹的声音了,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听到女儿声音响起的那刻,老父亲疲惫的脸上,陡然间多了几分神采。

郭英想要立即回应女儿的声音,但在此时,他的喉结耸动,想要说话,嘴角却先发了颤。

往日里阵前斩将如切瓜的人,此刻竟象个孩子般红了眼框,哽咽了半天才开了腔:“哎,爹爹在,爹爹在呢。”

郭英激动地道:“灵儿,这不是梦,爹爹真的回来了!”

郭英心中这个激动啊!

一见胡翊从客房出来了,立即走过去,便要给他跪下拜谢。

“舅父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年你在军中护我周全,如今我救下灵儿妹妹,这本是还舅父的恩情,又何当得起一个谢字?”

胡翊双手将郭英拦住,总算没叫这位长辈跪在自己面前折寿。

倒在此时,这院子里吹来的一阵西风,将胡翊冻得紧咬起了牙关。

在屋中时,因为药雾的热气灌满整个房间,人待在里面如同蒸桑拿一样。

出来则不同,夜里是真的很湿冷。

好在郭英提前弄了两盆炭火,见他这样冷,又给胡翊换了身干净衣服。

舅甥二人这会几便就着火盆坐下来,边烤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灵儿现在算是脱离危险了吗?”

胡翊点了点头:“蒸药浴基本结束,现在是她最虚弱的时间段,只要熬过这三个时辰,我就可以用参汤给她吊命,想来就能得生了。”

郭英激动地直点头,一个战场中创十几处都不掉泪的男人,这一刻眼泪却是忍不住的喷薄而出。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平常还大都在外征战,极少能够回家里陪她。”

郭英忍俊不禁,回忆起了过往道:“每次在我回来的那日,灵儿都会跟她娘站在路边等侯,一声爹爹、爹爹的叫着,声音好似那清脆的百灵鸟,无论我离开多久,她也能从人群里一眼就认出我来。”

“嗐,我出去时,女儿还一丁点儿大,再回来的时候就窜了一截。

这些年里,我一共回家四次,她便从还在怀中的婴孩,长成了如今的大闺女,我深知————深知这些年来陪伴她的时候太少,今日又多蒙你相救,成全了我们父女间的亲情。

不然的话,我这一生都将在痛苦和谶悔中渡过了!”

郭英说到此处时,起身又冲着胡翊恭躬敬敬的一拜。

胡翊再去制止时,他不愿意了。

“大礼可以不见,这一拜你必须得受着,这是舅父谢你成全我一家亲情的礼敬。”

马氏这时候跟出来,也向着胡翊拜去。

马氏更是激动道:“若无驸马,我们整个家都已经散了,这份恩情,郭家会永远都记得的!”

郭英紧跟着点头:“对,郭家永远都记得这份恩情。”

一说到此处,郭英又想起了自己那位二哥的所作所为————

他这时候,真想替二哥给胡翊道个歉,但是欲言又止。

想起这个二哥来,他也只能暗自兴叹,更加无法理解他为此牺牲自己女儿的做法。

虽挺过了全阳汤的蒸浴,但接下来的三个时辰并不好熬。

郭灵又是接连两次出现虚弱情况,胡翊两次急的满头冒汗,好在是将情势都稳住了。

挺到现在,虚弱无比的郭灵还无法休息;她还要再坚持片刻,等到体内的湿气被压下去后,身体里的阳气开始复苏,这个时候才能给她喝参汤,才能叫她闭眼休息。

否则的话,还是极有可能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早朝过后,帝后再度驾临郭英府上。

马皇后还是过于贤明了,看到宁妃在外等侯了一夜,这一夜间又都在祈福,便将她邀进了府宅之中。

“三哥,灵儿怎么样了?”

郭宁妃显得很紧张,一双眼睛明显夜里哭过,肿泡泡的,脸上的妆都花的不成样子。

郭英却是拱手冲着自己亲妹妹拜了一拜:“娘娘在上,微臣家事多劳娘娘挂心,小女如今还未度过危机。”

宁妃急了,连忙放低了姿态,过去赔礼道:“三哥,此事确是我的错,可我是你妹妹啊,怎能叫的如此生分?”

郭英则是赶忙后退三步,如同躲避瘟神一般的躲避着郭宁妃,赶忙告罪道:“娘娘乃金玉之体,还请回宫歇息,臣之家事,岂敢有劳您过问呢?”

马氏就跟在郭英身侧,偏过头去也是一句话不说。

见到亲哥哥对自己竟是这幅反应,宁妃脸上滑落下两行清泪,哽咽着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过世,二哥押入刑部死牢,凶多吉少。

如今,自己的娘家人里面只剩下一位三哥了。

可却因自己做的那些事,一时间变成了郭家的外人,被身边最亲的人发自内心的憎恨、厌恶着,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宁妃很想开口解释,说几句好话。

可她当初对于侄女的处置,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自己在宫中的权势和面子,放任二哥牺牲郭灵这个亲侄女。

这本是她当初一句话就可化解之事,最终却闹成这个地步。

到如今,落得个亲人避讳、兄妹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宁妃心中悔恨交加,更加是因此而潜然泪下————

若知道当初做这些,要失去这么多亲情,承受这么多代价的话。

她从一开始,就不会让郭天保去医士堂,更不会再去挑衅胡翊,屡次三番向他施压。

即便是到了郭灵患病这一步,她本来只需说一句话,就可干预郭兴收敛些,把事情朝着好的方向行进。

但在上天给她第二次决择的机会后,她还是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

女人果然不能过于善妒!

这一刻,宁妃的心中在滴血,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

愣在那里良久,她只能对着屋中的侄女郭灵道歉,开口哽咽的道:“灵儿,对不起!”

“三哥、三嫂,是我对你们不住!”

她想了想,又看向站在朱元璋身边的胡翊,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是过去躬身拜谢,施了一礼。

“陛下,皇后娘娘,臣妾告退了。”

马皇后见此情景,也没有再说什么。

许多事,皆因自己咎由自取,这怪不得别人。

朱元璋看着这位宁妃娘娘,他爱惜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爱惜,但若恨一个人的时候,心中又都是无边的厌恶。

若不是顾及到朱檀刚刚生下不久,此刻的郭宁妃,多半已经在冷宫里了。

想到朱檀还需要哺育,朱元璋终于是冰冷的开了口:“你今后就在大善殿里思过吧。”

他反倒将大袖一甩,愤怒道:“这也是看在檀儿的面上,否则的话,可就不是这么轻的处置了。”

“赶紧走!”

朱元璋呵斥过后,又在院中安慰起了郭英。

三个时辰也已经过了,郭灵虚弱到连支撑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数次耷拉着眼皮差点睡过去。

但有那些们不断叫醒,胡翊又在几处穴位上施针,以疼痛刺激她继续保持清醒。

眼见得时候差不多了,再进去为郭灵号脉时,她体内的湿气已经大大降低,此时已有一小股阳气开始滋生。

胡翊总算是松了口气,嘱咐郭家先喂流食,最好还是牛乳一类的东西给郭灵补充。

然后,他叫崔医士将熬好的参汤端过来,给郭灵喂服下去。

张着哈欠,胡翊叫醒了在客房沉沉睡去的朱静端,又是在郭家一通嘱咐,把崔太医留下来应对紧急状况。

到这一步,胡翊向岳丈、岳母告退,赶着回去睡个好觉。

马皇后是日常心疼女婿的。

今日,就连朱元璋看到胡翊这幅惨样,都是心疼的不成样子,竟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给他搭在身上。

在帝、后二人相送下,胡翊上了马车,和朱静端一道回府。

“对了,静端————”

胡翊张口正要说话,下一息,他已然是趴在朱静端的腿上沉沉睡去了————

朱静端看着怀里疲惫的夫君,心疼的不成样子。

自昨日清晨来到郭家,到今日清晨,已经是一日一夜。

这期间,他周身的衣服都被药雾浸湿,一直忙着救人,连一刻也不能松懈。

现在竟是话说了一半,人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她只得是替胡翊整理起了头发,静静将他抱在怀里,看着这个心上人,既心疼又崇敬,不停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帮他理顺那疲惫的呼吸————

胡翊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的,只知道一觉睡醒来,又是日上三竿。

他只以为自己睡了一个时辰不到。

结果,一问才知道,他已然是睡了超过十二个时辰了。

锦儿望着马爷,就一个劲儿的捂着嘴笑:“驸马爷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胡翊白了她一眼:“我都昏睡过去了,还能记得些什么?”

旁边朱静端的另一个贴身丫鬟瓶儿说起道:“驸马爷昨夜大呼口渴,殿下将茶水倒来给您解渴,驸马爷却起身抱起整个茶壶,喝的一干二净,您都忘了吗?”

胡翊:???

有这回事?

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胡翊真的想不起来这件事,但又感觉牙缝里面有东西膈应着,很快便用牙签剔出了几片茶叶出来。

好吧,这下他才信了这话,还是前日过于疲累的原因导致的,到现在虽然是一觉睡醒,但很明显精神上还是不甚富足,隐约还有些困。

“静端呢?”

锦儿回应道:“在家中学针灸呢,殿下如今真是分外的用功。”

瓶儿也说起道:“殿下这两日间自责的很,驸马爷累成这幅模样,殿下说她自己也有责任。”

胡翊心道一声,她能有什么责任,这样的针灸本不是三两月就能练成的,又何必苛责自己?

胡翊起床先去看朱静端练针,而后吃了顿饱饭,又去了一趟郭英府上。

一个好消息是,郭灵的生命体征开始平稳,五成全阳汤虽然过于冒险,但在解决了郭灵体内湿气问题后,却令她的肺心病大为好转。

再加之参汤的效果发挥出来,接下来只需要宣肺祛瘀、继续稳固脏腑元气,这病就算开始转好了。

至于体内湿气的问题,因为耽搁的过多,胡翊考虑后面给郭灵再用2—3次蒸药浴,应当可以完全除根。

这算是个所有人都很高兴的好消息。

当然了,也有个坏消息。

郭灵这丫头,现在一见了自己,脸色就羞红的厉害,如同个熟透了的苹果,实在难掩俏脸上的红晕,以及眼中的柔情。

胡翊可不敢在郭府上多待,赶忙又跑去詹事府处置起最近东宫积压的事务。

两日后,郭灵已经可以下床,郭英为此当真是激动不已。

于此同时,整个南京城里面都流传着一则消息,说是大明医圣、那位当朝的胡马爷又出妙手,将已经断了气的病人重新救活,使之复苏。

胡翊由此,在民间又开始留下传说。

大一些的勾栏瓦肆里面,说书人们说的还不甚离谱,到了那种撂地卖艺、打把势卖野药的小地方,在说书先生们的一张嘴里,胡翊已经开始与阴间的阴神们产生纠葛了,成为了继包拯之后又一位能下阴司之人。

这些消息越传越离谱,也给胡翊又增添了一份神秘的面纱。

刑部,死牢之中。

回京三日后,纵然再如何难掩胸中的怒火,但毕竟是血浓于水。

郭英做不到放任二哥去死,便讨了朱元璋一道旨意,也在今日带了一壶酒,前来探望。

在牢中这几日,令41岁的郭兴变得苍老,且疲惫。

尤其在得知弟弟进来看他时,一时间竟有些难以面对郭英这个亲弟弟,他只得背过身去,觉得羞愧难当。

郭英走进牢房,在一张铺好的桌子前坐下来,邀请郭兴对面而坐。

将这位亲二哥一番打量,郭英一时间觉得他既陌生,又熟悉,久而久之竟然产生一种错觉。

他终究难以相信,二哥会对自己的亲侄女下死手,这怎么想也不可能。

但,这件事还真就发生了。

望着这位二哥愣了愣神,郭英举起酒壶,开始往杯中倒酒,但从他进来之后到现在,却是一言不发。

郭兴望着弟弟的神态,一时间难掩愧疚之色,想要主动开口,却又是羞愧难当。

弟兄二人就这样喝着闷酒,而且还喝的是高度数的烈酒。

渐渐地,半斤多烈酒下肚,兄弟二人打开了话匣子。

郭兴郑重地向弟弟道了个歉,起身来郑重地说道:“灵儿的事,我这个二伯做的如同畜牲一般、猪狗不如,若再不跟你、跟灵儿赔礼,将来怕是也没什么机会了。”

说罢,他郑重地拱手赔礼。

郭英面无表情的道:“灵儿已经脱离危险,但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包括我,也始终不会原谅。”

郭兴只得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我从未奢求你们能原谅我,只是————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做,你不要迁怒于小妹就好。”

郭英并未隐藏自己的想法,开口便道:“我同样不会原谅她。”

郭兴在这一刻,终于是坐不住了。

“站在你的角度,牺牲灵儿,乃是我的无耻、小妹的铁石心肠所致。

可你更应当知道,作为郭家的家主,许多取舍本就与旁人家不同。”

郭兴无奈的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这些事若再不往下说,只恐以郭英的性子执掌了郭家,以后整个郭家都要沉沦下去。

他郑重且严肃的说起道:“我之错,错就错在与胡翊为敌,错在与李善长勾结。但对于灵儿的牺牲上,这件事乃是为整个家族的未来所考虑,望你需要懂得这一点。”

当郭英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当即是一变。

所以,到现在他还打心眼里觉得牺牲郭灵这件事,他没有做错是吗?

他从未想到,二哥竟能够没人性到这个地步。

郭英正待想要与他反驳时,郭兴立即抢先开口道:“你先听为兄把话说完!”

“郭家乃是大族,不是只有我们兄弟姐妹这几支而已,你要时刻记住,小妹在宫中为妃,郭家唯有鼎力支持,这家族今后才能强盛,才能源源不断的提供人才助力檀儿,将来再靠檀儿反哺我郭家。

小妹就是咱们郭家的希望,是咱们郭家的门面,她的脸面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别说是灵儿了,就算真到了维护小妹脸面的时候,我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牺牲!”

郭英听着这些话,越发觉得讽刺。

郭兴立即又劝道:“我今一死,大哥又故去,今后你便是郭家的家主。

如今,小妹为陛下诞下檀儿,将来必定是要封王的,你这个做娘舅的更该全力支持她们母子,郭家后人方能鼎盛。

若你一点儿也不争,就算将来陛下为你封爵,三代爵除之后,郭家又能剩下些什么呢?

你若连檀儿这么一个天降的大明亲王靠山都不要,如今你不亲近他,就更别指望将来他长大成人后,再回来亲近你了。

唯有接过家主之位,每代之中至少要有一女与檀儿这一脉后人通婚,哪怕是与他家做侧妃也不要紧:做到这些,郭家才能延续不倒,后人才能在前人的栽种下乘凉,我郭家一族才不会败亡,望你要周知!”

郭兴所说,全都是自己的心里话。

在他看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在与郭英嘱托家族后事,他是在为郭家燃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

但在郭英看来,二哥始终被功利之心吞噬,且近年来愈发疯癫,能打着为家族未来谋划的旗号,反过来谋害亲人。

这更是连人性都已经丧失了!

一想到此处,郭英心中痛苦地一叹,二哥真是跟原来的那个他自己,相去甚远了啊!

郭英不可能接受这些,也做不到象二哥这样丧失人伦,他不由是冷哼起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后人们的一生该当是他们自己去走,不该是做长辈的为他们谋划。

至于郭家宗族未来如何,全在你如何养育后人身上,而不在于攀附权势。”

他看着郭兴,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自身强,才能恒强,子孙争气,总能有所作为。

可笑的是攀附取巧,终归有到达尽头的那天,一旦靠山倒了,城门失火必定殃及池鱼。

你的话我不会做。”

兄弟两人,两种想法。

郭兴听到这些话,显得极为无奈。

这个弟弟敦厚、沉稳,可以算是个相对老实的人。

但老实的人没有野心,得过且过,他认为这是郭英的缺点,也将是导致郭家将来败亡的根源。

而郭英呢,他反倒觉得二哥越发的变了,变得势利且算计。

他并不避讳表达自己的观点,望着这位亲兄弟,始终想不通,他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质问道:“别人都是脚踏实地,你为何越来越忘本了呢?

这些年,我看着你越来越精于算计,看着你越来越势利,心肠也越来越狠,当初的那个二哥又到哪里去了?你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郭兴摇着头,苦笑道:“痴人啊!”

“你道父亲当年选家主,为何选我而不是选你与大哥?

大哥生性胆小,能力不足;你又过于敦厚,没有野心。

父亲当年能将家中钱财全部散尽,支持上位起兵、又将小妹嫁他,父亲有将全部家财散尽一搏之魄力,这才有了开国之后,咱们郭家如此稳固的地位。

不算计?你以为郭家能有今天这一步?呵,我若不算计,那爹为何要选我做家主?”

郭兴越说越激动道:“我实话告诉你,在这件事上,你没得选!”

“我是踢到了铁板,被那胡翊一锅端。但在这个位置上,无论如何你都要算计下去,要不然死的就是你自己!”

见郭兴越说越激动,郭英终于是不耐其烦,“腾”一下站起身来。

“痴人啊!”

他摇起头来,只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可笑:“你道我痴,可咱们之中到底谁又是痴人呢?你当然可以用家主这个名头,为你所做的一切找来理由辩护。”

“但你永远也得不到灵儿的原谅,也不会得到我的原谅!”

“永远不能!”

说罢,郭英拂袖而去。

牢房里,这下子就只剩郭兴一人怔怔地坐着,对着墙壁独斟自饮。

郭英最后的那两句话,就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剜在他的心头。

是啊!

郭灵永远不会原谅他,亲弟弟郭英也不会。

为了家族又如何,谋害亲人,单是这一条就无法让人原谅。

望着弟弟离去后,那空空如也的廊道,郭兴一时间心绪复杂————

便在下午晚些时候。

检校们对于当年马氏之父马晟的死,也已查询到了线索。

此事本是被李善长掩盖住了,但有了马晟的那封遗书在,个中的许多事并不难查。

李善长当年私通北元,意图献城的事为真!

而且,这一次可不是只有通敌书信证明那样简单。

从当年的那场突袭之中,还有数名活下来的老兵,他们迫于李善长的权势,一直在做隐忍。

如今在被胡翊当朝斗倒后,检校们再去搜查罪证,自然从他们这些人口中得到了收获。

朱元璋觉得亏欠女婿的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之他这几日为了郭灵的事,几乎将心血耗费一空。

心念至此,他越发觉得今日就该给女婿一个交代。

在招来了胡翊之后,当着朱标、李贞的面,朱元璋磨着牙愤恨的说道:“李善长这老畜非死不可,但毕竟是大明开国功臣,咱不得不保留一份体面,以安其他功臣们之心。”

朱元璋叫人展开一张地图,拿手在淮西定远县的位置使劲一点道:“咱决定以明文旨意,贬这老畜回乡自省,终身圈禁。

名为圈禁,实则中途派人将其赐死,为你胡家报仇血恨,也算将这老狗彻底收拾了。”

说罢,朱元璋回头望向胡翊,问他道:“咱这样处置,也算是对你胡家蒙受不白之冤有个交代,你觉得如何?”

难得丈人心意改变,因为马氏父亲棺中的信,此事已经得偿所愿。

胡翊对于丈人的这个处置方法,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这样的做法,既能在表面上维持君臣体面,又能在暗中助自己报仇,可谓是一举两得。

只是,此时胡翊却还想一步做到位,既然要送仇人去死,那为何不能亲自送李善长去见阎王?

他当即向朱元璋提出了这个请求:“岳丈,这中途赐死李善长一事,小婿请求亲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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