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看到一些人,了解一些事,当一切结束时再说出你们的选择。”
王霖闻言摸了摸下巴:“答案只有那两个选择?”
“没错。”
“不同的选择会有什么后果?”
安托道:“选择本身并不重要,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是正确答案。”
“重要的是,你们的选择将会对那些人和事产生影响。”
“一旦最终的评判是‘错误’,你们将会失败。
王霖眯了眯眼:“评判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情况下才能算正确?”
安托道:“这点我不能告诉你。”
王霖道:“那你是评判人吗?”
安托摇摇头:“我只是规则的讲述者,以及游戏的见证者。”
“既然如此,我怎么知道评判的结果是否真的‘正确”?”
王霖摊开双手。
“即便我们选择正确,在有信息差的前提下,这个结果也可能被篡改。”
法娅暗自点头,王霖神父抓住了重点。
安托道:“这就是我不建议你们参与的原因之一,你们无法知晓。”
“我只能保证结果真实有效。”
王霖轻笑一声:“哈,一位恶灵的‘保证”吗?”
他特意在保证二字上加重语气。
没想到安托却面色平静。
“在唤灵游戏上我的确会弄虚作假,但这件事上我做不到。”
王霖收起笑容,开口道:“请先继续。”
安托道:“你们一共有三次回答的机会,如果超过两次都被评判为“错误”,那就会彻底失败。”
“到时候“使徒之手”就会朝着魔柱深渊坠落,那些灵魂也将被彻底被吞噬。”
王霖摸了摸下巴:“那评判为‘成功”时,我又能获得什么优势?”
他没有直接询问奖励。
在恶灵第一次表示“不能说”时,王霖就决定要谨慎提问。
毕竟“讲述规则”这件事本身也可能会有限制。
而问答一共有三次,如果只在最后的关节才会有奖励,王霖无疑会错过得到其他信息的机会。
安托意味深长地看了王霖一眼。
“一旦判定正确,你可以在下一个问答中获得一项特权一一能够观看一次当前事件中最重要的画面。”
王霖暗自思索。
“既然是最重要,说明这个画面跟最后的选择有某种联系。”
但眼下他还不知道会看到什么,因此暂时无法作判断。
“在过往参与游戏的人中,有人成功吗?”王霖继续开口。
“呵呵,你的确很狡猾。”安托扬了扬嘴角。
要是放在几分钟前,王霖对于这种污(kua)蔑(jiang)肯定会大方承认。
但现在他只是沉默不语。
恶灵最喜欺诈,目前对方说的这些,其真实性都有待考量。
万一有某种“点头也算回应”的规则,那王霖就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
见面前人类不应答,安托微微一笑:“放心,解释规则本身没有限制。”
随后它继续道:
“在过去一千年中,共有三人参与了问答游戏,但他们都失败了。”
“每一次的失败都导致‘使徒之手”被邪恶污秽。”
“而以这件物品与魔神的联系强度,最多只能有一次失败,否则你还能有容错率。”
王霖闻言嘴角抽了抽。
原来他成了最后那个“接盘人”!
“也许你不信,但我真心劝你放弃。”
安托继续开口。
“一旦失败,这件教会圣物将彻底堕落。而放弃虽然救不了那些灵魂,可要是某一天神圣降临,说不定能就抹去瓷手上的邪恶规则。”
法娅眼中闪过尤豫,她的确被说动了。
但王霖却不为所动。
恶灵的话看似在为他们着想,但只不过是为了用来掩饰它真正的目的。
王霖早就觉察到对方在通过死灵波取力量。
再结合先前的意识外现,这家伙显然掌握着某种逃离的办法。
要是真放任恶灵自由生长,以后也许会引起更大的灾难。
王霖继续开口:“这场游戏什么时候会开始?”
安托眯了眯眼,但最终没多说什么。
“只要你准备好就能开始,但中途任何时候停止都将视为失败。”
王霖闻言当即拉着法娅来到一旁:“你有什么想法?”
法娅咬了咬嘴唇。
她想起来时大主教的瞩咐,这件圣物对教会非常重要,因此必须得收回。
可损失的风险她也绝对不能接受。
王霖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纠结。
“这件东西果然没那么简单。”他暗自想着。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表面工作”,即便真遗失了也能用品代替。
毕竟这事儿教会也没少干。
但根据现在情况看,至少法娅与那位大主教不是为了针对王霖。
片刻后,这位修女扬起美丽的脸庞:“王霖神父,您有把握吗?”
她内心很明白,要想回答正确就得弄清评判的依据。
但恶灵描述的含糊其辞,让人很难找到线索。
王霖思索片刻,开口道:“也许吧。”
他梳理着恶灵提供的那些规则。
“值得与否,这听起来象是对某人行为的评判。”
“而这个评价又会对某些人、某些事产生影响。”
他摸了摸下巴。
前者应当已经发生在过去,那判定“正确”与“错误”的标准,很可能就是就是针对做某件事的某人。
而既然之前已经有过三次问答,想必两种答案都被人尝试过。
可他们依然失败了,这说明一味地肯定显然不行。
这也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一一被评判者有一定客观性。
如果真是这样,“篡改结果”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至于安托这位死灵::
从一开始的妥协,到后来几次暗示王霖不要参与。
这家伙显然不能完全掌控使徒之手。
甚至因为某些原因,它必须屈服于规则之下。
那在问答这件事上,安托从中作梗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王霖暗自点头。
但这些只不过是一些猜想,实际情况还得等问答时才能知晓。
他已经决定参与。
首先,委托失败与否对王霖没有太多限制。
在教会许多驱魔行动中,失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其次他背后还有乔兰。
这位可是来自梵蒂冈,最靠近教会权力中心的地方,比起何塞要尊贵不少。
万一圣物损毁,王霖也能有回旋的馀地,
最后,要是真在北美混不下去,他还可以抢一艘船横渡大洋,踏上返乡的旅途!
王霖很快权衡了利弊。
他将有关问答的推测说了出来。
法娅眼前一亮,她没想到王霖这么快就有了思路。
“似乎有些道理。”她暗自想着。
两人很快达成一致。
于是王霖再次来到安托面前。
“我们开始吧。”
安托眯了眯眼:“不再慎重考虑一下?”
王霖摇摇头:“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王霖摸了摸下巴:“既然你我都不希望使徒之手堕落,你是否可以:”
“不行。”
没想到王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呵呵,这可是直接来自于规则的力量。”
安托冷笑一声。
“一旦我帮你作弊,我的灵体立刻就会消解。”
王霖耸耸肩:“行吧。”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就站在这里吧。”安托示意着某个地方,那里距离使徒之手不远。
“待会儿无需做什么,你们自然会看到该看见的事。”
王霖点点头,在周围又放置了一些圣器。
安托只是看了一眼,并未阻止。
下一刻。
它离开了米娅的身体,以一股精神能量进入瓷手中。
王霖虽没有其他动作,但身体却保持着随时能跳开的距离。
好在并无意外发生。
正当他好奇时,瓷手表面忽然涌现出一片白色光晕。
下一秒,王霖眼前的景色就出现了变化。
爱尔兰戈尔韦郡,夏季。
一位身穿灰布长裙的少女奔跑在嫩绿的草地上。
这里离村庄有些距离,平常很少有人会来,因此也成为莫拉奥图尔的秘密花园。
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偷偷跑来这里。
但今天也许是最后一次。
莫拉抬起头,任由温和的阳光洒在脸上。
虫鸣、花草、新鲜的空气。
大自然带来的亲和与自由,永远都能让莫拉放松精神。
她来到一片花丛中,摘取了不少鲜嫩的花朵,随后就地坐在一截枯木上,很快用藤蔓编织出一顶花冠。
莫拉将鼻子贴近,闻着花草天然的味道。
这是她为自己编织的礼物。
过了今天,莫拉就要举行成人礼,而母亲与哥哥早就为她找好了丈夫。
听说他是一位渔夫的儿子,每一次下海时,都能在一堆老渔夫中摸到几尾大鱼。
大家都对他的手艺非常称赞。
这样,结婚后应当就能经常到鱼汤了吧?
春天时下了很长时间的雨,今年食物的收获又被影响了。
这些天来,莫拉经常看见母亲与哥哥在屋子里叹气。
她很快不再想这些。
带好花冠后,她又摘了许多新鲜花朵,打算在结婚后好好装饰新房。
时间很快过去半个小时。
莫拉不敢在外面待太久,待会儿她还得完成今日的“新娘课业”!
在村子里,每一位待嫁的女孩儿都得学习这门课。
听修道院里的人说,只有出色完成的少女们,在婚礼后才能得到主的赐福。
莫拉一路小跑,不久后来到一栋老旧木屋前。
“莫拉,你又跑哪儿去了?”
才刚进门,莫拉就听见母亲的声音。
“抱歉我去摘了些花朵。”她说着捧起衣裙,有不少花瓣掉在地上。
“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只有服侍好你的丈夫,你们的生活才能美满!”
母亲抓着莫拉的手往屋里走,花瓣很快掉落一地。
“待会儿记得把地扫了,你哥哥最讨厌这些东西。”
屋内,母亲将一件件东西递给莫拉。
嫩绿的花冠被摘下,一张耐磨的头巾包裹住秀丽的黑发。
干净的长裙外也套上一条围裙,上面沾满了灰尘与污渍。
紧接着,她又从母亲那里接过一个木制的娃娃。
“为辛劳的丈夫做好饭,再生一个孩子,这才是一位好妻子的标准。”
“你一定要记住,不然会我们家会被全村人嘲笑。”
草地上短暂的自由已经消失,莫拉的心里再一次被拽到地上。
“好的,妈妈。”
她看着珍惜的裙子被弄脏,可却不敢抱怨。
因为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该想的。
婚礼的日子就定在明天。
今晚是莫拉最后一次待在母亲的家里。
她捏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
莫拉看着柜子,那里的抽屉藏了些花瓣。
上一次被母亲发现后,她一直到婚礼前都不被允许外出。
幸好以前莫拉偷偷积攒了一些,虽然花瓣已经干,但好在能用。
“咚咚”
突然间有人敲响了屋外的窗户。
莫拉吓了一跳,但很快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
“莫拉奥图尔?”
“对你是谁?”莫拉声音有些发抖。
“安东尼奥斯贝尔。”
莫拉睁大眼睛,这是她未婚夫的名字。
两人早就知道对方,但从没见过面。
“你怎么来了?”莫拉小声开口。
“我想来看看你,我能进来吗。”
听见这话,莫拉本能就要拒绝。
但她一想到两人往后馀生都要住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莫拉也对未来的丈夫很好奇。
“你进来吧。”她说完心就“砰砰”直跳父亲死的早,从小到大除了哥哥外,莫拉很少接触其他男人。
一阵轻微翻动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莫拉眼前就窜出一个黑影。
“你喝酒了?”莫拉努力让自己平静。
“明天就是婚礼,我跟伊沃他们喝酒时,大家都想让我来看看新娘的样子。”
莫拉没听过伊沃这个名字,但想来应该是丈夫要好的朋友。
“开灯会被妈妈发现,你就这样看吧。”莫拉偏过头。
幸好屋子里很黑,不然她脸红的样子肯定会被看见。
但下一秒,她手上载来一阵冰凉。
安东尼奥斯竟然把莫拉的手放在他脸上。
“你摸摸我的样子。”
莫拉的心已经跳得飞快,她也对丈夫很好奇,于是将另一只手也轻轻放在他的脸上。
“脸有些圆,鼻子很高,这样应该不会难看吧唔胡子好扎。”
她脑子里幻想着丈夫的样子。
虽然这与莫拉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但好在他是一个正常的人!
她可是听说过,莱克家的女孩儿嫁给了一位脸上长疮的男人。
莫拉心里正庆幸着,但面前那张脸却忽然凑近。
紧接着她感受到嘴唇上载来一阵柔软。
“唔”
不久后。
莫拉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本来就要成为我的妻子。”
“可我们还没举行婚礼,未婚女人做这种事会被认为是“堕落分子”。”
莫拉没敢说出那事的称呼。
“这样我就不是一位好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