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利”再次恢复原来的面貌。
但脸上仍保持着被附身的样子。
“这家伙很愤怒，看来我猜对了！”艾琳内心暗道。
先前她的确有过一丝动摇。
但想起王霖神父认真的眼神，艾琳决定再尝试一次。
这才有了后面的喂圣水。
虽然识破了恶灵的诡计，但艾琳仍有些后怕。
这些邪恶灵体远比她想象的要棘手。
竟懂得用更让人相信的形式来蛊惑。
“还好认真记下了王霖神父的话。”艾琳松一口气。
要是让她独自面对，也许早就被恶灵骗走了！
她看向身旁的两人：“神父先生曾说过，恶灵的暴躁与愤怒很可能是掩饰。”
“我们就待在原地，等他们将这家伙给解决掉。”
杰德与苏闻言，皆是严肃地点点头。
三人又往后靠了靠，各自手中握紧了圣器。
莱利：
米娅公寓内。
麦克斯靠在椅子上，他眼皮非常沉重，歪着的头时不时便点一下。
“婊子！”
突然间一声怒吼将他惊醒。
麦克斯忙拿起身边的长棍，警剔地盯着面前的“女儿”。
只见米娅一只眼睛充满愤怒，死死盯着某处。
“哦？搞定了？”
王霖从地上起身，上下打量着米娅。
“我还以为你能成功呢。”
他言语中都是对恶灵的惋惜。
“收起你的同情心，恶灵可不需要这些！”米娅眯着眼，一字一句说道。
王霖冷笑一声：“哦？你不是才利用米娅的痛苦来吸引她父亲？怎么这会儿就忘了？”
“你！”
恶灵一时语塞。
“既然你回来了，咱们也该谈谈正事儿。”王霖道。
不久前，在这头恶灵声称有后手并暂时离开后，王霖就开始着手救出那些灵魂。
但却遇到不小的阻力。
他能感受到有许多灵体被困在瓷手中。
可无论王霖用尝试何种办法，都打不开里面的空间。
先灵之手上似乎有某种强大的封禁力量。
如果强行破开很可能导致里面灵体消亡。
甚至引发现实中的意外。
再加之“瓷手”是大主教吩咐要找回的物品，所以王霖只能放弃“强攻”的想法。
于是他便在原地等待恶灵回归，看能否在对方身上找到办法，
至于对方成功杀害莱利、艾琳等人：
这种情况当然可能发生。
但离开前王霖已经做了充足的交代。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还能被恶灵的把戏哄骗。
那王霖也只能在心里为这些人默念一声“阿门”。
好在最后的结果似乎不错。
恶灵冷哼一声：“你想谈什么？”
它闪过许多思绪，判断着什么能被利用。
王霖微微一笑：“先谈谈你的名字，如何？”
恶灵控制的米娅眉头一挑，开口道：“你可以称呼我一一安托。”
王霖摸了摸下巴：“似乎没什么名气。”
安托眯眼道：“无知的家伙，吾等弛骋于圣战之时，你还没出生呢。”
“哦？没想到你居然来自教会。”王霖眼中闪过意外。
只有圣职人员才会将千年前耶路撒冷的那场战争称为一一圣战。
“也许我还在典籍读过你的故事。”他微笑着。
一旁的法娅眼中闪过异样。
安托顿时语塞。
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后，它立刻闭紧嘴，只说了一句：“卑鄙。”
见得不到其他信息，王霖转回正题：“谈谈瓷手里的那些灵魂。”
“哦？原来你打算拯救它们。”安托冷哼一声，“只要你按我的命令去做，我可以考虑让你当个救世主。”
它语气怪异，似乎对这种拯救行为非常轻篾。
王霖语气平淡：“这种无意义的试探还是免了吧，谈判的筹码并不在你那儿。”
安托似乎听见什么可笑的事，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似乎你才是那个没有认清现实的人。”
安托扬起嘴角。
“你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医院里那位男孩儿，以及瓷手里的这些灵魂。”
“他们的灵魂都被我掌控着。”
它说着眨了眨眼，米娅的眼睛周围立刻浮现出黑色血管。
“我劝你开口前斟酌一下用词。”
法娅也朝王霖暗暗摇头，压低声音道：“我只能控制她的骨骼，别激怒它。”
但王霖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又向前走了两步。
“既然你已经展示了你的‘筹码””
他说着用双手比划了个引号的手势。
“那为了谈判的效率，我也不能落后。”
话音刚落，王霖的瞳孔浮现出金纹。
紧接着，一股圣力从他的眼睛投射而出，落在瓷手的腕部局域，
下一刻，安托睁大了眼睛。
“住手！你想干什么！”
王霖并未停手，继续用圣力同化着那里的气息。
“该死！住手！住手！你打算把那些灵魂都灭杀吗！”
法娅一脸意外地看向王霖，尤豫着是否要出手。
但王霖却面色平静：“你可以继续用言语蛊惑。”
“看看是我的同伴先阻止我，还是你的意识先消失。”
听见这话法娅意识到什么，打消了内心的念头。
安托眼神闪铄，片刻后开口道：“好，我可以跟你谈。”
它抬起头，随即眼神一凛：“嘿！住手你这家伙！我不是说了能谈吗！”
王霖微微一笑：“抱歉，鄙人能力有些不足，所以没控制好力道。”
法娅眼神古怪，对前者的话一点儿都不信。
“哼。”
安托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说。
“看来我的猜想没错。”王霖暗想着。
他早就发现眼前的恶灵不太对劲。
一般的邪恶灵体都会有本源力量，通常直接位于灵体之中。
但这只恶灵却只有意识外显而它的力量本源，则来自于瓷手中的那处空间。
如果不是【圣之瞳】对灵体气息的敏感，王霖也发现不了这件事。
而在先前的尝试中，他已经发现自己能用圣力同化这条联系。
一旦这么做，恶灵的意识将与本源彻底断联。
即便王霖接触不多，也知道从异界空间延伸出力量的难度。
想必恶灵付出了很多代价才能做到。
因此王霖才出手试探。
而结果也的确如他所想。
那片空间就如同一处监狱，而恶灵也是囚徒之一。
“如果你想救这些灵魂离开，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
这时安托再次开口。
“这可不是威胁，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让那些灵魂离开。
王霖眉头一挑，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你们应该知道瓷手的来历吧。”安托抬起头。
法娅看了看王霖，尤豫后点点头：“它来自先灵巴拿巴，只不过已经被邪恶污染。”
“呵，的确如此，但你们可知道是谁污染了它？”
法娅摇摇头。
“魔神萨米基纳侯爵，巴尔君主的左右手。”
王霖眯了眯眼。
安托说的这两位，正是七十二魔神中排名前十的存在。
其中巴尔统领着整个魔神军团。
见到两位教会人员的表情，安托总算有些优越感，它继续说道：
“魔神入侵人间早就不是秘密，千年前的圣战也与此有关。但那一次它们失败了，教会也损失惨重。”
“至于内情我并不清楚，我也只是拥有部分记忆的灵体罢了。”
也许猜到了王霖的想法，安托才补充道。
“为此，萨米基纳在人间各处埋下暗手，替魔神军团补充着兵力，瓷手就是其中之一。”
“它能将死灵腐蚀化，在漫长的时间中，逐渐剥夺它们转世的权利。”
“这样一来，它们就能永生永世成为魔神的奴隶。”
法娅微微张嘴，显然这个情报在她意料之外。
王霖摸了摸下巴：“所以你也跟那些死灵一样？”
安托尤豫片刻，开口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说的没错。”
“这与瓷手的某个规则有关，当达成某种条件后，瓷手会彻底被黑暗吞噬。”
“到时候魔神会亲自跨越空间的裂痕前来，将瓷手带回魔柱深渊。”
“那里正是他们的领地。”
“即便是我，也无法从黑暗同化中离开。”
安托暗自叹口气。
在这件事上，它并没有欺骗对面两人。
只不过真正的事实远不止这些。
与其他死灵不同，安托被授予了一定的权柄。
正是依靠这点，它才能将本源力量投射进现实中。
但这并不是什么漏洞，只是“那位”给它的赏赐罢了。
只要安托能收集足够多灵魂，它就能重获自由。
不过它从未相信过这些哄骗孩童的把戏。
但安托的确知道一个离开的办法一一提升位阶。
只要蛊惑足够多的灵魂，将它们吸进自己的灵体，就能让安托从邪灵变为一一恶魔。
这才是真正能掌控“规则”力量的位阶。
原本它就差一步。
但！却遇到了这该死的神父！
一旦安托的意识被抹去，之前的所有积累都将化为泡影。
因此它才被迫向那卑鄙的家伙妥协。
另一边。
听闻恶灵这番话语后，王霖很快抓住重点：“你所说的规则是什么？”
安托眼中闪过复杂，似乎不太想提这件事。
但一想到对方正扼住它的命脉，只能开口道：“这是一个有关人性的游戏。”
“值得，还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