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这位百万年前的老古董发出的灵魂拷问。
林寒洲陷入短暂的沉默，他在思考。
他在分析对方这番话的可信度。
从逻辑上来说，虽然这个故事并不完整，但符合“天玄界残缺”的现状。
根据现状推断，上界的仙人应该是出手了，不然如今的天玄界肯定会被魔族统治。
至于说，当年仙人出手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天玄界残缺，他也无从而知。
而对方提到的魔族，让他想起自己蓝星世界那边的魔族。
两者有着极高的相似度，很有可能是同一种生灵。
可他并不知道，魔族有这种逆天的“不死特性”。
毕竟，它们要是真能这样不死，整个宇宙恐怕都会被对方统一。
不过，林寒洲也没有怀疑对方说的魔族情报是假的。
那种发自内心绝望，不象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林寒洲心中已然有了大致判断。
他缓缓抬起头，对着那虚空深处，如实回答道：
“前辈。”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但事实往往很枯燥。”
“如今的外界并没有魔族。”
“甚至，连魔族的消息、传说，都几乎没有流传下来。”
“如今统治这方世界的，依旧是人族。”
……
“没……没有魔族？”
“人族还在？”
听到这个答案。
那深渊深处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
紧接着。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充满无尽解脱、狂喜、甚至是有些疯癫的笑声，从那魔渊深处传出。
“我们胜了！”
“没白死！大家都没白死啊！”
“列祖列宗在上！我五行剑圣，无愧于宗门！无愧于人族啊！”
那笑声中带着哭腔，带着一个跨越百万年岁月的老兵，在得知家园尚在时的那种无法言喻的激动。
许久之后，笑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变得虚弱，但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安详与轻松。
“好……好啊……”
“只要人族还在，只要道统未绝，哪怕世界残缺一点，又何妨？”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他似乎是放下心中最大的执念。
随后，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林寒洲的身上。
这一次，他的语气中，不再有之前的试探，而是充满真诚与急切。
“小友！”
“既然外界已无魔族，那老夫便彻底放心。”
“但老夫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这缕残魂，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执念消散，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老夫不想让我这位大乘修士的传承，就此断绝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中。”
“小友，你既能在此渡劫，说明你我有缘！”
“你且进来，老夫要将我毕生所学的《五行剑典》，以及那或许能帮助你重续断路、冲击九阶的——【大道感悟】，全部传授于你！”
……
“【大道感悟】？！”
这东西他倒是在天玄界的上古典籍中看到过。
传说，那想要突破九阶大乘境，就需要感悟天地大道，凝聚道痕，掌握一条完整的道，才能突破。
而这【大道感悟】，乃是一位九阶大乘境修士，穷尽一生对大道的理解。
得到这个东西，相当于是得到直通九阶的钥匙。
不过，林寒洲对这个东西并不感兴趣。
先不提这是不是陷阱，哪怕是把感悟给他，他也不会靠这东西证道九阶。
他非常清楚，突破九阶所感悟的第一条道至关重要，对自身前程影响非常大。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可能去走别人的道。
“前辈。”
林寒洲依然保持着那副谨慎的模样，甚至还后退了半步。
“晚辈虽然很想继承您的衣钵，但这太古魔渊最深处之中，危机重重。”
“晚辈不过是一介散修，胆子小，惜命得很。”
“万一进去之后出不来，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前辈也无法控制的危险，那岂不是人财两空？”
“所以……”
林寒洲话语顿了顿，提出一个极其无耻、却又极其符合他性格的要求。
“能不能请前辈，先把那传承和宝物，给晚辈扔出来？”
“或者前辈您自己出来？”
“……”
深渊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显然，那位五行剑圣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怕死之人。
我都快魂飞魄散了！
我都把【大道感悟】这种大饼画出来了！
你居然让我给你扔出来？
良久之后，那苍老的声音，才带着一丝无奈和苦笑响起。
“小友，你这性子倒是谨慎得有些过头。”
“不过，在这残酷的修仙界，谨慎确实是活得长久的秘诀。”
“既然你心存疑虑，那老夫便以此残魂，为你开路！”
“嗡——！”
话音刚落，只见那原本漆黑如墨的太古魔渊最深处，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五彩霞光！
紧接着，一把造型古朴、剑身上流转着金、木、水、火、土五种法则之力的断剑，缓缓从那黑暗之中漂浮而出！
在那断剑上，还盘坐着一道近乎透明的、须发皆白的老者虚影。
他正是那五行剑圣的最后残魂。
“小友。”
五行剑圣看着不远处的林寒洲，眼中满是慈祥。
“这便是老夫的本命神兵——【五行生灭剑】。”
“老夫所有的传承记忆，都在这剑身之中。”
“至于那【大道感悟】，需要小友你放开心神，让老夫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