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齐睿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壶酒,他躬身道:
“陛下,今日这酒最是滋补驱寒,请陛下品尝。”
他说着,先为沉望奚斟满一杯,那酒液呈暗红色,带着一股腥甜气息。
沉望奚端起酒杯,鼻尖微动,敏锐地察觉到不同。
他抬眸,看了一眼齐睿。
齐睿脸上笑容不变,只是眼神动了一下,微微颔首。
沉望奚立刻明白了,这酒里,怕是加了那只雄鹿的鹿血。
他握着酒杯,尤豫,目光转向身旁的小姑娘。
她正小口吃着烤鹿肉,红唇格外娇嫩。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抬起清澈的眸子,带着点疑惑看向他手中的酒杯,小声问:
“陛下,这酒,颜色怎么怪怪的吗?”
沉望奚看着她纯净无知的模样,心头升起隐秘的躁动。
他想起白日里将她护在怀中时,那纤细腰肢的柔软,想起她受惊时依赖地埋进他怀里的温顺。
沉望奚唇角勾起,不再尤豫,仰头将暗红色的鹿血酒,一饮而尽。
沉望奚放下酒杯,面色如常,对齐睿淡淡道:“不错。”
齐睿笑容更深,心领神会地又为沉望奚斟上一杯,然后识趣地退了下去。
沉清若看着他又端起第二杯,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陛下,好喝吗?”
沉望奚转眸看她,篝火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那目光比平时更沉,更暗,带着难以言喻的灼热,开口道:
“尚可,但阿若还小,不宜饮此酒。”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唇角,动作带着流连。
沉清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低头小口吃肉,浑然不觉身边男人的龌龊冲动。
沉望奚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样子,端起第二杯酒,再次饮尽。
上午那头雄鹿最后的生命力,此刻正以一种更猛烈的方式,在他身体里奔涌,叫嚣着,查找着宣泄的出口。
沉望奚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身边这只懵懂无知的小鹿身上。
宴席又持续了一阵。
帝王面前的酒壶,空了一大半。
小姑娘还在小口吃着饭后水果,红嫩的舌尖偶尔舔过唇角,浑不知自己即将落入怎样的危险里。
“阿若。”沉望奚开口,声音沙哑。
“恩?”沉清若转过头,见他脸色似乎比刚才红了些,她有些茫然,“陛下,您是不是喝多了?脸有些红。”
沉望奚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顺势将她也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朕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他对着下方众人淡淡道,手臂却占有性地环住沉清若的肩,将她半拢在怀中。
“臣等恭送陛下,恭送贵妃娘娘。”
沉望奚不再多言,揽着沉清若,转身朝主帐方向走去。
萧煜站起身,跟了上去。
今晚,是轮到他带领禁军,负责主帐外围的夜间值守。
但齐睿却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他面前。
“世子。”齐睿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陛下刚刚饮下的,是鹿血酒。”
萧煜身体一僵,他当然知道那对男人意味着什么,更清楚陛下此刻带着贵妃娘娘回到营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有些发紧:
“末将知道了,肃国公有何吩咐?”
齐睿继续道:“主帐那边,虽有内侍近身伺候,禁军只在外围,但世子武功不错,耳力非凡……”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想必是能听到些动静的,莫要为难自己。”
齐睿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主帐之内,帝妃的动静,外面的高手,若是刻意去听,未必不能听到些许。
他是在告诉萧煜,别去自讨苦吃,别再折磨你自己。
萧煜沉默了,他当然明白齐睿的好意,这位长辈是在点醒他,也是在保护他。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涩意,声音有些发硬:“肃国公多虑了。”
“我职责所在,是护卫陛下与娘娘安全,岂能疏忽职守?”
“至于您担心的事,也绝不会发生。”
齐睿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