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望奚在榻边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阿若,对不起,朕食言了。”他声音低沉。
沉清若泪水流得更急,咬着唇,倔强地不肯发出哭声。
沉望奚一遍遍道歉:“是朕不好,是朕没有护住你们。”
她望着他,声音哽咽,带着哭腔:“陛下,你保证过的,你说不会再让我受委屈。”
“可她们就这样闯进来,推我,压我的肚子,那时候,你在哪里?”
“陛下,我们的孩子,他好疼的……”
她说到最后,语无伦次。
沉望奚心口被揪紧,俯身将她连人带被拥入怀中。
她挣扎起来,哭得喘不上气,“放开,你放开……”
“你总是这样,说心疼我,可每次她们欺负我,你都不在。”
他手臂收紧,不容她挣脱,下颌抵着她发顶,“这次不一样,阿若。”
“朕绝不会轻饶她们。”
她仰起泪痕交错的小脸,眼中尽是绝望,“可饶不饶,孩子都回不来了。”
“陛下,我好怕,我这里好空。”她一只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哭得浑身发抖,瘫在他怀里。
沉望奚将她的手紧紧包裹,贴在自己心口,“感受得到吗?”
“朕这里,和你一样疼。”
沉清若有些愣住,痛苦地看着他。
沉望奚盯着她的眼睛,继续开口,声音笃定,“阿若,我们还会有孩子。”
“一定会有一个象你的小公主,或者像朕的小皇子。”
“朕会把一切都给他,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你们。”
沉清若泪水涟涟,不断摇头,她不要以后。
“信朕一次,阿若。”他捧住她的脸,指腹拭去她的泪水,“给朕一个弥补的机会。”
沉清若挣扎不开他,只能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呜咽出声。
沉望奚紧紧抱着她,什么也没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
她哭得脱了力,昏沉地靠在他怀里。
沉望奚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她躺下,拉过锦被仔细盖好。
殿内烛火噼啪轻响,映照着他晦暗不明的侧脸。
——
夜色深沉,椒房殿内烛火通明。
沉望奚推门而入时,乌兰云正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对镜卸簪。
她从铜镜里看到他,手上动作未停。
“陛下深夜前来,是来问罪的吗?”她声音平静。
沉望奚走到她身后不远处站定,面容隐在烛光阴影里,看不真切,“朕不该来问罪吗?”
乌兰云猛地转过身,仰头看他,眼中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罪?就算今日我们是故意打下她那个孽种,我们也没罪!”
沉望奚眉头紧锁,看着她微微扭曲的面容,眼底掠过厌恶。
见他如此神色,乌兰云象是被刺痛,凄然苦笑:
“陛下,臣妾是您承诺呵护一生的妻子,给您生了阿妍和逸年两个孩子,可您却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我不能恨吗?”
她不等他回答,继续质问:
“还有啊,陛下您知道为什么上一次,阿妍和逸年要拼命陷害沉清若吗?”
“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你们背着我,有私情!”
“他们怕我伤心,不敢告诉我,才想偷偷除掉这个隐患。”
“您会对阿妍失望,会觉得她不可理喻,可在我眼里,她这样做,全是为了维护她的母亲!她有什么错?”
“如果今日是陛下的兄长被人如此欺辱伤害,陛下难道不会象阿妍一样,不择手段,拼尽全力去维护吗?”
沉望奚袖中的手悄然紧握成拳,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