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椒房殿。
乌兰云陷在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里。
她恍惚间,又回到了她千秋宴的那晚。
太极殿外喧嚣未散,她却记挂着离席许久的陛下。
内侍说陛下饮多了酒,已在殿内歇下。
她心中担忧,脚下不由自主地朝着内殿走去。
越靠近,一种莫名的心慌攥住了她。
内殿深处,似乎传来声响,象是女人痛苦的声音,又夹杂着男人模糊的喟叹。
乌兰云的脚步顿住,心跳失序。
不会的,定是她听错了。
她强迫自己继续向前,层层放下的帷幔遮挡了视线,只能看到纱幔上的剪影。
一道高大挺拔,是她熟悉到骨子里的轮廓,另一道纤细娇柔,被男人搂着…。
那剪影剧烈hd,她听到那个一贯清冷的嗓音,此刻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沉迷与沙哑,断断续续地夸赞:
“好白,阿若怎么这样白…”
“嫩得象要…了…”
“好漂亮,朕的,都是朕的…”
乌兰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可以?怎么能是今天?今天是她的生辰啊。
她想冲过去,想撕开那碍眼的帷幔,看看那个贱人怎么有脸,敢在她生辰之日勾引陛下!
可她的脚像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独宠了她半生的男人,正对另一个女人,展现着从未给予过她的狂热迷恋。
——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猛地一转,是在另一处布置清雅的宫室。
乌兰云听到男人带着诱哄的低哑:“乖阿若,皇后给朕喝了补汤,朕难受得紧,你疼疼朕,嗯?”
接着是女子半推半就,细弱娇媚的抗拒:“不要,陛下昨日太凶了,还疼着…”
“乖,就一会……”
乌兰云只觉得讽刺,补汤啊。
她担心他身子有损,在床事上不行,才精心准备补汤。
结果居然是他另结新欢,嫌弃她这个旧人了。
甚至到最后,那些壮阳之物,竟然都便宜了沉清若这个贱人。
那她乌兰云,到底算什么?
——
场景再次变幻。
是白日的御花园,赏花宴。
她看见她的阿妍,正指着沉清若的鼻子,脸上满是鄙夷:
“你这个被梁帝沾染过的脏女人,也配爬我父皇的床!”
而沉清若,依旧是那副风吹就倒的柔弱模样,抬起水润润的眸子,怯生生地反驳:
“姐姐,你不能这样误会我,我跟陛下的时候,是清清白白的……”
“怎么可能!”沉靖妍失声叫道。
梦中的乌兰云也在心中呐喊:怎么可能!她在梁宫待了一年,怎可能还是完璧?
然后,她看见沉清若微微长睫,脸颊泛起薄红,声音又轻又软,却狠狠刺进她心里:
“是真的呀,姐姐,皇后娘娘千秋宴那晚,是陛下亲自在太极殿临幸,才破了阿若的身子,让阿若失了清白,太极殿的宫人都可以作证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时候,姐姐和皇后娘娘,应该都还在等陛下回去吧?”
“可惜,陛下当时刚刚夺了我的处子雪,高兴得不行,哪里会想起你们呢?”
沉靖妍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朝那张精致的小脸打下去。
沉清若却适时地后退半步,小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声音带着得意,“姐姐,哦不,长公主殿下,您可不能动手。”
“陛下夜夜疼爱,如今阿若腹中,已经有小皇子了。”
“这可是您的亲弟弟呀,若是有个闪失,陛下心疼起来,怕是不会轻饶的。”
沉清若微微歪头,轻轻抚摸着肚子,语气无辜又残忍,继续说道:
“而且陛下说了,他一出生,就是大周的小太子呢。”
“你胡说!”沉靖妍尖声厉喝,几乎崩溃。
——
“啊!”
现实中,乌兰云猛地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大口喘着气。
殿内守夜的宫女立刻上前:“娘娘,您怎么了?”
乌兰云没有回答,梦中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幕清淅得可怕。
沉清若护着小腹那挑衅的眼神,陛下迷恋的低语,阿妍崩溃的尖叫,交织在一起。
沉清若和陛下的苟且,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小太子?
她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