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岁岁的小手,看向了那个玻璃柜。
那双红色的芭蕾舞鞋,静静地立在天鹅绒的架子上,绑带优雅地垂落,看起来是那么的精致、完美。
它是每一个舞者的梦想。
但在岁岁那句“坏东西”出口后,这双鞋仿佛瞬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
原本鲜艳的红色,此刻在众人眼里,竟透着几分血腥气。
“这……这不可能。”
大使夫人捂着嘴,声音颤斗。
“这是安娜最喜欢的鞋子。”
“是一位非常崇拜她的神秘粉丝送的,安娜爱不释手,甚至穿着它排练了好几次。
“怎么可能是坏东西?”
那个之前的外国医生也忍不住嗤笑一声。
“荒谬!”
“一双鞋子能让人昏迷?”
“简直是中世纪的巫术言论!”
岁岁没有理会他们的质疑。
她转过头,看着江海峰。
“爸爸,把它拿出来。”
“小心一点哦,它会咬人的。”
江海峰对女儿的话那是百分百信任。
他二话不说,走过去就要打开柜门。
“住手!”
外国医生想要阻拦。
雷鸣象一座铁塔一样挡在他面前,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眼神冰冷。
“退后。”
外国医生被吓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海峰打开了玻璃柜。
柜门一开。
那股之前若有若无的腐烂花朵味道,瞬间浓郁了好几倍。
江海峰虽然看不见什么“黑气”,但他那一身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双鞋确实不对劲。
靠近它的时候,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鞋子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岁岁走过去。
她没有直接用手碰,而是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掏出了一根长长的银针。
“大家看好了哦。”
岁岁小脸严肃。
她拿着银针,轻轻挑开了鞋子内部的鞋垫。
那是真皮的鞋垫,缝合得非常紧密。
但在岁岁的手里,那根银针就象是有眼睛一样,精准地找到了缝合线的一个微小接口。
轻轻一挑。
“刺啦——”
一声轻微的裂帛声。
鞋垫被掀开了一角。
紧接着。
岁岁用银针在鞋底的夹层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外勾。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那个外国医生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几秒钟后。
一根东西被勾了出来。
那是一根头发。
一根很长、很黑、很粗的头发。
但这根头发很奇怪。
它上面竟然系着七个极其微小的死结。
每一个结里,都裹着一点点暗红色的粉末。
随着这根头发被拉出来。
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呕——”
大使夫人离得近,直接捂着嘴干呕起来。
那个外国医生更是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秦卫国也惊呆了。
“鞋底里怎么会藏着头发?”
“而且这味道……”
岁岁把那根头发挑在半空中,眼神冷冽。
“这是‘牵魂丝’。”
“是用横死之人的头发,在尸油里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打上‘锁魂结’做成的。”
“这是一种很坏很坏的降头术。”
“把它藏在鞋子里,只要姐姐穿上它跳舞。”
“每跳一步,地气就会顺着脚心涌上来,激发这根头发里的怨气。”
“每转一个圈,姐姐的魂儿就会被缠上一圈。”
“等到七个结都吸满了气。”
“姐姐的魂儿就被彻底锁住了,再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岁岁有些生气地把那根头发扔进了一个空的水杯里。
然后掏出一张黄符,盖在杯口。
“还好发现得早,要是再晚两天,姐姐就真的变成活死人了。”
听完这番解释。
大使夫妇已经彻底吓傻了。
他们虽然是外国人,但也听说过东方的神秘传说。
但这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那种冲击力简直无法形容。
“天呐……是谁?是谁这么恶毒?”
大使愤怒地咆哮着。
“查!给我查!”
“这双鞋到底是谁送的?!”
大使馆的安保主管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份快递单的复印件。
“大使先生,我们查过了。”
“这双鞋是一个星期前寄来的。”
“寄件人填的是‘安娜的忠实粉丝’,地址是……是京城的一片拆迁区。”
“我们的人赶过去看了。”
“那里早就没人住了,是一片废墟。”
“而且快递员也回忆说,寄件的是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给了现金,根本查不到身份。”
线索,断了。
这就意味着,那个在暗处施法害人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而且,他随时可能再次出手。
江海峰听着汇报,眉头紧锁。
这种行事风格,太熟悉了。
阴毒,隐蔽,不留痕迹。
跟之前那个“蛇影”组织如出一辙。
甚至,比“蛇影”更诡异。
“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江海峰低声自语。
对方选在这个时候,对一个身份如此敏感的大使女儿下手。
不仅是为了制造混乱。
更是为了引出岁岁。
这是一封战书。
“江先生,小神医。”
大使此时已经完全放下了架子,甚至带着几分恳求。
“既然找到了原因,那安娜……安娜她能醒过来吗?”
所有人都看向岁岁。
既然“坏东西”找到了,那是不是把头发烧了就行了?
然而。
岁岁却摇了摇头。
小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
“没那么简单哦。”
“这根头发只是个钩子。”
“姐姐的魂儿已经被钩走了一大半。”
“现在那部分魂儿,不在鞋子里。”
“而是在那个坏人的手里,或者是在一个很可怕的梦里。”
“如果不把魂儿找回来,就算烧了头发,姐姐也只是个没有思想的木头娃娃。”
“那怎么办?”大使夫人哭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