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郭嘉的归顺，鬼才谋士的效忠
郭嘉单膝跪地，一句“拜见主公”说的洪亮清越，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斩开了醉仙楼里所有的喧嚣与混沌。
林渊上前，双手将他扶起。
在指尖触碰到郭嘉手臂的瞬间，林渊的心神，已然沉入了识海中的【姻缘天书】。
他要做的，是完成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编织姻缘。
天书的书页无风自动，翻到了属于郭嘉的那一页。与徐庶那根清晰、坚韧的蓝色【谋士】气运线不同，郭嘉头顶的气运，根本不是一根“线”。
那是一团燃烧的，近乎妖异的蓝色火焰。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收缩成一点幽光，时而又猛地膨胀，散发出无数跳跃的火星。它充满了不羁、灵动，以及一种燃烧生命般的璀璨。
林渊的精神力化作无数细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团火焰。
就在精神力丝线触碰到火焰的刹那，一股灼热、狂野的意志，猛地反弹而来！这股意志中，充满了对一切束缚的抗拒和蔑视。
寻常的“编织”，根本无法将它捆绑。
林渊心中了然。鬼才，之所以为鬼才，便在于其神鬼莫测，不入凡俗。想收服这样的气运，不能用“绑”，只能用“引”。
他的精神力丝线不再试图去强行缠绕，而是化作了一个更宏大，更复杂的结构。那是一个以他自身气运为核心，勾勒出的，包含了“养龙策”、“玄机阁”等宏伟蓝图的虚影。
这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绳结，而是一个能容纳火焰尽情燃烧的熔炉。
当这个“熔炉”的虚影将郭嘉那团蓝色火焰笼罩其中时，那股灼热的抗拒之力，果然减弱了。那团火焰仿佛找到了一个更广阔、更炽热的舞台，它不再挣扎，反而欢快地跳跃起来，主动融入了林渊构建的蓝图之中。
精神力消耗巨大，但编织，成了。
林渊感觉自己的精神识海，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太阳。郭嘉那庞大而精纯的【谋士】气运，如滚滚洪流，汇入他的气运之海。
这股气运，不像徐庶那般沉稳厚重，也不像赵云那般刚猛锐利。它充满了灵性与变数，让林渊原本已经足够浩瀚的精神力，变得更加灵动，更加难以捉摸。
【姻缘天书】的书页上，金光大作。
【成功编织‘鬼才’谋士姻缘线，获得海量气运加持！】
【精神力上限大幅提升！】
紧接着，一行全新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文字，缓缓浮现。
【解锁新能力：心智干预！】
林渊的意念集中在这行字上，一段信息随之流入他的脑海。
【心智干预】：可消耗精神力，在目标人物的心中，植入一枚“思想的种子”，或将目标已有的某种情绪进行“放大”。此能力对心志不坚者效果显着，对心志坚定者，需寻找其心防缝隙，谨慎使用，否则极易遭受反噬。
思想的种子……情绪的放大……
林渊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权谋，而是近乎于“术”的可怕能力。它不像直接的武力那般显眼，却能在无形之中，左右一个人的判断，甚至扭曲一个人的意志。
这是一柄双刃剑，用得好，可以兵不血刃，瓦解强敌。用得不好，便是玩火自焚。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名字。袁绍的多疑，刘备的仁柔，曹操的猜忌……这些性格中的特点，在【心智干预】面前，都将变成可以被利用的致命弱点。
“主公？”郭嘉的声音，将林渊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看着林渊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林渊回过神，将那份惊人的收获暂且压在心底，脸上恢复了平静。他看着郭嘉，顺着之前的话题问道：“奉孝所说的那条更大的鱼，荀彧荀文若，你觉得，我们该如何下竿？”
听到荀彧的名字，郭嘉那刚刚平复下去的兴奋劲又上来了。他嘿嘿一笑，又恢复了几分鬼才的本色，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那半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主公，这可就问对人了。”郭嘉抿了一口酒，咂了咂嘴，“要说这颍川，乃至全天下的士人里，最难搞的，就是荀文若。这家伙，就像个用美玉雕出来的人，完美，光润，但也冰冷，坚硬。”
他伸出手指，在桌上画了个方方正正的框。
“我们这些人，择主，或是为了功名，或是为了抱负，说白了，都是为了自己。可荀文若不是。”郭嘉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既佩服又头疼的意味，“他心里，只装着这个框。”
他用手指重重地点了点那个方框。
“汉室。”
一旁的徐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文若之才，海内咸服。其志，亦是高洁。他曾对庶言，‘吾辈所学，本为匡扶社稷，非为一人之私业。’他之所以离开袁绍，便是看穿袁绍有取而代之之心。如今欲投曹操，也是因曹公身负朝廷官职，行事尚在汉室框架之内。”
“一个只认‘汉室’这面大旗的人，确实难办。”林渊沉吟道。自己目前的身份，是窃据长安的权臣，在荀彧这种“原教旨主义者”眼中，恐怕比曹操的威胁更大。
郭嘉晃了晃酒杯，杯中浑浊的酒液，映出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难办，才好玩嘛。主公，你想想，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若是能让它主动投入你的怀抱，那份成就感，可比捡到一块路边的金子，要强得多。”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而且，这块美玉，现在正处在一个最有趣，也最脆弱的时刻。”
“哦？”林渊来了兴趣。
“他正要去许都，去见曹操。他心中，是抱着一丝希望去的。希望曹操，就是他要找的那个，能裱好‘汉室’这幅破画的裱画匠。”郭嘉的嘴角，咧开一个玩味的弧度，“可主公你说，若是他满怀希望而去，看到的，却是一个比袁绍隐藏得更深，野心更大的枭雄，他心中的那份希望，会不会……当场碎掉？”
徐庶的呼吸一滞。他听懂了郭嘉的意思。
郭嘉这是想……在荀彧与曹操之间，插上一刀！
“可我等远在颍川，如何能干涉许都之事？”徐庶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谁说我们要干涉了？”郭嘉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们只是……提前为文若，准备一场大戏。让他自己去看，自己去品。至于看完之后，他心里那杆秤，会偏向谁，那可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林渊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看着郭嘉，郭嘉也正看着他，两人眼中，都闪烁着同一种光芒。那是猎人发现完美陷阱时的兴奋。
“奉孝的意思是……”
“很简单。”郭嘉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们要让荀文若去不成许都。至少，不能让他那么顺利地去。”
“如何做？”
“派人，半路‘请’他来我们这儿做客。”郭嘉嘿嘿一笑，“当然，不能用强的。要客气，要礼貌。就说，长安林府君久慕先生大名，特备薄酒，请先生往长安一叙，共论天下。他若不肯，也无妨，好吃好喝招待着，多留他几日便是。”
“这……”徐庶皱起了眉，“此举与劫掠何异？恐会激怒文若。”
“元直兄，你还是太方正了。”郭嘉摇了摇头，“我们这是在‘保护’他。你想，他这一路去许都，万一路上遇到个山贼流寇，伤了性命，岂不是我大汉的损失？我们请他来，好吃好喝，安全无虞，这是爱才，是惜才！”
这番歪理，听得徐庶哭笑不得，却又无法反驳。
林-渊却听出了郭嘉的弦外之音。拖住荀彧，只是第一步，目的是为了给第二步，争取时间。
“第二步呢？”林渊追问。
郭嘉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第二步，便是送一份‘大礼’给曹孟德。”
他看着林渊，一字一句地说道：“主公之前不是问，如何破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局吗？主公的回答，是奉迎天子，反将他一军。此为阳谋，堂堂正正。但嘉觉得，还不够。”
“我们可以在这阳谋之上，再加一点……料。”
郭嘉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像魔鬼的低语。
“我们可以派人，伪装成天子派出的密使，携一份‘衣带诏’，去见荀文若。诏书上，血书明志，痛陈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圈禁天子，独断专权，恳请天下忠义之士，共讨国贼。”
“轰！”
徐庶的脑子里，像是有惊雷炸开。
衣带诏！
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分量，足以压垮任何一个汉室忠臣的理智。
“这份‘衣带诏’，我们不直接送到荀文若手上。而是‘无意’间，让他看到。让他相信，这是真的。”郭嘉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主公你想，当荀文若，一个心心念念要匡扶汉室的忠臣，亲眼看到了天子的血诏，得知了曹操的‘真面目’……他还会去许都，投奔一个‘国贼’吗？”
“到那时，他唯一的选择，只有一个。”郭嘉的手指，遥遥地指向了西边。
“长安。”
“而我们，恰好在此时，‘救’他于水火，‘请’他往长安，共商勤王大计。这出戏，才叫完美。”
整个计划，阴毒，狠辣，环环相扣。
它利用了荀彧的忠诚，利用了曹操的多疑，也利用了汉室这面大旗。它将人心，算计到了极致。
徐庶听得手心冒汗，他看着郭嘉，就像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妖魔。
林渊的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郭嘉的计策，还有一个最关键，也是最凶险的核心，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如何让荀彧，相信这份“衣带诏”是真的。
这需要表演，需要一个天衣无缝的局。更需要的，是在关键时刻，对荀彧的心智，进行一次精准的，致命的引导。
而这，恰好是自己刚刚解锁的新能力——【心智干预】，最擅长做的事情。
林渊看着郭嘉，缓缓开口：“计策很好。但还缺一个，能让荀文若，对这份‘衣带诏’，深信不疑的引子。”
郭嘉一愣，随即抚掌大笑：“主公果然是嘉的知己！没错，这出戏，还缺一个最重要的‘托儿’。这个‘托儿’，必须身份尊贵，忠于汉室，最好，还与荀家有些渊源，他的话，荀文若才会信。”
“这样的人，不好找啊。”徐庶叹了口气。
“不。”林渊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他看着窗外，颍川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这个人，不但有，而且，他很快就会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