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的极限是跨五品,三品打八品的【师】能赢,打【八品】官有点吃力,遇到【八品】将很难打破对方防御。”陆崖在脑海中浮现巍巍群山之中,两尊古神拔地而起,蔑视众生的模样。
“那么拥有【皮相】之后,这世界上所有的【师】,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林橙橙估算着。
【师】的极限就是九品,所以林橙橙才会说出碾压全世界的【师】这种狂话。
【师】可是在整个九夷大荒所有生物中,占据前2的身份。
在一个50人的班级里,你要保证自己是不可撼动的第一,才有可能成为【师】。
但在此刻林橙橙的形容里,这样的第一,不过是浩如烟海的计量单位。
她还加了一句:“如果不是防御性的命墟,应该可以秒杀的,这个【皮相】的强度有点超过【龙瞳】了。”
“那倒不一定。”陆崖摇头,“【皮相】的强度取决于你原本的强度,是因为【叹息】和【谋逆】强,才导致【皮相】更强。如果我们原本只有一个防御性的命墟,那么【皮相】就是一个单纯的保命技能。”
陆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这双眼睛叫做【龙瞳】,这双眼睛伴随他走过命途试炼的血雨腥风。
在拥有【叹息】之后,他使用【龙瞳】的次数明显少了,也许不是这双承载人皇悲泯的眼睛不强,只是他疏于研究。
这次灾变之地结束,是该好好挖掘一下这些古神与人皇的潜能了。
但令人头疼的是,这次灾变之地结束,随着击杀足够多的生物,分解了足够多的命墟星铸,大概率【谋逆】会从漫天星河中再抽取出一个能力。
【战争烁灭】都没用熟呢,新技能又来了,真令人头疼!
“小伙子,跟我来吧,你的衣服在那里。”那个老太忽然走到了陆崖的面前。
她看陆崖微微抬头,也疑惑地朝着陆崖抬头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只看见漆黑的岩壁。
林橙橙早就闪现进了岩缝的深处。
“我去拍卖场看看。”她在陆崖的脑袋中说了声,“看看那墟灵们费尽心思没找到你,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看什么呢?”老太太伸手摸了摸陆崖的额头,以为他是发烧了,眼里出现了什么幻觉。
“没什么。”陆崖轻轻摇头,跟着老太太往前走了一步。
这群老人看起来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的坏人,至少他们冒险在监工面前保全了自己那一身昂贵的装备。
刚才老人们说藏装备的地方,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陆崖也很好奇,这群看起来老得快要死了的人们,会有什么绝好的藏宝地。
大多数老人都在原地坐着,细嚼慢咽地喝着酒,吃着饭,只有几个老人默默地站起来,拿着酒瓶跟着陆崖往前走。
他们穿过一条石缝,陆崖感觉一直存在于矿洞中的臭味和腥味愈发浓烈。
“那边不会是他们的茅房吧?”陆崖心中大惊,把装备藏在茅房里确实是一个绝对安全的选择,但……还能穿吗?
陆崖想着,忍着恶心跟老人穿过这条长长的石缝,然后他的脚步忽然停住。
他的面前是一片废弃的矿坑,可能有足足一个足球场那样大小,阴森的风带着血腥气在矿坑中盘旋。
矿坑里,躺着很多人,准确来说是很多尸体。
从矿坑的中心开始,尸体整齐地排布成一圈一圈,象是一圈圈火柴棍一样往外螺旋排布着。
陆崖数不清有多少尸体,也许上万?也许十几万?
最中间的尸体已经成了白骨,最边缘的尸体上还有红着眼的老鼠冒出头,整个矿坑中碧绿的磷火时不时闪耀一下。
陆崖就站在矿坑的边缘,脚尖前三米就是一具没有双腿的尸体。
不对,他好象还有点微弱的呼吸,只是即将死了,如果诸葛俊在这里,或许还是把他救醒,至少能说句遗言。
“这是哪儿?”陆崖不由自主地握拳,脑海中的林橙橙也轻轻惊呼一声。
她在黑松镇杀过很多人,在考场中也残杀过追杀陆崖的那些考生,但面对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心里不适。
“往生池。”老太太脸色平静地看着那一池尸体,“等我老了,就埋这儿。”
“这哪儿埋了?”陆崖看着一地裸露的,被啃食干净,或是风干的尸体。
“互相躺一起,就当是互相埋了。”老太太说着走向一边。
“给我来口酒。”陆崖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有些发寒,于是对身边攥着酒瓶的另一个老头说。
酒壮怂人胆,陆崖没怂过,但在这阴森的场面前他还是希望有口酒暖暖身子。
老人轻轻后退一步,把酒瓶藏进了外衣里,没说话。
“这酒你不能喝。”老太太在陆崖身边轻轻说了句,“这不是活人喝的。”
说着,她费劲地弯腰挪开一块废弃的矿石,下面露出陆崖那件深蓝色的,绣着昂贵墟灵金丝的西装。
还有那柄烁烁金光的鱼叉。
陆崖捡起自己的衣服,一边披上一边问:“什么叫做不是给活人喝的?”
“喝完死得快些,躺在这里没有痛苦。”老人攥着酒瓶,低头看向陆崖面前那个还有微弱呼吸的“尸体”,一只老鼠爬上了他的脸,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知觉。
“你们不是退休了吗?”陆崖皱眉,“那些监工不让你们走?没事,我带你们走。”
“走?”老人攥着酒瓶,喝了一口,自言自语一般说了句,“走哪儿去?不如吃饱喝足躺在这里。”
“你们是被抓进来的吧?那你们怕那些监工?”陆崖穿上马甲,披上西装,握紧鱼叉,“别怕,我带你们出去,我带你们回家!”
月役说很多矿工被抓进这个灾变之地,陆崖猜测他们就是当年的那些矿工,在黑暗的地下劳作了几十年,认命了。
“我们。”几个老人对视一眼,然后看着陆崖,浑浊的眼里全是释然的解脱,“我们是自己进来的。”
“我们吃完那口断头饭,喝完这瓶孟婆汤,就该躺进往生池了。”
“我们这辈子也算值了。”
“下辈子……下辈子不来这世上了。”
他们说着,转身向石缝里走,似乎再晚些,外面的烧鸡就要被吃光了。
陆崖觉得他们是疯了,他们不是被抓进来的?那为什么要自己进来呢?
宁可死在这不见天日的矿洞里也不愿意出去吗?
他往前追了两步,忽然看见那攥着酒瓶的老人腰间晃荡着一块发黑的铭牌。
金属铭牌上也许有他的名字。
但更显眼的是一个诡异的黑色虎头,那是用无数黑点组成的虎头,象是夜色迷蒙中的恶虎,在丛林深处探出头颅。
“你是玄石城的人?”陆崖看见那铭牌的刹那低喝一声。
“你……见过陆芸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