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
圣母之拥帮黎夜一点点重置到被军灾意志侵蚀前的状态,随着镣铐被一点点解开,黎夜也愈发高效地突破层层束缚,名为“征兵官”的精密机械已经被他渗透得千疮百孔。
【军之王有旨,用战火揉躏世界!!!!】
【【【【【【【军之王有旨,用战火蹂世界!!!!!】】】
所有士兵,哪怕是最低等的炮灰杂兵,都穿上了威武帅气的军装列成方阵走出军营,军靴声宛若震雷,战鼓的每一个鼓点都敲在人心尖上。堕落者们在军灾意志的约束下列队前行,它们将被部署在各个部队中,结合自身优势对一切敌人造成毁灭性打击。
来自各个时代的陆上单位齐聚于此,从罗马战车到胡斯车堡,从装甲运兵车到巨型列车炮,从自行火炮到小山般的陆地堡垒,一眼望去不见尽头,一切反抗者都会被战争的铁蹄碾成尘埃。
硝烟和硫磺的气息如影随形,刺鼻的浓烟屏蔽天空,头顶不断有黑色闪电落下,脚下不断有战火升腾。每个士兵走路时都会留下燃烧着火焰的脚印,战车压过地面留下的履带痕也有火焰燃起。远远看去,它们就如火山喷发后流淌的岩浆,所过之处全被烧成漆黑。
令人绝望的兵力差距。
不可阻挡的战争浪潮。
海陆空三军中最强的存在。
而在工厂中—
此刻,这辆运兵车终于完成了。
制造全程都是朱江澜负责,黎夜支开了所有靠近这里的怪物确保不会走漏风声,只要人们都在里面藏好就不会被发现。
弗洛伦斯安抚藏在运兵车里的上千人,告诉他们不要恐慌,保持安静。人们都既紧张又兴奋,终于可以逃离魔窟了,无尽的折磨终于要结束了。
“谢谢你们————”“感激不尽————”“呜呜————”“终于能,出去了————”
他们对黎夜,对弗洛伦斯,对江澜,发出最真挚的感谢。
再多的言语都难以表达感激之情,但这其中包含的纯粹的善意是真的。
“要谢就谢他们吧,别谢我,好别扭。”
江澜一边做最后的检查一边不耐烦地应付。
“多谢了,江澜。”黎夜说。
“都说了别谢我了求你了————”
“但这一千人确实算你救的。”
“硬要算的话也是我们仨合力救的吧?匀下来我也就救了三百多人————”
“那就算333个人吧,天使的数字,不也挺好吗?离救一万人的目标还剩9667
人,加油噢。”
“加个鬼啦————”
江澜略作沉默,眼神飘忽,假装不经意般问道:“————你说真的?我救够一万个人你就彻底原谅我,放我自由?”
“你不是不信我吗?”
“哼,废话————”
江澜尤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如果我说我希望相信你,你会怎么办”说出口弗洛伦斯夫人过来了,用圣母之拥帮黎夜做最后的治疔。
随着那圣洁的力量入体,黎夜感觉枷锁已经脆弱到一挣就断了,只要逃出去后稍作努力————
“这是最终疗程了,这之后只要你自己再加把劲,应该就能彻底摆脱军灾意志的影响。”
弗洛伦斯轻轻松开黎夜,认真地说道。
“多谢————但我有个问题。”
“说?”
“这么好用的力量,为什么只给我用?其他伤员也很需要吧?重置肉体状态能治好很多人的伤。”
“————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给最需要的人用。”
“但”
“没有但是,你的时间快到了吧?快回去查探情况吧,只剩最后的准备了。”
“我知道。”
黎夜快步离开工厂,现在他依然能压制军灾意志,征兵官浮不上来的。
战火漫过他的头颅,他板起脸,作严肃冷酷状。幸运的是他就算没有军灾加持,光凭自身力量也是强上位里的佼佼者,不用硬装就能放出强大的强者威压,让士兵们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所有士兵,乃至身躯庞大的战争巨兽,都向着西北方向的天空敬礼。
硫磺之王就在那里。
两只巨手穿过浓厚的硝烟,拿着两颗眼球,如探照灯般扫视下方,欣赏自己培养的大军。
(战车的伍一共分了——路————时·————路线————和硫磺王距离————)
他一边假装监视队伍一边分析,算好路线和时机。
(十分钟后跟在第五路的尾端前进最是保险,赶紧回去通知他们)
他最后一次向军队挥手致意,便瞅了个空子混入巨大军营的阴影中。现在所有士兵,各种怪物,全都被编入了军队,一幢幢军营后空无一人,连巡逻者都没有,正是机会——
“站住。”
一个瘦高的人影突然出现。
盖世太保穆勒从军营墙壁上的阴影和污渍中剥离出来,它扶了一下军帽,帽子下面那张陶瓷般惨白光滑的脸上反射着黎夜的身影。
路被穆勒完全堵住了。
“你要,去哪?”
它的声音咄咄逼人。
“军之王有旨,彻查是否有消极怠战者,我去去就回。”
黎夜从它身边走过,但它侧移一步,再次挡住他的路。
它用令人恶心的抑扬顿挫的语气说:“我去即可,这是我的职责范围,你回去。”
“我自有分数,让我过去。”
“你在急什么?”
穆勒的脖子发出咔咔的怪响,手中的固态黑色闪电发出诡异的电光,手握闪电,这正是威权的标志。
“你要去哪?你隐瞒了什么?你最近行为异常啊?”
“注意你的态度!我为军之王效犬马之劳,倾尽所能征招士兵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躲在军营里睡大觉么?”
咔!
它猛地举起固态闪电,顶在它的喉咙上:“你,到底是谁?”
黎夜不语。
他猛然拨开固态闪电,手上燃烧的战火变成干涩的锈火,一拳打在穆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