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挂掉和陈锋的最后一个电话，手机刚放桌上，系统界面就跳了出来。【附近灵气波动来源确认：自然溢出，无威胁】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嘴角一松。
总算能喘口气了。
这趟妖兽事件从爆发到收尾，前后不到十二小时，学员受伤，官方破防，连他这种平时最爱摸鱼的人都连轴转到现在。监控室里只剩他一个人，空气里还飘着泡面调料包的味道。
他正准备起身去冲第二杯，门口传来脚步声。
苏媚站在那儿，手里抱着一叠文件，发尾扎得整整齐齐，眼睛看着他，声音不大：“院长，我能做点事吗？”
赵昊愣了一下。
之前南宫雪用禁术控她的时候，她是那种冷得像冰的人，话不多，眼神也不对焦。现在解开了，整个人像是换了频道，虽然还是安静，但能看出想做事。
“你指什么？”他问。
“这次的事，资料没人整理。”她说，“后勤那边忙不过来，伤员名单、物资损耗、和调查局交接的记录……都在乱。”
赵昊没说话，看了眼电脑屏幕。确实，后台一堆红标待处理事项，全是归档类的杂活。这种事本来该行政组干，可他们人少，经验也不足，一出大事就卡壳。
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才说：“你懂这些？”
“我在猫妖族管过三年资源调度。”她说，“不是战斗岗，是后勤统筹。”
赵昊挑眉：“你还真藏了一手。”
“我不想白拿学院的庇护。”她低了低头，“你救了我，我没回报过。”
赵昊把烟掐了。这种话他不爱听，太正式，听着像要签卖身契。
“行吧。”他打开权限系统，“给你开个临时账号，先把这几项填了——伤亡统计、符纸消耗清单、现场照片归档。别漏了编号。”
苏媚点头，转身就走。
赵昊以为她顶多干两小时，结果天快黑的时候，他路过档案室，灯还亮着。
她坐在桌前，面前三台显示器同时开着，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是排得密密麻麻的表格，分类清晰，颜色标记分明。赵昊扫了一眼，连哪个队员在哪分钟用了几张雷符都记上了。
“你还加了时间戳？”他问。
“方便复盘。”她抬头，“要是下次再有类似事件，能直接调预案。”
赵昊啧了一声。这女人比他想的靠谱多了。
第二天早上，赵昊刚进办公室，桌上已经摆了一份纸质报告。封面写着《北郊妖兽事件全流程梳理》，目录分了七块，从接警响应到战后交接，条理清楚。
他翻了几页，发现连陈锋打电话时的语气变化都标注了——“第3分12秒，声音颤抖，判断为心理防线动摇”。
“你连这个都记？”他问。
“重要节点不能模糊。”苏媚站在门口，“我还重新排了课程表。李燃他们要休养两周，实战课往后推；洛璃和唐果的直播课时间重了，我调开了。”
赵昊靠在椅子上：“你这是把全院的日程都管了？”
“只是顺手。”她说，“我看他们自己排得乱。”
赵昊笑了。这话说得轻，干的事可不轻。整个学院的教学节奏都被她捋了一遍，还没人抱怨。
更离谱的是第三天。
有个新来的学员误服了劣质辟谷丹，脸色发青，倒在地上抽。药堂的人还在路上，苏媚正好经过，闻了下气味，转身就进了药材库。
三分钟后，她端出一碗黑色药汤，喂那人喝下去。十分钟，症状缓解。
药堂主任后来找赵昊：“谁让她动我们库存的？”
“她认得出来毒源？”赵昊反问。
“她不仅认出来了，还知道怎么配中和剂。”主任一脸不可思议，“那味儿我都没闻出来。”
赵昊没吭声，当天晚上调了她的工作日志。
过去七十二小时，她处理事务四十七项，协调跨部门协作九次，提出优化建议五条，全部被采纳。其中一条是建立“修仙物资台账”，现在已经上线试运行。
最狠的是，她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赵昊把数据看完，点了根烟，对着系统界面说：“开启导师权限申请流程。”
第二天中午，他在小会议室找了洛璃和唐果。
“我想让苏媚当导师。”他说。
洛璃正在刷手机，头也不抬：“她早该当了。比我勤快，比我守规矩，还不抢课时费。”
唐果啃着苹果：“她昨天帮我改了直播脚本，转化率涨了百分之二十。我要是能雇她当助理，工资翻倍都愿意。”
赵昊又问其他人，没人反对。
当天下午，他在学院公告栏贴了通知：苏媚正式担任第十位导师，主管行政统筹与危机预案管理。
消息一出，底下议论不少。
一开始有人嘀咕：“她不是猫妖吗？会不会有问题？”
后来听说她三天不眠不休整理战报，帮学员解毒，修好了两个松动的阵法节点，话就少了。
再后来，有人开始叫她“苏老师”。
赵昊看见的时候还挺意外。
以前大家见她都绕着走，现在路过会点头，有事会主动汇报。她那个原本空荡荡的办公室，也开始有人敲门。
第四天早上，赵昊去巡查，发现她办公桌上多了盆绿植。
“谁送的？”他问。
“新来的文员。”她说，“说是感谢我帮他改了报销流程。”
赵昊笑了：“你现在是香饽饽了。”
她低头整理文件，没抬头：“我只是想做点有用的事。”
赵昊没再说什么，回办公室后打开了系统界面。光标停在【导师名录】那一栏，苏媚的名字已经亮了。
他正准备关页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行政组的姑娘冲进来：“院长！不好了！”
赵昊抬头。
“东墙外三百米，地面裂了条缝，有黑气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