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站在原地，听到陈锋问出那句“你想看？”，嘴角慢慢扬起。他没点头也没说话，只是抬起右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
一道银光从他袖口飞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那是一柄三寸长的小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悬停在半空，微微震颤。
陈锋瞳孔一缩，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飞剑突然动了。
它像有生命一样在空中转折，先是从陈锋肩头掠过，“嗤”地一声，风衣下摆齐刷刷断开，飘落在地。接着剑光一闪，切开了他腰间文件袋的边角，里面的纸张露出一角，边缘平整如刀削。
旁边两名调查局队员还没反应过来，胸前口袋上的笔帽已经被削断，黑色水笔掉在地上，弹了一下。
全场静了一秒。
然后炸了。
“我靠！这什么情况！”
“他手里根本没东西啊！”
“快拍！快拍下来！”
好几个人举起手机对准赵昊，屏幕刚亮起就变成一片灰白，录像自动中断。有人连按几次快门，结果相册里全是黑屏。
没人受伤。
但每个人都知道，刚才那一下，真要取命，谁都拦不住。
陈锋低头看着自己只剩半截的风衣，又抬头看向赵昊。他的手攥紧了，指节发白，声音压得很低：“你这是想造反？”
赵昊收回手，飞剑在他指尖绕了一圈，像条听话的小蛇，然后“嗖”地钻回袖中。
“我不是造反。”他说，“我是证明给你看，你们查的不是骗子，也不是精神病人。”
他顿了顿，扫视一圈周围的人。
“是你们没见过的东西。”
陈锋咬牙：“这种表演谁不会？高科技遥控刀片、纳米线切割，国外早就有类似技术。”
“那你告诉我。”赵昊冷笑，“哪项技术能让人站着不动，隔十米外把三个人身上不同位置同时切开，还不伤皮肉？”
他往前走了一步。
“你要是觉得是设备，那你搜我身。我现在就把衣服脱了，让你查个明白。”
陈锋没动。
他知道不对劲。
那种速度，那种精度，根本不是现有科技能做到的。更别说那些人手机集体失灵，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信号。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
“我想让你睁眼看世界。”赵昊说，“你说要实打实的东西，那我就给你更实的。”
他抬起左手，掌心朝上。一股气流缓缓升起，卷起地上几片碎布和掉落的纸屑。飞剑再次出现，在空中划出一个圆，把这些碎片全部卷入其中。
众人盯着看。
只见那些布条和纸张在剑光中翻滚，被切成更小的片，然后重新排列组合。不到五秒，一件迷你版的风衣模型出现在空中，连纽扣和口袋都清晰可见。
“这叫‘御剑裁衣’。”赵昊说，“练熟了能给一千人做定制西装，一天不重样。”
有人忍不住笑了一声，马上又憋住。
陈锋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不是傻子。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超出了常规认知的范畴。
“所以你是说……你真的在教人这个？”他指着那柄还在旋转的小剑。
“不只是教。”赵昊点头，“我已经招了三百二十七个学员，其中有七个已经能勉强控剑三秒以上。最快的那个，现在能在树顶跑完八百米不落地。”
“荒唐。”陈锋嘴上这么说，语气却软了。
“你不信？”赵昊笑了，“那你看看这个。”
他右手一挥，飞剑第三次出击。这次目标是远处一根旗杆上的横杆，上面挂着一条备用训练服裤子，随风晃荡。
剑光掠过。
裤子从裤脚到腰部被整齐剖开，分成两半，缓缓飘落。
但在落地前，飞剑迅速穿梭，在空中拉出细密轨迹。等两条裤管触地时，已经被缝合成了一件马甲，针脚均匀，看不出拼接痕迹。
现场没人说话了。
连呼吸声都轻了下来。
赵昊拍拍手，飞剑归鞘，整个人站得笔直。
“我不是来挑衅你的。”他说，“我是告诉你，这个世界变了。你们还在用旧规则查新问题，就像拿算盘查比特币洗钱。”
陈锋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他身后那几个队员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确定。
有人小声嘀咕：“这不是特效……摄像头都录不下来……”
“那是什么？”
“鬼知道。”
赵昊看着陈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去写报告，说发现非法集会，申请查封。另一个是坐下谈谈，怎么让这个事不闹大，又能管得住。”
陈锋终于开口：“你以为我会跟你谈？”
“你会。”赵昊说，“因为你刚才没下令抓我，也没掏枪。你只是在想，这事该怎么收场。”
陈锋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弯腰，捡起地上那半截风衣下摆，捏在手里。
布料边缘光滑，像是用激光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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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看了很久。
“你刚才说……学员？”他忽然问。
“嗯。”赵昊点头，“最小的十八岁，最大的四十五，职业有快递员、程序员、幼儿园老师。上周刚结业一批，现在都在小区门口开养生馆，教人怎么用意念揉肩。”
“你能让他们也试试？”
“不行。”赵昊摇头，“他们才入门，控剑超过五秒就会鼻血直流。我不想第一天就送人进医院。”
陈锋抬头看他：“那你为什么能这么稳？”
“因为我开了挂。”赵昊咧嘴一笑。
“开挂？”陈锋皱眉。
“对啊。”赵昊指了指自己太阳穴。
陈锋没理他这茬。
他脑子里转得太快。
如果真有这种能力存在，而且已经开始扩散……
后果不堪设想。
但也可能……是个机会。
“你有没有想过。”他低声说，“这种东西一旦失控，会造成多大混乱？”
“我想过。”赵昊点头，“所以我才没在网上直播御剑飞行。我要是天天在市中心踩云上班，早被军方请去喝茶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展示？”
“因为你不一样。”赵昊看着他，“你不是来搞垮我的。你是来搞明白的。所以我给你看点真的，省得你回去瞎猜。”
陈锋盯着他看了很久。
终于，他把那块破布塞进口袋，深吸一口气。
“我需要证据。”他说，“不是给你看的，是给我自己看的。我要确认这不是幻觉，也不是集体癔症。”
“你要什么证据？”赵昊问。
“再来一次。”陈锋说，“这次对着我的外套来。”
赵昊挑眉：“你确定？这可是新买的吧？”
“少废话。”陈锋脱下外套，往地上一扔，“照我说的做。”
赵昊耸耸肩。
他抬起手，飞剑再度出鞘。
银光一闪，直奔那件叠好的外套而去。
剑尖切入肩部，沿着缝线游走，精准无比地将整件衣服拆成六块独立布片，每一片都带着完整的纽扣或衬里。接着剑光回旋，在空中穿插编织，不到十秒，一件完全不同的夹克成型，样式现代，剪裁利落，轻轻落在地面。
陈锋蹲下身，拿起那件新衣服。
手感一样，材质未变。
但结构完全不同。
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抬头看向赵昊。
“这不是剪裁。”他说，“这是重构。”
“聪明。”赵昊点头，“你总算跟上了。”
陈锋站起身，把衣服抱在怀里。
他不再怀疑了。
至少，不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你知道吗？”他忽然说，“我们局里有个档案柜，编号047，专门收编无法解释的案例。二十年来，一共存了三百一十九份报告。全都被打了‘待核实’，锁在里面吃灰。”
“现在你可以加一份新的了。”赵昊说。
“不止一份。”陈锋看着他，“我要写三份。一份上报，一份留底，还有一份……放我抽屉里，写着‘亲眼所见’。”
赵昊笑了。
“这才对嘛。”
他正要说什么，眼角忽然瞥见远处山路上又有车影出现。
一辆黑色suv正快速驶来，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
赵昊眯起眼。
“这又来一波？”
陈锋回头看了眼，脸色微变。
“不是我们的人。”
车很快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穿灰色冲锋衣的男人跳下来，手里拎着个金属箱，直奔这边走来。
赵昊眯着眼打量他。
“这位是谁？”
陈锋摇头：“没见过。”
那人走到人群外停下，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赵昊身上。
“你就是赵昊？”他问。
赵昊双手插兜：“你是谁？快递？外卖？还是来报名的？”
男人没理会他的调侃，打开手中箱子。
里面是一排检测仪，闪烁着红绿灯光。
“我是科技部特殊项目组的。”他说，“接到异常能量波动报告，前来核查。”
赵昊看了陈锋一眼。
“你没通知他们？”
陈锋摇头：“我没有权限。”
赵昊啧了一声。
“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