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这样一个地方,这里的气候异常寒冷,漫长的冬天几乎长过其他所有的季节。
又或者说,在这片土地上只有两个季节,那就是冬天和稍微温暖一些的冬天。
同时,这里还有一条绵延数千里的大江作为水源地,这条大江也在千百年后被人们称之为“黑龙江”。
不过彼时,这条江的名字还叫白龙江,究其原因是因为江中掌管整个水系的江神是一条凶残的白龙。
在那段漫长的历史中,白龙江和它无数的支流共同哺育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
这其中就包括了我们今天要讲的,一个世代以渔猎为生的部落——塔玛尔部落。
和大多数原始的群居部落一样,塔玛尔部落此时也有自己拥戴的首领,这位首领的名字叫做杜尔班。
杜尔班是塔玛尔部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领,他从自己的父亲手中接管整个部落时只有十七岁。
但年轻的杜尔班却和自己父亲当权时的理念有所不同,他并不想满足于世代以渔猎为生的生活。
在正式掌握了部落里所有事务的决定权之后,他便想要做一件更伟大的事。
他想带着自己部落的人民,去收服周围所有的渔猎部落,让这片土地上所有人臣服于他,把他视为唯一的首领。
当然,所谓的收服并不能通过谈判的方式来实现。
毕竟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着的各个部族都世代以渔猎为生,每个部落里都有骁勇善战的战士。
这些战士都具有忠诚勇敢的品格,他们会为了自己的部落和首领流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
所以杜尔班心中这个宏伟的计划想要实现,一路上必然是困难重重的。
但他想着,如果他的宏伟蓝图成功实现了,他就将成为这整片土地上的唯一的太阳、永恒的雷霆、甚至成为整片林海最高意志的化身。
这些头衔对于杜尔班这个年轻的掌权者来说太过诱人,以至于他常常用近乎残忍的手段,日复一日训练着自己部落中的战士们。
在杜尔班的心里,他认为既然大家都很能打,那如果想要大家都归顺我,我就得去做那个最能打的,然后再一一把所有的部落打服。
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杜尔班所统领的塔玛尔部落几乎取得了绝大部分战斗的胜利。
后来的塔玛尔部落已经和杜尔班刚接手时是天壤之别,部众足足比那时多了七八倍,其中大部分都是青壮年男性。
这些人里有被杜尔班打败收服的其他部落的部众,也有一些小氏族的年轻成员慕名而来投奔杜尔班,添加了他的部落成为了一名塔玛尔战士。
在带着规模壮大的塔玛尔部落与其他部落的连年征战中,时间很快便来到了杜尔班三十二岁这一年。
此时的他拥有一支整片土地上最强的部队,整片土地上四分之三的优质牧场和猎场都是他的势力范围。
同时,伟大的杜尔班首领在家庭中的身份也即将改变,他唯一的妻子怀孕了,他即将在不久之后成为一个父亲。
杜尔班的妻子叫图丽,是他从一个信仰熊神的部落手中抢来的,听说图丽还是那个部落首领的独生女。
图丽是典型的他们这些渔猎民族眼中的美人,这女人的四肢都无比粗壮,身高也远超其他的同龄女孩,在配合上她常穿的由动物皮毛制成的大衣,从远处看她还真象一头林间的黑熊。
不过要说起图丽身上最值得注意的地方,那肯定是她那丰腴而肥硕的屁股。
杜尔班有时会在和图丽的温存过后,指着她的屁股赞叹:
“这美妙的油脂,简直比拥有一千头羊!不!比拥有一千头牛更能让我快乐!它必将成为林海之子诞生的府邸!”
是的,在杜尔班眼中,女人的屁股才是孕育生命的所在,毕竟他觉得他是从那儿进去的,而他的儿子也必将在那里出生。
每当杜尔班对自己的屁股发出类似赞叹的时候,图丽总会娇嗔地嘲笑自己的丈夫:
“林海之子?你不是号称自己才是林海之子吗?怎么?你要钻进我的屁股里,再从里面重新出生一次?”
而杜尔班每次被自己美丽的妻子这样嘲笑时,倒也并不恼怒,只是会用自己粗糙的大手抓住图丽的屁股,对她说:
“你懂什么?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一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儿子能够成为林海之子,或者说…成为林海之王!”
在图丽怀孕九个多月后的一天清晨,她因为腹中的传来的阵阵不适而早早地醒了。
醒后她看了看在自己身旁熟睡的杜尔班,她并没有选择惊醒他,而是自己挺着大肚子来到兽皮制成的大帐外撒尿。
她想着,自己的腹痛兴许是被夜尿憋的,但不出意外,她想错了
刚走到营帐外,还没等她脱下自己的裤子,一股滚烫的液体便从她的双腿之间倾泻下来。
她知道,这次不是尿,而是羊水破了,是她腹中的林海之子即将诞生。
图丽的一声惊呼吵醒了帐内熟睡的杜尔班,紧接着便是杜尔班用浑厚的嗓音叫醒了自己营帐周围所有的部众。
彼时,那些被无端搅扰美梦的部众心里可能在想:妈的你女人生孩子你把我们叫醒干嘛啊?
但杜尔班当时的心里可能想的可能是:塔玛尔部落的子民们啊!从你们的美梦中苏醒吧!来和我一起迎接你们未来的首领——林海之子的诞生!
图丽的生产很顺利,顺利到火堆上架着的大锅中为给她保暖而烧的一锅雪水还没有沸腾,她便在部落中的诸位萨满巫师的共同祈福下,成功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图丽的屁股,果然是杜尔班为林海之子挑选的出生之前最好的府邸。
杜尔班从萨满祭司的手中接过了用兽皮制成的毯子包好的襁保。
他用双手将这个和自己流淌着一样血液的男婴高举过头顶,对着面前跪倒一片的塔玛尔部众高喊:
“塔玛尔的子民们!奔腾在林海间的众生们!来参拜你们的首领吧!来参拜伟大的林海之子吧!”
就在这位被誉为林海之子的男婴出生之后不久,杜尔班便为自己的儿子取好了名字。
杜尔班为自己的儿子取名为“库吉萨”,这在塔玛尔部落的语言中,正是林海之子的意思。
起初,塔玛尔部落的萨满祭司们并不赞同自己首领为新生儿取这样的名字,他们觉得这样是在亵读自然界的神灵。
萨满们时不时会轮着番去找杜尔班,并对他说:
“尊敬的首领,恕我冒昧,依我们来看,林海之子完全可以只作为您儿子未来的称号,委实没必要非要以库吉萨这样的词汇来为您的儿子命名。”
可每当他们这样说时,杜尔班总会用自己手中那把缀满了兽牙的猎刀作为对他们的回应。
是的,杜尔班把部落里每一个来找他说这种话的萨满全杀了。
杀了之后还会命人将他们的尸体砍碎,用这些萨满的血肉喂养自己的猎鹰和猎犬。
多亏了塔玛尔部落的战马不吃肉,否则杜尔班一定会把这些萨满的血肉分给马儿们一份。
杜尔班这位年轻而伟大的部落首领就是这样的性格,他格外信奉暴力与血腥。
在他的心中,对自己部落中的所有人和资产,有一个依据重要程度的排序,从大到小依次是:
自己、自己的女人图丽和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以及塔玛尔部落英勇的战士们,这是第一梯队。
部落中为战争和打猎而饲养的猎鹰、猎犬、战马、以及其他牛羊鹿之类的牲口们,这些是第二梯队。
至于塔玛尔部落的那些老弱妇孺,以及一些从其他部落归顺而来的,那些不能成为战士的部众们,这些则是排在第三梯队。
而第四梯队,同时也是最低的等级,便是这些不能上马作战,也不能为部落从事生产活动的萨满们了。
杜尔班从内心深处觉得这些萨满们都是废物,认为他们这些人活着简直就是浪费宝贵的食物。
但由于塔玛尔部众们一直以来都有对于萨满教的信仰,所以他也没有彻底把这些废物剔除出自己的部落。
毕竟这些萨满虽然废物,但好歹对自己的部落也是忠诚的。
有时杜尔班在外面得胜归来了也会让这些萨满跳起他们的神秘舞蹈来助兴。
但杜尔班却万万没想到,正是这些他打心底里瞧不起的萨满祭司,在不久之后竟然彻底改变了整个塔玛尔部落的命运。
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故事了,我们先来说说眼下,说说这位被寄予厚望的林海之子库吉萨。
遗传了父母优秀基因的库吉萨从六七岁开始,便展现出了作为一个未来的部落首领所应该具有的素质。
在普通的孩子路还走不稳的年纪,库吉萨便已经可以驾着父亲送给他的一匹小马四处奔驰了。
而库吉萨真正展现出他的天赋,则是在他十二岁的那一年。
那一年的春天,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塔玛尔部落统治的整片大地上都散发着蓬勃生机。
但在塔玛尔部落势力范围内的中心平原上,年轻的战士们却都跨上了高头大马,呈整齐的队列排开。
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由优质木材和兽骨制成的长矛,不少身份尊贵的塔玛尔战士腰间还佩戴着由钢铁打造的猎刀。
战士们队列的正前方,两匹格外雄壮的骏马正面朝着他们不停踏着自己的四蹄。
明显更壮一些的那匹骏马上坐着塔玛尔部落的首领杜尔班,而旁边那匹稍小一些的骏马则是库吉萨的专属坐骑。
杜尔班坐在马上看了看眼前战士们整齐的队列,随后把头一扭,对旁边的库吉萨说道:
“我的儿子,塔玛尔部落未来的伟大首领,在我们出征之前,就由你来对你的战士们发号命令吧。”
“遵命!父亲!”
库吉萨并没有觉得父亲的提议有何不妥,此时的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但他深知自己是部落首领的儿子,同时也是这片林海未来的王者。
库吉萨用手中的猎刀轻拍马腹,这样能使马儿向前几步,让他能和严阵以待的战士们以更近的距离交流。
“塔玛尔部落的战士们,我是库吉萨!伟大的杜尔班首领唯一的继承者!”库吉萨高举猎刀,向眼前的战士们呼喊着。
“库吉萨!库吉萨!库吉萨!!”年轻的战士们用近乎疯癫的咆哮声高喊着少主的名字。
“很好!我听到了你们的战吼!!”库吉萨放下了手中的猎刀,同时战士们的吼叫也随之停止。
“我知道你们都是塔玛尔部落最忠诚勇敢的战士,也知道你们会永远忠于首领,忠于部落!”
这一次回应库吉萨的不是战士们的任何话语,而是一声声整齐划一的战吼声。
年轻的勇士们在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首领和部落的无限忠诚。
“那么现在,我最忠诚的勇士们,我要你们化身成为林间的猛虎,山中的恶狼!”
库吉萨此话刚一说完,战士们便开始用嘴巴模仿起了肉食动物专属的嚎叫声。
这恐怖的吼叫声足以震撼任何除塔玛尔战士外的其他的生物。
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树林中,许多在林中凄息的鸟儿也受到了惊吓,成群结队地飞起来一大片。
最后,年轻的库吉萨用尚且稚嫩的嗓音高呼出了最让塔玛尔战士们为之疯狂的语句。
同时,这也是他的父亲杜尔班每次在出征前都会许诺给战士们的话。
“杀光我们的敌人!用他们的鲜血饲养塔玛尔部落的雄鹰和猎犬!!”
战士们听完这句话,口中野兽的叫声比刚才又大了好几倍。
“抢夺敌人的牛羊!占有他们的女人!让那些低贱的女人为塔玛尔生育新一代的战士!”
到了这里,年轻的塔玛尔战士近乎癫狂。
他们的体内奔涌着野兽般的嗜杀血液,片刻不能平息。没有什么能比敌对部落的女人更能缓解这种躁动的了。
随着库吉萨手中钢刀的挥舞,他胯下的骏马也在一瞬之间朝着远方奔腾起来。
年轻的库吉萨,带领着塔玛尔部落那些虎狼般的战士们,向着他们的敌对部落出征了。
这一次,他的父亲杜尔班甘当绿叶,默默地骑着自己的骏马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就象一头孤独而年老的头狼,把狼群的指挥权交给了新一代的狼王,自己则是在队伍的最后守护着年轻的狼群。
与塔玛尔部落以往发动的大部分战争一样,这一次针对敌对部落的讨伐也以群狼的胜利而告终。
年轻的塔玛尔战士们,在比他们更年轻的首领之子库吉萨的带领下,成功实现了他们出征前许下的诺言。
敌对部落所有的青壮年都被他们屠戮殆尽,剩下的只有部落中的老弱妇孺,塔玛尔部落永远不会把长矛和猎刀挥向这些弱者。
不过这倒并非塔玛尔部落的仁慈,我们前面说过,塔玛尔部落的首领杜尔班不相信仁慈,他的儿子库吉萨也深受父亲的影响。
真正促使他们留了敌对部落的这些老弱妇孺一命的原因,是因为这些人还有用。
他们中的那些孩童和老人都可以充当塔玛尔部落的奴隶。
尚未成年的俘虏会被从小培养成为塔玛尔部落的牲口,一生为部落里的战士们提供服务。
而那些老人,他们丰富的生产生活技巧可以为塔玛尔部落的军队提供良好的后勤保障。
至于那些被俘虏的敌对部落的年轻女子们
她们会成为群狼的盛宴,用以激励这些年轻的恶狼继续为塔玛尔部落抛洒热血。
而这场战争的指挥者,十二岁的库吉萨,此时正坐在自己的马上冷冷地看着眼前被他亲手创造的人间炼狱。
在彻底攻陷敌对部落的大本营以后,他的父亲杜尔班策马来到他的身边,用马鞭一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座营帐对他说:
“我的儿子,在前面那座营帐中,有你的战士们为你挑选的最美味的佳肴,现在去享用她吧。”
“她?”库吉萨注意到了父亲口中这个特殊的字眼。
和很多常见的语种一样,在塔玛尔部族的语言中,表示女性的“她”和表示物品的“它”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词。
“是的,我的儿子,那是战士们为你挑选的礼物,他们都愿意把从俘虏中挑选出的最美丽的姑娘奉献给你享用!”
“可是父亲,我并不想和那些牛马般的女人交合。”
库吉萨摇了摇头,紧接着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手中的猎刀继续说道:
“品尝敌人的鲜血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享受了,所以我并不需要女人来抚慰什么。”
“这总归是我们塔玛尔的传统,去试试吧,儿子,也许你现在还年轻,但你总有一天会理解这事有多美妙。”
杜尔班依然在努力劝着库吉萨去奸淫前方大帐中的俘虏女孩。
库吉萨这一次没有再拒绝,而是跳下马来,甩了甩猎刀上残留的鲜血。随后径直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大帐内走去。
等他用猎刀掀开营帐那用兽皮制成的帘子时,帐内一幅巨大的同样画在兽皮上的图腾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很快便认出了,那是他们这次征讨的敌对部落所供奉的图腾——火焰之花。
同时让库吉萨感到有点意外的是,他眼前的大帐内竟然空荡荡的。
这里没有任何活物的踪迹,更没有那所谓的作为佳肴被奉献给他的俘虏女孩。
于是库吉萨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这座巨大营帐的正中心。
这使得他能更清淅地看清面前悬挂着的那幅火焰之花图腾。
图腾上的那抹鲜艳的红色来自某种不知名山花的花瓣晾干后磨成的粉末。
也许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兽骨粉亦或是什么特殊的红色矿石粉。
最后一定是用动物脂肪中烤出的油脂把这些混合起来,才制成了这样的颜料。
颜料制成后,这个部落中的萨满巫师们便会用成年野狼的毫毛制成大笔,又或是制成一把刷子。
再象做法似的地将颜料涂抹在一张暗黄色的兽皮上,最终绘制成了这朵仿佛来自地狱,永恒燃烧的火焰之花。
看着眼前的火焰之花图腾,库吉萨不以为意,并用带着嘲讽的语气冷冷地说:
“这可真是个漂亮又没用的玩意儿。”
紧接着他又象意犹未尽似的,举起猎刀指着火焰之花图腾说道:
“你们供奉的这东西如果真的能庇佑你们的部落,你们又怎么会有如今的下场?”
这句话说完,库吉萨便又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画着火焰之花图腾的兽皮面前。
紧接着他再次举起了自己手中那把乌黑色的猎刀,用刀尖指向了暗黄色的兽皮。
此时库吉萨的猎刀上,因屠杀火焰之花信徒所沾染上的鲜血早已干涸…
“你的信徒们绝大部分已经死光了,苟活下来的那些也没什么机会继续信仰你了,所以…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库吉萨就这样宣判了火焰之花的死刑,一如他指挥着塔玛尔战士们屠杀信仰火焰之花的部落中的部众时一样。
他用锋利的猎刀朝着兽皮的正中心砍下,只一瞬之间,画着火焰之花的兽皮便被从中心处砍出了一个大洞。
“火焰之花永不凋零!”这声音来自于一个年轻女孩。
同时伴随着这声怒骂而来的,还有她从兽皮被砍破的大洞中向库吉萨刺来的一柄骨制匕首。
要是换成以往,库吉萨一定会手起刀落,砍断这只握着武器向自己刺来的手。
但这次库吉萨只是微微用了一个闪身,躲过了少女刺来的骨匕。
随后他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将她的整个身子从兽皮后面扯了出来。
“我要杀了你!你这野蛮的畜牲!”被库吉萨擒住手腕的少女朝他疯狂地嘶吼着。
“和你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和其他人相比起来,你未免也太弱小了点。”库吉萨挑逗似的朝女孩说道。
紧接着库吉萨便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重重地朝着女孩娇嫩的脸上砸了下去。
在接下的从正午一直到傍晚的这段时间里,库吉萨用自己的行动印证了少女所说的那句话:最后的一朵火焰之花确实没有凋零。
来自林海之子身体上散发出的温度,成为了再一次点燃她这朵火焰之花的薪柴。
这一切结束以后,库吉萨光着膀子走出了大帐,他的肩膀上还扛着被他用自己的兽皮大衣包裹起来的少女。
随后他在一处篝火旁找到了自己的父亲杜尔班。
当着所有塔玛尔战士们的面,他指着自己肩上不省人事的少女对父亲说:
“父亲,我已经为自己挑选好了,我要这个女人做我的新娘!”
成功攻陷敌对部落半个月之后,塔玛尔部落势力范围中心平原上的库吉萨的住所内。
“如果您执意要让那个女人成为您的妻子,恐怕我们的部落将因此招来祸端。”
塔玛尔部落中最高等级的萨满祭司木力台跪在地上对库吉萨说。
此时的库吉萨端坐在自己住所内的兽皮垫子上,不耐烦地回应着眼前的萨满祭司:
“祸端?这片土地上所有与我们为敌的部落都已经被消灭了,我们塔玛尔还能有什么祸端?”
“尊敬的林海之子,我由衷地希望您能仔细考虑一下我给您的建议,请您不要成为塔玛尔部落的罪人。”
“你应该庆幸,我的猎犬今天已经吃饱了,所以你现在带着你对我的放肆滚出去还来得及。”库吉萨愤怒地指着木力台大骂道。
木力台随即从地上站起身来,躬敬地向库吉萨行过了礼,接着便走出了库吉萨的住所。
他走以后,库吉萨仍然馀气未消,站起身来指着木力台离去的背影大喊:
“关于我的新娘,你们这些该死的萨满胆敢再多说一句!我一定会象我的父亲对待你们那样,亲手用猎刀割开你们卑贱的喉咙!”
声嘶力竭地骂完之后,库吉萨重新坐回了鹿皮制成的垫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从来都不相信这些萨满口中的任何一句话。
但他好象又和他的父亲不一样,因为他从未亲手杀过任何一名萨满。
每次被这些萨满口中稀奇古怪的预言惹怒的时候,库吉萨都会象这样大骂着吓唬他们一通,却从未真正对他们动过手。
半晌之后,库吉萨的气息逐渐平复下来,此时的他猛一抬头,突然看到了自己大帐的厚重帘子又被掀起。
他以为是那该死的木力台去而复返,于是当即回身从木头架子上拿起了自己的猎刀。
没等掀开帘子的身影走进来,他便举起猎刀朝着大帐的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着:
“看来今天我的猎犬要加餐了。”
等他快步走到了门口,帘子也被彻底掀开,此时的他看清了来人,竟是自己的母亲图丽。
而图丽也被自己儿子举着猎刀的样子惊住了,她笑着问库吉萨:
“怎么?我的儿子,你要用你的猎刀挥向我吗?”
“对不起母亲,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以为是那个该死的木力台又来了。”
“又?这么说他已经来找过你了?”图丽按下了库吉萨手中的猎刀,随后径直走进了库吉萨的住所内。
“是的,木力台刚才来和我说了一些莫明其妙的话,他说我为自己挑选的新娘是不祥的。”
库吉萨象是终于找到了人倾诉似的,向自己的母亲吐槽着木力台的奇怪言语。
图丽粗壮笨拙的身上仍然穿着兽皮制成的大衣,此时的她重重地坐在了库吉萨住所内的鹿皮垫上。
“我的儿子,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你真的爱上了你带回来的那朵小花吗?”
“是的母亲,我确信这一点,我确信我爱她。”
“能和我讲讲你这种爱的源头来自于哪里吗?”图丽伸出大手抓住了库吉萨的骼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
库吉萨坐在母亲的身边,放下了手中的猎刀,开始以一个正常少年与母亲交谈的语气,缓缓向图丽诉说起了他对掳来的那个姑娘的爱慕之情。
“母亲,您知道吗,我在那个女孩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很强大的特质,象是一种肉眼无法看到的,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力量。”
“哦?能让我的儿子都觉得强大的力量,那到底是什么呢?”
“我也形容不出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身上的那种看不见的力量一定来自于她们部落信仰的图腾。”
“你是说火焰之花?”
“是的,她给我的感觉,就象她们部落那幅图腾上的火焰之花一样。”
“那又是什么感觉呢?”图丽继续问道。
这一次库吉萨站起了身,面对着自己的母亲,手舞足蹈地比划了起来。
他说不出太多的形容词,所以只能通过肢体动作来表达他心中对于那女孩的准确描述。
“象永恒燃烧的火焰。”库吉萨把双手举过头顶,一边抖动着一边说。
“又象我们之前见到过的那座喷发的火山。”
库吉萨这次先是将双手置于胸前,随后用骤然上升的双手模仿了火山喷发时的样子。
图丽被自己儿子这一番幼稚的手舞足蹈逗笑了,她笑着拉过了库吉萨,使他重新坐回到自己身边。
“愚蠢的狼崽子,你真该看看自己刚才的样子,好象部落里那些萨满。”
“我才不象那些废物呢,我只是找不到什么适合形容我的新娘的词语而已。”
“好了,你要表达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你一定要她做你的新娘喽?”
“是的,母亲。”库吉萨坚定地回答了母亲的提问。
图丽没有再继续和库吉萨聊下去,她站起了身向门外缓步走去。
在临走到帐外之前,她突然转过头来对库吉萨说:
“小库吉萨,看来你真的强过你的父亲,未来你会成为比他还要伟大的首领。”
“母亲您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库吉萨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图丽并没有回答库吉萨的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掀开帘子走出了库吉萨居住的帐子。
走出去以后,图丽抬起头看了看天上高悬着的圆月,随后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同时她控制着自己粗壮的身体,笨拙地朝着天上月亮的方向跪在了地上。
她面向着圆月,以常人无法听到的音量低声祈祷:
“伟大的熊神拉戎,伟大的狼神葛沃,请细细聆听我的祈祷。
感谢您们一直以来对我丈夫的庇佑,没有因他的怠慢而降罪于他。
同时也感谢您们对整个塔玛尔部族的庇佑,感谢您们赐予塔玛尔战士们的力量。
现在,我的儿子,塔玛尔未来的首领,林海之子库吉萨,他决心要迎娶一朵燃烧着地狱烈焰的魔花。
我在此恳求你们,请你们同样保佑我的儿子,让他永远不要被魔花身上的地狱之火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