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带着柴家三兄妹,来到后院。
云安郡主看到叶尘带着自己三个儿女来,愣了一下。
长史府被横刀军包围,这么大的动静,她当然知道。
难道楚国公已经知道了柴况干的事?
“郡主,好久不见,请郡主移驾左道令府。”
叶尘行礼道。
“唉,还请楚国公留意李唐皇室颜面。”
云安郡主回了一礼,带着三个孩子离开,她知道,这里接下来怕是会有一场屠杀,不适合他们看到。
也不适合让三个孩子看到他们的父亲被人审问。
楚国公让他们离开,已经是给他们留面子了。
很快,岑文本和张允济带着几名横刀军押着柴况过来。
“楚国公,府中之人已经全部被控制住,家丁二十人,丫鬟婢女二十人,护院二十八人,加管家和妾氏马氏,一共七十人。”岑文本禀报道。
“不,还有一人。”
叶尘抬抬手,带着人进入一个房间,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和秦员外很像的人藏匿的房间。
“柴况,你是自己打开机关,还是我来。”叶尘冷声道。
柴况选择沉默。
叶尘怒了,指着其中一块地砖,让横刀军直接暴力破开,他不知道机关在哪,但他知道入口在哪就够了。
很快,地砖被砸碎,下面是一块木板,接着被砸碎后,一个密室入口露出来。
一个横刀军去找来火把点燃,三个横刀军谨慎地下去。
很快,拎着一个人上来的,正是那个和秦员外有着六分相似的青年。
“启禀国公,下面是一个密室,除了此人,再没别的东西。”一个横刀军汇报道。
“去通知你们将军,带人把所有房间的地板砸了,寻找密室。”叶尘道。
说着,想起秦员外庄子里的室中室,连忙叮嘱道:“发现密室,把密室的墙也都砸了,以防密室之中还有密室。”
听到这话,柴况顿时急了:“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叶尘立马反应过来,恐怕是平阳昭公主的衣物藏在密室里的密室中。
“先别动,你们先出去,我和他谈谈。”
叶尘道。
“是。”
众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那个青年也被横刀军押出去。
“昨晚你和云安郡主吵架时,我就在房顶上听着,这事我不想提,我要知道梅宗的事。”叶尘冷声道。
“书房底下密室之中的密室,求你别打开,你杀了我吧。”柴况绝望的哀求,他也是要脸的,事已至此,他无法面对天下人的唾骂,只求一死解脱。
“哼,你现在跟我装什么硬气,歹人胁迫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敢去死?”
“现在知道害怕了,想死了?”
叶尘狠狠一脚把柴况踹倒。
面对外人唯唯诺诺,面对熟人寻死觅活装可怜,最烦这种人。
“为了皇室颜面,为了平阳昭公主的名节,这事我不会公开,云安郡主和三个孩子我也会保下。”
“但前提是你配合我,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你可以选择沉默,我可以去问广汉郡王,我想,他的骨头应该很软。”
“而你,你的子女,甚至整个柴家,都将遗臭万年。”
叶尘冷声道。
“我说,我说。”
柴况绝望地选择屈服。
“大概是五年前,马氏出现在成都,出现在我眼前,对方似乎早就知道我的秘密,马氏是特意被安排来的。”
“我上套了,把马氏纳为小妾,此后马氏发现了那个密室,一天晚上,一群杀手出现,控制了我,马氏用我的秘密要挟我为他们做事。”
“长史府里的人,全被马氏换掉,府里的下人,包括管家,全都是他们的人,云儿他们不是我想送去云安庄,而且他们胁迫我送去的,好更好地威胁我,控制我。”
“他们制造渠水覆船案把盐偷走谋利,我帮他们遮掩,不止盐,还有纸、茶、瓷器等等,他们越来越贪婪,两个月前把主意打到税粮上。”
“我知道动税粮一定会出大事,但马氏不管,在她的逼迫下,我再一次妥协。”
柴况道。
“他们的大本营在哪?梅宗宗主是谁?”叶尘皱眉询问。
“我不知道,对我发布命令的是马氏,不过我肯定宗主就在成都城中,马氏每次离开,最多半日,回来便会对我发布命令,必然是去找宗主接收命令。”
“官员中,有司兵参军宋温、司法参军孙韬,负责调查渠水覆船案的就是他,他把事情定性成水怪作祟,我负责定案。”
“还有我的左右郎中、雅安县令和县丞、富世县县令、盐场管事……”
柴况把名单全部爆出来。
成都城中,足有几十名官员参与其中,加上各州刺史、县令等等,高达上百人。
还有各个盐厂管事,造纸厂管事,茶帮人员,剑南道的地主富商,几乎全部参与其中。
还有广汉郡王、多地县男、县子。
剑南道从上到下都被腐蚀透了。
“那些杀手,来自哪里?吐蕃还是羊同?”叶尘继续询问。
“不知道,他们平时交流,用的西原语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来自西原,物资有的从雅江运走,顺流南下,有的运到青海。”
“还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那一百万石粮食,还没有运走,宋吉有没有加入梅宗我不确定,但王荧一定没加入,他早就怀疑我了。”
“粮食出事后,王荧直接跟我闹翻脸,跳过我命令各地县军、捕快衙役封锁水路和陆路关口。”
“等到我疏通,岑文本和张允济带着横刀军入蜀了,马氏给我下达指令折服起来,不要露出破绽,其他人应该也接收到了同样的指令。”
柴况把知道的信息全部吐露出来。
“粮食没运走,那藏在了何处?”叶尘皱眉询问。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秦员外没撒谎,秦员外推测说粮食很可能没运走,柴况又说绝对没运走。
“不知道,他们防着我,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但粮食一定是广汉郡王运走的,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他肯定知道藏在哪里?”
“此外他或许知道宗主是谁。”
柴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