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有今天一大早打来电话，此时司愿才刚刚送走司行舟。
“怎么了？”
“前段时间新开业的那个旭源艺术公司，你记得不？”
“嗯。”
司愿有印象，听说那个公司的背后注资集团很有背景，一落地就收购了两家私人美术馆，成了南城的最大艺术公司。
“怎么了？”
“今天早上刚上班，旭源的人就联系我了，说要请咱们给他们办一场慈善艺术展出，主打艺术疗愈，这正好是你的专场啊！”
司愿也有些高兴，又问：“大概什么时候？”
“就下周，开碰头会，顺便签订合约。”
“下周？”
司愿顿了顿，微微皱眉：“下周我要去港城给小舟过生日。”
“啊？”姜文有把这事儿给忘了，有点遗憾：“其实我也行，不过我一直主攻的是商业艺术展览，情感叙事和艺术疗愈我不太擅长，不知道能不能拿的下来。”
涉及到工作，司愿慎重考虑了一下。
孟淮之几年前生了病，就回了纽约。这几年，国内的公司都是刘彦瑞和孟淮之信任的一个经理负责，南城这边则是全权交给司愿和姜文有。
她很努力地在把这个公司做好。
所以关于公司的事，她就有些犹豫了。
“这样，下周约在小舟生日前，我们先和旭源的人碰个头，签了合同我再走。”
“来得及吗？”
司愿抿了抿唇：“工作更重要。”
——
很快就到了项目碰头会的那天。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所以司愿希望这件事今天一天之内能够解决掉，这样她还能赶上小舟的生日。
会议室，司愿穿了一件简单的米色风衣，坐在长桌一端，语气沉稳地介绍着自己的构想。
“把艺术疗愈的空间分成三个区域：沉浸式光影厅、静默画室、以及互动装置区。我还想采用温和的色彩和低饱和度的声景”
旭源的人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
陈副总推了推眼镜，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想法很成熟，我们很满意。”
随后，他补充了几点细节，尤其是宣传节点、媒体邀请名单。
说完，他顿了顿，又说：“明天我们想和贵公司一起去实地参观一下艺术展区，正好验证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方便吗？”
司愿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神色微凝。
姜文有立刻接话：“司总明天要去港城出差，我陪陈总吧？”
陈副总看了司愿一眼，像是在衡量什么，几秒后才点头：“好，也好。”
会议就此散会，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
宋延一直在等司愿的电话，因为明天就要去港城了，但是她现在还在公司，宋延怕有变动，
他下了楼，正准备上车去司愿的公司接她，但目光无意间看向对面，却突然顿住了。
因为隔着一条人行道，他看见了江妄。
江妄从不远处的美术馆里出来，被一群阿谀奉承的人簇拥着。
他在其中，只是偶尔点头，神情漫不经心。
宋延凝眉，抬步走了过去。
江妄目光一抬就看见了宋延，停下步子，抬了抬手，让其他人都离开。
宋延走过去，等人走远了，才问：“江总看来很有空？”
江妄挑眉，靠在车上，叼出一根烟点燃，声音不急不缓：“提前来视察一下项目。”
宋延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美术馆，“这里也有江总的项目？”
江妄的唇角微勾，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是啊，要开艺术展了”
宋延冷笑：“这么小的事，还值得江总百忙之中亲自来？”
江妄低低一笑，仰头吐出一口烟，故意似的：“是啊，因为你可能不知道，负责这个展出的设计师——有多难请。”
他的话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阴阳。
宋延心口一紧，察觉到不对。
“谁啊？”
“宋延，”江妄转头看向他：“从中作梗的感觉是真的挺爽的，难怪你以前这么喜欢挑拨离间啊。”
宋延的眉眼冷下来，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
江妄笑了一下，绕过他，打开了车门，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尾音——
“你这是做贼心虚？”
宋延心中一紧，回过神来，一把扣住车门。
“什么做贼心虚？你到底知道什么？”
江妄缓缓低下头，视线缓缓下移，提醒他：“宋延，我的车，不是谁都能碰的。”
宋延指尖一松，犹豫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收回了手。
车门猛的关上，隔绝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黑色轿车缓缓启动，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冷红，扬长而去。
所以，司愿这么晚还没回他电话，就是因为在忙江妄的项目——她又和江妄合作了。
还有，江妄到底知道什么？是林双屿的事情吗？
如果司愿知道知道林双屿还没死，而且背后操手是他，她一定会恨死自己。
他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宋延忽然有种被人掐住喉咙的窒息感，在无可避免之时被人推入了一个爬不上来的深渊。
绝不能让司愿知道林双屿的事。
早知今日，当初她绝不会和季松合作。
关键时刻，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宋延猛的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是司愿。
他犹豫一瞬，然后接起。
“喂？”
“抱歉，今天刚忙完，明天早上一起出发。”
她似乎什么都还不知道，宋延这才松了口气，低低应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屏幕暗下，他却没有立刻收回视线。
几秒后，他翻出另一个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起来，神色晦暗。
最终，还是拨通了。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娇媚带着笑意的女声：“亲爱的，照片收到了吗？惊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