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宋兴华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一边派人来谈无条件投降，一边又让十万死硬分子去前线送死……裕仁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呢？”
冈田翔太不解:“司令，这是他们的两手准备吧？如果谈判破裂，就决一死战。”
“不。”宋兴华摇头，“如果是两手准备，就不会告诉我们这件事。秘密集结，突然袭击，才是正理。现在提前告知……这是明摆着告诉我们:这些人我们处理不了，送给你们杀。”
“送给我们杀？”小林一郎瞪大眼睛。
“对。”宋兴华的眼神变得深邃，“战争打到这个地步，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人民军必胜。现在还敢赌上性命决战的，都是被军国主义洗脑彻底的死忠分子。裕仁他们怕什么？怕政权移交过程中，这些人在后方搞破坏，搞恐怖袭击，把局势搅乱。所以……不如把他们一股脑送上战场，借我们的手除掉。”
他看向东乡德茂:“我说得对吗？”
东乡德茂的冷汗浸透了衬衫。他低着头，不敢看宋兴华的眼睛，只能嗫嚅道:“陛下……陛下确实有这样的考虑……”
“好一招借刀杀人。”宋兴华冷冷道，“裕仁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用十万条人命，换一个平稳的政权交接，顺便向我们卖个好。”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许久，宋兴华开口:“告诉裕仁，这十万人的命，我收了。作为交换，在审判时……我会建议法庭考虑他的‘配合态度’。至于能不能减刑，看法院判决。”
东乡德茂如蒙大赦，连连鞠躬:“谢宋司令！谢宋司令！”
“回去吧。”宋兴华摆摆手，“记住，自即日起所有高级官员不得离开东京，随时等候接管。”
“是！是！”
东乡德茂几乎是逃出会议室的。
门关上后，冈田翔太忍不住问:“司令，我们真要答应他们？这些人都是战犯……”
“答应什么？”宋兴华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建议考虑’，没说一定减刑。最后怎么判，是战争法庭的事。我们只负责抓人、审判、执行。”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福冈的街景:“裕仁以为送十万条人命就能赎罪？太天真了。血债，必须血偿。只不过……这十万条命，确实可以少流一些战士的血。”
东乡德茂离开后，宋兴华没有立刻散会。
“翔太，把门关上。”他说。
冈田翔太示意警卫关上门，并守在门外。会议室里只剩下宋兴华和十三名人民军最高层成员。
气氛依然凝重，但多了几分内部会议的自在。
“司令，我不明白。”首先开口的是空军司令小林恭一，“裕仁这老狐狸明显是在耍花招，我们为什么要配合他？”
宋兴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们觉得，我们现在的优势是什么？”
“兵力！”石川启介立刻说，“我们有四十多万军队，他们只剩十万残兵。”
“装备！”中村拓真补充，“我们的武器比他们先进一代。”
“还有民心。”总理小林一郎推了推眼镜，“九州、四国的老百姓已经站在我们这边了。”
宋兴华摇头:“这些都不是根本。”
众人面面相觑。
“根本是，”宋兴华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代表着未来，他们代表着过去。我们给农民土地，给工人工作，给所有人平等和尊严。他们呢？等级森严的封建体制，穷兵黩武的军国主义，榨干民脂民膏的财阀……这才是我们必胜的根本。”
他环视众人:“但是，这有一个前提——我们必须彻底摧毁旧体制。不仅仅是军事上打败他们，还要在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彻底清算。否则，今天投降了，明天他们就会卷土重来。”
冈田翔太若有所思:“所以司令的意思是……裕仁送来这十万死硬分子，其实是帮了我们？”
“对。”宋兴华点头，“这些人如果不死，就会成为日后反抗的火种。他们会组织地下抵抗，会搞恐怖袭击，会在我们推行改革时处处掣肘。现在裕仁把他们集中起来，送到前线，等于帮我们一次性解决了后患。”
“可是……”小林恭一犹豫道，“十万条人命啊。就这么……全杀了？”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宋兴华看着小林恭一，眼神复杂:“恭一，你觉得我残忍吗？”
“不……不是……”
“说实话。”
小林恭一低下头，咬着嘴唇，最终小声道:“有点。”
“那我问你，”宋兴华的声音很平静，“南京大屠杀，三十万平民被杀的时候，裕仁残忍吗？重庆大轰炸，成千上万的妇女儿童被炸死的时候，东条英机残忍吗？731部队用活人做实验的时候，那些军医残忍吗？”
小林恭一浑身一颤。
“战争从来就是残忍的。”宋兴华站起身，走到会议室中央，“我们的人民军战士，有多少是死在日本军队的枪口下？有多少中国同胞，死在他们的屠刀下？现在，轮到他们偿还血债了。这十万士兵，或许不是每个人都亲手杀过人，但他们穿着军装，拿着武器，为那个罪恶的体制战斗，就是帮凶。”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司令说得对。”总参谋长佐藤明彦沉声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同志的残忍。这十万人，必须死。”
“但是！”宋兴华突然提高音量，“我要强调一点——不是我们要杀他们，是裕仁、是军国主义体制要杀他们！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明白吗？”
宋兴华环视所有人，“我们革命，必须师出有名。裕仁送这十万人来送死，我们就堂堂正正地‘接收’。但记住——是战争杀死了他们，不是我们。我们要做的，是彻底清算那个制造战争的体制，是审判那些战争罪犯，是建立一个再也没有战争的新日本。”
他走回主位坐下:“所以，接下来的安排是这样的:第一，集结第2到第6军，共五个军二十二万人，在中部地方北线待命。但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接收。”
“接收？”冈田翔太不解。
“等这十万人全部到位后，我会处理。”宋兴华没有细说，“你们要做的，是准备好石灰、消毒剂、医护物资，还有足够的裹尸布。处理十万具尸体，不是小事，要注意防疫。”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终于明白宋兴华要做什么了——又是那种“神秘手段”。
“第二，”宋兴华继续说，“政权接收工作必须立即开始。翔太，你负责组建工作队，按照九州的经验，一个市一个市地接手。每个工作队配一个警备旅，确保安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