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站在小厅门口,五步外的石台上,“停步”两个字还泛着湿痕。他鼻尖能嗅到那股冷意里夹着的金属气息,比之前更浓。空气里的震动还在,频率没变,但幅度加深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他抬起手,准备打出撤退信号。手指刚动,头顶的灯突然闪了一下。
不是闪烁,是熄灭了一瞬。
就在那一刹那,地面裂开三道口子,黑影从下方跃出。同时,两侧墙缝弹出六根锁链,直扑队伍最后两人。最前排的一名队员反应快,翻身滚向墙角,但右腿还是被链尖划中,布料撕裂,皮肤渗出血线。
“结阵!”路明拔剑,声音压过轰响。
剑锋横扫,一道气劲撞上从天花板坠下的铁 cage,将其掀偏。那 cage 摔在石台边,火星四溅。第二波攻击紧随而至,七枚火雷从不同方向投来,落地即爆。烟尘冲起时,又有三人从拐角冲出,手持长戟,直逼中间通道。
预备队原本分散在后方通道,此刻被迫向前收缩。一人被爆炸震倒,还没爬起,就被一根藤蔓缠住脚踝拖入暗处。路明甩出一枚震音珠,声波定向炸开,藤蔓断裂,那人滚回光下,脸色发白。
“别管后面!”路明喝道,“靠墙!背对背!”
剩下六人迅速靠拢,围成一圈。有人扔出干扰烟雾,灰雾弥漫,视线受阻。敌方攻势没有停歇,连续三轮雷火砸进圈内,他们只能举兵刃格挡。一名队员用盾牌挡住正面袭击,但左肩被余波击中,手臂一软,盾牌倾斜,差点让另一发雷火穿入。
路明站到前方,剑尖点地,划出一道浅痕。他踩着先前标记的安全点移动,每一步都避开可能触发机关的位置。左手从腰间取下一块隔灵布,快速裹住剑柄。这布能屏蔽灵气波动,防止引来更强的感应类陷阱。
“两人断后,其他人跟我往前。”他说。
话音未落,右侧墙体猛地张开一道暗门,四名黑甲守卫冲出。他们动作整齐,手中兵器刻有纹路,挥动时带起一阵低鸣。为首者一戟刺来,速度极快。路明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削向对方手腕。那人竟不收招,任由剑锋擦过护甲,顺势一脚踢在他肋骨上。
路明后退两步,嘴角溢血。他抹掉血迹,盯着对方铠甲上的纹路。那种纹路他没见过,但能感觉到压制力,像是专门克制外放真气的设计。
“散开!”他喊。
队伍立刻分成两组,一组由他带领继续向前,另一组留在原地阻击。断后的两人刚举起武器,地面突然升起一圈尖刺,将他们与主力隔开。其中一人跳得慢了些,脚掌被刺穿,跪倒在地。
路明回头看了眼,没停下。他知道现在不能回头,一旦阵型彻底崩溃,谁都活不了。
前方通道开始收窄,墙壁上的刻痕越来越多。那些三长两短的线条不再是随机分布,而是按某种规律排列。他扫了一眼,记下顺序,脚步也随之调整。第七块砖依旧要跳过,但现在每隔五步就有一组新的标记,必须对应节奏才能安全通过。
身后打斗声不断。一名队员被锁灵网罩住,挣扎几下便动弹不得。另一人试图救援,却被三把长戟逼退。敌方人数远超预期,而且配合严密,明显是早有准备。
路明咬牙,加快步伐。他带着四人冲进一条岔道,刚转过弯,头顶落下一张巨网。他抬剑挑开一角,让三人钻出,自己却被网边擦中肩膀。布料破裂,血流出来,顺着胳膊滴在地上。
他低头看伤口,血色偏暗,流出的速度比正常慢。这不是普通伤。他立刻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吞下,压住体内翻涌的寒意。
“你们走前面。”他对剩下的队员说,“按我之前的标记走。”
一人迟疑:“那你呢?”
“我断后。”他说完,转身看向来路。
远处火光晃动,敌人正在推进。他握紧剑,发现剑柄已经被血浸湿,滑腻难握。他用力攥住,指节发白。
突然,空气中那股脉搏般的震动消失了。
他抬头。
下一秒,前方三丈处的地面塌陷,一个圆形平台缓缓升起。上面站着五人,全都披着黑袍,手中握着形状怪异的法器。最中间那人抬起手,掌心朝下。
路明立刻扑向旁边墙壁。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红光扫过刚才站立的位置,岩石直接汽化,留下一条焦黑沟壑。
他喘了口气,靠在墙上。右手还在流血,剑快要拿不住。他用牙齿咬住衣角,把左臂袖子撕下一段,缠住剑柄和手掌。绑紧后,他松了口气,但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放下剑,双手缓缓抬起,指尖开始凝聚一点幽光。这光不稳定,像是随时会熄灭,但他没有停。他闭上眼,回忆进入路径的每一个转折、每一块地砖的位置。
然后他睁开眼,低声说:“不是探查……是猎杀。”
他的手指猛然下压。
幽光炸开,整条通道剧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