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陌正在审阅华尔街40号的最终施工进度表，桌上的电话响起。
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阿胜熟悉的声音：“周先生，叔公让我跟您说一声，皇后区那三个社区的供暖修缮，今天下午全部完工了。
师傅们检查过，锅炉能正常运转，暖气管道没有泄漏。”
周陌放下手中的笔：“进度比预期快。”
“堂口的工人这周轮班赶工，天气冷了，早点弄好居民也能少挨冻。”
阿胜说，“按照您之前的交代，完工后我们让每个社区的负责人收集了一些居民的感谢信，都是手写的，内容挺朴实的。
今天上午，已经通过匿名邮件的方式，寄到科莫州长在奥尔巴尼的办公室了。”
“信的内容审核过吗？”周陌问。
“叔公亲自看过。”
阿胜回答，“都是感谢‘社区互助力量’在寒冬前解决了供暖问题，
提到老人和孩子这个冬天能过得舒服些，
没有提具体人名或组织，更没有提钱的事。
信封用的是普通文具店买的，邮戳是皇后区本地的。”
“很好。”
周陌说，“医疗咨询的安排呢？”
“这周末的义诊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阿胜说，“前两次来了不少居民，主要是感冒发烧、关节疼痛这些常见病。
医生们开了些非处方药，严重的几个病例转介到了社区医院。
反响不错，很多居民说这是他们今年第一次看医生。”
周陌手腕上的九眼天珠手链随着他换手拿电话的动作轻轻晃动：“告诉叔公，这件事办得很漂亮。
堂口的兄弟们辛苦了，额外发一笔奖金，等下我让人送来。
“叔公说了，奖金不必，都是该做的事。”
阿胜顿了顿，“不过叔公让我转告您一句话：‘事情做在实处，比说什么都强。’”
“我明白。”
周陌说，“替我谢谢叔公。”
挂断电话后，周陌走到书房的窗前。
冬日的黄昏来得早，庄园里的路灯已经亮起，在渐暗的天色中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
远处，老约翰逊正牵着那匹额上有白色星芒的黑色小马回马厩。
第二天，12月18日，周二晚上七点。
庄园餐厅里，大家正在吃晚饭。
今晚李卫国做了几道家常菜：麻婆豆腐、鱼香肉丝、清炒时蔬，还有一大锅白菜豆腐汤。
周小雨一边吃一边说：“哥，我们话剧后天就演出了，你真的能来吗？
吴老师说最后一次彩排特别重要。”
周陌给她夹了块豆腐：“我尽量。
不过最近公司有些事，如果实在走不开，我会让吴老师或者伊莎贝尔姐姐代表我去。”
小雨有点失望，但懂事地点点头：“那好吧不过如果你能来，一定要坐在第一排哦！”
吴静怡微笑着说：“小雨确实进步很大，台词和表演都自然多了。”
这时，客厅的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abc晚间新闻。
主播报道完几条国际新闻后，画面切换到了皇后区的一个社区活动中心。
“接下来关注本地民生。”
主播的声音传来，“随着冬季来临，皇后区多个老旧社区的供暖问题备受关注。
近日，记者走访发现，在‘社区互助力量’的协助下，三个移民社区的供暖系统得到了及时修缮”
电视画面里，记者正在采访一位拉丁裔老太太。
老太太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修好了，暖和多了。
我孙子前阵子感冒，现在屋里暖和，他好得也快。感谢那些帮忙的人，他们没留名字，但我知道是好人。”
接着画面切换到一位社区工作人员：“这次修缮很及时，涉及超过两百户家庭。
我们了解到，还有一些民间组织计划在本周末提供免费医疗咨询，这对很多没有医疗保险的居民来说是雪中送炭。”
报道持续了两分多钟，最后主播总结道：“这种自下而上的社区互助，正在成为纽约冬日里的一股暖流。
州长办公室近日也表示，将密切关注基层民生需求，推动更多惠及民众的政策落地。”
周陌平静地看着电视报道，没有说话。
“嗯。”周陌应了一声，继续吃饭。
晚饭后，周陌回到书房处理一些文件。
晚上八点半左右，书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
“周陌老弟，是我，马国华！”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声音。
周陌靠在椅背上，左手不自觉地转动着手腕上的天珠手链：“马总，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急事？”
“哪有什么急事，就是想你了！”
马国华笑道，“最近怎么样？
纽约该冷了吧？
“还好，室内有暖气。”
周陌说，“您那边呢？
香港应该还暖和。”
“暖和得很，穿件单衣就行。”
马国华说，“对了，打电话是跟你说个事。
东京那个迪士尼乐园酒店，下个月二十号正式开业，请柬我已经寄到你公司了。
你可一定得来啊！”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两年多了。”
周陌说，“开业典礼我会去的。酒店那边的准备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
马国华的声音透着兴奋，“霍家那边派的酒店管理团队已经就位，员工培训都完成了。
试运营期间反响很好，日本媒体已经来探过店，评价很高。
咱们这个项目，位置好，规格高，开业后肯定火爆。”
“那就好。”
周陌说，“辛苦您和霍先生了，这两年多没少操心。”
“应该的，合作嘛！”
马国华说，“对了，你到时候提前一两天来，咱们先聚聚。
霍震霆肯定也要找你，他那个人细致，估计会跟你核对一堆细节。”
“行，我安排时间。”
两人又聊了几句近况，马国华提到华润隆地最近在内地的几个地产项目，周陌简单说了说太平洋资本在科技投资方面的新进展。
十分钟后，通话结束。
周陌刚放下电话不到五分钟，铃声又响了。
“周先生，晚上好，我是霍震霆。”这次是更沉稳的声音。
“霍先生，我刚和马总通完电话。”
周陌说，“您也是为东京酒店开业的事吧？”
“是的。”
霍震霆说，“请柬马总应该已经跟您说了。
我打电话是想确认一下您的行程安排，另外有些开业典礼的细节想跟您沟通。”
“您说。”
“开业典礼定在1月15日上午十点，地点在酒店大堂。”
霍震霆说得很仔细，“按照日本那边的礼仪，我们需要提前半小时到场，迎接重要嘉宾。
嘉宾名单我已经传真到您办公室了，包括东京都知事、迪士尼集团高层、日本几家大银行的代表，还有一些本地商界人士。”
周陌打开抽屉，找出那份传真：“收到了，名单我看过，规格很高。”
“是的，这是我们在日本第一个大型项目，必须做好。”
霍震霆说，“典礼后的午宴安排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菜单已经定了，是日法融合菜系，主厨是从巴黎请来的。
晚宴则是更私密的招待会，只邀请最核心的合作伙伴和嘉宾。”
“安排得很周全。”
周陌说，“我大概1月12日或13日到东京，具体航班确定后告诉您。”
“好的。”
霍震霆顿了顿，“另外，关于酒店开业后的运营，我有几个想法想跟您探讨。
目前我们三方持股比例是太平洋资本41、华润隆地30、霍兴业堂29，日常管理由霍家团队负责，但重大决策需要三方协商。
我想提议成立一个常设管理委员会，每季度开一次会，确保沟通顺畅。”
这个提议很好。”
周陌说，“具体章程可以等开业后再详谈，先确保典礼顺利。”
“明白。”
霍震霆说，“那就不多打扰了，东京见。”
“东京见。”
挂断第二个电话，书房重新安静下来。
周陌走到窗前，夜色已深，庄园里只有几盏路灯还亮着。
手腕上的天珠手链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珠子光滑的触感。
东京迪士尼乐园酒店他想起两年前签合作协议时的情景。
那时太平洋资本规模还没现在这么大，abc还没收购，华尔街40号也还没买下。
两年时间，变化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