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清晨六点四十分。
纽约长岛庄园的主卧阳台上，周陌已经打完一套形意拳。
深秋的晨风带着凉意，但他只穿着单薄的练功服，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收势吐气，白色的雾气在冷空气中缓缓散开。
卧室里，吴静怡还在沉睡。
她侧身躺着，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穿着淡紫色真丝睡裙的背影，长发散在枕头上。
周陌轻轻走进浴室冲了个澡。
七点整下楼时，早餐的香气已经飘满餐厅。
“老板，今天有刚炸的油条。”李卫国从厨房端出金黄色的油条，旁边配着热豆浆和几笼小笼包。
周小雨和伊莎贝尔已经坐在餐桌旁，两人边吃边低声聊着什么。
“哥，早！”
小雨嘴里还嚼着油条，“今天我们话剧第二次彩排，老师说服装快做好了。”
“好好演。”周陌坐下，给自己倒了碗豆浆。
吴静怡几分钟后也下楼了，她换了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长发简单挽起：“小雨，昨天让你背的那段历史时间轴，背熟了吗？”
“背熟了背熟了！”
小雨赶紧说，“吴老师您今天放学再考我！”
七点五十分，周陌和伊莎贝尔坐车前往曼哈顿。
刘富贵开车，陈志远坐在副驾驶。
上午九点二十分，太平洋资本办公室。
周陌刚放下手中的茶杯，伊莎贝尔就敲门进来：“ichael，我小组的人十分钟后到会议室。
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吗？”
“不用，口头安排就行。”
周陌拿起桌上今天的《华尔街日报》，翻到科技版，“你先看看这个。”
伊莎贝尔接过报纸，周陌指着其中一篇报道——《德州大学辍学生创立pc定制公司，月销售额突破8万美元》。
“pc’sliited”
“不止新颖。”
周陌在办公桌后坐下，“这是未来。
传统的电脑销售通过经销商，层层加价。
他这种按订单组装的直销模式，能降低成本，快速响应客户需求。”
伊莎贝尔抬头：“你想投资这家公司？”
“对。让你小组的艾琳负责，做小额天使直投，目标拿到15到20的股份。”
周陌说，“原因很简单，我看好这家公司和它的模式。”
“明白了。”
伊莎贝尔记下，“资金额度？”
“准备15万美元现金。”
周陌想了想，“另外，我们可以提供30天账期的配件供应链支持。
以今年的情况，电子配件供应紧张，这对初创公司很有吸引力。”
伊莎贝尔飞快地在记事本上写着：“时间要求？”
“两周内完成。”
周陌说，“从接触到达成协议。
估值可以按首月8万美元销售额，12倍ps估60万美元来谈。
伊莎贝尔点点头：“条款上有什么特别要求？”
周陌说，“再加一个对赌条款：
如果他们月销售额突破15万美元，我们追加5万美元，再拿5的股份。”
“很具体的条款。”
伊莎贝尔有些惊讶，“你好像对这家公司特别了解。”
“做了些研究。”
周陌轻描淡写地带过，“另外，还有一家公司需要跟进。”
他拿起另一份文件：“太阳微系统公司，sunicrosystes，正在进行新一轮融资。
我要你代表公司去做vc跟投，或者联合投资。”
伊莎贝尔接过文件：“这家公司我听说过，做工作站和服务器的，技术很强。”
周陌说，“这次融资，目标是跟投200万美元，争取拿到6到7的股份。”
“200万”
伊莎贝尔计算着，“这比pc’sliited的投资大得多。”
“价值也大得多。”
周陌说，“你可以用我们与惠普、dec的渠道资源作为谈判筹码。
联合红杉资本或者kpcb这样的一线风投，降低谈判难度。”
这时，敲门声响起。
艾琳和伊莎贝尔小组的其他三名成员走了进来。
“都坐。”周陌示意会议桌旁的椅子。
十分钟后，伊莎贝尔向小组传达了投资安排。
艾琳负责pc’sliited的项目，伊莎贝尔亲自带队负责太阳微系统。
“艾琳，你带上汤姆和王胜利。”
周陌说，“汤姆负责安全，王胜利负责通讯和技术支持。
你们先去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通过创业中心约见迈克尔·戴尔。
如果不行，找他的早期会计牵线。”
艾琳认真记下：“明白。
“伊莎贝尔，你带安德烈和詹姆斯。”
周陌转向她，“你们去硅谷，直接接触太阳微系统的创始团队和a轮投资方kpcb。
谈判时强调我们的渠道资源和后续支持能力。”。
如果他们承诺1985年第一季度量产sparc处理器，我们可以追加100万再拿2。”。”
周陌补充道，“还有，尽量拿到两个董事会席位。”
小组的一名成员举手问：“周先生，这两项投资的总预算是多少？
需要预留备用金吗？”
“总预算215万美元，其中戴尔15万，太阳200万。”
周陌说，“另外预留20万美元作为备用金。
资金从公司风险投资基金里出。”
另一名成员问：“时间安排呢？
这两项投资要同步进行吗？”
“同步进行。”
周陌看了看日历，“今天是11月12日。
给你们的时间是：11月15日开始接触，戴尔项目要在11月29日前完成资金交割。
太阳微系统项目可以稍晚，12月5日前完成。”
伊莎贝尔合上记事本：“我们今天就做行前准备，明天小组分别制定详细方案，后天出发。”
“好。”
周陌站起身，“记住，这两家公司代表了计算机产业的未来。
投资不只是为了财务回报，更是为了布局。”
会议结束后，伊莎贝尔和艾琳留下来细化方案。
周陌回到办公室处理其他文件。
上午十点，詹妮弗准时敲门进来。
“ichael，华尔街40号的审批材料今天上午已经正式提交了。”
詹妮弗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按照你的要求，我们聘请的三家咨询公司和律所准备了超过五百页的技术和法律文件。”
“提交过程顺利吗？”
“很顺利。”
詹妮弗推了推眼镜，“地标保护委员会的接收官员说，材料是他见过最完整、最专业的。
公众听证会预计在11月26日举行。”
“很好。”
周陌点头，“听证会你亲自去，带上我们的建筑设计师和技术团队。
准备好应对任何质询。”
“明白。”
“让他把剧本发过来，我抽空看。”
周陌说，“选角进展如何？”
“主要角色已经确定了三位，还有两位在最后面试。”
詹妮弗翻看笔记，“按照你的要求，编剧在修改‘阿珍’这个角色的台词，增加一些粤语元素，让茶餐厅老板娘更真实。”
“告诉伯克，质量第一，不要赶进度。”
“好的。”
詹妮弗离开后，周陌继续处理文件。
三周后，12月7日，周五下午两点。
太平洋资本会议室里，伊莎贝尔和艾琳各自带着团队刚刚返回纽约。
周陌坐在会议桌主位，听取他们的汇报。
艾琳先发言：“pc’sliited的投资项目，11月17日在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创业中心的协助下，我们见到了迈克尔·戴尔。
他比想象中更年轻，但思路非常清晰。”
“谈判顺利吗？”周陌问。
“比预想的顺利。”
艾琳说，“戴尔对15万美元现金很满意，但对30天账期的配件供应链支持更感兴趣。
正如你所说，今年配件紧缺是他们的主要痛点。”
“股权比例呢？”
“经过三轮谈判，最终确定我们投资15万美元，占股22。”
对赌条款是如果他们月销售额在六个月内突破15万美元，我们追加5万美元，再拿3的股份。”
“交割完成了吗？”
“完成了。”
艾琳点头，“在11月27日签署了德州小企业股权协议，资金在30号就到账了。
我们派去了一位财务顾问作为联络人，不介入日常运营，但获得了董事会观察员席位。”
周陌转向伊莎贝尔：“太阳微系统那边呢？”
伊莎贝尔打开文件夹：“11月18日，我们在硅谷见到了太阳微系统的创始团队和kpcb的代表。
谈判比pc’sliited复杂，因为有多家投资方竞争。”
“我们的优势是什么？”
“你提到的惠普和dec渠道资源起了关键作用。”
伊莎贝尔说，“另外，我们提出可以推动太阳微系统与斯坦福大学的合作，绑定他们的技术团队，这点很吸引创始人。”
“最终条款？”。”
伊莎贝尔说，“如果他们在明年第一季度量产sparc处理器，我们承诺追加100万美元，再拿2的股份。碑对赌——如果研发延期，我们的股权可能稀释至5。”
“董事会席位呢？”
“拿到了一个席位。”
伊莎贝尔说，“另一个席位给了联合投资的红杉资本。
资金分两批支付：首批100万美元已经到账，用于启动研发；
第二批100万美元等样品出炉后支付。”
周陌思考片刻：“两项投资都完成了预期的目标。
做得不错。”
“还有一些细节。”艾琳补充道，“戴尔的项目，我们设定了风险对冲条款：如果六个月内月销售额未达到10万美元，我们可以按投后估值半价增持5的股份。”
“太阳微系统那边也有类似条款。”
伊莎贝尔说，“如果明年第二季度未出样品，我们可以启动回购程序。”
“考虑得很周全。”
周陌站起身，“这两项投资是长期布局，不要急于短期回报。
定期跟进，但不要过度干预公司运营。”
“明白。”
会议结束后，周陌站在办公室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