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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尝出阎王债(1 / 1)

各位爷,您了坐稳当,手里茶碗端瓷实喽!

咱们今天这段书,接的是五代十国那档子腌臜事后头,大宋太宗皇帝坐龙庭的年月!

汴梁城里头,繁华是真繁华,可越是这花团锦簇的地界儿,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它就跟阴沟里的耗子似的,一窝一窝的!

小的我那会儿,在御街西头“丰乐楼”掌勺,道上朋友给脸,喊一声“余三刀”,不是我能耐大,是片鸭子能片出九九八十一片,薄得能透亮儿!

可就这么个耍刀的,愣是让一条舌头,给吓破了胆,差点把自个儿的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

丰乐楼东家姓金,胖得流油,见天儿举着个纯金的小算盘,拨拉得噼啪响。他有个镇楼的宝贝,不是啥古董字画,是主厨彭大舌!这彭大舌,五十来岁,干巴瘦,寡言少语,就一双眼睛,亮得邪性,看人像看砧板上的肉。他那条舌头,听说能尝出天下百味,分毫不差!更绝的是,他能根据客人身份、心境,调出独一份儿的味道,让人吃了忘不了,死了都想再尝一口!

自打彭大舌来了,丰乐楼买卖火得炸了锅!达官贵人,巨富豪商,挤破头来订席面。可怪事儿也跟着来了。

凡是彭大舌亲手调过味的席面,客人吃完,头几天是魂牵梦绕,可过不了十天半月,准保又屁颠屁颠回来,点名还要上回那口儿!不给吃?就跟犯了瘾似的,坐立不安,脾气暴躁,眼珠子发直。再吃一回,又能舒坦一阵子。一来二去,好些个老主顾,家业肉眼可见地败下去,人也瘦得脱形,可还是忍不住往丰乐楼送银子,就为那一口“绝味”。

金东家乐得见牙不见眼,把彭大舌当祖宗供着,在后厨单给他辟了间“秘阁”,除了送食材的小伙计,谁也不能进。食材也怪,不要市面常见的,专要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西山绝壁上的“鬼脸菇”,南疆瘴气里的“血线藤”,北海冰层下的“盲眼鱼”……送进去时鲜灵灵,出来时就一堆渣滓,闻着有股子异香,勾得人心里头痒痒,又隐隐发慌。

我是二灶,挨着秘阁近。常听见里头传来“笃、笃、笃”的闷响,不像切菜,倒像是用钝刀子剁什么韧劲儿十足的东西。有一回,送食材的小伙计慌慌张张跑出来,脸白得跟纸似的,我扯住他问咋了,他嘴唇哆嗦着:“余……余师傅……彭师傅他……他尝味儿,不是用筷子蘸……”

“那用啥?”

小伙计眼神发直,指了指自己的嘴,又猛地摇头,甩下一句“您了可千万别打听”,跟见鬼似的跑了。

我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彭大舌,邪门!

机会来了。那天金东家做寿,楼里忙得脚打后脑勺。秘阁里“笃笃”声不断,彭大舌要的几样罕见辅料用完了,管事的让我赶紧送进去。

我端着托盘,推开秘阁那扇沉重的包铁木门。

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初闻是极致诱人的、层次丰富的异香,像把天下所有珍馐美味都浓缩到了一处,可细品之下,那香气底层,却隐隐透出一股子铁锈的腥、陈年药渣的苦,还有一丝……一丝极其淡薄、却让人后脖颈子发凉的甜腻,像是……像是放久了的人参,带了点朽坏的味道。

屋里很暗,只点着一盏绿幽幽的铜灯。彭大舌背对着门,站在一个巨大的黑陶缸前,正用一柄乌木长勺,在缸里缓缓搅动。缸里咕嘟咕嘟冒着黏稠的泡,那异香就是从这里来的。

“料放边上。”他头也没回,声音沙哑干涩。

我放下托盘,目光扫过屋子。墙上挂着好些风干的、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的像扭曲的根茎,有的像晒干的虫子。角落堆着些坛坛罐罐,封口贴着黄符。

最扎眼的,是灶台边一个白瓷盘,里面盛着半盘黑红色的、膏状的东西,微微颤动,散发着那股子甜腻朽坏的源头气味。

我正要退出去,彭大舌忽然停下搅动,慢慢转过身。绿光映着他半边脸,那双亮得邪性的眼睛盯着我,嘴角慢慢扯开一个极浅的、皮肉不动的笑:“余二灶,手艺不错。想不想……学学真正的‘调味’?”

我心头一跳,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彭师傅的绝活,哪是我能学的。”

“哼,”他鼻腔里哼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那一瞬间,我差点叫出来!他的舌头……舌尖部位,竟然是异样的乌黑色!而且似乎比常人的更厚,更灵活,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肉刺般的东西!

“真正的味,不在食材,在这儿。”他用乌黑的舌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眼神幽深,“在人的贪、嗔、痴、怨、惧里!尝得出,引得动,化得开,就是无上妙味!”他忽然用长勺从黑陶缸里舀起一点浓稠的、琥珀色的浆汁,递到我面前,“尝尝?”

那浆汁异香扑鼻,可离得近了,底下那股铁锈腥苦甜腻的味道也更明显。我胃里一阵翻腾,强笑着后退:“彭师傅说笑了,我哪有这福分。”

彭大舌也不勉强,收回勺子,自己伸出乌黑的舌尖,极快地舔了一下,然后眯起眼,喉咙里发出陶醉的“咕噜”声,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酡红。“好……今天的‘料’,劲儿足……”他喃喃着,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针一样扎人,“出去吧。今晚‘寿宴’的主汤,得我亲自‘点化’。”

我逃也似的离开秘阁,心慌得厉害。那条乌黑的舌头,那些古怪的“料”,还有他说的“贪嗔痴怨惧”……我脑子里闪过那些形容枯槁、却不断来送钱的老主顾。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彭大舌不是在调味,是在调“瘾”!用那些邪门食材,加上他那只诡异的舌头,炮制出能勾出人心底最深层渴望和执念的“味道”,让人吃了上瘾,掏空家底,乃至性命!

金东家知道吗?他肯定知道!说不定,这就是他们敛财的邪术!

我想揭穿,可空口无凭。那晚寿宴,我留了个心眼。主汤是彭大舌最后端上去的,一盆清汤,看着平平无奇,可一揭开盖,异香满堂,所有宾客都伸长了脖子,喉结滚动。金东家亲自给几位贵客盛汤,笑容满面。

我看着那些达官贵人迫不及待地喝下汤,脸上瞬间露出极度愉悦、近乎迷醉的神情,眼神都恍惚了。心里头一阵恶寒。

自那以后,我暗地里观察。发现彭大舌每次“调味”前,都会找个由头,跟当天的贵客搭几句话,眼神在那人脸上身上扫来扫去,像在掂量什么。然后他回到秘阁,那“笃笃”声就会响起,似乎是在准备特定的“料”。

难道……那“料”里,还加了别的东西?跟客人有关?

我毛骨悚然,决定冒险再探秘阁。趁一天彭大舌被金东家叫去前厅品鉴新茶,我溜了进去。

直奔那个黑陶缸。缸里的浆汁只剩个底儿,异香浓烈。我用手指沾了一点,凑到鼻子下,除了之前的复杂气味,这次,我似乎还闻到了一丝极淡的、像是头油,又像是……汗液的味道?不同人的体味?

我猛地想起彭大舌打量客人的眼神。他在“尝”客人的气?或者说,他在收集客人的某种“气息”,作为“调料”的一部分?

我目光急扫,在灶台下一个暗格里,发现了一个小铜炉,炉子里有些灰烬,旁边散落着几片没烧完的、裁剪成小人形状的黄纸,纸上用暗红色的颜料写着生辰八字!还有几缕缠绕在一起的、不同颜色的头发!

这是……咒诅?厌胜?还是更邪门的“入味”之法?把客人的“精气神”或者“运势”,通过这种方式,炼进菜肴里?

我正吓得手脚冰凉,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彭大舌回来了!

我无处可躲,情急之下,钻进了那个堆满坛坛罐罐的角落,扯过一块脏布盖住自己。

彭大舌进来了,脚步有些虚浮,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似乎不错。他没发现我,径直走到黑陶缸边,看了看缸底,啧了一声。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我魂飞魄散的事!

他走到那个盛着黑红色膏体的白瓷盘边,伸出他那乌黑的、长满肉刺的舌头,竟然……竟然像舔蜜一样,细细地舔舐起那膏体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嗬嗬”声,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

舔了几口,他咂咂嘴,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把狭长的、带着细密锯齿的薄刃小刀,又拿起一个空的白瓷碗。

他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然后,他用那把小刀,在自己左胸心口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他要干嘛?

我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

只见彭大舌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手腕一压,刀尖刺入皮肤!没有多少血流出,他咬着牙,用刀沿着一个很小的范围,缓慢而熟练地……旋下了一小块皮肉!黄豆大小,暗红色。

他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但眼神却异常狂热。他将那小块还在微微颤动的皮肉,小心翼翼地放进白瓷碗里。然后,他拿起那个黑红色膏体,抠下一小块,盖在那皮肉上。

接着,他对着那碗,闭目凝神,嘴里念诵起极其晦涩、音调扭曲的咒文。随着他的念诵,碗里那膏体覆盖下的皮肉,似乎……融化了?和膏体混在一起,变成一种更暗沉、更粘稠的浆状物,散发出一种全新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像是腐败的血液混合了劣质香料。

念咒完毕,彭大舌长长舒了口气,脸色惨白,但眼神亮得吓人。他端起碗,将里面那混合了他自己心口血肉的诡异浆状物,一股脑倒进了黑陶缸的残底里,又加入几种粉末和液体,再次点燃灶火,慢慢熬煮。

我躲在暗处,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衣裳。我终于明白了!那黑红色膏体,是“引子”或者“培养基”!而彭大舌用自己的血肉和咒语“点化”,才能炮制出最终那种能勾魂摄魄、让人上瘾的“绝味”!这不是厨艺,是邪法!是献祭自身,炼制魔肴!

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告诉所有人!

可就在我试图悄悄挪动时,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空罐子。

“哐当!”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秘阁里格外刺耳!

彭大舌猛地转头,那双亮得邪性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我藏身的角落!绿光映照下,他的脸扭曲起来,充满了惊怒和杀意!

“谁?!出来!”他嘶哑低吼,顺手抄起了那把沾着他自己血肉的薄刃小刀。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角落钻出来,就想往门口冲。

“想跑?!”彭大舌动作快得不像人,一步跨过来,干瘦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我的后领!力气大得惊人!另一只手握着那柄寒光闪闪的小刀,直抵我的咽喉!刀尖上还沾着一点暗红。

冰冷锋利的触感让我瞬间僵住,血液都冻住了。

“余二灶……好大的胆子!”彭大舌凑近我,嘴里呼出的气息带着那股甜腻腐朽的味道,喷在我脸上,“都看见了?嗯?”

我牙齿打颤,说不出话。

“看见也好,”他忽然阴森森地笑了,乌黑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正缺一味‘惊惧’之引……你这偷看的贼厨子,心里的‘怕’,味道一定正!”他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来,给彭爷的‘百味汤’,添点彩头!”

说着,他手腕用力,刀尖就要往里送!

我绝望地闭上眼。

千钧一发之际,“砰”地一声巨响,秘阁的门被猛地撞开!金东家带着几个手持棍棒的护院冲了进来,胖脸上再无平时的笑意,只有阴沉和狠厉:“彭大舌!住手!”

彭大舌动作一顿,刀尖停在我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线。他扭头,不满地嘶声道:“东家?这小子窥探秘法!”

“窥探?”金东家小眼睛扫过我和彭大舌,又看了看那黑陶缸和灶台上的狼藉,脸上肌肉抽搐,“老子看你才是昏了头!楼里多少贵客指着你的手艺?你弄死个厨子,官府查起来,老子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彭大舌似乎对金东家有些忌惮,但依旧梗着脖子:“他不死,秘法泄露,咱们都得完!”

“完个屁!”金东家啐了一口,“老子有办法让他闭嘴!”他转向我,眯起眼,“余三刀,你是个聪明人。今天这事儿,你说出去,谁信?彭师傅是御封过的‘神舌’,你一个厨子,污蔑他?死无对证!再说了,”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诱惑和威胁,“只要你把嘴闭严实了,往后楼里红利,分你一成!可比你抡马勺强万倍!”

我惊魂未定,看着金东家贪婪的嘴脸,又看看彭大舌手中滴血的刀,还有那咕嘟冒泡的黑陶缸。我知道,不答应,现在就得死。答应了,就成了他们的帮凶,一起用这邪术害人,迟早遭报应。

“我……我……”我哆嗦着,脑子飞快转动。

“嗯?”金东家脸色一沉。

“我答应!我答应东家!”我忙不迭点头,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这就走!这就走!”

金东家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护院放开一条路。彭大舌冷哼一声,收回了刀,但那双邪性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我,像在看一个死人。

我连滚带爬逃出秘阁,逃出丰乐楼,连包袱都没敢拿。我知道,他们不会真的放过我,那“一成红利”不过是稳住我的说辞。我必须逃,逃得远远的。

我没敢报官,怕官匪勾结。也没敢跟任何人说,怕牵连别人。只带着一身冷汗和满心恐惧,连夜逃出了汴梁城。

后来,我隐姓埋名,在南方一个小镇重操旧业,但再也不敢碰那些稀奇古怪的食材,做的都是家常菜。

过了几年,听说汴梁出了桩大案。丰乐楼被查封,金东家下狱,彭大舌不知所踪。传言有贵客连续在丰乐楼宴饮后暴毙,死状蹊跷,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官府从楼里搜出不少邪门物件和记载邪法的残卷。

我听了,心里没有丝毫轻松,只有后怕。彭大舌那条乌黑的舌头,那用自己的血肉“点化”的魔肴,还有那些被“美味”勾魂夺魄、最终油尽灯枯的食客……成了我一辈子的梦魇。

所以啊,各位爷,听我一句劝,这世上有些“鲜”,有些“香”,它来得邪性!

您了吃饭就图个饱,图个乐,可千万别追那什么“独一味”、“绝顶鲜”!

保不齐,那让你惦记的滋味里头,掺着别人的血泪,和厨子那见不得人的“本钱”!

得嘞,天不早,都散了吧,回家喝碗小米粥,比啥都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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