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1 / 1)

“女士!您的发质真是完美!”

她刚踏进理发店,一个瘦高的男人就迎了上来。

他的手指轻轻撩起她的一缕长发,凑到鼻尖深深吸气。

她被这举动吓了一跳,后退半步。

男人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她的头发,瞳孔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这样的光泽,这样的韧性……”

他喃喃自语,仿佛在鉴赏珍宝。

“让我为您打理吧,免费,只要让我碰碰它。”

她尴尬地摇头,转身想走。

男人的手却像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

“别走!”他的声音突然尖锐。

“您的头发在呼唤我!它需要我的修剪!”

她用力甩开他,冲出理发店。

玻璃门上倒映出男人扭曲的脸,他的嘴唇无声地张合。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

可第二天傍晚,她又在公寓楼下看见了他。

男人站在路灯阴影里,手里握着一把银色剪刀。

“我在等您。”他微笑着,“头发又长了一点点呢。”

她连滚带爬地跑进电梯。

电梯门闭合前,她看见男人正缓步走来,脚步轻得像猫。

从此他无处不在。

公司窗外,地铁对面,超市货架的缝隙间。

他总是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只是眼睛从未离开她的头发。

“您看,分叉了。”

第七天夜里,手机突然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

附带一张她枕边睡颜的特写——镜头聚焦在她的长发上。

她尖叫着报警。

警察在公寓内外搜查,什么也没找到。

“可能是恶作剧。”年轻警察这样安慰她。

但第二天清晨,她在枕头上发现了一缕断发。

整整齐齐的三厘米,切口平滑得不可思议。

旁边放着一枚小小的、银色的剪刀吊坠。

她崩溃地请假,决定搬到另一座城市。

打包行李时,窗外传来轻微的咔嚓声。

窗帘缝隙里,一只眼睛正贴在那里,贪婪地注视着飘动的发丝。

搬家那天暴雨倾盆。

出租车驶向火车站,后视镜里一直有辆黑色自行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骑车的人穿着雨衣,头颅却昂着,任雨水打在脸上。

“快点,再快点!”她催促司机。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浑浊的水花。

突然一声巨响!

出租车急刹,她撞在前座椅背上。

扭头看去,那辆自行车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飞!

骑车人像破布娃娃般摔在路边护栏上。

雨衣帽子滑落,正是那个。

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银剪刀,眼睛睁着,望向出租车的方向。

她松了口气,却又止不住颤抖。

终于结束了。

新城市,新公寓,第三个月。

她渐渐能睡整夜觉,不再频繁回头张望。

甚至考虑留长发——原来一直保持的齐肩发,也许可以再长一些。

周一早晨,她去新公司附近的理发店修剪发梢。

“稍微修一点就好。”她对着镜子说。

年轻笑着点头,手指温柔地梳理她的头发。

剪刀轻声开合,碎发飘落。

“您的发质真好。”忽然说。

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她抬眼看向镜子。

镜中正盯着她的头发,眼神炽热得发烫。

他的左手小拇指上,有一道明显的旧伤疤——像被剪刀深深割过。

“我们……见过吗?”她声音发干。

笑了,牙齿白得晃眼。

“所有美好的头发,我都觉得见过。”

他的剪刀沿着她后颈缓缓上移,冰凉的金属贴住皮肤。

她猛地站起!围布还挂在身上就往外冲。

推门时回望一眼,仍站在原地,轻轻嗅着剪刀上残留的发丝。

那天夜里,她梦见头发自行生长。

长得缠住手脚,长得堵住口鼻。

发梢处开出一朵朵银色的小剪刀花。

惊醒时满头大汗。

手指下意识梳理头发,却在后脑勺摸到一处异样。

那里被修剪出一个极小的、完美的字母“”。

她冲进浴室,对着镜子用手机拍照查看。

真的是个“”,像某种烙印,某种签名。

第二天,她请假去了五家理发店。

每家店的看见那个“”,都露出同样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近乎虔诚的敬畏。

“这是大师的作品。”最后一位老低声说。

“他不收徒,只找‘配得上’的头发。被标记的,就永远是他的。”

“怎么除掉这个标记?”她几乎在哭喊。

老摇头:“除非剃光。但只要再长出来,他还会找到,还是会刻上。”

她买了推子,颤抖着手举到头顶。

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最终她买了顶假发,把真发紧紧盘起藏住。

生活似乎重回正轨。

三个月后,同事聚会。

ktv包厢里灯光摇曳,有人玩闹着抢走她的假发。

哄笑声中,她狼狈地追抢。

假发被抛来抛去,最后落在包厢角落一个人的手里。

那是个沉默的男同事,平时几乎不说话。

他握着假发,慢慢抬起头。

“原来您在这里。”他说。

声音和雨夜那个骑车人一模一样。

他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小剪刀。

包厢里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三个月,我一直在等您露出真发。”

他一步步走近,眼睛在昏暗灯光下亮得骇人。

“让我完成我的作品吧,只差最后一点点了。”

她瘫软在地,看着剪刀越来越近。

这时包厢门被撞开,冲进来三个警察!

“举起手来!”

警察迅速制服了持剪刀的男人。

原来老报了警——他认出她后,担心那位“大师”的疯狂。

男人被押走时一直回头看她,温柔地笑着。

“我会回来的,我的作品还没签名呢……”

警方调查后告知,此人真名叫马源,曾是顶尖发型师。

三年前,他痴迷于收集“完美头发”,开始跟踪顾客,最终刺伤一人。

被强制治疗出院后,便消失了。

她以为自己安全了。

法院判了马源长期监禁,精神病院监管。

三年后的婚礼日。

她披着洁白头纱,对着镜子做最后整理。

母亲站在身后,泪眼婆娑。

“我女儿真美。”母亲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尤其是头发,多好看啊。”

她忽然僵住。

镜子里,母亲的手指正以一种极其专业的手法梳理她的头发——和马源的手法一模一样。

“妈……你怎么会这样梳头?”

母亲笑了,笑容里有种从未见过的陌生神情。

“马源教我的呀。他在信里写得很详细,怎么照顾你的头发。”

她从椅子上跌下来,头纱扯落在地。

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信,信封上都是马源工整的字迹。

“每个月都寄呢。他说等你结婚这天,要我帮你按他设计的样式梳头。”

母亲的眼神渐渐狂热起来,“他说这是他为最完美头发设计的终极造型,叫‘永恒的新娘’。”

她看见梳妆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剪刀。

剪刀旁放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作品即将完成。

签名处,我会亲自来取。

——永远欣赏您的马源”

窗外响起警笛声,越来越近。

母亲突然抓住她的头发,剪刀高高举起!

“就差一点点了!他说要在婚礼钟声响起时剪下最后一缕!”

门被踹开,警察涌入。

母亲被制服时,剪刀离她的头皮只有半寸。

然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

窗外对面的楼顶,一个望远镜的反光闪了闪。

马源穿着病号服,微笑着放下望远镜,在本子上勾掉一项。

本子封面上写着一行小字:

“完美头发培育计划:第7号样本,即将成熟。”

他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七张照片。

每张都是长发女性,每张的发梢都刻着小小的“”。

前六张被打上了红叉。

只有第七张——她的照片——下面写着一句话:

“最好的,总要留到最后收割。等她以为彻底安全时,头发会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屋顶门被推开,医护人员冲上来。

马源顺从地伸出手腕,任由他们铐上束缚带。

只是被带下楼前,他回头望向婚礼现场的方向。

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我还会回来的。

我的头发,永远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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