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和孙梅住在清水巷的相邻院子里。这条小巷陈旧僻静，青石板路缝里钻出野草。
吴刚总在深夜听到隔壁传来挖土声，持续了好几个星期。他透过窗户窥视，看到孙梅在院子里忙碌，身影模糊。
一天夜里，挖土声格外急促。吴刚悄悄爬上墙头，看见孙梅正拖着一个沉重麻袋。
麻袋里有什么东西在扭动！吴刚屏住呼吸。
第二天清晨，孙梅的院子平整如新。吴刚假装散步路过，孙梅正给花浇水。
“昨晚睡得可好？”孙梅突然抬头问，眼神直勾勾的。
吴刚心里发毛，含糊应答。他注意到孙梅的手上有新鲜伤痕，血迹斑斑！
回家后，吴刚坐立不安。他决定冒险探查。
深夜，吴刚翻进孙梅的院子。他找到那片新土，用带来的小铲挖掘。
土里埋着一只死乌鸦，脖子上系着细绳。绳子上挂着小纸片，写着吴刚的名字。
吴刚吓得扔掉铲子！他连滚带爬逃回家，整夜未眠。
次日，吴刚发现自家门口放着一盆昙花。花盆下压着纸条：“送你的。”
昙花在夜间盛开，散发出奇异甜香。吴刚昏昏沉沉，做了噩梦。
梦里，孙梅站在他床前，手里拿着滴血的铲子！
吴刚惊醒，昙花已枯萎。花蕊里嵌着一枚纽扣，正是他丢失的那枚。
他彻底慌了，跑去报警。警察查看后，说证据不足。
“只是恶作剧吧。”年轻警察笑着说。
吴刚不甘心。他买了摄像头，安装在自家屋檐下。
三天后的录像里，出现诡异画面：孙梅半夜站在吴刚窗外，一动不动长达两小时。
更可怕的是，第四天录像显示，吴刚自己竟在梦游中走出门，与孙梅交谈！
吴刚完全不记得这些。他惊恐万分，去看医生。
医生诊断他压力过大，开了安神药。但吴刚不信，他怀疑孙梅下了咒。
当晚，吴刚假装服药，实则偷偷观察。子夜时分，敲门声响起。
“吴刚，开门。”是孙梅的声音，温柔得可怕。
吴刚捂住嘴不敢应答。敲门声持续片刻，忽然停止。
猫眼里，孙梅的脸突然贴近！她咧嘴笑了，牙齿闪着寒光。
吴刚瘫坐在地。天亮后，他收拾行李想搬走。
行李袋里赫然躺着一把老钥匙，系着孙梅常戴的丝巾。钥匙上刻着：仓库。
吴刚想起巷尾的废弃仓库，传说那里发生过命案。
他犹豫再三，决定去查个明白。仓库门锁生锈，这把钥匙正好打开。
里面堆满旧家具，灰尘弥漫。吴刚摸索着，踢到一个铁盒。
铁盒里装满日记本，署名竟是吴刚自己！可他从未写过日记。
最新一页写着：“今天我又杀了她，但为什么她总是回来？”
日记描述多次谋杀孙梅的过程，细节血腥。吴刚双手颤抖，日记本掉落。
散落的纸页中，夹着照片。照片里，吴刚浑身是血，站在坑边微笑。
背景正是孙梅的院子！坑里露出一只苍白的手。
吴刚崩溃大叫，冲出仓库。迎面撞上孙梅，她提着菜篮子。
“你看到了？”孙梅平静地问。
“这些是你伪造的！”吴刚嘶吼。
孙梅摇头，眼中含泪：“吴刚，你真的不记得了？三年前，你失手杀了我妹妹。”
吴刚如坠冰窟。零星记忆闪现：争吵、推搡、女孩倒地。
“她……她是你妹妹？”吴刚语无伦次。
孙梅点头：“我搬来这里，就是为了监视你。但后来发现，你患有选择性失忆。”
吴刚抱头痛哭。孙梅扶起他，说可以原谅，只要他去自首。
吴刚感激涕零，答应第二天就去警局。当夜，孙梅请他吃饭，说是告别。
饭菜很香，吴刚吃完便昏睡过去。醒来时，他躺在仓库里，手脚被绑。
孙梅站在面前，笑容狰狞：“傻瓜，那日记是真的。但你杀的不是我妹妹，是我丈夫！”
吴刚挣扎，绳索勒进皮肉。孙梅举着照片，上面是她和男人的结婚照。
“你和他有染，被我丈夫发现。”孙梅咬牙切齿，“你杀了他，埋在我的院子。我却成了嫌疑犯！”
吴刚记忆混乱，拼命摇头。孙梅打开投影仪，播放录像。
录像里，吴刚和孙梅的丈夫厮打，最后用铁锹猛击对方头部。
“这视频是伪造的！”吴刚怒吼。
孙梅轻笑：“真假不重要。警察会相信的。”
她留下吴刚，锁门离去。仓库漆黑，老鼠啃咬声阵阵。
吴刚绝望中，发现墙角有块碎玻璃。他磨断绳子，撬窗逃走。
他直奔警局，想要揭发孙梅。但值班警察听了陈述，表情古怪。
“孙梅女士三小时前已报案，说你绑架了她。”警察说，“她还提供了证据。”
证据是吴刚仓库钥匙上的指纹，以及他“写”的恐吓信。
吴刚被拘留。审讯室里，孙梅作为证人出现，哭得梨花带雨。
“他威胁我很久了，说我丈夫失踪与我有关。”孙梅抽泣，“可我爱我丈夫啊！”
吴刚百口莫辩。关键时，老警官李建国提出疑问：“孙女士，你说丈夫失踪三年，为何现在才追查？”
孙梅语塞。李建国调出档案，显示孙梅丈夫的死亡证明已签发，受益人正是孙梅。
“你丈夫的尸体从未找到。”李建国逼视，“但保险金你已领取。”
孙梅脸色煞白。吴刚趁机说出仓库日记和录像。
警方搜查仓库，找到隐藏摄像机。摄像机里存着孙梅自导自演的“证据”制作过程。
孙梅被逮捕。吴刚释放，回到清水巷。
他以为噩梦结束，但夜里仍不安宁。总感觉有人窥视。
一周后，吴刚收到监狱来信。孙梅写道：“游戏才刚开始。”
次日，吴刚院子里的老槐树突然枯萎。树根处挖出小木偶，刻着孙梅模样，心口插针。
吴刚烧掉木偶，灰烬中却有金属片。那是微型存储器。
插入电脑，播放视频。画面里，孙梅在监狱会客室，对面坐着陌生男人。
男人说：“计划顺利，吴刚已成替罪羊。你丈夫的遗产全归我们了。”
孙梅笑答：“多亏你模仿吴刚笔迹。那日记足以乱真。”
男人转头，竟是年轻警察！吴刚认出他就是当初接警的那位。
视频结束，吴刚浑身冰凉。原来整个阴谋涉及遗产争夺，他只是棋子。
他携带存储器再赴警局，找李建国警官。但警局告知，李建国已调离。
接待他的正是年轻警察，名叫赵锐。赵锐热情招呼，却趁其不备抢走存储器。
“吴先生，你精神不稳定。”赵锐冷笑，“上次的案子已有定论。”
吴刚被赶出警局。他失魂落魄，在巷口遇拾荒老人。
老人嘀咕：“造孽啊，那院子埋过三个人哩。”
吴刚追问。老人说，孙梅院子曾住过前租客，是一对兄妹。妹妹失踪，哥哥疯癫。
“那哥哥总说妹妹回来了，在院子里挖呀挖。”老人摇头走远。
吴刚愣在原地。如果孙梅妹妹早失踪，他“杀死”的是谁？
深夜，吴刚偷偷潜入孙梅院子。他发疯般挖掘，比以往都深。
铁锹碰到硬物，是旧皮箱。打开皮箱，里面是女性骸骨，衣物尚未完全腐烂。
衣物口袋里有个身份证：孙兰，孙梅的妹妹，失踪三年。
所以孙梅妹妹真的死了！但凶手不是吴刚。
皮箱底层有封信，字迹娟秀：“姐姐，我知道你和赵锐的事。你若杀我，秘密永藏。”
信末附照片，孙梅与赵锐亲密合影，时间在四年前。
吴刚恍然大悟：孙梅与赵锐合谋杀害亲妹，伪装失踪。后因丈夫察觉，又杀丈夫。恰巧吴刚租住隔壁，便设计嫁祸。
他收集骸骨和信，准备天亮举报。但回屋后，困意袭来。
醒来时，吴刚躺在医院。赵锐坐在床边，表情悲伤。
“吴先生，你终于醒了。”赵锐叹气，“你在孙梅院子晕倒，我们发现了骸骨。”
吴刚急道：“是孙梅杀的！你和她也有一腿！”
赵锐露出困惑眼神，叫来医生。医生诊断吴刚患妄想症，需住院治疗。
吴刚被关进精神病院。他日夜嘶喊，无人相信。
一个月后，李建国警官来访。他悄悄说：“我相信你。赵锐已被停职调查。”
吴刚激动落泪。李建国递给他报纸，头条新闻：孙梅在监狱暴毙，死因可疑。
“但我们缺乏关键证据。”李建国说，“赵锐背后还有人。”
吴刚想起视频里的男人声音，并非赵锐。还有第三者！
出院后，吴刚被李建国安置在安全屋。他反复回忆细节，忽想起孙梅总提“老师”。
孙梅曾是业余画家，师从退休教授。教授就住在清水巷另一端。
吴刚潜入教授家。书房里摆满孙梅画作，全是扭曲人脸。
一本相册中，教授、孙梅、赵锐合影，宛如家人。照片背面写：“送给我们的父亲。”
教授竟是孙梅生父，早年遗弃她。赵锐是同父异母的弟弟！
真相浮出：教授策划一切，为让子女继承遗产。孙梅丈夫和妹妹都是障碍。
吴刚收集证据，交予李建国。教授、赵锐相继被捕。
清水巷恢复平静。吴刚搬离了这里，租了新居。
但他总在梦中回到那座院子。挖土声不绝于耳。
周年那夜，吴刚鬼使神差重返清水巷。孙梅院子杂草丛生，阴森凄凉。
他走近老槐树，树洞里有东西闪烁。掏出来，是孙梅的怀表。
打开怀表，内盖照片是吴刚的睡脸。背后刻字：“你永远在我眼里。”
怀表指针突然倒转！吴刚耳边响起孙梅的笑声，尖锐刺骨。
他转身要跑，脚下土地塌陷。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抓住他的脚踝。
吴刚惨叫，被拖入深坑。泥土灌进口鼻，最后视野里，看见孙梅站在坑边微笑。
“我说过，游戏才刚开始。”她的声音直接钻进脑海。
坑底传来咀嚼声，渐渐微弱。月光下，院子恢复平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老槐树新长出一根枝桠，形状像极了挣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