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亨里克的致意，穆扬神情自若。
“亨里克，我理解你的担忧。但请相信我，我看重的不是他过去在沃尔夫斯堡坐了多久板凳，而是他未来的潜力，以及他与我们战术体系无与伦比的契合度。”
“如果你能将他买来，我相信他在我们这套能创造大量机会的体系里，能得到比在沃尔夫斯堡更多的支持和成长空间。”
亨里克沉默了，他看着穆扬眼中浓烈的自信与底气，又回想起刚才门德斯那咄咄逼人的姿态，以及阿布巴卡尔在场上偶尔流露出的散漫。
半晌，亨里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下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无奈、担忧和一丝被说服的复杂表情。
“好吧，穆。”他揉了揉眉心，“你是主教练，球队的竞技方面你说了算。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并且如此看好这个年轻人……”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语气恢复了作为体育总监的专业和果断：“我这就去联系沃尔夫斯堡，打听一下他们对奥斯梅恩的要价，以及球员本人的意愿。希望……希望你这双看人的慧眼，和你的战术设计一样准确。”
…………
德国，沃尔夫斯堡的训练场上，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喘息，眼神却依旧专注地盯着不远处的球门。
十八岁的他，心里憋着一股劲。
上赛季从尼日利亚登陆德甲，尽管怀揣着雄伟梦想，但现实却是在替补席和青年队之间徘徊，零星的出场时间，零进球。
新赛季德甲已经战罢两轮，他依旧连一分钟的出场时间都没能捞到。
他知道自己需要耐心，但来自他的家乡拉各斯贫民窟的记忆如同烙印，时刻提醒着他命运的残酷和机会的珍贵。
他需要踢上比赛，需要进球，需要证明自己配得上留在欧洲顶级联赛的舞台。
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改变自己以及远在尼日利亚的父亲和兄弟姐妹们的命运，让他们摆脱在街头卖水、卖橙子、卖报纸的艰辛日子。
“维克托！”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望去，心里咯噔一下。是俱乐部的体育总监斯密特克，正站在训练场边朝他招手。
一股紧张感瞬间笼罩奥斯梅恩。
这个时候被总监亲自召唤，通常不会是什么太好的消息。
是通知我即将被租借出去吗？
他暗自猜测，心里有些失落，但也迅速做好了心理建设。
租借也好，只要能获得稳定的出场时间，哪怕是去德国的低级别联赛，他也愿意接受。
他需要比赛，需要成长。
他小跑着过去，跟着斯密特克走向办公楼。一路上，他默默给自己打气，无论去哪里，都要全力以赴。
走进总监办公室，奥斯梅恩注意到里面除了熟悉的沃尔夫斯堡体育总监，还坐着两位陌生人。
一位是典型的欧洲人面孔，另一位……则是一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东方面孔，气质沉稳，目光锐利。
“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奥斯梅恩心里有些诧异，“现在低级别联赛的俱乐部，或者球探，已经有中国人了吗？”
他下意识地认为对方可能是来自某支规模较小的俱乐部。
斯密特克开口介绍道：“维克托，这位是葡萄牙波尔图俱乐部的体育总监，亨里克先生。而这位……”他顿了顿，似乎对接下来要介绍的称谓，直到现在他都有些惊讶，“……是波尔图俱乐部的新任主教练，穆扬先生。”
主教练？！
奥斯梅恩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年轻的东方面孔。
波尔图？那可是葡萄牙的顶级豪门，常年在欧冠赛场亮相的强队！
他们的主教练……竟然如此年轻，而且是个中国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沃尔夫斯堡总监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心头巨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这次专程来到德国，是想与你，以及俱乐部商讨一下关于你……租借，以及可能的永久转会事宜。”
波尔图？主教练亲自前来？商谈转会？
一连串的信息如同惊雷，在奥斯梅恩的脑海中炸开。
奥斯梅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从来没敢想过，自己这个名字，竟然能进入葡超豪门级球队的法眼！
他原本的心理预期，最高也不过是德乙球队，甚至已经做好了去德国三四级联赛磨砺的准备。
现在，波尔图的主教练亲自过来商谈转会。
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事情。
尽管内心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冲击得波涛汹涌，但早年的艰苦生活磨砺了他的冷静如铁般的性格。
他迅速压下翻腾的情绪，脑海中飞快盘算。
波尔图，他当然愿意去！
哪怕是作为替补，也能在更高水平的平台训练，甚至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梦寐以求的欧冠赛场。
这对于他的成长将是无可估量的。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表达自己的意愿，无论何种角色都愿意接受。
穆扬看着此时依旧青涩年轻的奥斯梅恩，开口道：“维克托，这次来，我不是以替补或者轮换球员的身份来邀请你。我是以主力中锋的承诺，来邀请你添加我的球队。”
主……主力中锋？！
奥斯梅恩彻底僵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渴望比赛而出现了幻听。
波尔图的主力中锋？
给一个只在德甲替补席上待过、毫无顶级联赛进球记录的18岁孩子？
不仅是他，连一旁的沃尔夫斯堡体育总监斯密特克脸上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甚至带着一丝荒谬的神色。
他是知道奥斯梅恩潜力的。
毕竟俱乐部当初也是看中了他在2015年智利u17世界杯上，不满17岁便7场狂轰10球，率队夺冠并荣膺金靴的爆炸表现才签下他。
但过去这一年，奥斯梅恩在身体对抗、战术理解以及与德甲节奏的契合度上，都明显表现出不适应，距离在波尔图这种级别的球队打上主力，在他看来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
这中国教练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