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有关刘氏,不守妇道,不孝父母
刘聪咬牙切齿,一句一句念着这封和离书。
关望甚至忘记了疼痛,见鬼一般看着刘聪,他刘家目不识丁,什么时候这个小舅子,识文断字了!
他耍了一个心眼,这不是和离书,而是休书,更是只字未提儿子的归属。
一个品行不端的妇人,有什么理由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呢。
刘宇的鞭子,狠狠抽在关望的背上,浸出了血迹。
若不是阿哲来了村子,把村塾开起来,他们今日,怕是让这姓关的给耍了。
真收了这一封休书,刘叶今后还如何做人。
表妹倒是个多情的,扑了过来,挡在了关望身前,刘宇收了鞭子。
“表兄,你赶紧写吧,那孩子给他们,我给你生一个更好的,你不是老说儿子愚笨吗?”
她从这两个少年的眼里看到了狠劲,把刘叶母子扫地出门,关家才干净。
“我写。”关望写了第二封和离书,鉴于刘聪识字,不敢再耍花招。
夫妻义重,如鱼水之欢;终因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刘聪鄙视的看着他,真是不要脸。先让阿姐从关家脱离出来,以后再跟他算帐。
刘聪拿着两份和离书走了出去,却错愕的看着跑进屋子的关月。
关望眼里喷出火来,“又是你,我是你阿兄,你帮着外人对付我。”
他在外面的事情,全都是关月捅给刘叶的。没人替刘叶通风报信,一个深宅的妇人,只是瞎子聋子。
“你现在才知道是我阿兄,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是。”
“你等着,看阿爷不打断你的腿。”关望恶狠狠道。
关月楚楚可怜的看着刘宇,“刘家阿兄,我无家可归了,可以去你家当个侍女吗?”
在关家也是当侍女,去刘家当侍女,兴许还过得好些。关月在与某位侍女探讨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刘宇和张敞错愕的看着一身反骨的关小娘子,再一次重新认识了她。
院子里,刘叶咬了手指,摁上手印。将一份和离书递给刘聪,另一份郑重的收入怀中。
“阿姐,你去将关齐带出来,编个理由,不要弄出太大动静。”
“阿月,走了。”刘叶朝着屋里的关月喊道。
“贱妇。”关望低声喝骂,早知如此,不让她回门。这个仇,他记下了,等金榜题名后,找刘家一一清算。
“刘家阿姐,我可以去你们家吗?”关月出门便问道。
刘叶看向刘聪,家里人都变了,但刘聪的变化最大。
“去把人带出来,马车在镇口等你们。”刘聪还能说什么,她一招自断归路,玩得漂亮啊。
二人走后,刘聪进了屋,连忙端了一把椅子给表妹,“这位娘子,快坐,可不要动了胎气。”
这个孩子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他们还得多子多福。
村长说的都是真的,但刘聪想让他们应验一下。
表妹很是徨恐的坐下,“你们什么时候走?”
“放心,我们是好人,马上就走。”刘聪和颜悦色的说着。
“我去赶马车。”张敞莫名觉得有些冷,刘三耳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刘宇将关望捆绑住,堵住了嘴巴。他检查了一下鞭痕,皆是皮外伤,不碍事。
他们挺仁慈的,腿都没给他打断。
“等我们走了,你再给他解开,知道吗?”刘聪轻言细语的说着,刚走两步,又猛然回过头来,吓了表妹一激灵。
“要赶紧给他上药,别留下伤疤。”刘聪补充完,终于走了。
表妹松了一口气,见关望给她使眼色,“表兄再等等,等他们走了再说。”
这几位郎君怪好的呢,这是帮着她上位啊。这下子,看舅父舅母还如何反对。
表妹在院子里等了许久,等刘家的人全都走了,才故作着急的往屋子里跑。
关望已是手脚发麻,表妹才替他解开了绳索,“表兄受苦了。”
“人呢,走了多久了?”关望撑着桌子站起来,脚步虚浮,“快去通知我阿爷,赶紧把人追回来。”
娘子可以不要了,但儿子得追回来,那毕竟是关家长子。
“表兄,还是等你高中了为好,咱们家只是商贾,刘叶的父亲是个火长,若是遇到几个亡命的,岂不是凶多吉少。”
追什么追,追回来,她岂不是自找麻烦。
关望心道,不是火长了,如今是队正,管五十个人。刘毅升了职,他才把刘叶放回去,只是没想到一去不回。
表妹说的没错,犯不着与这些亡命府兵拼命,以后再清算。
“你还管我叫表兄。”
表妹娇羞道:“夫君。”
关望在表妹的搀扶下进了卧房,反正他今日是动不了一点,表妹看着办。
刘宇还担心关家人不肯善罢甘休,他与张敞骑着马,提留着长枪殿后,准备厮杀一场。
谁知道,关家竟然象是没收到消息一般,不曾追来。
刘聪坐在平板马车上,“你们啊,还是要多听村长的,读点书总没错。”
张敞心道,那书,是想读,就能读进去的吗?
刘聪读书读得多了,变得和阿哲一样阴险起来。
“阿聪,姐谢谢你。”刘叶搂着儿子,顿觉浑身轻松。
“一家人,客气什么。”刘聪看着关月,“你的麻烦还没结束呢,他们要是来追你,你只有到处躲。”
关月无所谓,“她们巴不得见不到我,要不你出钱把我买下来。”
“用不着。”刘聪实在受不了她的奇思妙想,还有求着别人买自己的,“阿兄,你出钱。”
刘宇白了刘聪一眼,钱不是在他手里吗。十贯钱,应该能打发关家。
“我可以出钱。”张敞道。
这个关娘子,十分的讲义气,张敞觉得应该帮她。
“你阿爷阿娘人好不好,不好的话,我可不去你家。”
关月还挑剔上了,她还真打算去张家当侍女。
她还不知道,侍女啊,当着当着,身份就变了。
“姓关的要是考上了怎么办?”张敞还是有些忧虑。
“他要是能考上,我把名字倒着写。”不是刘聪看不起他,关望连泾阳县的解试都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