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
楼下的酒吧。
光线透过磨砂玻璃洒出来,混合着淡淡的酒香与欢声笑语,勾勒出一派热闹惬意的氛围。
周景川、诺澜、胡一菲、曾小贤、秦羽墨还有张伟,正围坐在沙发上一边随意地聊着天,一边专注地摆弄着桌上的三国杀卡牌。桌上的玻璃杯里盛着各色饮品,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偶尔还夹杂着几张卡牌甩在桌面的清脆声,以及几人因为游戏局势而发出的惊呼与调侃。
“哎,你这藏得也太深了,刚才居然一直装平民,差点被你骗过去!”张伟捏着手里的卡牌,语气里满是懊恼,还带着几分被算计后的不甘。秦羽墨轻轻笑了笑,指尖轻点着桌面的卡牌,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兵不厌诈嘛,这才是三国杀的乐趣所在。”
周景川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张卡牌,眼神里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随口附和道:“说得没错,要是一眼就被看穿,那这游戏可就没什么意思了。”诺澜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几人的讨论,偶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手里的卡牌却早已排布得井井有条。
曾小贤则凑在胡一菲身边,小声嘀咕着什么,似乎在琢磨着下一轮的出牌策略,还时不时被胡一菲不耐烦地推开:“别老蹭我旁边,自己想办法,没看到我正琢磨怎么收拾小周郎吗?”
就在这时,服务员莎拉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脚步轻快却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礼貌,没有打断几人的兴致。她在桌边站定,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轻柔却清晰地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是后天晚上酒吧要举办活动的通告卡片,麻烦大家各自拿一下,了解一下活动详情哦。”说着,她从托盘里拿出一叠设计精致的卡片,一一递到众人手中,动作麻利又周到。
曾小贤第一个接过卡片,手指捏着卡片边缘轻轻晃了晃,脸上带着几分好奇的探究,语气里满是疑惑:“什么活动啊?看这卡片设计得还挺精致,是有什么特别的主题吗?还是说酒吧要搞什么优惠活动,比如买一送一之类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翻开卡片看看详情,眼神里满是期待。
莎拉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惋惜,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地回道:“是关于丹尼的,丹尼要走了,这是为他举办的送别活动。”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叽叽喳喳讨论游戏的几人瞬间安静下来,手里翻看着卡片的动作也不约而同地一顿。一张张脸上的表情都从刚才的轻松惬意,迅速切换成了惊愕与不解,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手里的卡片也仿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被几人下意识地捏紧。
“不会吧?他…”胡一菲率先反应过来,脸上的惊愕之色格外明显,她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曾小贤,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探寻,似乎想从曾小贤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随即又迅速转过头看向莎拉,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急切,接着说道:“死了?”最后两个字出口时,她的声音都下意识地压低了几分,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猜测吓了一跳。
“不。”莎拉立刻摇了摇头,脸上的惋惜渐渐褪去,重新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语气轻快又带着几分真诚地补充道:“他只是不再在这里工作了而已,并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们酒吧打算后天晚上为他举办一场热闹的欢送会,算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付出,也祝他未来一切顺利,你们要是有空的话,也很欢迎来参加呀。”
张伟立刻收起了刚才脸上的惊讶,换上一副满是伤感的神情,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不舍,甚至还刻意放缓了语速,像是在酝酿着不舍的情绪:“好的好的,我们一定会去的!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特别长,但能感觉到丹尼是个特别好的人,我们也很舍不得他离开,肯定要去送送他,给他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莎拉闻言,脸上露出了认同的笑容,她深有同感般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也带着几分对丹尼的不舍,随后便礼貌地说了句“那我不打扰你们继续玩了”,便端着托盘,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了,留下几人继续围着桌子讨论。
“唉!!”张伟率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声音里满是浓浓的遗憾,仿佛在为一个挚友的离去而感伤,可叹息声刚落下,他便立刻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茫然无措的神情,语气里满是困惑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人,好奇地问道:“话说回来,这个丹尼是谁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是酒吧里哪个岗位的工作人员吗?还是经常来这里的熟客?”
胡一菲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手里还在随意地摆弄着桌上的三国杀卡牌,语气里带着几分无所谓的随意,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敷衍:“不知道,没什么印象。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谁能一个个都记住啊,可能是某个不太起眼的工作人员吧。”
曾小贤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坐垫里,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脸上带着几分慵懒的茫然,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的坦然:“完全没印象,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别说丹尼了,除了咱们这几个熟人和酒吧老板,其他的人我大多都记不住名字,更别说长相了。”
周景川轻轻摇了摇头,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桌面,眼神里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语气平静得没有太多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谁知道呢!能让我记住的人本来也不多,除非是特别有特点或者有过深度交集的,不然过目就忘,这个丹尼显然不在我的记忆库里。”
诺澜也跟着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歉意,眼神里满是真切的茫然,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我也没什么印象呢。这段时间来酒吧的次数不算少,但大多时候都是和你们一起聊天或者玩游戏,注意力都在你们身上,没怎么留意酒吧里其他的工作人员或者客人,更别说记住一个叫丹尼的人了,完全想不起他的任何相关信息。”
秦羽墨看着几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神里满是戏谑的调侃,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无奈:“我说你们几个也太有意思了吧!刚才还一个个露出那么伤感不舍的神情,张伟甚至还说‘很舍不得他’,结果现在转头就问‘丹尼是谁’,一个个都坦言没印象,你们都不认识人家,还装模作样地感伤了那么久,这反应也太反差了吧?简直让人忍俊不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和丹尼是多要好的朋友呢!”
胡一菲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眼神里闪着几分玩味的光芒,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调侃:“有人要走,不管认不认识,总得给酒吧个面子吧?再说了,闲着也是闲着,去凑个热闹也不错,总比在家对着镜子发呆强。”
秦羽墨轻轻皱起眉头,眉宇间掠过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语气里带着几分纠结的不解:“参加一个完全陌生之人的欢送会,难道不是很奇怪吗?到时候连人家是谁、做过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站在一旁尴尬地看着,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张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堆满了兴奋的笑容,语气里满是雀跃的期待,仿佛捡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免费的活动啊!免费的酒水、免费的小食,说不定还有免费的表演,这么好的机会,不去白不去!”
“免费?”曾小贤猛地拔高了音量,手里捏着那张活动卡片,指节都微微泛白,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质疑,随即转头看向张伟,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戏谑:“我说张伟,你是不是想免费的东西想疯了?现在上个公共厕所都要五毛钱,酒吧老板怎么可能大方到举办免费的欢送会?谁告诉你这活动是免费的?怕不是你自己脑补出来的吧?”
周景川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眼神里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淡然,语气流畅又带着几分随口吟哦的韵律感:“也对,如今这世道,哪有什么真正免费的午餐?街边的凉茶都要投币自取,公园的长椅都难寻纯粹的歇息之地,就连呼吸的空气,若想寻个清新之地都要远赴深山。柴米油盐要花钱,衣食住行要花钱,就连听首歌、看场戏都要付费解锁,就连云卷云舒赏个景,高端园区都要收门票钱;就连清风明月伴入眠,临江公寓都要付租金。现在无论什么东西,几乎都离不开金钱的铺垫,酒吧的欢送会自然也不会例外。”
众人听了周景川的话,都下意识地琢磨了片刻,随即纷纷点头附和,脸上露出了认同的神色,心里暗自觉得这话确实在理,毕竟如今的生活里,确实很少有不花钱就能享受的东西。
曾小贤深以为然地拍了拍大腿,力道重得让桌面都轻轻一颤,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的通透:“可不是嘛!公共厕所要是都免费了,谁还愿意费心费力去建它?毕竟维护厕所的清洁、更换洗手液、修补设施都需要成本,没有半点收益的事情,根本没人会愿意投入时间、精力和金钱去做。酒吧的欢送会也是一个道理,肯定是要收费的,说不定还会借着送别之名,推出什么‘感恩送别套餐’‘挚友同行优惠’,趁机赚一笔呢!”
诺澜轻轻靠在周景川的手臂上,身体微微依偎着他,肩头与他的胳膊紧紧相贴,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眼神里满是理解的柔光,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生活化的举例:“其实也能理解啦,就像我们平时去咖啡馆,哪怕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处理点事情,也要点一杯饮品才行,不然总觉得不好意思长时间占着位置;去书店看书,虽然大部分书籍可以免费翻阅,但若是想找个舒适的靠窗座位,或者长时间停留蹭空调,大多也要消费一杯饮品。酒吧举办欢送会,要布置场地、准备酒水、安排服务人员,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成本,收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总不能让老板白忙活一场,还倒贴钱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在几人围绕着欢送会是否免费的话题聊得正起劲时,突然一个高亢又带着几分愤怒的声音从酒吧门口的方向传来,如同利剑般划破了现场的热闹氛围,瞬间盖过了所有的交谈声。
“你给我出去!!!”
这声大喝如同平地惊雷,音量大得让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吓了一跳,原本嘈杂的酒吧瞬间安静了不少,就连远处吧台旁低声交谈的客人都停下了话语,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带着好奇与探究。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浓浓的疑惑,纷纷转头看向门口,脖子都下意识地伸长了些,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急切,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样的冲突能让服务人员如此愤怒。
只见一个穿着酒吧制服的酒保正对着一个陌生男子怒目而视,双眼瞪得溜圆,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怒火,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呵斥,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现在,请你以团成一个团的姿势,用一种比较圆润的方式,立刻离开这家酒吧!一直往前走,不要往两边看,也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听懂了吗?别逼我叫保安过来!”
曾小贤伸长了脖子,几乎要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神里满是探究的急切,视线紧紧锁定着门口的方向,语气里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询问,声音都比平时拔高了些许:“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把人赶出去啊?是这个人在酒吧里闹事了,还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
酒保双臂牢牢环抱着一个印着“募捐箱”三个遒劲大字的朱红色箱子,箱体被擦拭得锃亮,边角还镶着一圈细碎的银边,他迈着急促却稳健的步子从门口方向快步走来,脸上仍残留着几分未彻底消散的炽烈愠怒,嘴角却撇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极致鄙夷,语气里满是翻涌的愤愤不平,像是憋了一肚子无处宣泄的吐槽:“真是见过抠门的,没见过这么抠到骨髓里的奇葩!居然连一百块钱的份子钱都舍不得掏,还绞尽脑汁找了一堆驴唇不对马嘴的烂借口推脱,说得好像自己多囊中羞涩似的,其实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以后我见他一次,就打心底里狠狠鄙视他一次,这种不懂感恩、毫无诚意的人,也太没良心了!”
向来把钱财看得比性命还重、活脱脱像只守财貔貅似的张伟,乍一听到“一百块的份子钱”这几个字,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般溜圆,瞳孔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极致惊愕,嘴巴都下意识地张成了标准的“o”形,语气里满是夸张到极致的讶异,声音都比平时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分贝,带着几分尖锐的穿透力:“什么?一百块钱的份子钱?就只是单纯参加一个陌生人的欢送会而已,居然要交这么一大笔钱?这也太离谱、太匪夷所思了吧!这欢送会难不成是要办得跟豪华宴席一样吗?”
“对啊!”酒保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鄙夷之色渐渐褪去,转而换上了一副满是推崇与敬佩的神情,眼神里闪烁着真切的认可光芒,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不舍与惋惜:“丹尼可是我们这儿手艺最顶尖、技法最娴熟,而且人也最和善、最热心肠的点心师!酒吧里不管是朝夕相处的工作人员,还是经常光顾的熟客老友,几乎所有人都吃过他亲手精心制作的龙虾海鲜派,那味道简直绝了:虾肉的鲜嫩、海鲜的醇厚、派皮的酥脆完美融合,鲜香浓郁却丝毫不显油腻,口感层次丰富到让人回味无穷,吃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这点钱,说白了就是我们大家心甘情愿凑在一起,给他准备的一点微薄心意,既算是感谢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辛勤付出,也祝他往后的人生道路顺顺利利、前程似锦!”
说着,酒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似的,目光在周景川几人脸上挨个缓缓扫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又带着几分试探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灵动的试探,还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对了,各位都是酒吧的老熟客、老朋友了,平时为人处世也都这么仗义疏财、大方得体,想必早就已经主动交过这份饱含诚意的心意了吧?”
“哦,当然当然!”曾小贤立刻连连点头如捣蒜,脸上堆起一抹略显僵硬的尴尬笑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爽快与大方,生怕被人当成抠门小气的人,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不少:“这么有意义、这么暖心的事,我们肯定早就妥妥准备好了,只是刚才光顾着热烈讨论欢送会的相关话题,一时之间忘了及时交而已,绝对不是故意拖延的!”
“应该的应该的!”胡一菲也跟着斩钉截铁地附和道,眼神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坦然与坚定,语气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犹豫:“丹尼师傅的手艺那么精湛绝伦,我们之前来酒吧也沾了不少光,经常能吃到他做的美味点心,交份心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必须得全力支持!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能表达我们的感谢才最重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在曾小贤磨磨蹭蹭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钱,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犹豫与不舍,手指下意识地捏住其中一张,想要悄悄塞回口袋里的时候,胡一菲眼疾手快如闪电,一把精准地抢过他手里那张本想偷偷放回的一百块钱,又顺势利落地夺过他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的另一张一百块钱,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犹豫,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这叠在一起的两百块钱一起用力塞进了募捐箱里,发出“哐当”一声清脆响亮的声响,在嘈杂的环境里格外醒目。
周景川神色淡然自若,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般,从容不迫地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就沉甸甸、鼓鼓囊囊的精致钱包,钱包的质感一看就格外上乘。他手指修长而灵活地翻开钱包,从一沓排列得整整齐齐、崭新平整的钞票中随意抽出两张百元大钞,一张是属于他自己的心意,另一张自然是体贴地替身边的老婆诺澜准备的,全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迟疑,直接便将钱稳稳当当地塞进了募捐箱,动作行云流水,透着几分不经意间的洒脱与大气。
秦羽墨下意识地伸手在身边的沙发上、椅背上胡乱摸了摸,却始终没摸到平时随身携带的装着钱包的包包,脸上瞬间露出了几分明显的窘迫与慌乱,眼神里满是不好意思的歉意,脸颊都微微泛起了红晕,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询问,声音都刻意放低了些许,带着几分底气不足的软糯:“实在抱歉啊,今天出门太过于匆忙,脑子里事情太多,居然忘了带包,钱包自然也没带在身上,这份心意我明天一早就过来补交可以吗?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耽误欢送会的筹备,也不会少交一分钱的!”
酒保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温和友善的笑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不满与责备,反而满是爽快的包容与理解,他轻轻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真诚的体谅:“当然可以啦!秦小姐您是酒吧的老熟客、老朋友了,您的为人我们都非常了解和信任,怎么会不相信您呢?明天过来补交完全没问题,一点都不着急的,您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免得影响了心情!”
周景川听到秦羽墨的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丝毫的炫耀与刻意,随口便说道:“不用了,我和她是多年的老同学了,高中的时候就经常互相帮忙,这点小钱根本不算什么,不值一提,她的这份心意我一并出了,省得她明天还要特意跑一趟。”说完,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崭新得没有一丝折痕的百元大钞,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募捐箱,全程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反正对于周景川来说,一百块钱连他平时吃的一顿最普通的午餐的零头都比不上,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这点微不足道的小钱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分毫。能帮老同学解燃眉之急、避免尴尬,又能为送别活动出一份绵薄之力,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不值一提。
诺澜缓缓转头看向秦羽墨,脸上带着几分温柔和煦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带着宠溺的调侃,语气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打趣:“羽墨,你这记性也太不靠谱、太让人哭笑不得了吧?怎么连装着钱包的零钱包都能忘了带?还好今天有阿川主动帮你解围,不然你今天可就要在这儿尴尬不已、下不来台啦!以后出门之前可得多检查几遍,把该带的东西都整理好,别再这么丢三落四的了!”
秦羽墨轻轻嗔了诺澜一眼,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露出了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假装出来的不满与委屈,微微嘟着嘴嘟囔着说道:“你明知道我记性一直都这么糟糕,还在这里故意调侃我!我也不想忘的,都怪今天早上事情太多太杂,一会儿要处理工作上的事,一会儿又要忙着出门,一着急就把带钱包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还好有这么仗义的老同学主动帮忙,不然我今天可真要在大家面前下不来台,丢脸丢到家了!”
酒保缓缓转头看向周景川,脸上瞬间绽开一抹既恭敬有加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讨好的笑容,眼底闪烁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光芒,语气里满是发自肺腑的真诚赞许,声音都比刚才柔和了好几个度,带着几分刻意放低的谦卑:“周先生您真是豪爽大气、出手阔绰!一看就是不拘小节、重情重义的真君子,难怪身边总围着这么多真心相待的朋友。您这样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钱的,但这份主动替朋友解围、仗义疏财的心意,实在是让人打心底里佩服!能有您这样大方得体、体恤他人的熟客,我们酒吧也觉得脸上格外有光彩,真是荣幸之至!”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透亮,魔都周家太子爷的名号在整个城市的上流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周景川背后的家族实力雄厚到令人咋舌,财富更是多到难以估量,一百块钱对他而言,简直比路边随手能捡到的小石子还要不起眼,刚才主动替秦羽墨付钱的举动,不过是他随手为之、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酒保收回停留在周景川身上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神色早已变得格外不自然的张伟,脸上依旧挂着职业化的温和笑容,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与打量,语气里满是礼貌周全的询问,语速刻意放缓了些,生怕过于急切的追问会让对方感到不适或难堪:“这位先生,看您自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想必也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份饱含心意的份子钱吧?不知道您是打算现在直接交钱,还是有其他的安排呢?没关系,您怎么方便怎么来就行,我们这边支持多种付款方式,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张伟被酒保这突如其来的目光一盯,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慌乱起来,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甚至蔓延到了耳根,眼神也有些躲躲闪闪,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不敢直视酒保的眼睛,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断断续续,带着明显的结巴,声音更是小得像蚊子嗡嗡叫,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其,其实我我没吃过他做的龙虾海鲜派。当,当然不是说这派不好吃,我绝对没有质疑丹尼师傅手艺的意思,我相信以他的名气,做出来的东西肯定特别棒、特别美味,只,只是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龙虾这种听起来就很昂贵的东西,自然也没机会尝尝那个传说中味道绝美的海鲜派到底是什么滋味”
张伟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紧紧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整个人显得格外窘迫难堪,仿佛没吃过龙虾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天大罪过,让他抬不起头来。
酒保闻言,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像是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模样,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疑惑,他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标准微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一不小心戳到对方的痛处,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你你的意思是,你也没带钱包,没办法现在交钱吗?没关系的,要是没带现金,手机支付、刷卡都可以,或者像刚才那位秦小姐说的那样,明天过来补交也完全可以,我们都能理解这种出门忘带钱的情况,绝对不会为难您的。”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又带着几分突兀的巨响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那声音像是有什么沉重的硬物不小心狠狠撞到了坚实的桌子腿,又像是有人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下意识地用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桌面,瞬间打破了现场略显凝滞的尴尬氛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到了声音来源处。
原来是张伟因为过度紧张焦虑,大脑一片空白之下,不小心用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本就窘迫的脸色此刻变得更加难看,红得几乎要滴血。
“我…”张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自己一跳,原本就紧张到极致的神经更是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一时间脑子彻底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嘴唇嗫嚅着,半天也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神里满是极致的慌乱与无措,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见人,脸颊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滚烫滚烫的。
一旁的曾小贤看着张伟这副手足无措、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觉得张伟也太倒霉了,不就是没带钱嘛,多大点事儿,没必要这么窘迫。他立刻清了清嗓子,主动从座位上微微站起身,脸上堆起一抹和善友好的笑容,打算帮张伟解解围,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于是曾小贤对着酒保连连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爽快直接的解释,还故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想要盖过现场那该死的尴尬氛围:“哎,是啦,是啦!你可别再追问他了,他就是脸皮太薄、太容易害羞,不好意思直接说而已嘛!其实他早就想交钱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份心意呢,只是今天出门太着急,走得匆忙,不小心忘了带钱包,又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没带钱太没面子,所以才一直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放心,他肯定会交的,绝对不会少了这份给丹尼师傅的心意,这点我可以打包票!”
周景川也看出了张伟的窘迫与难堪,虽然他心里并没有打算直接替张伟付钱,但也不想看着他在这么多熟人面前下不来台,于是也跟着开口帮腔,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眼神里没有丝毫的轻视或嘲讽,只是单纯地想帮张伟化解当下的尴尬:“他会交的。虽然他今天可能确实没带钱包,一时之间没办法立刻付款,但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想赖账、占便宜的人,只是性格比较内向,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罢了。等他方便的时候,自然会主动把这份心意补上的,你们不用太担心,也不用一直追问了。”
至于周景川为什么不帮张伟交钱,其实原因很简单,他又不是冤大头,没必要对谁都掏心掏肺地花钱,更不会毫无原则地替别人买单。诺澜是他心心念念、疼宠有加的老婆,他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一切,替她交钱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不值一提;秦羽墨是他高中时期关系不错、互相扶持过的老同学,这么多年的情谊摆在那里,帮她解个围、付点小钱也合情合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且之前有吕子乔借钱不还的前车之鉴吕子乔当初找他多次借钱,前前后后已经借了几万块钱,说是有急事应急,结果过了这么久,一直拖着不还,甚至连提都不提一句,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也让他明白了不能轻易借钱给其他人,更不会轻易再替别人花钱了,免得最后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不过就算周景川真的想帮张伟交钱,以张伟那极强的自尊心,肯定也不会接受的。张伟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抠门、有些懦弱,做事情也总是笨手笨脚的,但他骨子里的自尊心却异常强烈,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眼光,绝对不会愿意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施舍和帮助,尤其是在这么多熟人面前,他更不会允许自己被人当成需要接济的对象,否则他会觉得比杀了他还难受,往后也没办法在大家面前抬头做人了。
酒保听完曾小贤和周景川的解释,脸上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眼神里的疑惑也瞬间烟消云散,他连连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爽快大方的包容,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计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出门忘带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没什么丢人的!回头你方便的时候,用支票、信用卡、支付宝、微信支付,甚至是贷记凭证都可以的,不用多交一分钱,就一百块钱的心意而已。我们这儿有专人负责详细登记,保证不会遗漏你的这份心意,也绝对不会搞错的!”说完,酒保对着众人友善地笑了笑,便稳稳地抱着募捐箱,转身朝着酒吧的其他区域大步走去,继续向其他还没交钱的客人收款去了。
在酒保走后,刚才一直强忍着笑意的众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纷纷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又响亮,充满了感染力,几乎要把酒吧的屋顶给掀翻了。胡一菲笑得直不起腰,用手紧紧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张伟你也太逗了”;秦羽墨笑得肩膀不停颤抖,眼神里满是止不住的笑意,看向张伟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调侃;诺澜也笑得嘴角弯弯,眼底闪着温柔的笑意,虽然没有笑得太大声,但脸上的愉悦之情显而易见;曾小贤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还不忘一边调侃张伟几句,说他今天算是出了个大糗。
而张伟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表情难看极了,就像是便秘了好几天,憋得极其难受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嘴角使劲往下撇着,眼神里满是浓浓的委屈、深深的无奈,还有几分被众人嘲笑后的恼怒,脸颊依旧红得厉害,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他死死地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桌子底下,再也不抬起来。
其实张伟只是单纯抠门,他并不是穷,能随手拿出八万块的人穷个屁啊。别说以前,现在能随手拿出八万也不容易啊!更何况张伟只是对自己抠门而已。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整座城市晕染得静谧深沉。
3602室的客厅里。
周景川与诺澜并肩走在铺着地毯的楼道里,脚步声轻缓得几乎不可闻,两人鼻尖相抵般凑近,低声说笑着。诺澜的笑声清脆如碎玉相击,时不时因周景川的调侃而弯起眉眼,眼底漾着细碎的星光;周景川的语调温柔如浸了蜜的温水,每一句都带着宠溺的打趣,亲昵的氛围如同缠绕的藤蔓,将两人紧紧包裹。
二人抬手推开3602室的房门,动作同步得透着默契,脚步轻快地踏入客厅,脸上还残留着彼此打趣时未散的笑意,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缱绻与温柔,连呼吸都带着同款的轻快。
刚一踏入客厅,这对亲密无间的两口子便如被按下暂停键般同时顿住脚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沙发正中央的关谷神奇身上。他独自占据着沙发大半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如松,整个人纹丝不动,仿佛一尊嵌在沙发里的石像,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与平日里活力满满的模样截然不同,周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沉静。
诺澜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显而易见的疑惑,她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满是探寻的意味,语气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空气,却又藏着按捺不住的好奇:“关谷,你怎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儿呀?现在都这么晚了,夜都深到该沾床就睡了,悠悠呢?她没陪着你吗?你不去房间休息,反倒一个人坐在这儿发呆,眼神直勾勾的,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吗?”
周景川也顺着诺澜的目光看向关谷神奇,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他长腿一迈,走到沙发旁的单人椅上坐下,身体微微后仰,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打趣,还故意拖长了语调:“我看你这一动不动的架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空处,连我们推门进来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半点反应,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再这么坐下去,怕是要彻底石化成一尊雕塑了吧?这份专注度也太惊人了,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投入?”
关谷神奇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稳稳坐在沙发上,双手如攥着稀世珍宝般紧紧握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死死锁定在漆黑的屏幕上,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语气平淡得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喙的专注,仿佛在守护什么重要的秘密:“我在等一个至关重要的电话,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一分一秒都不能松懈,你们千万不要打扰我,万一因为一点声响错过了电话,那之前的坚持可就全白费了,麻烦可就大了。”
诺澜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如同被猫爪轻轻挠着,她小心翼翼地在关谷旁边的沙发在关谷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眼神里满是亮晶晶的好奇光芒,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询问,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些:“到底是什么样的电话,能让你这么郑重其事、如临大敌般在这里苦苦等待?你是在等谁的电话呀?是唐悠悠临时有事出门,要跟你说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工作上有什么紧急的项目需要沟通,必须等这个电话才能推进?”
关谷神奇终于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磐石般的坚定与孩童般的执拗,眉头微微蹙起,语气格外认真,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在等我师兄杜俊打电话过来给我道歉!前几天他在推荐会上,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当众羞辱我,甚至还动手把我弄伤了,这笔账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他必须亲自给我打电话,用最诚恳的态度道歉,我才能原谅他,否则我们之间的梁子就结下了!”
周景川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几分恍然大悟的神色,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想起了前几天关谷愤愤不平诉说的事情,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回忆,还故意模仿着当时的场景:“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就因为前几天你们俩在推荐会上吵得面红耳赤,最后还动起了手,他甚至扬言要用那个听起来就莫名其妙的剪刀脚,硬生生夹爆你的头?你这都惦记这么多天了,还在为这事儿耿耿于怀,非得等他主动给你打电话道歉不可?”
诺澜脸上的疑惑更浓了,她轻轻皱起眉头,眉宇间萦绕着不解的关切,眼神里满是担忧,语气里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你们竟然还没和好啊?都是同门师兄,又认识了这么多年,情谊多深厚啊,这点小摩擦而已,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吧?是不是中间还有什么没说开的误会,所以他才迟迟没给你打电话道歉?不如你主动打过去问问,说不定事情就能说清楚了呢?”
“没有。”关谷神奇重重地摇了摇头,头颅晃动的幅度带着几分决绝,随后脸上露出了一副格外认真的神情,眼神里满是不容动摇的坚持与笃定,语气斩钉截铁,如同宣布什么重大决定:“以前我们不管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不管是谁的错,到最后都是我先主动给他打电话求和,次次都是我低头!但这次不一样,明明是他的错,错得离谱,所以该他主动打给我道歉了,我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易低头了!”
周景川看着关谷这副油盐不进的倔强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的调侃,却又藏着一丝理解:“所以你就这么傻傻地坐在这儿干等?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一个转身、一个眨眼就错过了他的电话?万一他今天忙得忘了这茬,或者根本就没打算给你打电话道歉,你难道就要一直这么坐在这里等下去,不眠不休吗?”
诺澜也跟着连连点头,眼神里满是真切的担忧,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提醒,语速都快了些:“是啊关谷,你这样死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要是他一整晚都没给你打电话,难道你就要一整晚都坐在这儿硬扛,不回房间睡觉了吗?这样多伤身体啊,熬夜对精神和身体都不好,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着解决,非要用这种较劲的方式折磨自己呢?”
关谷神奇脸上露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无奈,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般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感慨与不易察觉的委屈,声音也放低了些许,带着几分沙哑:“你们以为,跟这样蛮不讲理、又爱钻牛角尖,凡事都要争个输赢的人,保持十年的深厚友谊,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吗?这么多年来,我们吵过无数次架,闹过无数次矛盾,但每次都能和好如初,就是因为我们都懂得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只是这次,我真的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一味低头了。”
说完这番话,关谷神奇的目光下意识地、飞快地瞟了瞟放在不远处茶几上的固定电话,眼神里交织着几分炽热的期待与难以掩饰的忐忑,耳朵微微竖起,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那份小心翼翼的模样,如同等待糖果的孩子,让人看了既觉得好笑,又忍不住生出几分心疼。
周景川凝视着关谷神奇那副死守原则、寸步不让的模样,眉梢微微挑起,忍不住缓缓摇了摇头,语气里裹挟着几分哭笑不得的无奈,又掺杂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语速刻意放缓了些,像是在耐心劝说一个执拗的孩子:“我说关谷啊,你这性子也太执拗了吧?简直跟拧上了发条的齿轮似的,半点都不肯松动!既然你这么在意这件事,这么迫切地想听到他的道歉,那你干嘛不干脆利落地给他打回去,开门见山地问清楚他的态度,省得自己在这里饱受煎熬?非要死等他主动打给你,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罪受吗?万一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根本没get到你的真实意思,你岂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等不到结果?”
诺澜也跟着连连点头,眼神里满是深以为然的认同,语气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拂过枝头的微风,却又带着几分切实的疑惑,柔声补充道:“是啊关谷,你主动打电话联系他,也不代表你就低头认输了呀,你只是想积极解决问题,想得到一个应有的道歉而已,这一点都不丢人。说不定你主动打过去的时候,他正好也在纠结要不要联系你,只是抹不开面子,这样一来二去,你们俩把话说开了,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何必这么苦苦煎熬着自己,干坐在这儿浪费宝贵的时间呢?熬夜对身体多不好啊。”
关谷神奇脸上立刻切换成一副格外严肃的神情,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眼神里闪烁着几分狡黠如孩童般的光芒,语气坚定得如同磐石落地,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得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这次我偏要反着来,打破以前的惯例!我就是要让他尝尝这种坐立难安、满心焦虑的等待滋味,让他茶不思饭不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死他!谁让他之前那么过分,在推荐会上当众污蔑我、羞辱我,还动手把我弄伤了,这笔账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这次也该轮到他着急上火、备受煎熬了!”
周景川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几分复杂难辨的神色,像是觉得关谷的做法既荒唐好笑,又让人难以理解,他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语气里裹着几分斟酌的意味,故意拖长了语调说道:“你还真是……怎么说呢?这性子还是这么孩子气,一点都没变。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竟然能想出这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幼稚法子,也真是难为你能绞尽脑汁想到了,这份执着也是没谁了。”
关谷神奇立刻咧开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期待被认可的炽热光芒,语气里带着几分邀功般的得意,兴冲冲地往前探了探身子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有原则?这种时候就是要坚守自己的底线,不能轻易妥协退让,不然以后他肯定还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地欺负我!”
诺澜看着关谷那副沾沾自喜、仿佛做了什么惊天动地大事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的无奈,语气里裹着几分委婉的调侃,又夹杂着一丝真切的劝说:“说真的,关谷,你这样的做法确实有点幼稚哦。朋友之间相处,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好好沟通,有问题就直接说开,而不是这样互相较劲、互相试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你这样干坐在这儿死等,不仅自己要饱受煎熬,心情郁结,说不定还会让事情变得更僵,到最后得不偿失,那多不划算呀。”
“纳尼?”关谷神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解与委屈,他紧紧皱着眉头,像是要把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开始钻牛角尖,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质问,声音都比平时拔高了些许:“我哪里幼稚了?我只是在坚持自己的原则而已!难道做错事的人不应该主动道歉吗?这不是最基本的道理吗?我只是在等一个应有的、真诚的道歉,这怎么就幼稚了?你们是不是根本不理解我和杜俊之间这么多年的相处模式?我们的友谊就是在这样的互相‘较量’中维持下来的!”
周景川看着关谷这副瞬间炸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浓浓的无奈与敷衍,又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表现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啊!为了让对方先低头认错,宁愿自己在这里苦苦等一整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这难道还不够幼稚吗?说白了,就是小孩子闹脾气、赌气的做法嘛,一点都不成熟稳重,完全不符合你平时的行事风格。”
关谷神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可见,眼神里满是不服气的倔强,像是一头倔强的小牛,非要争出个是非对错不可,他再次往前探了探身子,几乎要凑到周景川和诺澜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辩解,又掺杂着浓浓的委屈,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这怎么是小孩子赌气呢?我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底线!他做错了事,就应该主动道歉,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们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如果这次我又像以前一样先低头了,以后他肯定还会不把我当回事,还会随便欺负我、轻视我!我不能再这样纵容他了!”
周景川和诺澜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无语与深深的无奈,两人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般同时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关谷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落地灯细微的电流声。他们实在没想到,关谷竟然会这么钻牛角尖,一件明明可以轻松解决的小事而已,非要闹到这个地步,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简直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周景川和诺澜在心里不约而同地重重叹了口气,暗自心道:没办法,关谷一旦这么钻牛角尖、认死理,就像是钻进了死胡同,根本听不进任何劝了。如果我们再继续跟他争论下去,他肯定会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上头,说不定还会拉着我们聊一整晚,翻来覆去地纠结这件事,那我们今晚就彻底不用睡觉了,明天肯定会精神萎靡、哈欠连天,影响一整天的状态。为了能早点休息,也为了不让场面变得更尴尬难堪,还是顺着他的话说,赶紧哄住他吧。
周景川赶紧收起脸上的无奈与敷衍,立刻换上一副格外认真、真诚无比的神情,眼神里闪烁着夸张的赞许光芒,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放大的认可,立马改口滔滔不绝地夸关谷神奇:“哎呀,关谷,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仔细一琢磨,你这样的做法一点都不幼稚,反而特别有原则、特别有骨气、特别有担当!做错事的人本来就应该主动道歉,这是最基本的尊重,你坚持等他先联系你,说明你是一个有底线、有尊严、有原则的人,不会轻易妥协,更不会纵容别人的错误,这一点非常值得我们学习和敬佩!换做是我,说不定都做不到这么坚定呢!”
诺澜也立刻跟着附和周景川的话,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和煦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真诚无比的赞许,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肯定,顺着周景川的话头继续滔滔不绝地夸赞:“我刚才也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介意。你这样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愿意轻易妥协退让,其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朋友之间相处,确实需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不能一味地迁就和纵容,不然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你这样做,也是在提醒你师兄,做错事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就要主动道歉弥补,这不仅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也是在教会对方如何尊重他人,这一点你做得特别好,真的特别有智慧!”
关谷神奇听到两人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脸上的不解与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与意外,像是天上掉下来了馅饼一样,他再次瞪大了眼睛,眼神里闪烁着不敢相信的光芒,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又忐忑的确认,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真的吗?你们真的这么觉得?你们不是在敷衍我,不是为了让我不继续纠缠你们、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才故意这么说的?你们真的认为我这样做是有原则、有骨气、有智慧,而不是幼稚、固执?”
周景川和诺澜再次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与哭笑不得,随后又同时对着关谷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脸上努力维持着真诚无比的笑容,眼神里却藏不住浓浓的无语与敷衍。他们轻轻点了点头,动作幅度虽然不大,但每一下都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坚定,算是明确回应了关谷的疑问。
随后,周景川和诺澜两人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没完没了的话题,也不想再陪着关谷熬夜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响起的电话,便找了个“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的借口,迅速转身走向卫生间洗漱。两人动作麻利又迅速地洗漱完毕,换上舒适宽松的情侣款家居服,便一起并肩回到了他们温馨整洁的同居卧室,准备休息。
周景川看着身边因为熬夜而略显疲惫的诺澜,眼神里瞬间盛满了温柔无比的宠溺与心疼,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轻轻将诺澜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生怕稍微用力就会弄疼了她。随后,他迈着稳健而轻柔的步伐,稳步走到柔软舒适的床边,缓缓将诺澜轻轻放在蓬松的床垫上,动作轻柔又稳重,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随即,周景川掀开盖在床尾的轻薄被子,敏捷地钻进温暖的被窝里,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将诺澜紧紧地搂进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脑袋舒适地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动作自然又亲昵,充满了浓浓的安全感与归属感,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诺澜乖巧地依偎在周景川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体温,以及手臂上结实紧致、线条流畅的肌肉触感,那触感充满了饱满的力量感,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生硬硌人,反而格外让人安心踏实。她微微闭上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满足而幸福的笑容,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份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温馨与宁静之中,感受着身边人带来的极致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