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肩挎砍柴刀、背着弓和箭、手提猎棍的许元穿街过巷,向城门的方向走去,贫民百姓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许员外这副行头,这是准备进山打猎吗?”
“看样子是,实在是太勤劳了。”
“我的老天爷啊,许员外现在的身家,应该可以排进咱们平阳县前二十吧?
听说王员外小女儿带过来的嫁妆黄金万两、银子十万两、钱百万、珍珠玛瑙、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宅子院子铺子每条街都有,还有水田旱田、山林、鱼塘水坝、工坊码头马场。
我要是他,我还打个屁的猎!
每天没事就提溜一个鸟笼,养几只画眉鸟、金丝雀,再养几条听话的狗,每天遛鸟遛狗,收收租子,喝点小酒,听听小曲。
这一到晚上,美妻娇妾,还有那么多俏丽的陪嫁丫鬟,嘿嘿,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这样想,所以你成不了许员外!王员外家跟李家联姻,放着李家三房四房的嫡系男丁不选,偏偏选择了二房的养子许员外,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员外说了,除了看中许员外生的一副俊俏好皮囊跟自己小女儿般配这个原因之外,还看中他淳朴敦厚、勤俭持家!”
“是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许员外已经大富大贵,还能重操旧业,实在太难能可贵了,我女儿以后也得嫁给这样的好男人。”
许元出了城,向山里走去。
山还是那个山,“道心”坚定。
并没有因为娶了王清瑶、获得了万贯家财发生什么变化。
由山坳而入,上山腰,再到山脊,向打猎的深山走去。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坐在一块山石上,看似在歇脚,实则在等人。
早就发现了跟在后面的“尾巴”!
显然是亡命之徒看中了他的万贯家财,想要弄点钱花。
三个手提钢刀、眼里带着凶光的男子快步追来,将他团团围住。
从三人凶狠的面相就能看出跟贫民百姓不一样,手上沾过不少人命,没少干这样的恶事。
“许员外,身上带了多少钱,兄弟几个手头紧,借点钱耍耍!”
“你腰带上系着的玉佩摘下来,让我瞧瞧!看样子是个宝贝,值多少钱?”
许元淡淡道,“我身上没带钱,进山打猎,谁会带钱,总不能拿钱跟野兽买肉,野兽可不认钱,只认刀和弓箭。
这块玉佩是我夫人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钱。
她让我一辈子都要带着,永远不能离身,可不能给你们。”
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完全不怕死的样子,三人都是恼火了起来。
“敢耍我们,你找死是吗?别以为你在县试拿到了武童生名额有点实力就以为能打过我们!
我们早就拿到了武童生名额,只是一直考不过府试,挣不到钱,才落到这个地步,劳资最恨你这种富家老爷!”
“弄死他!反正都要弄死,从尸体上找钱更方便!”
眼看这三人就要动粗的时候,山林里忽然扑出四个身穿统一制式衣服的年轻男女!
一个个都是身姿矫健,动作敏捷,气质凌厉的武者。
“嘭嘭嘭!”
三拳两脚,不消片刻,就把三人打翻在地,满地找牙,浑身骨骼不知道断了多少,爬不起来了。
三人临死前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没想到这个许员外进山打猎还带侍卫,这是人干的事吗?
打的猎物,够付侍卫的月俸银子吗?
“应该没人跟着了,你们回去吧。”
许元从山石上起身,继续往山里走去。
领头的男侍卫应“是,卑职会把这三人的尸体挂在城门口示众,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敢打姑爷的主意。”
一个女侍卫看着许元孤身一人走向深山,有点担忧地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领头的男侍卫冲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违抗命令。
等许元走远后。
领头的男侍卫才开口道,“老爷说了,一定要听姑爷的吩咐,让别跟着的时候就别跟,在我们离开后,一切都跟我们无关。”
女侍卫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许元顺着山脊一直走,走过了挖野菜的人、砍柴人和采药人最远的范围,来到了猎人打猎的深山。
他没有急着打猎,而是忽然象豹子一样敏捷,飞身攀爬到了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冠里,藏了起来。
站得高看得远,看向来时的路,确定无人跟来之后。
他目光一寸寸地搜寻方圆十里的范围,不放过任何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虽然他跟王清瑶结成夫妻已经一个来月,不过他还是无法判断王员外是善意还是不怀好意。
若是前者,王员外就不应该派人暗中监视他。
若是后者,王员外可能会让一个开窍境长老甚至真炁境的老祖暗中监视,防止他以进山打猎为借口跑路远走他乡,不再回来。
静静地观察了一个时辰,确定没人暗中监视,许元从大树上溜下来,思索了起来。
“虽然王员外没有派人暗中监视我,不过也不能认定就是善意的联姻,因为王员外对我了解的很透,他知道,我不是会抛弃李家和妻子于不顾的那种人。”
他不再多想,开始打猎,就象刘峰说的那样,在王清瑶没有怀上之前,王员外没理由对他不利。
而且,王员外肯定不止想要一个孩子,至少都得两个以上,越多越好,如此一来,增强血脉的几率才会更大。
直到拥有多个孩子之后,才会开始考虑拿他去做一些“不正当”的用途,年轻辈磨刀石、老辈炉鼎、秘宝耗材之类。
花样越多,下场越惨。
随着打猎的进行,收到了提示,许元不免感慨,“实力,还得是实力,才能安身立命的,阴谋诡计终究落入了下乘。”
可是,他知道提升实力,王员外也知道他会提升实力。
并且,王员外还会时刻估算他的实力增长了多少,这跟明牌没什么区别,王员外手里却握着暗牌,那就是老牌大户人家的底蕴和背景。
在牌面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明牌对暗牌,毫无胜算。
即便他的实力提升到了开窍境中期、后期、甚至圆满都没用,王员外眼看他快要超出掌控了,随时都能“终结”他,他最终还是输。
“这样可不行,我也得弄一张暗牌,并且这张暗牌还得比王员外的暗牌更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许元打够了猎物,不再打猎,拿着张长弓张叔送给他的功做起了“实验”。
用水泡。
用火烤。
用土埋
还有“滴血认主”之类的手段。
全都试了一遍,依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
“张叔啊,你走的太急了,这把弓的开关到底在哪?”
许元有点难绷,这就是跟“谜语人”交朋友的结果。
他仔细回想,张叔当初将这把弓送给他的时候,相互之间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把弓,送给你,可以用三次。”
“这弓,我看着还挺好,就能用三次吗?”
“大用三次,其馀都是小用。”
“意思就是这把弓其实是一件消耗型的宝物?打开某种机关,就可以三次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没打开机关的时候就是小用?我这样理解对吗?”
“算是吧。”
“大用的威力具体有多大?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你的心有多大,威力就有多大。”
“若是我想把天上的太阳射下来呢?”
张长弓不说话了。
这就是张叔当时送弓给他的时候,两人之间说的话。
“你的心有多大,威力就有多大。”
许元最终还是锁定在这一句上面,仔细琢磨了起来,“可能不需要什么开关,只看心?意境?感觉?”
他左手抬起弓,右手抽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瞄准了几十丈开外的一棵树。
“这目标太小,不够大,我自己的实力都能射穿。”
他双手缓缓往上抬,瞄准了百丈开外的一棵大树。
“好象还是太小了格局大一点,再大一点。”
他再往上抬,瞄准了几里之外的一座山!
拉了一下弓弦,又停住了。
觉得格局还是不够大。
他心一横,把弓抬过了头顶瞄准了天上的太阳!
就在这时,仿佛触动了什么。
“嗡!”的一下。
榆木工微微震颤、发烫、象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了起来!
尤如枯木逢春,活了过来,长出了一条条的枝叶和嫩芽!
“这”
许元又惊又喜,终于找到了这把弓的使用窍门。
“从此以后,我就有了一张看起来很不错的暗牌。”
不知为何,阳光一下就变得炽热了起来,使得他头发和衣衫都冒起了烟,仿佛要被点燃肌肤也是烙铁一样烤红了,仿佛要被融化
此时。
无数里之外。
一条大路上。
张长弓骑着马停在了路边的酒家门前,翻身下马,走进去,找了一张空桌,“三斤牛肉,三斤酒。”
老板连忙弯身赔笑,“客官不好意思,我这没有牛肉,只有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
张长弓把自己带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新鲜的牛肉,放在桌边,“我这有。”
老板拿起来,提溜了一下,“客官这是从卧牛岗路过打的山牛肉吧,有六斤多重,我切一半给你做好,剩下的一半你带着路上吃,还是留在小店,若是留下来就不收你的牛肉加工费和酒钱了。”
张长弓淡淡道,“随便。”
老板笑道,“那我就留下了。”
另外两桌正在喝酒的客人一看有牛肉,纷纷攘攘起来。
“给我来一斤!”
“我这也来一斤!”
老板高兴地连说“好嘞”,没想到这一转手就挣了不少。
就在这时。
张长弓似有所感,忽然看向自己来的那个方向,若有所思地注视了片刻,缓缓收回目光。
平阳县。
深山里。
“太阳成精了吗?!”
许元相当吃惊,感受阳光的激烈变化,赶紧收起弓,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太阳有情绪?
他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太阳,产生了无边的敬意,默默牢记,以后不能随便乱瞄,免得遭到“天罚”。
“这把弓有三次大用的机会,用好了足够我安身立命,张叔真是太好了,可以专心提升追风、逐日和噬魂的进度。”
许元不再分心,继续使用三箭术打猎。
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扛着五百斤左右的猎物离开。
在县试的时候,他展现出了六百斤的劲力,扛五百斤的猎物也没事。
“明天跟清瑶要钱,购买开窍丹,提升修为,老丈人让清瑶带着这么多嫁妆过来,让我随便用,不用白不用,若是将来确定了老丈人真是善意的联姻,好好报答老丈人的家族就是。”
他边走、边安排以后的修炼计划。
还是跟以前一样,以修炼《大器晚成》为主,提升修为才是王道,《一器破万法》和《三箭术》,属于武技和战技,增强同阶战斗力的东西,别落后太多就行。
主次还是要分清。
翌日。
清晨。
许元去西城区的宅院,找夫人拿钱,购买丹药。
王清瑶似乎感觉好笑,一下就笑了,她真是太爱笑了,“不用钱,丹药阁是我娘家的呀,夫君需要用多少,直接去拿就是,让丹药阁送过来也成。”
看她笑得这么美,许元决定下午再去拿,眈误一个上午的时间问题不大,刘峰的告诫,暂且放一边,反正有一张暗牌在手,有了“应对风浪”的底气。
如此。
这般。
到了中午,吃了午饭之后,他才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跟王清瑶成婚一个来月,相处下来,发现每餐都是几十道菜,太奢侈了。
他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人家从娘家带来的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王清瑶似乎不想被打上奢侈的“标签”,跟他解释了一番,吃不完的菜,可以给表现好的下人加菜,以兹鼓励,这是大户人家的治家之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
时间尤如白驹过隙。
匆匆三年。
许元的大器晚成进度来到了30000点左右,修为从开窍初期,提升到了开窍中期。
之所以一年能够涨上万点,除了他自己的努力之外,主要还是开窍丹的作用,极大地加速了修炼进度。
三年时间下来,他开窍丹服用了几十颗,每颗价值上千两银子,已经花了几万两。
这哪是修炼,分明就是“烧钱”。
只有老牌大户人家的练武者,才能这样大量使用修行资粮。
一般大户人家的练武者,一年能吃几颗丹药就不错了。
寒门之家的练武者,一年勉强能吃一颗半颗。
贫民之家的练武者,根本吃不起丹药,最多就是服用药膳或者药浴,效果差得远。
许元一器破万法的进度,来到了3000点左右。
追风、逐日和噬魂,原本就有2000点,三年下来,来到了5000点左右。
武技和战技的提升,没有捷径可以走,每年都是平均增长1000点左右。
这些进度跟10兆、100兆的总进度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不过并不影响他修为和实力的提升。
在这三年当中,家里也有了一些变化。
李俊的八品县丞,晋升到了七品县令的位置,真正地成为了平阳县城的一把手,父母官。
在李俊的治理下,平阳县的秩序变好了一点。
当然,也仅仅是一点,若是想要达到“夜不关门、路不拾遗”的地步,根本不可能。
世道的昏暗,人心的险恶,就象是沉疴旧疾,不是一个县令可以改变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山高皇帝远,像王员外家、崔家这些大乡绅、大地主才是平阳县城的“土皇帝”,底蕴有家族老祖和长老,背景有武道门派,县衙只能摆设,维持一点最基本秩序,像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除非是京城,或者极其重要的州府城,朝廷才有绝对的掌控力,那是王朝的基本盘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朝也可以看作是大一点的门派,跟大大小小的武道门派一起主宰天下。
李仲在外地一个偏远小县当县令,三年期满,从调到了一个富裕的大县城继续当县令,虽然没有升官,不过上升势头很明显。
作为武进士,潜力肯定比武举人更大,前途也更光明。
武举人一辈子最多做到知州就到头了,武进士可以上不封顶,最终做到一品大员都有可能。
李仲带着妻女和母亲陈柔回家过年,整个李家团聚,热闹欢庆了一番。
尤其是陈柔,高兴的不得了,因为她最挂念的老大许元,终于正儿八经地娶媳妇了,娶的还是当地老牌大户人家的闺女,能不高兴吗。
唯一的遗撼就是三年都没一个孩子,没有抱上大孙子或者大孙女,总感觉怀里空落落的。
许元也感到奇怪,有了一张暗牌之后,他底气足了,也没刻意回避跟夫人清瑶同住,决定顺其自然,三年下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的问题还是夫人王清瑶有点问题。
在这三年里,裴氏为了这事,可谓操碎了心,不少熬补药给许元和王清瑶喝。
母亲陈柔回来过年,也是天天熬补药给两口子喝。
许元和王清瑶都快变成“药罐子”了。
裴氏和陈柔花了重金,从各家各户收罗的祖传偏方、祖传秘方,都在两人这里“做实验”。
王员外没有催许元,反倒是经常安慰他,让他别着急,练武者有一个隐藏的规律,修为越高,血脉越强,诞生子嗣往往就会越慢。
许元当然不着急,除了提升修为实力之外,把日子过好就行,至于子嗣顺其自然就行。
他和王清瑶天天喝补药,日子不好过,李仲的日子更不好过。
因为李仲没管住自己的裤腰带,跟赵小兰好上了。
要问赵小兰,何许人也?
那就是十多年前,李仲参加县试的时候,遇到的对手,使用“猴子偷桃”打赢了赵小兰,当时两家人还吵了几句。
没想到十多年后,两人不知怎么就悄悄好上了,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赵小兰这十多年过得不太好,考上武秀才之后就耗尽了潜力,没希望考上武举人,只能以武秀才的身份出来做事,在镖行当了一个女镖师。
日子过得很辛苦,每个月几两银子的月俸除了自家开销之外,还得回馈家族亲房曾经的供养。
几年前跟一个男镖师结成了夫妻,可惜,有一次走镖的时候,遇到了山贼,一番厮杀下来,丈夫死了,成了寡妇。
镖师,属于刀口舔血的职业,月俸可不是那么好拿。
刘丫气哭了,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
刘峰得知后,也是气得不轻,站在武馆门口,面朝西城区的方向,怒骂李仲忘恩负义。
李仲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怼了回去,又不是没交束修,交钱习武,还谈什么恩情。
李仲铁了心要收赵小兰进家门,母亲陈柔也管不了,最后只能让老大许元来处理。
许元也感觉棘手,这种事让他怎么处理?
要知道,他自己屁股底下都不干净,有美妻娇妾,李仲这明显是向他学的。
问题是他的情况跟李仲不同,他先有倩倩这个偏房,后面才娶了正房夫人王清瑶过门合情合理。
李仲跟刘丫一起习武这么多多年,师姐弟的关系,朝夕相处,感情深厚,这能一样吗?
这能随便学吗?
许元只好按照老规矩,“遇事不决”打老二,把李仲狠狠揍了一顿。
然后,他提着李仲的耳朵,来到刘家武馆,让李仲给刘峰和刘丫跪下道歉,并且对天发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看到李仲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惨样,刘丫哭了,一下就心软了,允许赵小兰进门,反正李仲跟赵小兰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回,进不进门也无所谓了。
刘丫都不在意了,刘峰也没再说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有点“心虚”,跟同一条巷子的寡妇悄悄来往的事还没公开,要是太过激烈地反对李仲纳寡妇进门,等以后他自己要娶寡妇进门的时候就不好办了。
李仲和赵小兰的事,对整个李家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整个还处在上升期,一个处在上升期的家族,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什么遐疵都能掩盖。
李姝这三年很少回来,只有过年才会回来聚一下,她的话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沉静。
许元单独找了她谈话,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或者心事,她说没有,就是在武道门派里面当弟子,竞争压力太大。
许元不好打听崔家背后的武道门派,帮不了什么忙,想了想,塞了一叠金票和银票给她,让她多“烧钱”,有充足的修行资粮,在跟同门竞争的时候,压力肯定能减小一些。
李姝知道他现在家财万贯,整个李家的家产加起来,都没他的零头多,也没跟他客气。
李姝的父亲李光,这三年来状态不太好,整个人仿佛老了很多,常年埋头书案,久坐不动,加之以前为了跟同僚打好关系,经常喝酒,喝坏了身体,虽然这些年日子好起来了,经常吃补药,可是也很难把亏空的身体补回来。
裴氏干脆让李光从书吏的职位退下来,让四房李楣家的长子接了班,这让李楣陆海高兴的不得了,终于也有官身了,虽然是不入流的皂吏,但是可以一代代传承下去,从某种程度来说,给个县令都不换!
许元看着李光花白的头发,心里难免有点沉闷,李光会老,裴氏也会老,母亲陈柔也会,包括李俊、李仲所有人都会,迟早有一天,整个李家会只剩他一个“有辈分”的人,其他都是小辈,到那时候,再也不会有这么热闹的过年了。
而且,别看李家这些年蒸蒸日上,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寒门之家和贫民之家,可他知道,等李家达到某一个顶峰的时候,小辈们要是不争气,家族就会往下滑,没有永恒的势力,也没有永恒的家族。
他不是没想过带着整个家族一起长生,可也只能想想,根本不切实际。
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只是一个在山脚下求索的凡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有众生书,也不知道要多少万年才能攀登到山顶,那时候,肯定已经沧海化桑田,物是人非。
长生路,只能且行且珍惜。
他和李俊、李仲、李姝都一致恳求长辈们去练武,家里现在不缺钱,可以请最好的武师、用最好的药浴、药膳和丹药。
可惜,长辈们根本不听。
理由让人无话可说。
这一把年纪了,练了又能多活几年?
何必去吃那个苦?
现在家里过得这么好,不愁吃不愁穿,还有儿孙绕膝,三世同堂,没什么比这更高兴、更幸福的了,多活几年和少活几年,根本没什么意义。
长辈们不练,许元、李俊、李仲和李姝也没办法,只能多买一些养生的补药,孝敬长辈们,希望身体健康长寿。
过完年。
又到了一年一度武科举的时期。
许元宣布了一个重磅决定,“我沉淀三年,积攒的实力差不多了,已经向衙门提交了报名参加这次府试。”
以他现在的修为,一路通关武科举,拿个武状元估计都有可能,将整个武科举分多次参加,只是为了隐藏修为,给所有人一种他修炼缓慢、慢中有进的错觉。
去一趟府城也好,可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为将来铺路。
整个李家众人都相当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照他这样考科举的进度,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拿到武举人的功名。
裴氏笑着鼓励他,“天赋低没关系,持之以恒,贵在坚持,总有大器晚成的那天!”
母亲陈柔则是感到担心,对许元千叮万嘱,让他量力而行,府试没有举石锁的环节,直接就是擂台单挑,拳脚无眼,很容易受伤。
许元表示知道。
李仲调侃道,“哥又往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