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娃、熊猛，以及各文明联军的高层指挥官，都聚集过来。所有人都望着柳谨，目光中有敬畏，有庆幸，更有一种面对未知命运的茫然。
“师尊！”马老三声音沙哑，“伤亡初步统计……出来了。”
柳谨点了点头，望着前方满目疮痍的魔界大地。
寂灭魔王最后的疯狂，吞噬了它赖以存在的根本。整个魔界彻底完了，生机被抽干，大陆板块龟裂，岩浆从裂缝中缓缓涌出，如同这颗星球最后的泣血。
“先救治伤员，稳定舰队。”柳谨沉声道：“三个时辰后，所有文明代表，旗舰‘破虚号’会议厅集合。”
三个时辰后。
“破虚号”会议厅内，气氛沉重。
巨大的环形光幕上，不断滚动着冰冷的数字：
【联军伤亡统计】
战舰损失：47艘彻底损毁，89艘重度损伤，失去战斗能力。。
翠星代表伊露恩面容苍白，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我们……从未想象过，个体生命能拥有如此……如此‘概念性’的破坏力。那不是能量级数的差距，那是……规则层面的碾压。”
深蓝之海的代表，眼里闪铄着不安的光芒：“我们的‘深蓝庇护’力场，在那种威压下连零点三秒都没能撑住。我们的物理法则模型，在那触手面前象是沙滩上的城堡。”
其他文明的代表也表达了类似的震撼与无力。
柳谨坐在主位，静静听着。直到所有代表发言完毕，会议厅内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诸位看到的，”柳谨缓缓开口，“是混沌邪魔中，被称为‘魔帝’的存在，隔着无尽混沌与时空壁垒，探过来的一根‘触手’。”
“而这样的魔帝，在混沌邪魔中，并非唯一。甚至，可能不是最强。”
柳谨没有隐瞒，将通天教主通过诛仙剑传递的关于盘古大陆崩碎、圣人镇守混沌边缘、邪魔威胁以及“第八圣”计划的内核内容，简明扼要地阐述出来。
每一句话，都象一记重锤，敲打在众代表的心头。
盘古大陆？天地极限七圣？毁灭与重生？第八位圣人？候选？
对于翠星、深蓝之海这些科技文明而言，这些概念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所以……”伊露恩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的宇宙，我们所有文明的家园，从一开始就处在被吞噬的边缘？所谓的魔界入侵……只是这场席卷混沌的战争，在我们这个世界激起的微小涟漪？”
“可以这么理解。”柳谨点头，“我们之前对抗的寂灭魔王，不过是混沌邪魔派往‘诸天万界’进行侵蚀破坏的先锋之一，甚至连主力都算不上。真正的战场，在混沌边缘，由七位圣人苦苦支撑。”
潮汐智者接口：“而圣人们的计划是，让由‘盘古之心’——也就是地球为内核重聚的‘新盘古大陆’，在重生过程中爆发出的天地气运，催生出第八位圣人，以此打破僵局，获得彻底战胜甚至清除混沌邪魔的可能？”
“是的。”柳谨目光扫过全场，“而根据圣人传讯，我，因为身负混沌真元，被视作最有可能承接这份气运的‘候选者’。”
会议厅内一片死寂。
这个信息的冲击力，比刚才目睹魔帝触手更甚。这意味着，他们这个刚刚结成不久的星际联盟，他们这些在银河系中挣扎求存、刚刚看到合作曙光的文明，已经被卷入了关乎整个混沌宇宙存亡的终极棋局之中。而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之一，就在他们中间。
“柳宗主，”铁砧星矮人代表，一位胡须编成金属辫子的老工匠，嗓音透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请直说吧。告诉我们，需要做什么。我们矮人一族，不懂什么圣人天道，但我们知道，炉火要灭的时候，所有懂得打铁的人，都必须拿起锤子。”
虚影族的代表沉声道：“阴影畏惧纯粹的光明，但也憎恶吞噬一切的黑暗。混沌邪魔，是比终极黑暗更可怖的‘虚无’。虚影族，愿意为‘存在’而战。”
机械共生体：“最高优先级指令更新：确保‘本宇宙文明群落’延续。为实现此目标，所有资源、知识、算力可无条件协调。提议：立即激活文明知识库全面对接协议。”
深蓝之海代表、赤沙之痕代表，以及翠星的伊露恩，都在短暂的震惊和思索后，表达了相同的决心。能走到星际时代的文明，其领袖绝非短视懦弱之辈。当灭顶之灾的真相摆在面前，联合成了唯一的选择。
柳谨心中一定。他最担心的，是各文明在知晓真相后因恐惧而分化、退缩。现在看来，这些盟友比预想中更有魄力。
“感谢诸位的信任与决心。”柳谨站起身，面前的光幕上浮现出一份复杂而详尽的契约框架，“仅仅有决心不够。我们需要将决心转化为切实的力量。圣人之战在法则层面，我们需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我们所有文明的知识、技术、修炼体系、资源，进行最深度的融合与升华，探索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可能触及更高层次的道路。”
他指向光幕：“这是地球文明初步拟定的《文明升华公约》。
“公约的最终目的，是在地球完成晋升、新盘古大陆重现的过程中，汇聚我们所有文明的气运与智慧，不仅为我冲击圣境提供支持，更要为我们整个文明群落，在未来的混沌变局中，争取一线生机，乃至……开创一个新的纪元。”
柳谨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这不是一份平等的条约，它要求绝对的信任与奉献。签署它，意味着你们的文明将不再有绝对的秘密，将把命运与我们彻底绑定。你们，愿意吗？”
沉默了片刻。
机械共生体率先回应：“机械共生体，同意签署。”
铁砧星矮人老工匠重重捶胸：“以溶炉与锻造之神的名义，铁砧星，同意！”
砂岩巨人：“赤沙之痕，意志如岩石，永不转移。”
其他文明纷纷附议。
柳谨缓缓点头，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各文明代表，或以精神印记，或以能量烙印，或将独特的文明信标，纷纷投入那灰色光球之中。
《文明升华公约》，于魔界废墟之上，正式缔结。
新的纪元开始了。这一次，他们将携手，直面那混沌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