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蒋天生立刻照做，将配枪从窗口抛出；蒋天养略一迟疑，也将手中半自动步枪甩出车外。
唯有车宝山，在交出武器时悄悄将一把黑星手枪藏进了后腰。
三人带着残存的几名手下，高举双手，缓缓走出掩体，一步步踏进两军之间的空地。
“你们谁说了算？我是蒋天生，我要跟你们当家的说话！”蒋天生强压情绪，大声喊道。
片刻后，只见对面一辆越野车上，程子龙推门而下，缓步走来。
“蒋先生，久违了。”他嘴角微扬，语气温和如旧识重逢。
看到这张脸——那个将自己逼至绝境的幕后之人，蒋天生眼尾不由自主抽搐，胸口如压巨石，恨意翻涌，几乎克制不住扑上前去撕咬的冲动。
但他终究没有动。
只因身后还站着弟弟，还有儿子。
“姓程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所为，跟我弟弟毫无牵连，更别提底下那些跟着混饭吃的兄弟。今天我这条命你拿去，只求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蒋天生虽一向看不惯车宝山那副嚣张嘴脸，可血浓于水，对方终究是他的亲骨肉。
正因如此，他在低头求情时也留了三分余地，始终没把父子关系挑明——江湖规矩向来狠绝，一旦让程子龙知道他还有个儿子，断然不会留下活口。
这一劫本由他而起，却连累了弟弟和儿子。
若真有转圜之地，他宁愿以己之死换两人平安。
当蒋天生决意认命那一刻，蒋天养便已明白他的心思。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突然暴怒，抬手就给了车宝山一记耳光。
平日里车宝山对大哥诸多怨怼，他尚能体谅几分旧恨难消；但如今蒋天生拼着性命替他们争取一线生机，车宝山竟还冷言嘲讽，这口气，他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那一掌既是教训，也是他面对命运无力回天的嘶吼。
“砰！”
枪声突响，站在蒋天生身旁的一名贴身护卫应声倒地，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错愕。
这是程子龙的回答。
“姓程的，你真要赶尽杀绝不成？”蒋天生面目扭曲，声音沙哑如裂帛。
“蒋先生，你在道上滚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讲这种天真话？换作是你站在我这位置，该怎么做，心里会不清楚？”
话音未落，枪口已悄然移向蒋天生身边的车宝山。
“砰！”
几乎在子弹出膛的瞬间，蒋天生猛地横跨一步，挡在了车宝山身前。
原本瞄准头颅的子弹狠狠贯穿了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他口中不断溢出带着气泡的血沫，却仍用尽最后力气将车宝山狠狠推开，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快走！”
说完，头一偏，再无声息。
车宝山一时怔住，眼神恍惚。
那个被他长久厌恶、不屑一顾的父亲，竟在生死一刻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就在他失神之际，另一边的蒋天养早已双目赤红。
肾上腺素疯狂冲刷着身体，让他这个身形壮硕的男人爆发出惊人的敏捷。
几乎在蒋天生倒下的同时，他猛然扑向旁边尸体，伸手要去抓那支掉落的手枪，意图反击。
可惜，程子龙的动作更快。
他刚跃起，脑门便被精准一枪轰开，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
这一声枪响，像是一记重锤砸醒了车宝山。
眼前是敬重的叔父，身边是为自己赴死的父亲，两具尸首并排倒下，彻底点燃了他心底的疯狂。
本就身手不凡的他，在极致情绪的驱使下，反应快得惊人。
掏枪、举臂、瞄准，动作一气呵成，不到一秒便完成了所有动作。
可他面前不只是一个程子龙。
枪还未完全举起，保护在旁的猛龙卫已率先开火。
“砰！砰！砰——”
密集枪声如炒豆般炸开，车宝山瞪大双眼，满脸不甘与怒火，最终扑倒在父亲的遗体旁，再无动静。
一天之后，武里南市原属蒋天养的震洪俱乐部内，程子龙、博士与缅娜三人围坐在茶室中，着手划分这片刚刚易主的地盘与产业。
蒋天养的部下本就士气低迷，主心骨一死，立刻纷纷缴械投降。
大部分生意完好无损，账目清晰，几乎可直接接手。
“程先生，博士，这是蒋天养生前所有产业的明细，我已经让人整理妥当，你们先过目。”缅娜将一份文件推上前，目光灼热地落在程子龙脸上。
比起程子龙和博士，她家在这边早有根基，对蒋天养在此处的势力范围比谁都清楚。
趁着两人翻阅资料的间隙，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程子龙。
算起来，这不过是她第三次与他面对面。
可每一次相见，都让她感受到截然不同的分量。
第一次，她见识到了他的胆魄——只带寥寥数人，竟敢直闯暹罗，挑战她父亲的权威。
第二次，她体会到的是安心。
那时她在港岛走投无路，若非他及时出手，即便侥幸活命，也必是遍体鳞伤。
这一次，她亲眼见证了程子龙运筹帷幄的手段。
依照他所布下的局，她们几乎没怎么费力，就顺利掌控了整个武里南市。
这三次并肩作战的经历，不仅让她对程子龙心生情愫，更在心底悄然滋生出一股深深的敬仰。
如今的程子龙，在她眼中早已不可替代，甚至比她父亲还要令人信服。
除了他之外，恐怕再难有哪个男人能入她的法眼。
就在她目光含情、心思微漾之际，程子龙和博士也已将那些文件翻阅完毕。
“蒋天养名下的产业里，真正值钱的是四座橡胶园和三十多家地下拳场。
让下面的人估个价，之后咱们三家平分，怎么样？”程子龙语气平静地开口。
“我没意见。”博士轻声回应。
这一趟本就是程子龙带她一起捞好处，无论怎么分，她都心甘情愿。
她话音刚落，缅娜也连忙接道：“我也同意，这样分很公平！”
“好，那就把这些资料交给手下核算，等结果出来再具体划分。”程子龙点头。
战后分利，不只是算账那么简单，还得犒赏底下兄弟。
毕竟这次是三方联手行动，奖赏自然也由三家共担。
等琐碎事宜一一敲定，天色已然渐暗，街灯次第亮起。
三人草草在会议室用了些简餐，便散了会。
当晚，程子龙便住进了蒋天养生前的庄园，同行的还有博士。
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无需遮掩，亲密得坦坦荡荡。
“你先去洗个澡，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过去。”程子龙搂着博士，低声笑道。
“嗯，那我先去了。”博士微微脸红，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程子龙开始接收此次系统任务的奖励——这次完成铲除蒋天养与蒋天生的任务，系统给予的回报，是黑象的绝对忠诚。
一如往常，他将这份忠诚具象化，瞬间，一个身高两米出头、光头虬筋的壮汉出现在眼前。
在此之前，他麾下最魁梧的召唤兽是黑牛，可与眼前的黑象相比，却显得瘦小了一圈。
如果说黑牛像当年电影里的硬汉打星，那黑象简直就是从篮坛走出来的巨兽，光站在那儿就有种压垮空间的气势。
黑牛若站他旁边，竟真有些不够看的意思。
“以后你就贴身跟着我。”程子龙淡淡吩咐。
“是，老大！”黑象沉声应命。
安顿好新部下，程子龙回房寻博士温存。
原计划是博士会在武里南多留些时日陪他，可第二天清晨刚醒，她就接到吉隆坡打来的电话，说是工地出了状况，必须亲自回去处理。
换作别的女人，或许会在感情与事业间犹豫挣扎，但博士向来以事业为重。
一听消息，她只匆匆跟程子龙交代几句，便启程返回。
然而，她前脚刚走，缅娜后脚就搬进了庄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