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比任何精心设计的圈套、任何虚情假意的靠近,都更具毁灭性的冲击力。
元澈猛地反客为主。
他一手紧紧箍住了元昭宁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用力地按向自己,另一只手插入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扣住她的后脑,不容她有丝毫退缩。
元澈低下头,狠狠地、近乎贪婪地加深了这个吻。
不再是方才小心翼翼的试探与靠近,而是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近乎凶猛的掠夺与占有。
唇齿之间,带着酒意的清甜与一丝咸涩,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致命的味道。
元昭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回应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想推拒,腰肢和后脑却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疾风骤雨般的侵袭,呼吸被彻底剥夺,脑中晕眩更甚。
酒意混合着这陌生而强烈的感官刺激,让她四肢发软,几乎完全瘫软在元澈怀里。
原本是她主动的吻,转瞬间便失了控,被他彻底掌控。
角楼之上,寒风依旧凛冽,头顶那朵巨大的凤凰烟火已然燃尽,只余下袅袅青烟与逐渐黯淡的星空。
远处,新的烟花次第升起,炸开,映照着这对在栏杆边紧紧相拥、几乎要融入彼此的身影。
一个带着绝望的清醒,一个带着清醒的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或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直到元昭宁因缺氧而发出细微的呜咽,元澈才像是猛然惊醒。
稍稍放松了力道,却并未完全离开她的唇。
他的额头抵着元昭宁的,呼吸粗重,喷洒在她同样滚烫的脸颊上。
元澈看着她紧闭的、睫毛湿漉漉的眼睛,
看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看着她因缺氧和情动而泛着潮红的脸颊,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震惊,狂喜,痛楚,占有。
以及一丝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的茫然。
“……为什么?”元澈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情欲未褪的沙哑。
为什么要拉回他?
为什么要吻他?
在他已经准备接受她的拒绝与冰冷,准备退回那层安全而疏离的伪装之后?
元昭宁没有回答元澈。
只是用那双被酒意和情潮浸润得愈发迷离的眼眸,深深地望进他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底。
她抬起那只原本攥着元澈衣襟的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却异常执着地,沿着他胸前的衣襟纹理,缓缓向上摸索。
冰凉的指尖,隔着锦缎,划过他紧绷的喉结,感受到那里急促的滚动。
然后,她的手,停在了元澈的后颈。
指尖微微用力,带着一种无声的、却又无比清晰的邀请与渴求,将他更近地按向自己。
元昭宁没有说话,只是仰起脸,再次主动凑近了元澈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刚才那带着孤注一掷的笨拙,而是带着一丝试探的、微不可察的轻蹭,如同羽毛拂过,带着酒意的滚烫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唇边。
她的另一只手,也不知何时,悄然滑入了他的衣襟内侧,隔着里衣,触碰到了他滚烫而紧实的胸膛肌肤。
那微凉的指尖触感,如同带着细小电流,瞬间击穿了元澈最后的理智防线。
所有的“为什么”都被这无声却极致的撩拨焚烧殆尽。
他不需要答案了。
或者说,这比任何言语都更直接、更赤裸的答案,已经彻底点燃了他血液里蛰伏的、名为占有与掠夺的野兽。
“……好。”
元澈从喉间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带着某种近乎凶狠的决断。
他不再等待,不再询问。
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仅仅的唇齿纠缠。
元澈猛地收紧手臂,将元昭宁整个人打横抱起。
元昭宁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元澈将元昭宁紧紧箍在怀中,转身,大步走向嘉福宫的方向。
守岁的宫宴尚未结束,大部分宫人都随侍在金銮殿或各处忙碌。
留守的宫人见到太子抱着长公主疾步归来,虽惊愕万分,却无人敢多问一句。
纷纷跪地垂首,连大气都不敢出。
元澈径直穿过庭院,踢开寝殿的门,反脚带上。
殿内温暖如春,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从外面带来的寒意。
他抱着元昭宁,绕过屏风,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元昭宁陷在柔软的被褥里,乌发散开,铺陈在枕上。
她微微睁开眼,眸光迷离,脸颊潮红,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微张,无声地喘息着。
身上的衣服,在角楼的拉扯拥吻间已有些凌乱,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雪白脆弱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元澈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方才角楼上那股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火,在踏入这间弥漫着她身上淡淡香气的寝殿时,
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被这私密而安全的环境催化得更加灼热而清晰。
他不再掩饰,不再伪装。
眸色深沉如墨,里面翻涌着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要将她彻底吞噬的渴望。
他缓缓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
“昭宁,”他开口,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挤出来,
“我给过你机会……推开我。”
在角楼上,在他起身离开的时候。
元昭宁看着元澈近在咫尺的、因情欲而显得异常深邃迷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片几乎要将她吸进去的旋涡。
酒意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但她听懂了。
她轻轻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
然后,她抬起手,这一次,不是推开,也不是拽回。
而是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