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不管崔莹怎么想,目前来看,崔莹是不愿出东宫了,她也不想像处置张宝林一样,随便打发了崔莹,一来崔莹不是宝林,不能随便打发,二来,她觉得崔莹才华斐然,不该被埋没。
李君策晚间归来,见她在案前看盐略,便赖着不走,讨嫌地惹她说话。
“你就这么放心,把中匮大权给她了?”
相宜头都没抬,说:“算不得什么大权,不过是准许她调度些许银钱,说起来,还算是苦差事,我若是她,还未必肯接呢。”
李君策挪到她身边,单手撑着头,说:“你就不怕她成为下一个淑妃?”
相宜瞥他一眼,“你这是为自己成为下一个父皇在做铺垫吗?”
李君策:“……”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看了眼她面前的奏疏,讨好地道:“在写什么,我替你写。”
“用不着,我自己写着挺好。”
“这两日你累着了,后日便是祭天大典,你且歇着吧。”
相宜勾唇,像模像样地叹气:“可不是嘛,后日才是祭天大典,要换做别的太子妃,明日就能去祭天了,偏我特别,要后日去。”
李君策察觉危险,轻咳一声,不敢多嘴。
相宜轻哼,咬了咬牙,拿起手里奏疏,在他额前敲了一下。
“我一个太子妃,倒要给侧妃进宫让步,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了!”
李君策知道她不是真心计较这些,但他细想想,换做是谁,都不会高兴的。
“把祭天大典推迟一天,也不全是为了姚氏,主要是咱们办婚礼匆忙,礼部筹备祭天更是匆忙,饶是现在这样,后天才办,恐怕今晚礼部也要通宵忙碌,不知有多少人正焦头烂额呢。”
相宜自然明白。
她舒了口气,放下笔,说:“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李君策把她揽到怀里,轻声道:“我自然知道,太子妃宽宏大量,怎么会跟我计较?”
相宜嗔了他一眼,想到自己刚才打他,好像碰到他的玉冠了。
“累了一天,这冠子戴着重吗?”
李君策早已习惯,被她提及,只觉得心里熨帖。
“那你给我除了吧。”
“好啊。”
相宜起身,拔去固定冠子的玉簪,小心避开头发,将玉冠摘了下来。
“行盐权我已经拿到手了,这几日便要着手收权,等下面的权力都收上来,我恐怕就要上朝了。”相宜道。
李君策拉着她坐下,说:“这你不用担心,没有不妥,等你上朝,大大方方穿着官服上殿就是了。”
相宜想想那画面,便觉得更有精神。
“那我今晚不睡了,早早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
李君策一听不乐意了,“咱们才新婚呢,你这样日夜忙碌,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相宜勾唇,故作不知他的真实意图,转过身,对着烛光写字。
李君策眼神一转,忽然动手,快速拿走她手里笔的同时,将她抱了起来。
相宜惊呼,“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还有一堆事要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