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招亲
神女临渊
海渊王城，中央演武场。
此地绝非凡俗角力之所。地底铺就三千六百块镇海晶石，皆以深海万年寒铁为基，每一块晶石核心，都封印着一缕嘶吼挣扎的远古海魂，石身流转着幽蓝的魂火，似在诉说被禁锢的苍凉史诗。场地四周，十二根定海神柱拔地而起，直刺苍穹，柱身镌刻的《海神征战图》栩栩如生——远古海神执三叉戟怒劈深海巨兽，万千海族将士浴血厮杀，画面随着天光流转，竟似有金戈铁马之声从柱中溢出。
此刻，十二根神柱顶端的镇魂明珠同时绽放万丈清辉，将演武场映照得如白昼般澄澈，连深海最浓稠的黑暗都被逼退三尺。场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海族年轻一辈几乎倾巢而出，个个身披战甲，眼神炽热；族老与将领们肃立前排，气息沉凝；更有几位闭关逾千年的宿老，破关而出，枯槁的脸上布满激动的褶皱，浑浊的眸子死死盯着演武场中央。
万众瞩目，只因今日这场对决——
一方，是海族千年不遇的第一天才，族长独女，被誉为“神女临渊”的海澜公主；另一方，是族长亲口承认的外界人族天骄，年仅二十三岁，便已登临圣皇之境的愈子谦！
“二十三岁的圣皇……”一位须发皆白、寿逾八百载的老海族，拄着珊瑚拐杖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满是震撼与追忆，“老夫苦修八百年，方在三百年前侥幸触摸圣皇门槛。如今的后辈，当真恐怖如斯！”
“海澜公主亦不遑多让！”身旁一位身披银甲的年轻海族，攥紧拳头兴奋高呼，“公主三日前才破入圣皇境，今日便敢与这般天骄同台竞技，这份自信与气魄，放眼海族万古，几人能及？”
议论声浪滔天，却在两道身影踏入演武场的刹那，骤然归于死寂。
东侧，愈子谦缓步而来。他一袭素白长衫，衣袂无风自动，墨色长发间，几缕琉璃色发丝缠绕，在镇魂明珠的光芒下流转着七彩光晕，宛如九天星辰坠落凡尘。左腰悬斩虚剑，右腰佩归寂剑，双剑皆未出鞘，却有一股斩断虚空、寂灭万物的凛冽剑意，如无形利刃般弥漫开来，逼得前排观战者下意识后退数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收敛至三丈的纯白龙翼——翎羽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边缘鎏金纹路熠熠生辉，每一次轻微震颤，都引动周围空间如水波般荡漾，泛起细密的空间涟漪。
西侧，海澜踏浪而至。她今日的装束，令所有熟悉她的海族都为之失声——往日那袭清冷如月的水蓝长裙被弃之不用，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海神战甲。战甲通体深蓝，由九千九百九十九片玄海龙鳞编织而成，每一片鳞甲都似一方微缩的海洋，倒映着截然不同的盛景：有碧波万顷的无垠沧海，有怒涛裂岸的狂澜巨浪，有深海无光的幽寂寒渊，有珊瑚丛生的斑斓秘境。战裙堪堪及膝，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小腿，肤若凝脂，却不见半分娇柔，反而透着一股凌厉的英气；脚上踏着踏浪战靴，靴面银纹闪烁，每一步落下，都有细碎的浪花在脚下绽开。如瀑的蓝发被高高束起，一支定海神簪斜斜插入发髻，簪首镶嵌的海神之泪，散发出柔和却不容亵渎的神圣光辉，将她的容颜衬得愈发绝世。
她手中横握的，是一柄海心剑。此剑非金非铁，乃是深海万丈之下的永寂冰晶自然凝结而成，剑身透明如水，内里却似有整片海洋在缓缓旋转，时而惊涛拍岸，时而静水流深。剑格处镶嵌的潮汐之心，随着她的呼吸明灭闪烁，与整片遗忘之海的脉搏，达成了完美的共鸣。
两人相距百丈，遥遥对立，目光在空中碰撞，激起无声的惊雷。
愈子谦暗金色的瞳孔中，七点七彩星光缓缓旋转，圣皇级的法则视界已然开启。在他眼中，海澜的身影渐渐虚化，化作一片浩瀚无垠的海洋——她的四肢百骸，与遗忘之海的每一滴海水、每一道暗流、每一缕海魂都建立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生命之河，浩瀚如渊，灵魂强度竟已达到圣皇三重天的水准！这绝非刚突破圣皇该有的境界，而是源自海神血脉的先天馈赠，得天独厚。
“海澜姑娘，请。”愈子谦抬手拱手，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折的从容。
“愈公子，请。”海澜微微颔首，清冷的声线中，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似是期待，又似是紧张。
观礼台上，族长海无涯居中而坐，五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分列两侧。他身着玄色龙袍，面容威严，目光深邃如古井，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族长，这一战……”左侧的沧溟长老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无妨。”海无涯抬手打断，声音低沉而笃定，“澜儿需要一场真正的圣皇级战斗，来稳固刚突破的境界；而这位年轻人，也需要一点压力，来激发他潜藏的底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微微震颤的镇海晶石，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你们没发现吗？自他踏入演武场的那一刻起，场中所有镇海晶石，都在与海域深处的时之碎片共鸣。”
五位长老闻言，脸色齐齐剧变，急忙凝神望去。
果然，那三千六百块镇海晶石的表面，都泛起了微不可察的涟漪，封印其中的远古海魂，竟似在发出兴奋的嘶吼，魂火愈发炽烈。
碧海对虚空
战斗，在呼吸之间骤然爆发。
没有试探，没有寒暄，海澜率先出手。
她只是轻轻抬起左手，五指纤长如玉，对着愈子谦的方向，虚虚一握。
四字落下的刹那，整片演武场的海水骤然凝固！原本流动的碧波，瞬间化作一只直径百丈的透明巨手，掌纹清晰可见，每一道纹路中，都蕴含着狂暴的水之法则。巨手从四面八方朝愈子谦合拢，速度快如闪电，所过之处，空气被挤压成虚无，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痕，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崩塌。
愈子谦的身形骤然模糊，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滴，转瞬消散。下一刻，他已出现在百丈高空，堪堪避开那致命一握。巨手合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原地炸出一个深达数丈的深坑，碎石飞溅。愈子谦的脸色却微微一变——方才那一瞬，他分明感觉到周围的空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锚定，若非他的虚空道体已臻圣皇之境，恐怕连相位迁跃都无法施展。
“反应很快。”海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清冷中带着一丝赞赏，“但在这片遗忘之海，你能躲到几时？”
话音未落，她右手持海心剑，轻轻一挥。
剑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圆弧，弧度优雅，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圆弧骤然化作实质，一重又一重的滔天巨浪，竟从虚空中翻涌而出！浪涛一重高过一重，一重强过一重，眨眼间便叠加至千重之数！每一重浪，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水之法则：第一重柔水，无孔不入，专破护体罡气；第二重重水，一滴便重若山岳，足以压垮万丈山岳；第三重寒水，冰封万物，连灵魂都能冻裂；第四重蚀水，腐蚀一切，纵使神兵利器，也难逃消融之厄……千重浪，千种变化，层层叠加，威力呈几何级数暴增，朝着百丈高空的愈子谦，狠狠拍去！
“来得好！”
愈子谦眼中金光大盛，一声长啸，背后的纯白龙翼骤然完全展开，翼展十八丈，翎羽流光溢彩，散发出神圣威严的气息，宛如九天神龙降临凡尘。他双手快速结印，眉心处，一枚七彩龙鳞虚影缓缓浮现，散发出睥睨天下的龙威。
七枚实体化的龙鳞同时亮起，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交织缠绕，在他体外凝聚成一道璀璨的七彩光罩。光罩表面，七条栩栩如生的龙影盘旋游走，每一条龙影，都散发着圣皇级的恐怖威压，龙吟之声响彻天地。
千重浪轰然轰击在光罩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浪席卷四方，震得观战者耳膜生疼。第一重柔水浪破碎，第二重重水浪接踵而至，第三重寒水浪、第四重蚀水浪……层层叠叠的浪涛，如同永不停歇的战鼓，疯狂冲击着七彩光罩。光罩表面的龙影，一条接一条黯淡下去，七彩光芒剧烈颤动，仿佛下一秒便会碎裂。
当第五百重浪轰击过后，光罩表面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蛛网状的裂痕。
第六百重浪，裂痕蔓延，遍布光罩周身。
第七百重浪，光罩摇摇欲坠，光芒黯淡到了极致。
第八百重浪——
“破！”
愈子谦一声低喝，双手猛然合十。
以他为中心，周围百丈的空间开始疯狂扭曲、折叠、叠加！一层、十层、百层、千层……最终叠加至万层之数！每一层空间都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万层叠加，便化作了世间最坚固的壁垒，连法则都能隔绝。
剩下的两百重浪，狠狠轰击在万层空间叠障之上，却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间法则……竟能运用到如此地步。”海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并未退缩，反而战意更浓，“但光凭防守，可赢不了我。”
她身形一晃，骤然化作九道蓝色流光，如同九道闪电，从九个不同的方向，朝着愈子谦暴射而去。九道流光，每一道都是真实的本体，每一道都蕴含着她九成的力量！这是将水之法则“无形无相”到极致的绝技——碧海千潮·第三重，九影分光！
九道攻击，封锁了愈子谦所有的退路，避无可避！
“那就……进攻！”
愈子谦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再防守，右手握住斩虚剑的剑柄，缓缓拔出。
“铮——！”
剑鸣如龙啸，响彻天地！斩虚剑出鞘的刹那，剑身银光暴涨，凛冽的剑意直冲云霄，整片演武场的空间都为之震颤。剑锋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细密的黑色裂痕——那是空间被斩断的痕迹，久久无法愈合。
一剑斩出，无声无息，却蕴含着斩断一切的力量。
九道蓝色流光之中，三道毫无征兆地从中断开，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化作漫天水珠，消散于无形。剩下的六道流光，攻势微微一滞。而愈子谦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其中一道流光面前。
斩虚剑在空中划过无数道残影，每一道残影都是真实的攻击，层层叠加，最终汇聚成一点寒芒，快如闪电，刺向那道流光的眉心！
流光散去，露出海澜的真身。她脸色微变，手中海心剑横挡身前，速度快到极致。
“铛——！”
双剑相交，爆发出刺破耳膜的金铁交鸣！恐怖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下方的镇海晶石地面寸寸龟裂，海水倒灌而入，瞬间形成一个直径五十丈的深坑，深不见底。
一击之后，两人各自倒飞百丈，稳稳落地。
海澜低头看向手中的海心剑，眸中闪过一丝震惊——剑身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白痕！虽然转瞬便被剑内的水之法则修复，但这足以证明，愈子谦刚才那一剑的威力，已经超越了普通圣皇一重天的范畴！
“好剑法。”她由衷赞叹，眼中战意愈发炽烈，“但若只有这种程度，还不够！”
她双手高举海心剑，樱唇轻启，口中吟诵起古老的咒文。那咒文晦涩难懂，并非人族语言，而是远古海神使用的神语，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苍茫古老的气息，引动着整片遗忘之海的共鸣。海面之上，波涛汹涌，万千海族子民，竟下意识地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跪拜下去，面露虔诚。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海澜身后的虚空开始剧烈扭曲，一道高达百丈的模糊虚影，缓缓浮现。虚影头戴海神冠冕，身披鳞甲，手持三叉戟，虽然只是一道投影，却散发出睥睨天下的神威，让场外所有海族都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灵魂都在颤抖。
海神虚影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两团深蓝色的神火，目光所及之处，海水沸腾翻滚，空间彻底冻结，连时间都仿佛变得缓慢。
“去。”
海澜轻叱一声，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海神虚影举起三叉戟，对着愈子谦，遥遥一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细如发丝的深蓝色光线，悄无声息地射向愈子谦。
但愈子谦的脸色，却凝重到了极点。
在他的法则视界中，那根本不是什么光线，而是整片遗忘之海的意志凝聚！它蕴含着水之法则的终极奥义——至柔至刚，至静至动，至净至浊，包容万物，又湮灭万物。这道光线，足以抹杀任何圣皇一重天的修士，甚至连圣皇二重天，都要暂避锋芒！
不能硬接！
愈子谦一步踏出，身形瞬间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百里之外——这是圣皇级空间法则的极致运用，一步百里，近乎瞬移！
然而，那道深蓝色光线，竟如跗骨之蛆，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继续朝着他追来。更可怕的是，它锁定的不是愈子谦现在的位置，而是他未来三息之内可能出现的所有位置！这是涉及时间预判的攻击，神鬼莫测！
避无可避！
“既然如此……”愈子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归墟！”
他不再躲避，反而转身，直面那道深蓝色光线。左手缓缓按在归寂剑的剑柄上，并未拔出，只是轻轻抚摸着剑格处的那块灰石。
灰石之中，一缕灰蒙蒙的雾气缓缓逸散而出。雾气初时只有一丝，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来，在愈子谦身前，凝聚成一片直径十丈的灰色区域。
这片区域，没有任何颜色，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法则，甚至连“存在”这个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那是归墟的投影，是一切的终结之地，是万法的寂灭之所，任何进入其中的事物，都会被彻底抹杀，归于虚无。
深蓝色光线射入灰色区域，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便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什么？！”海澜瞳孔骤然收缩，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蕴含着海洋意志的光线，不是被抵挡，也不是被化解，而是被……否决了！在那片灰色区域中，光线所蕴含的一切法则、一切能量、一切概念，都被从根本上否定了存在！
这是什么力量？！
观礼台上，五位长老齐齐站起，脸色剧变，连族长海无涯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归墟真意……”沧溟长老声音干涩，眼中满是震撼，“他竟然掌握了归墟真意！虽然只是皮毛，却能引动归墟投影！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海无涯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看来，七曜龙庭将一切都托付给他了。不仅是传承，还有……仇恨与责任。”
血脉对决
演武场中，海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目光愈发锐利。
她收起海心剑，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手印。随着手印结成，她光洁的额头之上，一个三叉戟形状的蓝色符文缓缓浮现——那是海神印记，是海神血脉继承者的象征。符文散发出神圣而威严的气息，让整片海洋的波涛，都变得温顺起来。
“愈公子，你很强。”海澜的声音变得空灵，仿佛从深海最深处传来，带着苍茫的回响，“强到值得我动用真正的力量。”
她的身体，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白皙的肌肤之上，浮现出一片片细密的蓝色鳞片，每一片鳞甲都如最纯净的蓝宝石雕琢而成，流光溢彩，倒映着万千光华。背后，一对水蓝色的透明羽翼缓缓展开，羽翼边缘有水流环绕，每一次扇动，都带起滔天巨浪，声势骇人。最惊人的，是她的眼睛——原本清澈的蓝眸，彻底化作了纯粹的深蓝色，其中仿佛有整片星海在缓缓旋转，深邃得令人心悸。
这是海澜真正的底牌，是海神血脉觉醒后的第一重形态。在这种状态下，她与遗忘之海的共鸣达到极致，能调动的海洋之力暴涨十倍，并且能动用部分海神的权能，实力飙升！
“来战！”
海澜一声清叱，化作一道蓝色流光，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十倍！她不再使用剑法，而是直接以双手为武器，每一拳、每一掌，都蕴含着整片海洋的重量，势不可挡！
一拳轰出，整片演武场的海水都被这一拳带动，化作一道直径百丈的水龙卷，旋转着朝着愈子谦席卷而去。水龙卷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塌，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十二根定海神柱都开始剧烈摇晃，柱身的《海神征战图》都变得模糊不清。
“来得好！”
愈子谦眼中金光暴涨，同样不再保留。背后的纯白龙翼猛然一震，七枚龙鳞同时燃烧起熊熊的七彩火焰，龙威冲天，震得云层都开始溃散。
一声龙吟响彻天地，一条长达百丈的五爪金龙虚影，在他身后缓缓凝实。金龙鳞甲如黄金铸就，龙目如日月般璀璨，龙威如狱，镇压四方。虚影与愈子谦的身体缓缓融合，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金色龙鳞，暗金色的瞳孔彻底转化为纯金色，额头上生出一对小巧的龙角，锋芒毕露。
这是燃烧祖龙血脉换来的力量，虽然只是第一重形态，却让他的实力暴涨三倍，达到了圣皇三重天的水准！
同样一拳轰出，金色的拳影凝聚成一条咆哮的金龙，张牙舞爪，与水龙卷轰然碰撞。
“轰——！！！！”
这一次的爆炸，比之前所有攻击加起来还要恐怖！演武场中央，瞬间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海水倒灌而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旋转。十二根定海神柱之中，三根轰然倒塌，碎石飞溅，若非观礼台上的五位长老及时出手，催动灵力加固结界，恐怕整个海渊王城，都要被这场爆炸波及！
烟尘散去，两人依旧遥遥对峙，气息却都微微紊乱。
愈子谦的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血液——那是燃烧血脉带来的反噬，经脉隐隐作痛。海澜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嘴角，同样渗出一丝蓝色的血液，那是强行催动海神血脉的代价，脸色微微苍白。
但两人的眼神，却愈发明亮，战意愈发沸腾。
“痛快！”愈子谦放声大笑，声音豪迈，“海澜姑娘，你是我突破圣皇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能让我全力一战的对手！”
“你也是。”海澜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能逼我动用海神血脉，人族之中，你是第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战意熊熊，同时动了！
这一次，不再有任何试探，不再有任何保留，而是真正的全力爆发！
拳影交错，金光与蓝光碰撞，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每一击都撼天动地，震得虚空不断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崩塌。金色与蓝色的光芒在空中不断碰撞、爆炸，将整片演武场化作一片末日景象。海水被高温蒸发，化作漫天水雾，又在低温下重新凝结成冰；空间被撕裂，露出漆黑的虚无，又在法则的作用下缓缓修复；天地间的法则，被扭曲得不成样子，又在两人的力量碰撞中，艰难重组。
两人从地面打到高空，拳拳到肉，招招致命；又从高空打到海底，激起万丈狂澜；再从海底打回地面，踏碎无数晶石。所过之处，镇海晶石成片碎裂，定海神柱一根接一根倒塌，就连演武场外围的结界，都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随时都会破碎。
观战的海族们，早已目瞪口呆，满脸震撼。
“这……这真的是圣皇一重天的战斗吗？”一位圣王巅峰的族老，喃喃自语，声音颤抖，“老夫活了千年，见过的圣皇大战不下百场，但没有一场能与此战相比！这已经超出了圣皇一重天的范畴，达到了三重天，甚至四重天的层次！”
“这就是真正的天骄啊！”年轻的海族们眼中满是狂热，激动得浑身颤抖，“以圣皇一重天之身，爆发出三重天甚至四重天的战力！这才是我们该追逐的目标！”
战斗仍在继续，愈战愈烈。
愈子谦心中却愈发心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海澜的气息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在不断攀升——她能源源不断地从周围的海水中汲取能量，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不会疲惫。而他，虽然有青霖的生命元液支撑，但燃烧血脉的消耗太大，再这样下去，最多半个时辰，他便会力竭！
必须速战速决！
他心念急转，一边抵挡海澜的攻击，一边用余光扫视四周。忽然，他注意到，周围的观众越来越多，而许多年轻的海族男性，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敌意，看向海澜的眼神，则充满了爱慕与狂热，恨不得取而代之。
“奇怪……”愈子谦心中疑惑，目光继续游走。
就在这时，他瞥见了演武场边缘，一块被战火波及，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巨大石碑。石碑高十丈，宽三丈，通体由深海白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着四个龙飞凤舞、金光闪闪的大字，耀眼夺目——
比武招亲！
愈子谦浑身一震，愣住了。
比武招亲？
谁在比武招亲？
他下意识地看向海澜。今日的她，身披海神战甲，英姿飒爽，与往日的清冷截然不同。那双修长白皙的小腿，在战斗中若隐若现，配合她绝美的容颜和神圣的气质，美得惊心动魄，足以让任何男子为之倾倒。
等等……比武招亲……海澜……族长让他与海澜切磋……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愈子谦的心中缓缓浮现，让他浑身冰凉。
“海澜姑娘！”他一边急速后撤，抵挡着海澜的攻势，一边高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敢问……这比武招亲，是怎么回事？”
海澜手中的攻势微微一滞，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极淡的红晕，却很快恢复平静，语气平淡：“什么情况？当然是比武招亲了。”
“谁的比武招亲？”愈子谦追问，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海澜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涩——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愈子谦精准捕捉。
“你说呢？”她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
愈子谦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声音都有些发颤：“该不会是……你跟我吧？”
“不然呢？”海澜挑眉，语气更加理所当然，“父亲三日前当众宣布，若有人能在同境界下与我不分胜负，便有资格成为我的夫婿候选。而你，是数千年来第一个踏入海渊王城的人类圣皇，又与我同龄，自然要与你比试一场。”
轰——！
愈子谦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天旋地转。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火娴云的脸——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眸子，那袭如火般热烈的红衣，还有她在焚炎窟中，燃烧本命剑时决绝的背影……
如果火娴云知道，自己在遗忘之海，参加了一场“比武招亲”……
愈子谦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了火娴云杏眼圆睁，气鼓鼓地叉着腰，咬牙切齿地对他说：“愈子谦！你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怎么解释？
说自己不知道这是比武招亲？说自己只是单纯来切磋的？
以火娴云那爱吃醋的性子，她会信吗？就算信了，恐怕也得生上好几个月的气，再也不理他了！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等等！”愈子谦急忙大喊，声音都变了调，急忙摆手，“海澜姑娘，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比武招亲啊！族长只是说，让我们切磋交流，没说这是招亲比试！”
“现在你知道了。”海澜的语气冷了几分，眼中的羞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战意，手中的攻势反而更加猛烈，“碧海千潮·第五重，惊涛骇浪·万龙奔腾！”
她双手合十，身后的海神虚影仰天长啸，声震寰宇。整片演武场的海水，瞬间沸腾起来，化作千万条水龙，每一条都长达百丈，张牙舞爪，咆哮着朝着愈子谦扑杀而来。这是将水之法则与龙形之力完美结合的大神通，威力比之前所有攻击加起来，还要恐怖数倍！
愈子谦狼狈躲闪，心中叫苦不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年轻海族看他的眼神充满敌意了——他这是在光明正大地，抢他们的梦中女神啊！
“海澜姑娘，你先听我说！”愈子谦一边格挡着水龙的攻击，一边急切地解释，语气近乎哀求，“我已经有心爱之人了！我们彼此承诺过，要相守一生，我不可能再与别人成亲的！”
这话一出，海澜的攻势骤然停住。
千万条张牙舞爪的水龙，悬停在半空，龙头狰狞，却不再前进，场面诡异至极。
海澜悬浮在半空中，海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愈子谦，原本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先是错愕，随即转化为难以置信，最后，竟化作了一丝压抑的怒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你……有心上人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愈子谦坦然承认，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她叫火娴云，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们在最危难的时候相遇，在最绝望的时候相守，她曾为我燃烧本命剑，我也曾为她踏破生死关。所以这场比武招亲，恐怕要取消了。”
“取消？”海澜忽然笑了，笑声清脆，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刺骨的寒意，“愈公子，你可知道，在这片遗忘之海，在这海渊王城，有多少人做梦都想成为我的夫婿？我父亲公开招亲，整个海域的天才都跃跃欲试，挤破了头想要获得这个机会。而你……”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委屈，响彻整个演武场：“而你，一个外来者，一个人类，本姑娘不嫌弃你身份低微，愿意与你比试，给你机会，你却告诉我你已经有心上人了？你这是在羞辱我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海澜，配不上你？！”
话音未落，她身上的气息猛然暴涨！
原本只是圣皇一重天巅峰的修为，此刻竟直接攀升到了圣皇二重天，而且还在继续上涨！她背后的海神虚影，瞬间变得凝实无比，高达千丈，手持三叉戟，神威如狱，镇压整片天地。整片遗忘之海的海水，都在疯狂沸腾，无穷无尽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体内。她的蓝色长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流淌着蓝色的神光，耀眼夺目。
“不好！”观礼台上，沧溟长老脸色大变，失声惊呼，“澜儿这是在强行催动海神血脉的第二觉醒！这会损伤本源，留下后遗症的！”
“族长，要不要阻止？”雷璃长老急忙问道，眼中满是焦急。
海无涯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场中的海澜，轻声道：“让她发泄吧。这孩子……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从未被人拒绝过。今天这一遭，对她未必是坏事。”
他顿了顿，看向场中一脸无奈的愈子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而且，这个年轻人的表现……很有意思。在如此压力下，竟然还能保持清醒，坚守本心。难得，难得啊。”
演武场中，愈子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此刻的海澜，气息已经完全锁定了他，那尊千丈海神虚影散发出的神威，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更可怕的是，整个遗忘之海都在与她共鸣，无穷无尽的能量供她驱使，她就像这片海洋的主宰，高高在上，不可战胜。
“愈子谦！”海澜的声音如九天寒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响彻天地，“想要取消招亲？可以！打赢我，我就同意取消！若是打不赢……”
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在愈子谦的心上，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当我的夫婿候选！至于你那个心上人……我可以大度一点，允许她做小！”
心乱如麻
做小？
愈子谦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眼中闪过浓烈的怒火。
火娴云是什么人？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挚爱，是他愿意用生命守护的道侣。别说做小，就算是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他都绝不允许！
“海澜姑娘！”愈子谦的声音冷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对海澜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带着一丝怒意，“请注意你的言辞！娴云是我此生唯一的道侣，不是什么可以‘做小’的存在！这场比武招亲，本就是一场天大的误会，我现在正式拒绝！你若还要继续，那我……奉陪到底！”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金光彻底转化为炽白色，周身的气息疯狂攀升。
更加狂暴的金色火焰，从他体内轰然爆发，照亮了整片天地。背后的祖龙虚影仰天长啸，龙吟之声震得云层溃散，日月无光。他的身体表面，金色龙鳞完全覆盖，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额头上的龙角，增长至三尺，锋芒毕露；双手化作狰狞的龙爪，闪烁着寒光；就连瞳孔，都变成了纯粹的竖瞳——这是祖龙真身的第二重形态，燃烧的血脉更多，获得的力量更强，但反噬也更加恐怖，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本源！
他不再防守，不再躲闪，而是选择正面硬撼！金色龙爪握拳，猛地一拳轰出，拳影瞬间化作一条千丈金龙，张牙舞爪，带着睥睨天下的威势，朝着那尊千丈海神虚影，狠狠扑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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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澜同样全力出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千丈海神虚影举起三叉戟，整片遗忘之海的力量，都在疯狂汇聚于戟尖，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深蓝色光柱，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与金龙轰然碰撞！
“轰——！！！！！！！！！”
这一次的爆炸，超越了之前所有的攻击，堪称惊天动地！
整片演武场彻底崩塌，三千六百块镇海晶石全部粉碎，化作齑粉；十二根定海神柱全部倒塌，连一丝残骸都不剩；就连观礼台的结界，都轰然破碎，气浪席卷四方。五位长老齐齐出手，催动全身灵力，才勉强护住了观战的海族子民，避免了一场浩劫。
烟尘散去，场中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演武场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千丈、深不见底的巨坑。坑底，海水倒灌而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旋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而在漩涡两侧，两道身影遥遥相对，气息萎靡。
愈子谦单膝跪地，一手撑地，大口咳血，金色的血液染红了胸前的素白长衫。祖龙真身第二重的反噬太过可怕，他的经脉已经多处断裂，内脏受损严重，若非琉璃身圆满的自愈能力在疯狂修复，恐怕此刻已经昏迷不醒。
海澜同样不好过。她强行催动海神血脉第二觉醒，此刻脸色苍白如纸，蓝色的血液从七窍中缓缓渗出，触目惊心。背后的海神虚影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手中的海心剑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但她的眼神，依旧倔强，依旧带着一丝不甘的愤怒。
“还要……继续吗？”愈子谦艰难开口，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内脏的剧痛，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
“当然……”海澜咬牙，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倔强，“还没完……”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一道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中间。
是族长海无涯。
他看了看单膝跪地、面色苍白的愈子谦，又看了看气息萎靡、却依旧倔强的海澜，最终缓缓叹了口气，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够了。”
“父亲！”海澜急道，想要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却浑身无力，“我还能……还能打……”
“我说，够了。”海无涯打断她的话，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再打下去，你们两个都会伤及本源，留下无法磨灭的后遗症。这场比试……到此为止。”
他看向愈子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缓缓开口：“愈小友，你赢了。”
“我赢了？”愈子谦一愣，有些茫然。
“按照规则，同境界下与澜儿不分胜负，便有资格成为夫婿候选。”海无涯缓缓道，“但你拒绝了，所以……这场招亲，取消。”
愈子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差点栽倒在地。
但海澜却急了，挣扎着想要开口：“父亲！怎么能……”
“澜儿。”海无涯转头看向女儿，眼神温和却坚定，“感情之事，强求不得。愈小友已有心上人，且情比金坚，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担当。你若强行介入，不仅得不到幸福，反而会让自己和他，都陷入痛苦之中。”
海澜咬紧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水光，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让它流下来。
她看向愈子谦，看着他那张因为受伤而略显苍白，却依旧俊朗非凡的脸，看着他那双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依旧清澈坚定的眼睛……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是愤怒吗？是委屈吗？是不甘吗？
或许都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从小到大，她是海族的公主，是万众瞩目的神女，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从未有人敢拒绝她，更从未有人，会因为另一个女子，而拒绝她的招亲。
那个叫火娴云的女子，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让他如此坚定不移？
海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收起了海心剑，散去了海神血脉的觉醒形态，重新恢复了那副清冷如月的模样。
“愈公子。”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今日一战，酣畅淋漓。你是我见过的，最强的人类天骄，没有之一。”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愈子谦的脸上，轻声道：“招亲之事，是我唐突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提。”
说完，她不再看愈子谦，转身，踏浪而去，蓝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海渊王城的深处，寂寥而落寞。
愈子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并不讨厌海澜，甚至很欣赏她的实力与气度。她骄傲、强大、明艳动人，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道侣人选。但感情之事，本就无法勉强。他的心中，早已被那道红衣身影填满，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娴云……”他低声自语，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张倾国倾城的笑颜，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你可千万……别知道这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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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火娴云双手叉腰，杏眼圆睁，气鼓鼓地瞪着他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还是……先养伤吧。
至于解释什么的……等回去再说。
希望到时候，她能听自己好好解释。
愈子谦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沧溟长老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这片狼藉的废墟。
而在海渊王城深处，一座精致的宫殿窗前。
海澜静静站着，身影寂寥，看着愈子谦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一滴晶莹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滴入下方的深海，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火娴云吗……”她低声喃喃，声音微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真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如此倾心……”
海风从窗外吹过，带走了她的低语，也带走了少女心中，那份刚刚萌芽，便已凋零的情愫。
这场轰动整个遗忘之海的比武招亲，终究以这样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而愈子谦不知道的是，这场战斗的影像，已经通过海族的水镜传讯术，传到了远在朱雀圣地养伤的火娴云手中。
静谧的房间里，红衣女子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枚水镜，镜中倒映着演武场的景象。当她看到愈子谦与海澜激烈战斗的画面，看到海澜那绝美的容颜和超凡的实力，看到两人最后那番关于“招亲”与“做小”的对话……
她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眸中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愈、子、谦。”
三个字，从她的樱唇中溢出，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响彻整个房间。
“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