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稚坐在顶楼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咖啡杯沿,听着助理汇报钟浩天在楼下大堂纠缠不休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三年光景,足够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曾经为钟浩天撕心裂肺、甚至不惜伤害杨真真的疯癫大小姐,如今已是投资圈炙手可热的新贵。
离开夏氏幸福地产的光环,互联网的创新模式让同行刮目相看,就连父辈们都赞她“青出于蓝胜于蓝”。
她穿着高定西装套裙,妆容精致,眼神锐利如刀,早已不是那个为爱痴狂、失去自我的小姑娘。
“让他上来。”朱稚放下咖啡杯,声音平静无波。
钟浩天推门而入时,还带着几分当年的自负,只是眼角的细纹和一身不合时宜的西装,暴露了他如今的窘迫。
离婚后的他事业一落千丈,杨真真带走了他的好运也带走了他的精气神,他辗转挣扎,最终还是想到了这个曾经被他弃如敝履、却爱他爱到疯狂的女人。
“友善,好久不见。”钟浩天试图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现在……越来越出色了。”
朱稚靠在沙发上,目光扫过他局促的双手,淡淡开口:“你一向是这样……今天大驾光临,不是只为了夸我一句吧?”
“我……”钟浩天咽了口唾沫,语气带着刻意的恳切,“我离婚了。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糊涂,辜负了你的真心。”
他上前一步,眼神里满是自以为是的深情,“友善,你曾经那么爱我,我知道的。现在我回来了,我想补偿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给你一个家,甚至……我们可以再有一个孩子。”
他笃定夏友善还念着旧情,毕竟当年她为了他,连尊严都可以舍弃。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最爱他的人就是夏友善,这份爱根深蒂固,足以让她原谅一切。
可夏友善只是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钟浩天,你是不是觉得,我夏友善这几年的饭都白吃了?”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繁华:“当年我爱你,小部分原因是我眼瞎,把尘埃当成了星光。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我的胜负欲,现在我醒了,见过了真正的天地,你觉得我还会回头去捡那堆垃圾?”
“你……”说话太难听了。
朱稚似笑非笑:“不是我说,连杨真真这样的货色都不要你了,我夏友善还能要你吗?她要的未必是好货,可连她都不要的,不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我堂堂夏家千金,自己有钱有颜,想和我发展一段感情的美人儿从这公司大楼都能排到美丽国大厦底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吃回头草?”
“友善,你不要说气话,你创业成功又怎么样?女人终究需要一个归宿!”钟浩天脸色涨红,语气急切,“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不然你不会见我!”
“见你,只是想让你看清楚现实。”朱稚转过身,眼神冰冷如霜,“我现在的归宿,是我的商业集团,是我打下的江山。至于爱情和孩子——我想要的,自然会靠自己得到,而不是捡剩下的。”
她顿了顿,字字诛心,“你以为的补偿,在我看来,不过是你走投无路后的算计。可惜啊,我夏友善现在不缺爱,更不缺钱,唯独缺了当年那份眼瞎的执着。”
钟浩天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眼前的夏友善,气场强大,眼神决绝,早已不是那个会围着他转、为他流泪的小姑娘了。
他所谓的“补偿”,在她如今的成就面前,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滚吧。”夏友善下了逐客令,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下次再让我在公司看到你,就别怪我让保安‘请’你出去了。”
钟浩天狼狈地站在原地,看着夏友善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挺拔而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当年他亲手推开的珍宝,如今早已光芒万丈,而他,只能在尘埃里仰望,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办公室的门被助理轻轻关上,隔绝了钟浩天的狼狈。
朱稚拿起桌上的文件,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锐利。
原主那些过往的爱恨早已烟消云散,如今的她,只专注于脚下的路和前方的星辰大海。
至于那些过期的深情和廉价的补偿,不过是她成功路上不值一提的插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