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延庭手腕一转,将苹果直接送到自己嘴边,干脆地咬了一口。
宋南枝:
然后,他迎着她的视线,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俯身靠近。
“记住昨天的话。”
宋南枝被他突然地靠近,耳根一热,“哪一句?”
“你,作为沉太太的义务。”沉延庭的声音压得很低。
宋南枝这才会意到,是想让她挡桃花。
她很乐意。
沉延庭刚撤开身子,咬了一口苹果,便被人攀着脖颈拽回。
柔软的唇直接复上来。
他怔住的同时,病房门口的脚步声也瞬间顿住。
这女人,这次倒是很上道。
沉延庭非但没推开,反而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将他口中那块清甜的苹果,渡了过去。
宋南枝:
她猝不及防,被迫含住,耳尖瞬间通红。
沉延庭,浑蛋!
沉延庭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拇指擦过唇角。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秦思婉眼神暗了暗,但嘴角依旧维持着温婉的笑。
只是那抹笑,怎么看都勉强。
宋南枝侧过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声音软软的。
“思婉同志别介意,延庭他总是这样,也不知道避着点人”
沉延庭:
呵,推他身上?
他眉梢微挑,到底是配合的没作声。
秦思婉提着保温桶走进来,强行压下心头的酸涩。
“怎么会介意呢?”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新婚夫妻总是这样的,热情些是好事。”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新婚燕尔一时新鲜而已。
说着,她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掀开。
“刚熬好的鸡丝汤,延庭那碗,还是按老习惯,没放葱。”
她又开始强调“老习惯”。
宋南枝心底冷嗤,面上却又惊喜又感激,“思婉同志,还真是周到。”
她稍稍直起身,端过那碗撒了葱花的,舀起一大勺。
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沉延庭的嘴边。
“延庭,思婉同志辛苦熬的,你尝尝看?”
沉延庭盯着那勺葱花,眉心蹙得厉害。
没错,整个碗里点缀的葱花,不偏不倚,刚好被她舀进勺子。
“放了葱花更香呢,你试试嘛?”她声音带着娇蛮。
沉延庭: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这女人,可真记仇。
秦思婉的目光也紧紧盯住他,等着他的下文。
沉延庭垂眸看着唇边的勺子,没再尤豫,张口便吃了下去。
甚至在细细咀嚼后,平静评价道,“不错。”
两个字,这场无声的较量,胜负已分。
秦思婉脸上的笑意彻底淡了下去,“你们喜欢就好。”
她声音有些发干,依旧维持着体面。
“我去看看我母亲,就先不打扰了。”
秦思婉一走,病房的门刚合上,沉延庭就猛地起身,大步跨进卫生间。
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呕吐声和水流声。
宋南枝靠在床头,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过了好一会,沉延庭才从卫生间出来,脸色有点发青。
他用毛巾擦了擦嘴角,走到床边,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
“宋南枝,你故意的。”
宋南枝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沉团长,是你让我帮你挡桃花的。”
“方法很多。”沉延庭一步步逼近,直到膝盖抵住床沿。
“非得用葱?”
宋南枝被他笼罩在阴影里,偏过头,小声嘟囔。
“我脑子愚笨,也想不出别的。”
沉延庭轻笑一声,“你愚笨?我看你反应挺快。”
他说完,抿了抿唇。
宋南枝便会懂了他的意思。
其实刚刚亲他,是想气秦思婉来着,倒也没那么纯粹。
沉延庭那张近在咫尺的薄唇,太有诱惑力。
想起那个吻,她的脸颊又不受控制地变成绯红色。
沉延庭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想起刚刚她那副娇蛮的小模样。
心口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心头起火。
他猛地直起身子,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几乎是咬着牙根说的,“我出去抽根烟。”
——
妇产科。
“胎儿偏小?不可能!”
沉悦希猛地从检查床上坐起来,肚皮还露在外面。
“你肯定摸得不对!我天天喝麦乳精,怎么可能偏小?”
女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不耐,“同志,胎位不太好摸,但确实偏小。”
“你这是什么态度?”沉悦希的声音尖厉起来。
宋宥凡站在一旁,“悦希,好好说话”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她这么年轻,水并行不行都不知道。”
说完,沉悦希白瞪了那女医生一眼。
女医生脸色难看,转身往外走,“我去请主任来,你们等着。”
宋宥凡跟了出去,“不好意思医生,她怀孕,脾气不好”
诊室门“吱呀”一声关上,脚步声渐远。
沉悦希系着上衣扣子,目光无意间扫过医生的办公桌。
忽然,她动作顿住了。
桌角压着一本病例,封面上“宋南枝”三个字格外刺眼。
这是妇产科,宋南枝的病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抓起那本病例。
目光快速扫过,停在最后一行字上。
“妊娠三个月,因短暂昏迷收入院。”
白纸黑字,像针一样扎进眼睛。
宋南枝怀孕了?而且都已经三个月了?
她脑子里飞快地算着时间,几乎可以断定。
三个月前,沉延庭不是在舟岛,就是在出任务。
怎么可能和宋南枝
宋南枝那个贱人,居然是怀着野种嫁给堂哥的?
想到这,她眼前闪过王大强那张猥琐的脸。
难道那野种,是王大强的?是在春和旅社那天怀上的?
沉悦希的嘴角扭曲上扬,把那份病例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真是太好了!
她倒要看看,等沉延庭知道这件事
还会不会象现在这样,把宋南枝当成宝贝一样护着?
恐怕到时候,亲手柄宋南枝扫地出门的,就是沉延庭他自己。
堂堂团长,竟被一个女人愚弄?简直是整个舟岛,乃至海城的笑话。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这场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