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伦堡庞大的石墙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下投下深长的影子。
嘈杂的人声、马蹄踏石声、车轮滚动声交织。她避开忙碌的身影,目光最终落向庭院一角那个废弃角斗场的入口一一熊坑。
熊坑内部杂乱。昔日的沙地堆满成箱的货物、破损武器架和蒙尘杂物,只有靠近坑壁的一小块空地还算整洁。空地上,一个瘦小身影蜷坐着,旁边是一只硕大的冰原狼,正专注地啃食一根巨大骨头。
阳光斜照进坑底,勾勒出冰原狼强健的轮廓。那是艾莉亚和娜梅莉亚。
珊莎深吸一口气,走下坑边石阶。靴底踩踏沙砾发出轻微声响。
娜梅莉亚的耳朵立刻转向声音来源,啃食动作停顿。它抬起巨大的头颅,金色的狼眼在阴影中闪铄幽光,直视珊莎。它的鼻翼翁动,分辨着空气中的气息。
淑女惨死的记忆碎片刺痛了珊莎。
“娜梅莉亚,”珊莎轻声呼唤,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斗,“已经长这么大了么?”
她停在几步开外。冰原狼的体型远超她的想象,粗壮的脖颈,锋利的獠牙,即使安静趴伏,也散发着力量。
娜梅莉亚盯着珊莎看了几秒,喉咙里没有发出威胁的低吼。它似乎认出了她,或者至少没有将她视为威胁。
然后,它垂下头,继续专注于那根沾满肉屑的骨头,下腭有力地开合,发出沉闷的咀嚼声。
姿态既不亲昵,也不排斥。
艾莉亚转过头。她一直背对着珊莎,专注地看着她的狼进食。比在君临时更短更乱,
几缕碎发散落额前,象个假小子。
脸颊沾着一点泥土,穿着朴素的棕色外套和深色长裤,脚上是结实的靴子。
看到姐姐,艾莉亚的眼神闪铄了一下。
“是的,”艾莉亚回答,声音干脆利落,“她是那个狼群的首领,吃的最多,也最好。”
她的目光落回娜梅莉亚身上。
珊莎的目光无法从娜梅莉亚身上移开。一阵酸楚涌上鼻尖,她的眼圈微红。
“如果我的淑女能活下来,”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艾莉亚站起身,动作利落。她用力拍打手掌和裤腿上的尘土,扬起一小片灰尘。她看向珊莎。
“一定会和你现在一样,漂亮又可爱,每个人都喜欢你。”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珊莎的衣裙“妈妈让你来找我?”
珊莎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她下意识绞紧手指,指节泛白。她避开艾莉亚的目光,视线落在娜梅莉亚啃咬的骨头上。
“艾莉亚。”珊莎的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尤豫,“那—那真的是妈妈么?”她抬起头,直视妹妹的眼睛。
艾莉亚的眉头皱紧,嘴唇抿成直线。她重重地点了下头。
“当然是。”然而回答出口后,她自己迟疑了。她低头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再抬头时,她的眼神里掺杂了一丝不确定。
“不过,”艾莉亚的声音低沉下去,“从死亡的境界回来,多少会有一些———变化。”
她停顿了一下,“我在无旗兄弟会的时候,曾经亲耳听到闪电大王说过,每一次复活,他都会丢掉一些东西——”
艾莉亚的眼神变得有些遥远,“那时候,他甚至想不起自己的领地在哪里,他的妻子长什么样—记忆,感觉,一些东西—会消失。”
艾莉亚的描述让珊莎的心沉下去。那裹在厚重黑袍里的身影,沙哑的嗓音,必须按住喉咙才能艰难吐出的词句石心夫人。
珊莎感到一阵寒意,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那还是我们的妈妈么?”珊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艾莉亚猛地抬起头,灰色的眼眸闪铄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她向前踏了一小步,“哪怕只是一部分妈妈,那也是我们的妈妈!”
“父亲死了,”艾莉亚的声音里透出痛楚,但很快被决心复盖,“我们只有她了,不是么?”她盯着珊莎。
珊莎在妹妹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她垂下眼帘。
“好吧——”她低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她深吸一口气,“培提尔大人——
珊莎开口,“让我来确认你的身份。”
她看到艾莉亚嘴角勾起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我应该怎么说?告诉他你和母亲都在这里么?”
艾莉亚的眉头再次皱起。“你应该和妈妈商量。”她干脆地说,“我们就是为了见他才从圣莫尔斯修道院赶来的。”
她强调着“见他”。
“可是妈妈现在的样子—”珊莎脱口而出,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恐惧。石心夫人那破碎的样貌清淅地浮现在她眼前一一深可见骨的勒痕,灰败的皮肤,空洞的眼神-那画面让她胃里翻腾。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我不知道,”珊莎的声音颤斗,“也许就让他以为妈妈已经真的走了还好一些。”
“你嫌弃妈妈了么?”艾莉亚的声音陡然拔高。她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嘴角向下撇着,脸上露出不悦和受伤的神情。她身体微微前倾。
“没有,怎么会!”珊莎连忙辩解,脸颊泛红。
她慌乱地摆手,“我只是,我只是——”她急切地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突然,一个念头清淅地浮现出来。
“培提尔是个冷酷的人,”珊莎语速加快,“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是代价,是工具。如果他认出了妈妈,而妈妈又不再是曾经的样子——”
珊莎的声音低沉下去,“他只会想办法利用妈妈。利用她的身份,利用她的痛苦。”
艾莉亚静静地听着,脸上的不悦渐渐被一种更深的东西取代。
她嘴角缓缓向上扯动,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凛冽的杀机。这笑容让珊莎心惊。
“他?”艾莉亚轻哼一声,那冰冷的笑容加深了,“如果他敢伤害妈妈,”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淅,“我会给予他一份他无法拒绝的礼物。”
每一个字都象冰珠砸在石板上。
珊莎的心猛地一缩。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升。她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那”珊莎的声音有些发干,“去问问妈妈?”
她把问题抛回给艾莉亚。
艾莉亚脸上的冰冷瞬间收敛。她低下头,伸手揉了揉娜梅莉亚竖立的耳朵。
冰原狼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吠,甩了甩头,但没有躲开,只是用金色的眼晴警告性地警了艾莉亚一眼。
“走,”艾莉亚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去见她。”她转身,朝着熊坑出口的石阶走去,
步伐坚定而迅速。
珊莎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流石庭院。艾莉亚走得很急。她们绕过高耸的焚王塔投下的阴影,走向号哭塔。塔内盘旋而上的石阶狭窄徒峭,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石头、陈旧的木头和一种淡淡的腐败气息。每一步踏在石阶上,都发出空洞的回响。
她们来到石心夫人住的房间。厚重的木门虚掩着。艾莉亚率先推门而入。
艾莉亚的目光扫过房间。她走到桌边,手指轻轻拂过桌面,低头看了看地面。
“妈妈,”艾莉亚开口,“有客人来过了么?”
石心夫人按着喉咙,一阵艰难的、嘶哑的声音响起:“是的光明使者来了一趟—探望了我”
她移动目光,落在珊莎身上。“珊莎,”她艰难地唤道,“你见过培提尔了么?”
珊莎努力压下喉咙里的不适感,点点头:“是的,妈妈。”
她纠结了一下,“不过我没有告诉他我已经和你见过面了。他已经在城堡大门那里见到了艾莉亚,并且认出她了。认艾莉亚的身份,并且"
“并且什么?”石心夫人的声音提高了一丝。
珊莎鼓起勇气:“他说,让我劝艾莉亚去他身边。他可以庇护艾莉亚,就象庇护我一样。”
“哼,”艾莉亚发出清淅的冷哼,“他想当我的爸爸?他还不够格。”
她转向石心夫人,“妈妈,你还要见他么?”
石心夫人那只按着喉咙的手颤斗着。她的目光在珊莎和艾莉亚之间移动。
“要”那沙哑的声音里浸满痛苦和疲惫,“我已经死了——但是却又被贝里伯爵—唤醒她的呼吸急促,按住喉咙的手更加用力,“我的每一天——都承受着——折磨—”
她停顿了很久,“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在那之前要为你们——安排好—路。”
她用那只没有捂住喉咙的手,缓缓地、艰难地抬起来,伸向艾莉亚的脸颊。
艾莉亚向前凑近一步。她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按住母亲那只冰冷、僵硬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然后,她微微偏过头,用自己温热的脸颊,轻轻磨蹭着母亲那包裹在粗糙布料下的手背。艾莉亚紧闭了一下眼睛。
这亲昵似乎给了石心夫人一丝力量。她收回手,身体似乎挺直了一些。
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们对他——有价值他就会庇护你们——给予———报偿。”她强调了“报偿”。
“可是,妈妈。”光明使者不是一直庇护着我们么?他没有要求石心夫人缓缓地摇头。
“光明使者品行高洁志向伟大他试图摧毁整个贵族体系她的目光扫过两个女儿,“无论成功与否—你们都无法作为贵族生活下去。”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成为实封贵族是他的心愿”她看向艾莉亚,又看向珊莎,“你们———有机会让他如愿。”
“我们?怎么可能———”珊莎忍不住开口。
“可以——”石心夫人的声音笃定道,“艾莉亚——”她的目光锁住小女儿,“如果你愿意—嫁给劳勃·艾林———成为谷地公爵夫人——
她看到艾莉亚抗拒的表情,语速加快,“以劳勃名义—委托培提尔带兵—光复临冬城
凯特琳女士的话语在狭小的塔楼房间里炸开。珊莎惊得捂住了嘴。艾莉亚浑身绷紧。
石心夫人的手移向珊莎。“珊莎———你如果愿意—嫁给刘易大人金色黎明——成为你—稳定北境的助力。”她看着珊莎,“你会成为北境守护—。
房间里死寂,只有壁炉木柴的啪声和石心夫人艰难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艾莉亚猛地甩头。
“不可能!”她的声音尖利,“我可不会嫁给那个病歪歪的孩子!绝不!”她的脸涨得通红,
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身体发抖。
“妈妈,”珊莎放下手,脸上残留惊,眼神深处闪铄思索的光芒,“我听说光明使者大人不近女色。霍斯特主教说过,他践行诸神戒律最严格。”
“没有贵族一样会有“官员”。当他成为了最高统治者,叫做“国王”还是‘光明使者并不重要—”
石心夫人按着喉咙的手似乎放松一点。“珊莎你的幸福是我最在意的事情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她的目光执着,“他————三十岁———”
见姐姐和妈妈越聊越深入,艾莉亚只觉得绝望和怒火直冲头顶。泪水涌上眼框。
她狠狠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她不再看她们,猛地转身,撞开沉重的木门,冲了出去。木门在她身后发出巨响。
门被撞开的巨响让珊莎和石心夫人都惊得身体一震。珊莎追到门口,只看到艾莉亚决绝的背影在石阶上飞快消失。
她扶着冰冷的石质门框,惬惬望着楼梯口。她回头看向母亲。
石心夫人按住喉咙的手剧烈颤斗,身体微晃。空洞的眼晴死死盯着门口方向。
她想说什么,喉咙里只发出一阵破碎的嘶嘶声。那只曾想抚摸艾莉亚的手,无力地垂落。
珊莎默默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艾莉亚冲出号哭塔,冰冷的晚风扑面而来。她抬起袖子,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
此时夜色已深。一轮清冷的月亮高悬。流石庭院安静下来。巨大的阴影复盖空间。
城堡大门紧闭。零星灯火在远处塔楼窗口闪铄。整个赫伦堡沉浸在静谧之中,只有风声在塔楼间鸣咽。
无处可去的艾莉亚,在冰冷的月光下游荡。最终,她的脚步把她带回了熊坑。
娜梅莉亚依旧趴在那块空地上,巨大的身躯在月光下象一块灰色的岩石。它金色的眼晴在黑暗中闪铄。看到艾莉亚回来,它的尾巴极其轻微地摆动了一下。
艾莉亚走到娜梅莉亚身边。她看着束缚在狼脖子上的皮绳。
她冲动地抓住了皮绳的扣环,手指用力发白。娜梅莉亚抬起头,金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期待的鸣鸣声。
但是—艾莉亚的手停住了。临冬城燃烧的景象,父亲的头颅,母亲冰冷的身体——失去过一次之后,她才真正知道那些习以为常的温暖、安全是何等珍贵。她做不到。
“娜娜,”艾莉亚颓然松开手。她轻轻抱住冰原狼巨大而温暖的头颅,将自己的脸颊埋进那浓密的灰色毛发里,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如果我是你就好了。”她低声呢喃。
冰原狼安静地趴伏着,巨大的身躯将艾莉亚圈在中间。它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艾莉亚的手背。
于是,在这个堆满杂物的熊坑里,在赫伦堡的月光下,艾莉业·史塔克蜷缩在娜梅莉业身边。
娜梅莉亚厚实的皮毛挡住了寒气。艾莉亚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她闭上眼睛,呼吸变得绵长,
在狠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一阵低沉而充满威胁的“鸣噜噜”声将艾莉亚惊醒本能反应下,艾莉亚的身体瞬间从地上弹起!她翻身站稳,重心下沉,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
“缝衣针”出鞘,剑身在熹微的晨光中反射寒芒,指向声音来源。她的眼神锐利,睡意全无。
“我不知道你的老师是谁,”一个沉稳而带着赞许的男声响起,“但是显然他把你教导的很不错。”
娜梅莉亚匍匐低吼,背毛竖起。光明使者站在那里。他穿着朴素的短款外套和旅行斗篷。他站姿随意,双手垂在身侧。
天边泛起鱼肚白。
艾莉亚看清来人,手腕稍微垂下,剑尖不再直指要害。她皱着眉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刘易好奇地问道,“怎么没有陪你的妈妈?”
“我喜欢睡在露天,妈妈那里有珊莎,不需要陪着”艾莉亚收起剑,“那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刘易的目光落在娜梅莉亚身上。“我来看看你的狼跑了没有。”
接着,他重新看向艾莉亚,神情认真:“怎么会不需要?那是你的妈妈。她给予了你生命,把你一点点带大。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比她更爱你。”
艾莉亚沉默地听着,握着剑柄的手指收紧了一下。她垂下眼帘,看着脚下的沙砾。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刘易大人,你的父母还在么?”
刘易脸上的温和神情瞬间凝固。一丝深沉的黯然掠过他的眼眸。他缓缓摇头。
“他们”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不在这个世界。只有我离开之后才能再见到他们。”
他望向逐渐变亮的天空。
艾莉亚了然地点点头。她尤豫了一下:“如果-他们让你做一件你不想做的事情,你会去做么?”
她紧紧盯着刘易的眼睛。
刘易歪着头,露出思索表情:“为什么不愿意呢?”
艾莉亚的脸颊微微鼓了起来。“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她强调道,声音提高,“讨厌,觉得恶心!”
“这样啊”刘易缓缓点头,神情严肃温和,“父母对于子女的要求,有出于爱的,有出于利益的,有些是出于他们自己的人生经验。”
他慢慢梳理道,“有些要求要听从,有些不能。但是无论是听从,还是拒绝,不仅仅在于他是否是你的父母,更在于你是否能理解原因,你是否能真正做好,”他加重语气,“以及最重要的你是否能从中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刘易蹲下身,目光平视娜梅莉亚。冰原狼喉咙里的低吼声更大。
“父母的职责,”刘易一边说,一边动作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他的动作快而精准,没有丝毫尤豫。
双手准确地穿过娜梅莉亚前肢的腋下,身体下沉,用整个手臂和肩膀的力量稳稳托住巨狼沉重的上半身,避开了狼头可能攻击的角度。
娜梅莉亚身体瞬间僵硬,被刘易抱离了地面。它四肢悬空,喉咙里的低吼变成惊的鸣咽,身体扭动挣扎。
“不仅仅是给你吃饭,养你长大,”刘易的声音平稳,“还要引导你走上正途。他们最终的目的,”他看向艾莉亚,“是为了让你幸福。但是他们也会犯错。所以你要根据自己的情况,做决定。”他调整抱姿。“只要你自己最后是幸福的,”他的语气带着安抚,“他们就会很高兴。”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娜梅莉亚:“就象我现在对娜梅莉亚很严厉,不许它乱跑伤人,但却是为了它能在这个人类的世界好好活下去。”
娜梅莉亚停止了挣扎,歪着头,金色的眼晴里充满困惑。它咧开嘴,喉咙深处发出委屈的“鸣鸣”声。
看着眼前的一幕,听着刘易的话,艾莉亚脱口而出:“我不想嫁给劳勃·艾林!”
“恩?”刘易猛地转过头,脸上露出真实的错愣,“嫁席劳勃公爵?”她是怎么打算的?”
艾莉亚语气愤:“我妈妈想要我嫁用他,然后利用他的军队夺下临冬城,交席珊莎!”
她看着刘易惊讶的表情,咽回了后半句:她还想把珊莎嫁用你!
“他的确亏非良配。”他的语气肯定,“他现在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成年,能否象个正常男人一样——"
刘易摇摇头,“很难说。真走到那一步,对你,对他,都太过不幸。”
他顿了顿,接着补充道,语气亏不赞同:“更何况,艾莉亚,你还这么小,懂什么叫做爱情和婚姻?婚姻不是又戏。”
他的目光落在艾莉亚稚气的脸庞上,“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真正爱你的,亏且你也爱着的人,劳勃·艾林又该怎么办?”
他摇摇头,“没有爱的婚姻只会为家庭带来不幸,就象劳勃·拜拉席恩和瑟曦·兰尼斯特的婚姻。说不定你们的争吵就会要变成两个弗地的战争无数人上为你们的争吵付出代价。”
在君临城那段时间,刘易可是从很多人口中听说了不少八卦。
毕竟教会对于瑟曦的指控中就有对于她不忠的指控,
“我想,”刘易语气郑重,“你最好等到身体长成,”智成熟,至少二十五“之后再考虑婚姻。年纪太小,对身体的负担太大,容易难犬”
听到刘易元论生育风险,艾莉亚脸颊微热,但更多的却是轻松。她转换话题:“那你呢?”艾莉业抬起头,“你找到爱的人了么?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这个问题让刘易脸上的温和瞬间凝固。一丝深沉的黯然笼罩下来。他站在那里,目光失去焦点,投向虚无。许久。清晨的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最终,一腥几不可闻的叹息逸出。他收回目光,看向艾莉亚,眼神复杂难明。他缓缓开口,腥音低沉而带着悠远的疲惫:
“人生很多道理,教是教不会的。”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艾莉亚,“只能——自己去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