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手刃仇敌(1 / 1)

下一瞬两人几乎同时踏出第一步,脚步在石砖上炸开沉闷的回响。

决斗,开始了。

火光映着剑身,第一声破风之音划破了整个主厅的寂静。

那斩势带着骑士惯有的沉重与压迫,如同劈开战阵的一击,既不花哨,也无多馀的试探,却有着足以将人盔甲与骨骼一并砸裂的力道。

这一剑,曾在战场上砍翻过不知多少敌人。

然而,莱昂没有硬接。

他微微收肩,脚步一转,剑锋在极小幅度内上撩,巧妙地卸去对方攻势,剑刃擦出一声清脆的金鸣,从冯·奥利茨的刃口滑过。

整个人如水般流畅地绕出对方斩势的轨迹,反手回剑,刺向肋侧要害。

“你这点小花招,是打不赢我的。”他压低嗓音,语气里透出杀意。

“那就看你能不能接得住下一招。”莱昂淡声回应,眼神如同锁死猎物的鹰。

话音未落,他脚下骤然发力前踏,剑势自愚者架势骤跃至公牛架势,身体前倾,双臂蓄力,一记重斩劈下!

剑风呼啸,仿佛将空气生生劈裂:

莱昂趁势逼近,身形如影随形,剑势骤然收转,切入铁门架势。

下一刻,他连绵爆发第一剑横扫对方肘侧,逼其抬臂防御;

第二剑迅速上撩,撩拨剑锋,将其重心扰乱:

第三剑直刺面门,快到几乎让火光都被划开一线!

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一一眼前的对手绝非单纯的“复仇者”,而是一位真正的剑术大师,速度、节奏与压迫力远超他的预期。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低吼着,双臂发力横挡住这一剑。

莱昂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一个你不该放走的人。”

下一瞬一一两道剑影在火光中猛然相交,“锵!”一声刺耳金鸣炸开。

剑锋擦出一串细碎火星,在两人之间进射而散。

他一瞬间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那种在比武场上习惯礼数的贵族剑士,而是一个在血战中杀出来的对手一一技巧、速度、力量与压迫感如同合为一体的重锤,连呼吸都被压制在胸口。

而莱昂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步步逼近,每一步都沉稳而笃定,脚步声在主厅的石砖上仿佛战鼓般沉响。

眼神冷硬如铁,架势稳如磐石,剑法不再是任何单一流派的形制一一那是融合了利希滕鲍尔的结构、费雷奥的节奏、匈牙利斩击的迅猛,以及他在户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杀伐技艺。

“你还记得她的脸吗?”莱昂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的母亲一一你记得她的样子吗?”

话音未落,莱昂的身形已骤然暴起。

长剑从低位斜挑而上,随即劈落,动作迅疾如闪电,伴随着风声在耳畔撕裂呼啸。

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整个人狼狐地滚向一旁,长剑脱手在地面翻滚。

他狼狐翻身,眼角馀光死死盯着那柄剑,急切地伸手去够。

然而,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已近在耳边。

莱昂踏前一步,剑锋稳稳地架在他咽喉之上。

冰冷的剑刃逼得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喉结微微颤动。

他微张着嘴,唇角轻颤,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求生本能。

“等等———不,不——听我说—”他的眼神里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恐惧,“战争是命令,我只是执行者一”

“那你有没有想过,”莱昂的声音冷得如寒铁擦过颈骨,带着一股令人室息的锋锐,“在你执行命令的时候,被杀的人有多少无辜?他们也是别人的父亲,母亲,是孩子唯一的依靠。”

恐惧与悔意在眼底交错,他的目光开始飘乱,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你杀了他们,烧了斯卡里茨,然后你活着,在宴会上谈笑风生。”

莱昂的声音越发低沉,却象巨石般压迫而来。

“而我,背着他们的血仇,在无数次苦战里活下来,只为了今天。”

“这不是复仇。”

“一一这是偿债。”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莱昂的手腕陡然下沉。

刺入的瞬间,骨与肉的阻力在剑身上载来,那是沉甸甸、毫不留情的惩罚。

他的双手在半空无助地抖动了一瞬,象在抓寻什么不存在的东西,随后力气尽失,缓缓垂落。

温热的鲜血泪汨涌出,顺着胸口染红了莱昂的剑锋,滴落在石砖上,溅起一朵朵暗色的花。

火光映照下,那一抹殷红如同吞噬一切的影子。

莱昂缓缓抽剑,金属离开肉骨的声响在主厅里显得刺耳异常,溅出的血珠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落在他靴侧。

眼晴仍睁着,死死凝固着惊惧与不甘,那神情被火光定格,仿佛一具永不闭目的雕像,

主厅的空气凝固,寂静得连火焰燃烧的细响都变得清淅。

遗命团的战士们肃立两侧,默默注视这一幕。

没有喝彩,没有低语,甚至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每个人都明白,这一剑背后的意义,不是欢庆的理由。

莱昂静立在户体旁,握剑的手微微颤斗,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没有立即松开一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那段埋在梦境深处的血海彻底安息。

这一剑,不只是斩杀一个仇人。

这是压在胸口的呐喊,这是无数个夜里反复出现的噩梦。

今天,他终于用自己的手,将那段记忆钉死在了过去。

良久,他才抬起头。体,落在一旁被押解的冯·波尔高身上。

对方面色恐惧,肩膀被数名战土死死按住,双手反绑在身后,嘴上缠着粗布,只能发出闷沉的低吼。

莱昂缓步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

那一眼,没有仇恨,没有愤怒,只有透骨的冷漠一一仿佛在看一件物品。

“你还活着。”他的声音象铁屑摩擦般低沉,“因为你是人质,不是目标。”

“你要活着,被当成一枚筹码。”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

火光在他背影上摇曳,地面留下一道血色的脚印,身后只馀尸体、血迹、和压得人透不过气的沉默。

马列索夫城堡的夜,仍被雾气笼罩。

但城内,血的味道已经开始弥漫。

中庭石砖上的血痕未干,地窖的门依旧半,残灯摇曳,照着墙角被束缚的俘虏与散落一地的兵器。

战斗已过,空气却更加沉重。

莱昂从主厅中缓步走出。

剑仍在鞘中,但身上血迹未褪,眼神也未恢复平日的冷静,而是带着一丝被压抑至极点后逐渐平息的疲惫。

他望了一眼天色。

已近黎明。

黑夜即将结束。

他沉默地走回中庭,在那面墙边停下。

特丽莎等人正等在那里,卡蓬已换上轻便的旅装,面色虽仍有些疲惫,但神色明显比先前镇定。

“你真打算留下?”他低声问莱昂。

莱昂点了点头。

“我不能被人看到与你一同离开,否则整个计划就前功尽弃。”

“他是西格斯蒙德最信任的鹰犬。今晚死在这里,不足以动摇西格斯蒙德的根基。俘、成为谈判筹码———·就足够了。

卡蓬沉默片刻,最终点头:“那你呢?”

“你要继续回去,在那条蛇的身边,假装忠诚?”

莱昂望着灰色的天幕,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缓缓将头上的斗篷拉紧,声音极低:

“我还没完成我真正的复仇。”

“那个下令毁掉斯卡里茨的人——还坐在王位的边上,笑。”

“我会继续留在他身边。”

“等他笑到最无防备的一刻一一我再让他知道,他眼前的人,曾亲手埋葬了他最信任的同伴。”

卡蓬望着他,神色复杂至极,

“莱昂—你变了。”

“也许是你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你不该只是一位铁匠的儿子。”

莱昂没有否认。

“我已经不是了。”

他缓缓转身,对一旁的杰士卡、万尼克与特丽莎低声道:

“今晚的行动到此为止。立刻执行第三阶段。”

“斩首组负责彻底清扫西翼与主楼所有可疑处。”

“护送组准备离城路线,沿我们来时的路径返回。”

“卡蓬由特丽莎亲自护送,带二十名精锐,掩护至林外,再换便装出发。”

众人纷纷点头。

他们不问更多。

这不是第一次在夜里执行这种“有头无尾”的任务了。

莱昂的命令,已不再需要解释。

他转身,最后看了卡蓬一眼:

“告诉瀚纳什,我还活着。”

“答应他的承诺,我已经做到。”

“如果还有来日,别忘了我们今夜的合作。”

“他能从我这里拿到一个同伴,也可能在未来—-拿到一场战争的胜利。”

汉斯:卡蓬轻轻一笑,伸手与他握住。

“保重。”

两人松手的瞬间,一切话语便已结束。

特丽莎抬手发出信号,护送小队如影般从暗处出现,护着卡蓬穿过城堡后院,迅速消失在夜雾深处。

而整个遗命团的主力,也如夜色中溶解的锋刃般,陆续从暗道退入林间,兵分数路悄然撤离。

没有一人高声喧哗,没有战旗,没有欢呼。

只有悄然流动的命令、冷静执行的动作,以及那一层未散的杀意,隐伏于泥土与雾气之间。

马列索夫城堡,重归死寂。

莱昂站在中庭之中,独自一人望着逐渐泛白的天色。

他的眼神终于放松了一瞬。

这一夜,他亲手手刃了杀父仇人,解救了旧日的友人,洗净了梦魔般的一段过往。

但他知道,这并不是终点。

这只是复仇的其中一步。

他将目光转向远方那片尚未明亮的东方天幕,仿佛通过黑云看见了那座远方的修道院。

塞德莱茨。

他还得回去。

那里,还有他的“身份”、他的伪装、他的潜伏,还有那个他迟早要亲手清算的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被鲜血洗过的城堡,

寒风拂面,莱昂披上斗篷,转身离去。

身影渐渐没入雾中,如同未曾来过。

而这场夜袭,也将被掩盖于沉默与血迹之间,无人知晓是谁主导。

当日清晨。

塞德莱茨修道院内,晨钟响起,

年轻的骑士学徒们揉着睡眼,依次进入剑术馆等侯教习。

王室指派的剑术大师如期出现在内庭长廊,

他披着那件略有灰尘的斗篷,腰间佩剑,面容冷峻、神情沉静。

没有人知道他昨夜去了哪里,也没有人问。

学徒们只知道,当莱昂站在那里时,他的目光如猎鹰般凌厉,令他们连呼吸都安静几分。

而莱昂自己一一只是略略将袖口拉平,望着那些学徒,平静开口:

“排成两列。”

“从左到右,轮流刺击。”

没有人知道,昨夜的马列索夫城堡曾有火光、血迹与怒吼。

更没有人知道,这位站在他们身前指点剑术的“王室教官”,刚刚亲手终结了自己的杀父仇人,并将西格斯蒙德的左膀右臂之一活捉送走。

这一切,埋入晨雾与朝露之间。

莱昂站在光与影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但他的心里知道—

仇还未报完,梦还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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